那时的他真的觉得很幸福,每天都充满了期待。但是充满期待的结局是什么,就是现在这样吗?
唐季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拿起酒杯猛得灌进嘴里,事实证明他唐季辰就是个傻瓜!为了爱情付出所有真心的傻瓜!他最后得到的除了背叛就是背叛!
温铭的委曲求全,父亲严厉的脸,母亲哀戚地说如果自己真的不喜欢女人,她会考虑……这所有的一切交织成了一片网,将他用仇恨包裹起来的心更加伤痕累累。
一股隐隐的疼痛席卷而来,他知道自己的胃又开始疼了,自从六年前温铭离开之后他便开始放纵,堕落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就算是吃饭他也必须用酒下饭,而最终的结果是胃粘膜严重受损,医生已经警告过他不能再喝酒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条绝路,但是他却无力阻止。疼吧,疼一点才好,疼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意义。
周允从楼上下来看到唐季辰脸上略有痛苦地拧着眉。他连忙上前,小声地问道:“唐先生,您怎么了?”
唐季辰抬起头来,那股疼痛比以前来的更猛烈,他勉强压了一会,然后说道:“周允,去楼上把我的胃药拿过来。”
“胃药?”周允下意识地重复。然后想到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些药物,于是连忙点头,“好的,我马上给你去拿。”说完,上了楼。
不一会,药拿来了,唐季辰挤出几粒药片,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就要往里灌。
一旁的周允看到连忙挡了下来,“唐先生,这是酒!你怎么能拿酒吃药?!”周允震惊地说道,看到唐季辰闭眼仰躺在沙发上,他忍不住想唐季辰到底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他不想要命了吗?
于是连忙给他倒来一杯温水,递给他。
唐季辰睁开眼睛,接过,把药吃了。
周允手脚利落地将桌上的酒收拾了起来,说实话,他从来没有看过有人这么折磨自己的。难道还是因为这个温铭?他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没有接触过爱情的他真是无法理解。看来他有必要将这里的酒都清出去,否则以他这样的喝法,非搞出人命不可。
身后传来唐季辰的声音,“周允,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周允转过身来,看到唐季辰脸上已经平复了一些,其实,刚才他去给唐季辰拿行李的时候接到唐伯仲的电话让他看住唐季辰,不能让他乱来,当然如果他有功的话,升职加薪都不成问题。
此刻被人往外赶的滋味挺不好受的,再说,他不是刚给他倒了杯水吗,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所以,现在他不能告诉他自己也会住在这里,说不定他会直接把火撒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说道:“那唐先生好好休息吧。”
说完,出了别墅。
第三十八章:被人跟踪
体内的生物钟准时把温铭叫醒。刚刚沉浸在梦中的他一时还没清醒过来,一些零星的片段不时地在脑海中闪现,他觉得头有一丝钝疼,闭上眼睛默默地抵挡了一阵才坐起身来。
转头看到躺在身边的妻子,波浪的卷发铺了满枕,赤裸的肩膀裸露在外,他拉起被子给她盖好。
下床洗脸刷牙,然后再到厨房穿上围裙,热牛奶,煎鸡蛋,烘面包。
准备地差不多了,他到女儿的房间,看到她的被子被踢到了一边,露出可爱的喜羊羊图案的睡衣。
他走上前去,给女儿拉好被子,但是想到一会还要叫她起床,忍不住在考虑时间,女儿现在上的是幼儿园,去晚一点也没有关系,所以让她再多睡十分钟吧。
他正准备起身离开,女儿却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软软地喊道:“爸爸……”
温铭扬起温柔的笑容,道:“诺诺醒了?”
温诺点点头,还在困顿中。
温铭拿起床头的皮筋,给女儿扎好头发,说道:“好了,起床洗脸刷牙。”
虽然还是有点懒床,但是温诺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温铭忍不住疼爱地摸摸女儿的头,温诺穿好鞋,跟着父亲来到洗手间。
此时,康雅兰也走出了房间。
温诺叫了一声妈妈,康雅兰点了点头。
温铭给温诺挤好牙膏,然后在旁边耐心地告诉她要如何正确地刷牙,康雅兰走了进来,看到丈夫脸上耐心温柔的模样,说道:“都已经六岁了,可以自己刷牙了,铭,你就是太宠她了。”
说完,眉忍不住挑了起来,如果丈夫的宠爱能分一点在自己身上,也许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温铭看到康雅兰挑着的眉,竟然有一丝恍惚,唐季辰生气的时候总是喜欢皱眉,那天晚上他的眉始终没有放松过。
“爸爸,给我拿毛巾!”温诺的声音唤回温铭不经意间飘走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看到女儿已经洗好了脸,等着自己给她拿毛巾。
温铭连忙递过毛巾。
父女两个人出了洗手间。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乘电梯下楼上班,在电梯里,三人依然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康雅兰一袭白色的洋装,妩媚的卷发随意披散却散发着风情万种,而穿着白色衬衣,卡其色休闲裤的温铭清俊儒雅。
来到地下停车场,康雅兰对温铭说道:“铭,今天晚上做鱼吃吧,好久没吃你做的鱼了。”
“红烧还是清蒸?”
