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龙转凤(穿越)下+番外——思乡明月
思乡明月  发于:2015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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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宣勃然大怒,而太子则是顿时一呆:为什么他的“好妹妹”竟会有男人才有的喉结?

“你居然……”是个男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怎么个情况?太子下意识地脱口就问,同时他心底里也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然而他话才出口小半句,就被骤然发力的夏侯宣掀翻并反压了——再然后,夏侯宣毫不迟疑地扳住太子的头用力一扭!

“喀吧”一声,干脆利落地杀人灭口。

紧接着,夏侯宣以极快的动作扯下太子的披风裹住了自己,然后霍地站了起来,冲向离他最近的人群中大杀特杀……

按照常理来说,太子一死,夏侯宣本该高声将这辉煌的战果宣布出来,将叛贼们的士气彻底压灭,可这时他却沉默不言,一心只想在叛贼们投降之前多杀几个人……刚才的那一幕都有谁看到了?他能够杀个干净吗?

第六十六章:事后

夏侯宣因为“意外走光”而“杀性大发”,真恨不能把四周围都给血洗一通——虽说他也清楚,除了已被灭口的太子以外,其他人即使看到他走光的那一幕,也是基本不可能看清楚重要细节的;但太子惊诧错愕的反应和他临死前的最后半句话却难免让人生疑,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难以预料的麻烦事便会接踵而来了……

所以夏侯宣这是不得不大开杀戒,而且还要在短时间内尽量多杀几个……可惜事不遂人愿,没过多久,太子身亡的消息就如风一般地传遍了全场。闻讯后,叛贼们纷纷弃械投降,许胜也带着弟兄们赶了过来,于是夏侯宣只能悻悻然地收了手。

“殿下——”

许胜带着一身的血污大步而来,朝着夏侯宣重重地拱了拱手。虽说他的表情依旧严肃得像块木头,但他那微扬的语调却透露了他当下的情绪——高兴,许胜怎么可能不高兴?早先他和弟兄们都快要英勇就义了,如今不但保住了性命,还能沾着夏侯宣的光成为救驾的大功臣,升官发财不在话下,光明的前程近在眼前,即使他真的是块木头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除了高兴之外,那就是感激了,许胜最感激谁还需要问么?自然是英勇霸气的长公主殿下。所以他那铿锵有力的动作和坚定的目光都无声地表达出了一个意思: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报。

夏侯宣点了点头:经此一遭,许胜终于算是他的大半个小弟了,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收获。

而之所以说是大半个小弟,那是因为许胜此人有个原则:只要他还是禁卫军中的一员,就始终会把“忠君”摆在首位,这一点,夏侯宣早在战场之上就弄清楚了,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若即若离、不远不近……

直至这一回,夏侯宣和许胜的关系才总算有了实质性的突破,由此可见“救驾之功”对许胜的意义是高于战场杀敌的——这是大部分禁卫军的“共同价值观”,一点儿也不出奇,毕竟“忠君”和“爱国”这两点无论哪一点排在前面都有一大堆道理可讲,夏侯宣也不会自大到硬要去扭转许胜的观念,一切顺其自然便是了——略有些愚忠的人自有其存在的必要,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许胜等人的拼死不降、舍命抗敌,大魏的皇帝就真是要换人来做了。

“许统领和各位弟兄们都辛苦了,”夏侯宣淡淡一笑,语气沉稳道:“你们的功劳,我看在眼里,陛下也看在眼里;我记在心里,陛下也决计忘不了大家……”说着,他指了指太子和太子舅舅的尸体,“走,我们一起去御前复命!”

“好!”大家伙儿都欢呼了起来,热烈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就驱散了四周围浓郁的血腥气。

“还是殿下功劳最大……”“多亏殿下来得及时,要不咱都得玩完!”“殿下勇武,弟兄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咱们大伙儿的性命都是殿下捞回来的,这恩情比海还深啊!”

夏侯宣既已给出了功劳大家分的表示,众人便兴奋激动、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说笑了起来,望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苦救难又大公无私的菩萨——原本夏侯宣也该跟他们一样高兴的,可惜太子偏要在临死之前扫了他的兴,所以公主殿下的表情稍稍有点僵,还在暗暗地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殿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相比于其他人,许胜真可算得上非常淡定,所以他一下子就找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他用扫了一眼太子的尸体,又看向夏侯宣脚边的那几个来不及投降就被戳死的家伙,略有些疑惑地拧了拧眉头:公主殿下在最后关头的所作所为……明显有些不对劲?

听许胜这么一问,夏侯宣顿时眸光一黯,拢了拢披风、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几分,而后他便语气低沉、郁郁不乐地解释道:“刚才大哥他发起狠来……扯烂了我的衣服!”

咳!饶是以许胜的面瘫脸,此时也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尤其因为齐靖安正好从两三百步开外跑了过来,也正好听见了夏侯宣的这句话,驸马爷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弟兄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大家伙儿都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而丢掉了兵器、伏跪在附近的叛贼们更是既惊恐又悲痛:苍天啊,除了“附从叛逆”以外,他们又多了一项“窥辱公主”的罪名,真是完了个蛋的!

