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生胆小(包子)下——麻油杂胡椒
麻油杂胡椒  发于:2015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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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换了身衣服出来,见状问范杰:“小白在看什么?”

范杰看了看说:“过了河就可以进林子了,我爷爷奶奶埋在那边,我爸……”

方景想了想:“要不去看看?”

范杰点了点头,换了脚上的皮鞋穿着旅游鞋出去,对小白狼说:“你等下再驮团团。”说完他解开团团,方景拿着绑垫跟在后面,两个半人和一只狼缓缓走向林子。

小白狼走走停停的,它没去石头桥那边,站在一处留着木桩子的地方低低的呜了两声。

范杰心里难受,拍着团团的后背说:“咱们换个地方过河好吗?”

小白狼舔舔嘴巴仍旧走在最前面,不一会儿带着范杰等人进了林子,转来转去的来到一座土包前面,用爪子扒拉着泥土。

范杰见小土包很不起眼,面上和林子里其他的地面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周围似乎围了一圈石头,石头表面被青苔覆盖着,排列成一个圆形。

小白狼呜呜地叫着,也不怕弄脏了身上的毛,尖利的爪子露了出来,刨到石子也不介意。一时间林里传来老鸦凄惨的叫声,衬着阴沉沉的天气令人心里发毛。

范杰想把团团递给方景,帮帮小白狼。方景却自发地找了根枯树枝也不嫌脏,帮着小白狼挖那土包。

团团瞪着大眼睛看着小白狼不理会他,手伸得老长,也不见小白过来,想要从范杰胳膊里站起来又坐下去,反复了好几次哇的一声哭出来,‘白……白……’

范杰和方景对视一眼,恨得牙痒痒,他们知道团团还不到说话的时候,可仍旧教了很多次,叫爸爸,可团团说的第一个有意义的字竟然是小白狼的‘白’。

小白狼低着头,爪子仍旧扒拉着,嘴里像回应一般,‘呜’了声。

团团也学着:“呜……白……呜……”

范杰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一会儿,方景和白狼挖出一个深坑,方景索性扔了树枝,脱了外套,蹲下用手扒拉着,似乎是个很粗糙的小坟。里面也用石头摆了一个圆形,正中央有副骸骨,看着不像人,应该是兽类。

方景问:“这应该是狼吧,但那狼死了几十年骨头都该没了。”

方景说完想去摸那骨头,小白狼立即嚎叫一声,咬住方景的手腕。

范杰一惊,连忙说:“小白,不能咬。”

方景也吓了一条,狼毕竟不是狗,再说像小白这么大个的狗除了凶猛的黑背就没其他的能比,要真被咬一口,半条胳膊就没了。

只是小白狼并没打算咬方景,尖牙也没刺入方景的皮肤,只是含着方景的手腕,眼睛瞪着似乎不想让方景去碰那骨头。

范杰捂着团团的眼睛,看了看说:“这是那只狼吗?”

小白狼松开口,呜呜的叫着。

范杰问:“你想让我们把它好好安葬?是要埋在我爹旁边?”

小白狼围着那副狼的骨骸走了几圈,冲着一个地方叫着。

方景想了想说:“范杰,你先回去叫叔叔过来,我看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你带相机和纸笔过来,小白和我守在这里。”

范杰连忙带着团团回去,等回到家里范国起已经回来了,听范杰说得事,连忙拿了东西,又翻出棉被上的缎子,塞进篓子里,又给范杰一个垫了小被子的篓子,让范杰背着团团,一起去了林子里。

方景正坐在那里脸色苍白,手指放在嘴边像是要吸烟,不断发抖着。

范杰知道方景很久没吸烟了,身上根本就没香烟。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连忙问:“怎么了?”