“清蒸的吧。最近老是出去应酬,吃点清淡的。”
温铭点点头。
康雅兰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从包里拿出墨镜,温铭朝他挥挥手,可是康雅兰却不为所动,而是指了指自己涂满唇彩的唇。
温铭的眼神中出现一股拒绝,但是很快隐去,让人无法分辨,他走上前去,妻子的眼睛被墨镜挡住,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温铭俯下身去,先闻到了妻子身上略显浓烈的化妆品味,已经结婚六年他仍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味道,也许是另一种味道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在他愣神的时候,康雅兰已经伸出纤长手臂,拦住丈夫,在他轻启的唇上落下优雅的一吻,轻声说道:“你不专心哦,罚你今天晚上必须把鱼做好。”
温铭知道刚才自己又走神了,自从见到唐季辰,两人过去的四年就好像突然被带到了他的面前,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走神。
看到妻子微微弯着的嘴角,知道她并没有怪自己,也回应一笑。
送走了妻子,温铭的心这才终于放松,他抱起女儿放到后座,然后做到驾驶座上,送她去幼儿园。
温诺穿着可爱的蓬蓬裙,扎着高高的公主头,对着温铭说道:“爸爸,你偏心哦,只给妈妈做好吃的。”
听到女儿的童言童语,温铭笑着问道:“爸爸没有偏心,是妈妈说要吃鱼的,诺诺又没有说,那现在你要吃什么?爸爸给你做好不好?”
“好,我想吃……”女儿歪着脑袋,一副冥思苦想状,看到她小大人般的模样,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如果自己选择了唐季辰,那么两人应该还会成为世人眼中的怪物,而现在的他,在别人的眼中倒成了艳羡的人,可是有多少是虚假的表象,他只是懦弱地选择逃避,如果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他宁愿十年前拒绝唐季辰的帮助,直到那个男人玩腻了自己,对自己撒手,但是任何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他的心也是被他吸引的,世上最不可控的就是感情,而以感情来论对错,就毫无意义了。
温诺终于想好了要吃的东西,开心地嚷道:“爸爸,我要吃肯德基,晚上我们去吃吧。”
温铭不赞同地说道:“诺诺,我们说过,每星期去吃一次肯德基,这个星期我们已经吃过了,所以不能再去了,再说,我今天答应妈妈要做鱼吃的。”看到女儿嘟着嘴失望的脸,温铭又说道:“那爸爸给你做可乐鸡翅,好吗?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
虽然爸爸看起来很温柔,但是却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对于他们的约定他都是记得牢牢的,虽然妈妈看起来很严厉,但是在小事方面从来就不要求自己,她只要自己安静地听话,不去打扰她就好。爸爸妈妈各有各的好处,但是她还是喜欢爸爸,于是妥协般地叹气,“好吧。”
为了安抚女儿,温铭空出手来,摸了摸女儿的头顶。
幼儿园的地方离家不算远,其实不行十分钟也就到了,但是他习惯每天早上去菜市场买一天要吃的菜,然后顺便看看母亲。
幼儿园的老师接过温诺,温诺朝爸爸挥了挥手,温铭笑着目送女儿走进幼儿园。
他又回到车上,拐了个弯,去了菜市场。
这里的菜贩很多都认识的,一时因为他长的出色让人过目不忘,二是他说话轻缓温柔,而且绝不杀价。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做他的生意。
有人看到他连忙吆喝,“温先生,今天刚进的新鲜蔬菜,快过来看看。”
对于这里的人,温铭一向微笑以对,而且也绝对不像其他的妇人一样,买了人家的菜还蹭一根葱,一头蒜。
自从他的作品渐有了名气,而且妻子的公司也搭理地蒸蒸日上,金钱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不是时时刻刻考虑的问题了。所以对于这些起早贪黑挣一点小钱的菜贩来说,他主要看菜品新不新鲜,然后其他的就不计较了。
拿起各色蔬菜逐一打量,身边也出现了几个平常打招呼的妇人,“温先生,出来买菜啊。”
“小温,又是你啊,你媳妇今天又要吃什么啊?”
诸如此类友好的问候,温铭也礼貌地一一回应。
温铭很满足现在平淡且平静的生活,只是如果那个陪伴在他身边的不是康雅兰,而是他该多好。如果有那么一天到来,他想他就别无所求了,但是他知道这是绝不会实现的奢望,自嘲自己的痴心妄想,他甩开了这个念头,将东西放到后备箱里,然后开车离开。
在他离开不一会,一辆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跟了上去。
第三十九章:怒不可遏
偌大的办公室内,一个俊美的高大男人将桌子上的照片统统扫在地上。他的浓眉从接到照片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放松过,好像这些照片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走进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开口戏谑地说道:“一大早的,发什么脾气呢,我看你新来的秘书怕也撑不了三个月。”
此人叫杜斯言,是不畏惧唐季辰狂暴脾气的唯一一人,虽然他不怕,可是他不否认唐季辰的脾气确是暴躁到了极点,他对下属一向面无表情,不开口则以,开口就是训斥或者是直接让你走人,所以现在大家对希望他们的副总经理就这样像一阵阴风飘过,不留半丝痕迹,不过也因为如此,大家都兢兢业业,不敢有半丝差错。
刚才他看到那个新来的秘书,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到杜斯言,无疑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把他推了进来。
杜斯言预感这个小秘书恐怕经不起唐季辰这种人所给予的心里压力,估计顶多也就三个月。
其实他挺好奇的,唐季辰的脾气一贯如此吗?难道就没有相克之人?整天冷着一张脸,或者摔东砸西他就不嫌累吗?