齐靖安愤怒地扫视了一圈,二话不说、拉着夏侯宣就走,把一个“自家媳妇被旁人占去了便宜”的丈夫角色演得活灵活现,而接下来,他自然是要带着媳妇去找岳父大人“评评理”了……

许胜等人目目相觑、停顿了片刻,随即他们就抬起太子和太子舅舅的尸体默默地跟上了公主和驸马,每个人的动作都十分粗鲁,更在心底里狠狠地鄙视了太子一万遍!

而夏侯宣与齐靖安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

显然,方才夏侯宣故意表现出几分不爽,就是要引许胜发问,然后他便可以抛出这句“大实话”了,不仅对他之前的反常行为做出了合理的解释,更把众人的矛头都引向了太子——哼哼,太子身为哥哥,居然用这种无耻的招数来对付自己的妹妹,品德败坏至极,果然“不愧是”毒杀了四皇子进而逼宫作乱的首恶,真是死有余辜啊。

先拿太子来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尽量避免大家把注意力放在公主殿下的破绽上、越想越多,至于再之后的事……那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至于说公主殿下会不会因为这事儿而坏了名声?相较于后续有可能出现的种种麻烦,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事实上,人人都知道公主殿下是巾帼豪杰,自然不会拿大家闺秀的标准来要求他。再说了,公主都已经嫁人了,只要驸马不介意,旁人有什么资格去介意?

更何况,皇帝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我儿辛苦了!”喏,皇帝是什么态度?——看着他的好女儿和好女婿携手而来,皇帝这个激动啊,都热泪盈眶了——他急急地走前几步,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媗儿是上天赐给朕的绝世珍宝,靖安也是好样的,多亏了你们、真是多亏了你们啊,才没有让孽畜的女干谋得逞!”

夏侯宣和齐靖安非常识相地双双跪下,你说一句“全靠父皇洪福齐天”、我说一句“儿臣只有微末之功”,一边拍马匹一边玩谦虚,来来去去就是那些话、也没什么新意,偏偏皇帝就吃这一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亲自弯腰把夫夫俩扶了起来,展现出一派极其和谐的景象……

直至许胜等人抬着尸体站在殿外等得手都酸了,皇帝才收起了满面的笑容,挥手让他们把他的大儿子和大舅子抬进殿中,开始赏功罚过和处理首尾了。

夏侯宣和齐靖安手牵着手退到皇帝身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暗暗松了小半口气:先前在与皇帝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观察皇帝,基本可以肯定皇帝并没有对太子临死前的那一幕生出疑心——想想也是,皇帝既没有透视眼、也没有顺风耳,当夏侯宣被太子扑倒在地的时候,他跟皇帝之间可是隔着好几十个互相砍砍杀杀的人呢,四周围也挺吵的,所以皇帝应该是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的……即使真有那么巧,皇帝正好看清了那一幕也听清了那半句话,但以他的智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吧?

所以真正要紧的关头是在这之后,待得太子造反之事尘埃落定,皇帝静下心来多想一想,再向许胜等人仔细问询一下细节,阅读叛贼们的供词——那会给予皇帝怎样的“引导”和“启发”,就真是难说了……

“许胜,自此刻起,你便是新一任的殿前都指挥使了,其余有功者该怎么赏赐,就由你来拟定吧,朕等着你的章程。”皇帝大手一挥,一大堆活儿就落到了许胜的头上。

当然许胜应该是挺乐意干那些事的,他领旨谢恩之后,皇帝想了想,又侧过头来看着夏侯宣,说:“接下来该干些什么,我儿可有好想法?不如就全都交由你来安排吧!”

得,心情大起大落之后,皇帝原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子这下子全成了浆糊么?

夏侯宣暗暗抽了抽嘴角,略略谦虚了几句以后,就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副担子:他先叫刚升官的许胜带人抬着太子的尸身到宫门口去劝降其他叛贼,待宫门通畅后,便敲登闻鼓急召众臣入宫议事;此外,还要请得皇帝的特旨,传召京郊大营的将士们前来肃清宫闱,以防有叛贼躲藏在隐蔽处;再然后,重组禁卫军、安抚后宫众人、宣太医救治伤者、抄没太子和他舅舅的府邸……种种种种,总之是有得忙了。

这么一忙起来,公主殿下走光的事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而齐靖安呢,他眼睁睁地看着皇帝舒舒服服地歪在软榻上歇着,可自家心上人却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就开始前前后后、忙得脚不沾地了,驸马爷真是既感到骄傲、又觉得心疼。偏偏皇帝还在“哎哎哎”地感慨道:“朕所有的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个能干又贴心的女儿啊……靖安你呀,可真是好福气!”