方景看了看范杰,眼角湿湿的,他抹了把脸,抹得一脸的泥巴也不知觉。

范国起说:“到底怎么了?这是……大哥的那头狼吧。原来大哥埋在这里啊。”

这附近是范国希当年喜欢来的地方,林子深处来的人少,范国希有时候会带着范国起范胜利来挖野菜,有时还能挖些药材出来,混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一起拿回家给父母。

这里也是范国希遇见狼的地方,当然别人不知道。

范国起将缎子铺在地上,冲着狼的遗骸郑重其事的磕了头,对范杰说:“你们先回去,团团不该来。”

方景也觉着团团不该留在这里,但自己也不能走,范杰看样子也不会离开,但把团团留给谁带都不合适。湾子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团团的存在,李红英和瘦子也在忙呢,不好打扰。

范国起只能叹了口气说:“算了,小白也在呢。”

范国起看了看狼骨头有些纳闷:“按理说埋这么久怎么会保存这么完好,那是狼的毛吧。小白,我们把它移到那边和他主人埋一起好吗?”

小白狼呜呜的,不准人去动那些东西。

范杰觉的奇怪,不准动为何要挖开?他看了看范国起带来的帆布手套说:“叔要不戴上手套试试。”

方景拿起手套戴好,默不吭声的伸伸手,小白蹲在一边摇尾巴。方景将散乱的几根狼毛用钱包好放口袋里说:“我拿去化验化验,就小白这样的能力,这狼不用Q打是死不了的。”

范国起点了点头,收拾好了狼骨头,想走被小白狼咬住裤腿,它叼起一颗石头看着范国起。

方景说:“这些石头都带走,先编个号,按顺序形状码好。”

范杰蹲在一边照做,也许这图形是个什么仪式也说不定,但没道理他爹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收拾好了一切,范国起带着骸骨去了范家的坟地,大过年的做这事换做其他人家晦气。但范国起不这么想。在范国希坟边他挖了坑,按照原样将狼骨骸埋了下去,寻思着等过完年找个手艺人给狼立个碑。

范杰有些不自在地看着自己爹的墓地,他爹死的时候也就是自家寻个地方就埋在林子里。以前他就当是没见过面的大伯,而且叔叔和其他人从来不带他来上坟。

方景幽幽地说:“叔,这是有人来过啊。”

范国起看了看范国起的坟,果然在前面有上过香的痕迹,一根没有燃烧完的蜡烛倒在一边。

方景在地上看了半天,说:“应该是最近几天吧,看着不像过了很长时间的。”

范杰说:“也许是湾子里的人。”

范国起没有做声,三个人站在范国希坟前,小白狼抬起头冲着天嚎叫了一声。

……

去看范国希的人并不是湾子里的人,唐逸丘今年又回来过年了。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立即出了国,家里那群烦人的亲戚们根本找不到他。

他嫌烦,躲得远远的,可心里越发的难受起来。当年他也是这么离得远远的,自以为的恨着范国希,可事实太残酷,即便他知道了,也翻不起什么心思去报复亲属,人都死了那么久,他还能做什么?

可如今心里就像有狼爪子在挠他,抓着他的心一道道血印子。

他想回来看看范国希,也想问问范国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范杰和方景有了孩子竟然没有分手,如今方家默认了范杰,甚至给孩子起了小名,如果当年他能够再坚定一些,会不会能够改变命运?

他怨天怨地怨那个时代,更加怨恨自己那么软弱,不过是被家里关了一阵子罢了,家里人也没打他骂他,自己怎么就软骨头了呢,听说范国希要分手,要拿回玉坠子他就恨人,说实话,他到底也是怕了。

和范国希在一起的确是吃着苦菜都感觉甜,但他总感觉这样的日子会不会一直过下去,他想更加富有,和范国希一起住的家。可就算他们努力打拼,也存不下了多少钱。

他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只是有段时间觉得压力大。可如今环境好了,兜里有钱了,那个总是给他变得法子熬素菜汤的人没了。