他真的是好奇死了,不过再好奇,他也不敢问。
虽然唐季辰的性格不怎么样,可是他的脑袋却极其好用,尤其对数字有着特殊的天赋,再加上他的事物的敏锐直觉,让他在理财方面无往不利。
好命的人,杜斯言真有点妒忌了。
低头看到地上散落的照片,他好奇地拿起一张,照片里的人只看到了侧脸,手里拿着一个菜篮子,正在打算上车。
杜斯言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个男人是个家庭煮夫,废话,他都去买菜了不是煮夫是什么,心里暗暗吐舌,再一想,这个人肯定有着挺高的素质,你想人家买菜都是用塑料袋,他倒是用一个菜篮子,这说明他环保啊。
虽然这个男人穿得挺家居的,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好,他全身上下的那种安静沉稳从照片里都能感觉出来。
杜斯言心想这个人肯定和唐季辰有关联,要不然他大费周章地偷拍什么照片啊。
难道是他暗恋的人,应该也不会吧,一个是理财方面的专家,一个是普通的家庭煮夫,这中间是不是差太大了?
他忍不住将疑惑的眼光放在站在窗前的男人身上。
唐季辰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平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股阴冷,温铭,那个才华横溢,在学校里名列前茅的你就甘愿做一个家庭煮夫?纵使如此也就罢了,你竟然为了康雅兰那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康雅兰,你何德何能竟然能让温铭待你如此?你在外面风光无限,而温铭呢,却在过着这样的生活?
杜斯言看不到唐季辰的表情,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的背越来越僵硬。
他忍不住开口道:“季辰,你大清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他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被他的电话吵醒,让他上班立刻来自己办公室,便挂了。
他急匆匆地赶来,竟然看到他在出神。说起来他这个朋友挺称职的,想想当初两人是怎么认识的,时间退回到六年前的某一天,那时候自己的理财公司办得并不怎么样,偶尔有一两个小客户,勉强维持生计,可是突然有一天这个家伙出现了,说要到这里来上班,那时候的他哪还有能力招人啊,便让他另找门户,可是唐季辰说他可以先做一个月看看,如果合格了再录取他也不迟。
即使这样,杜斯言还是不想招人,毕竟招一个人还是有支出的,但是看到唐季辰脸上的自信,心想也许这家伙真有点本事,再说他又不要工资,那就看一个月再说吧。
于是给了他一个小客户,没想到他竟然让客户获利百倍,他惊喜之余问他是怎么办到的,他说他只是让他买了几支他认为会涨的股票而已。
杜斯言问他是不是股票作手,(在股市中炒作哄抬,用不正当方法把股票超高后卖掉,然后再设法压低行情,低价补回;或趁低价买近,炒作后哄抬,高价卖出。)
唐季辰说他只是选得那几支是投机股(指股价因人为因素造成涨跌幅度很大的股票)
杜斯言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认为唐季辰是人才,他又给了他一个小客户,结果是他又让这个客户获利了,杜斯言还是认为这是巧合,于是再试,结果表明唐季辰对数字和理财有着天生的敏锐,于是这才让他进了公司,几年的时间,公司的客户多了起来,他们捷康也渐渐有了名气。在后来,杜斯言觉得唐季辰不是池中物,便让他和自己成了合伙人,一个在外跑业务,一个在家管资产,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两人倒也配合默契,要不然这两年也不会做得如此风生水起了。
对于杜斯言的任何决定,唐季辰都没有任何异议,有时候,杜斯言觉得唐季辰很奇怪,面对再大的分红他也无动于衷,就是那么面无表情,有表情的时候也是愤怒。
杜斯言想也想正是由于他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性格在能在股市中坐稳。
玩股票的人通常都想碰到黑马,但是贪心太多反而被套牢,唐季辰不求大赚,只求常赚。
而且他的性格让他在风云变幻的股市中做到心里负担最轻。
几年下来两人从老板渐渐变成朋友,他也曾私下问过唐季辰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唐季辰总是闭口不语,让他无门可入。
听到杜斯言的话,唐季辰这才转过身来,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温雅那几笔单子怎么样了?”
当“温雅”二字吐出口的时候,唐季辰的眉忍不住拧了起来,这个名字显而易见是取了温铭和康雅兰两个人的名字。
这份亲密让唐季辰厌恶,她有什么资格把温铭的姓挂上去?而温铭竟然也同意?唐季辰发现自己的心被一股叫妒忌的东西狠狠地折磨着。
“这几笔单子,我亲自盯的,问题应该不大,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抢温雅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