齐靖安正打算再来谦虚几句,却是不经意地瞥见了窝在殿内一角、手捂着伤口面色惨然的二皇子夏侯垣——乍然听到皇帝的这声感慨,夏侯垣一个控制不住就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意……

第六十七章:贤惠

虽不确定二皇子究竟是生了疑心、发现了什么,还是另有想法,但既然他的表现如此“不友善”,那也没必要对他客气了,哼。

齐靖安这么想着,眼珠子一转,便笑呵呵地凑到皇帝身边,先按原计划谦虚了几句,表示他“显然”是高攀了公主,所以他既庆幸于自己入了公主的眼,更感激皇帝的成全——如此这般把皇帝哄得眉开眼笑之后,齐靖安话锋一转,又说皇帝明明是个极其难得的慈父兼明君,而太子竟不珍惜,反倒闹出了今日之祸,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不过太子既已去了,那么他的想法便也成了谜,即使后来人能够做出种种猜测和推断,也终究无法像衙门审案那样与他当面对质、令他认罪悔过了。

“哼,那个孽畜确已伏诛、一死百了了,可这里还有一个呢!”听齐靖安这么一说,皇帝立时想起了二皇子的存在,目光顿如刀子一般射向墙角——

因为当前的很多事都比处置二皇子要重要得多,所以夏侯宣只留下了几个禁卫军来看守他的二哥,暂时没工夫理会对方;而皇帝呢,由于在短时间内受了太多的刺激,之前他既庆幸、又后怕,更身心俱疲,便也把他的二儿子给抛到了脑后去。

而这时候,皇帝终于从齐靖安明为感慨、实为提醒的话语中,由太子那个孽畜联想到了二皇子这个逆子——“老二,这些时日以来,朕自问待你不薄,对你的宠爱比你的其他兄弟都要多……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朕的?附逆犯驾!罪无可恕!现在你可还有话要说?”

皇帝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凝目一看,却发现他的二儿子当前的模样还真是挺凄惨的:手臂上仍插着齐靖安射出的那支箭,小半个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堪……这种毫无威胁性的表象,令皇帝不自禁地塌了肩膀,表情也没那么狰狞了。

见此情形,齐靖安暗自冷哼了一声,眸中透出几丝厉色。

说实在的,二皇子这副模样真的很具有迷惑性,若让他在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演一番,说不定还真能把皇帝给忽悠过去呢。话说,二皇子的“长处”不就是在于装可怜么?

“父皇还请息怒,若是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就太不值得了,也许二哥他真的有苦衷呢?他挟持父皇走向大哥,会不会也是为了擒贼先擒王?”不等夏侯垣说出些什么来,齐靖安就抢先把对方仅剩的洗白理由给说了出来,而且还一脸正直,甚至比二皇子的惨样更能取信于人——嗤,你会装可怜,我也会扮正直,看谁的段数更高!

“擒贼先擒王?”皇帝眉头一皱,立刻回忆起了夏侯垣把匕首横在他脖子上的时候,那粗鲁而绝情的动作和那些混账透顶话,还有推着他一步步走向太子时的那种急切而激动的表现,分明就是把他这个君父当成了擒贼先擒王的对象了吧?!

随即,皇帝又想起了女婿的精准一箭和女儿独身一人在敌阵中冲杀的勇武英姿,慨然一叹,拍了拍齐靖安的肩膀,道:“靖安啊,你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正直良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为他们这些逆子说话……”

余光瞥见二皇子表情扭曲、双眼冒火地瞪过来,齐靖安心下一乐,表面上却是露出一副惭愧的神情,躬身拱手道:“父皇说的是,靖安年轻识浅,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理想化了,总觉得一家人之间就该和和乐乐的……唉。”

——皇帝怎么可能不被这样正直而纯良的齐靖安感动?尤其是在他接连被两个儿子背叛的今天,女婿的好表现显然正中他的心门。

听皇帝一叠声地赞他是“好孩子”,齐靖安厚着脸皮,继续对皇帝说了好一通肉麻话,这才告辞离开:他的理由是瑞妃和受了重伤的三皇子直到现在还待在御花园里呢,他这个做女婿和妹夫的又怎么能不去帮扶他们?

而且齐靖安还趁机指出了夏侯宣的“疏漏”:之前公主殿下急着前来救驾,对母妃和哥哥都疏于安顿,而这时候又去忙着劝降叛贼、召集大臣、肃清宫闱,竟是完全忘了母妃还在御花园里担惊受怕、哥哥更是性命垂危——这显然是不妥当的,所以他必须替自家媳妇去补全这个疏漏。

皇帝连连点头表示理解,便挥了挥手,让齐靖安离开了仁元殿。

目送齐靖安俊俏挺拔的背影渐去渐远,皇帝心里是这样想的:他接下来就要跟自己的二儿子好好地算一算总账了,父子之间恩断义绝,肯定会闹得很不愉快,让正直的女婿继续在一边看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离开的好;而且他对女儿的“疏漏”其实是很满意的,这说明他这个君父在女儿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母妃和哥哥——在经历了太子逼宫和二皇子挟持的事情以后,皇帝是真不希望他那能干的、手握兵权的女儿跟三皇子交往过密了,最好就是他们兄妹俩闹翻决裂,那他就能彻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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