他不敢说自己身边一个人没有,来来去去的,没一个能够让他怦然心动,这辈子就那么一次想要定下了的人却走了。

他知道范杰在心里多瞧不起他,范国起是恨他们唐家恨到了骨子里。他是没脸再去‘范家药膳’的小院子里坐坐,悠然享受一下下午茶的闲情。

更加让他丢脸的是,他大哥大婶是脑子进水了吗?方家如今做主的是方老爷子,方老太太是什么人?别说如今方老爷子还在,日后方老爷子不在了,方家也轮不到方老太太说话,竟然起了心思想让唐柳去当后妈。

方景是能看上唐柳的人吗?就唐柳那丫头行为不检,换了多少个男朋友了,总挑着人家的不是,也不想想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他无儿无女的也乐得逍遥自在,如今拿这么些儿女事和他说什么?

而且唐柳能和范杰比?范杰都不介意方景找他人生个孩子,唐柳能做什么?范杰和方景中间容不下女的,尤其是姓唐的。

这些人怎么就越老越糊涂!真以为方老太太愿意了就百分百能成事?方景那人能听自家老妈的话,就不会一直住在外面,还和方程来往密切。

他在国外也待着不舒服,心里难受,电话也是响个不停,虚情假意的要他回去过年,还在惦记着他的遗产吗?

他不是守财奴,但也不是傻子,他一个人在国外打拼这么多年,家里人除了打秋风还做了什么?

一个人回了国,冷冷清清地住在酒店里,他有些怀念以往的破屋子,几样小菜,两个人就着昏暗的灯光吃吃饭,聊聊天。那条狼就算太黏着范国希他也绝对不会再生气,可惜锦衣玉食难以下咽,五星级酒店精美的食物只能看,吃不下去。

除夕一早,他就去了范家湾子,一个人找了很久才找到那几个土包,石碑上满是青苔,心里念着半辈子的人,只剩下那么一块石碑。人生在世到底为了什么?

湾子里的人不认识他,只是附近在修建公路,也没太在意他。他找湾子里的人打听了很多老范家的事,大多人都拿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只有老辈的问他是不是范杰在B市的生意伙伴,又说范杰如今出息了,结交的都是光鲜的人物。

他问过帮范国起看屋子的女人,那女人倒是说了不少,饭饭小时候吃的苦,范国起一人带着孩子忍气吞声的过日子,还有范胜利那一家遭了报应的结果,末了那女人说善有善报,饭饭如今出息了,若范国希在天有灵也能闭眼了。

谁也没提起过范杰的母亲,范国希曾经的女人,范杰就如同突然冒出来的一般,被范国希带到了湾子里,被人接受。

如今想想,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方景那毛头小子才多大的年纪,儿子伴侣都有了!他如今有什么。

唐逸丘一直住在酒店里,他想在这里投资,毕竟这里离着范国希近一些,虽然明白这只是自己矫情,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除了钱,他什么都没有。再说回B市只会令他早点死。他若真的硬的下心肠和家里断了,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堂堂一跨国公司大老板,晚景凄凉。

他在等待一次偶遇,但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他知道范杰要回来,方景那跟屁虫自然会来,他不想遇到方景,只想单独和范杰聊聊,至少那是范国希存在的见证,那孩子身上流着范国希的血。

在唐逸丘坚持不懈地以范家湾子为基准点散步后,他总算遇到了范家人——范国起。

年初五,范国起带着一家老小去上香,回家时范杰说想带团团去市里面逛街,虽然这里没有B市繁华,但到底是老家,方景也没反对,范国起就让那两位带着孩子去玩,自己回家,半路上还在想着今年拜了财神,签也抽的好,谁知道遇到了霉神。

唐逸丘站在范家湾子进入口上,让人装作没看见都不行,就连绕道都不成。范国起现在不想见到这些人,偏偏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唐逸丘见到范国起连忙说:“老弟,真巧啊,恭喜发财。”

范国起心说你要是说真有缘分,我还能抽你一嘴巴子。

唐逸丘看了看范国起身后:“饭饭没回来?”

范国起:“哦,带着儿子去玩了,和小方一起呢。”

唐逸丘干笑了两声,说:“对不住啊,老弟,我家侄女侄儿缺乏管教……”

范国起:“你家侄女侄儿什么事?”要管教回家去管,跟他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

唐逸丘眨巴眨巴眼,合着他一个人在哪里怄气,范国起是根本就忘记了?

范国起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唐家做过什么,他真没功夫记这些,现在道歉管用?

唐逸丘定了定心说:“国希的事,我……很抱歉。”

范国起冷笑,这人要装马虎不提范国希,他也不会这么生气,当下说:“人都死了埋了化成了灰了,现在道歉?凭什么我们要答应。你想图个心安理得,你就别来找我们。大过年的别惹得不痛快,您忙您的去。”

临走时又加了一句:“畜生都知道报恩,人还不如畜生呢。”

57.

唐逸丘即便气得胃疼,也没办法说句不是,远远地便看见一条白影蹿过来,定神一看,小白狼藏在路边的隐蔽处探出头面露凶相地瞪着唐逸丘。

唐逸丘哭笑,连畜生都在恨他呢。

范国起冲着小白狼说:“先回去,别叫人看见。”

小白狼抖抖耳朵看了眼范国起隐去了身体,唐逸丘便见路边的画过一条白线,不由说:“这狼跑得真快。”

他就是没话找话,按他的脾气,他早就转身走人了,但今天已经被人挤兑成这样,要自己在走,只怕日后连个搭话的余地都没有。

他接着问:“这狼是国希留下来的那只?看着不像。是它的后代?”难怪这么衷心护主,见了他就獠牙,不知道见到他们唐家人会不会直接冲上去咬人。

范国起哼了一声:“那只不是被你们家人打死了吗?”

唐逸丘并不知道这事,连忙问:“怎么会?国希当年走得时候,可是带着狼走得。我隔着小窗户看见的,那狼活蹦乱跳的。”

范国起:“活蹦乱跳的?你希望是活蹦乱跳的吧,你们逼死了人,又打死了狼,说瞎话眼睛都不眨。”

唐逸丘按耐着性子说:“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我……”

范国起:“初一我们才起了狼骨头埋在我哥坟边,我们四个人眼睛都花了?得,这事我不想说,大过年的,晦气。”

唐逸丘只能叹了气,有几分踌躇地说:“那啥,老弟,我这次来想看看饭饭,也想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唐家对不起你们是事实,有些事我真想弄清楚了。”

范国起挑起眼皮子:“我说唐先生啊,你自个过得不舒服了,就不想让我们家也舒坦了吗?你活几十岁的人了,十几年的时间让你去弄清楚,你不去,现在找我家饭饭做什么?唐先生我劝你一句,回去啊该吃吃,该喝喝,叫你们唐家那些人安分过自己日子,别一天到晚的惦记着别人碗里的东西,我哥是个性子弱的,那狼不是,它死的惨,你们若在来闹饭饭,小心那狼从坟里爬出来索命呢。”

唐逸丘看着范国起离去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狼也被打死了么?唐逸丘记得那狼可是很护着范国希,他这才敢让范国希一个人待在家里自己回去的,那狼非常凶,特别不喜欢他,要不是范国希拦着只怕早就找机会撕了他。他总觉着这么凶的一条狼跟着,范国希不会有事的。

可狼死了?

唐逸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双腿无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他不是没想过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没有借口说太忙没时间去查,只是觉着自家老爷子那脾气绝对不会轻饶了范国希,不管范国希怎么死的都注定和唐家有关,这个结论既然改变不了,又何必去查。而且他那老爷子老娘在范国希去世不久也死了,据说心脏病突发,病情发展特别快,他刚到海外还没来得及安定下来,就接到了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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