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央月其实没有什么坏习惯，虽然他会抽烟但他很介意在公共场合里抽，他挺喜欢翘二郎腿的，不过是在私底下才会，在开会或公共场合的话是两脚交迭，两种不同的气质都出现在孟央月身上。

他在颜诺云身边的话是翘二郎腿，因为颜诺云不时就会坐到他腿上，所以就索性都翘二郎腿了。

颜诺云又像之前一样一直盯着孟央月了，直到孟央月不解的开口问着：「诺云，你一直看我是想做什么？」

「没事，我只是在想央月有没有加牛奶。」颜诺云挥了挥手表示不重要，孟央月沉默了，因为他自己也忘记要加牛奶了，没想到颜诺云还惦记着这种事情。

「我收拾一下桌面。」孟央月把黑咖啡放回桌上后，再把颜诺云把吃完的早餐全都放到托盘上，拿到厨房去清洗。

颜诺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继续看着，原本一直都很小声，平平静静的说话声，孟央月很容易专注，所以他很认真的在洗着碗盘，突然——

一道划破天际的尖叫声，害孟央月有点吓到手一滑，手中的碗盘便掉到地上碎的满地，而这尖叫声就来自颜诺云那画质好、音质好的电视里。

「啊……被吓到了阿？」颜诺云转向孟央月有点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问着，孟央月有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认命的蹲下去拾玻璃了。

其实他觉得被玻璃割伤也不是一件简单事，而且之前他有尝试过轻轻握了一下碎玻璃，也没有被割伤，他就没有再拿扫把来扫了。

「央月，你用手捡至少戴个手套啦！」颜诺云看见他直接蹲下后且没有拿扫具惊呼着，马上起身走到柜子里拿出手套戴上，不过孟央月速度挺快的已经捡完了，所以颜诺云戴上手套后也没用了。

「诺云，帮我拿一下报纸。」孟央月说着，颜诺云正在哀怨的拔下手套，闻言后把手套放到柜子上，拿起旁边的报纸走近，摊开在餐桌上，孟央月把玻璃碎片包完后搁在一边。

「有没有受伤啊？」颜诺云拉起孟央月的手细心的检查着，孟央月浅浅一笑回着：「别担心。」

「央月总是做一些让我担心的事情。」颜诺云无奈的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后放开，用手环住他的腰靠近，轻轻抱住孟央月，把头靠在他的胸上。

「怎么了？最近似乎变的爱撒娇了呢。」孟央月顺着他的头发摸着，虽然这动作很像对小孩才会做的，可是他知道，其实颜诺云喜欢这样子。

「哪有，只是觉得央月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颜诺云嘀咕着，孟央月勾起一抹坏心的笑容对着颜诺云说着——

「那就让你的身体沾染我的气息吧。」

那就让你的身体沾染我的气息吧——颜诺云脑中的这句话，不断的重复，停不下来。

「央月说出这种话很煽情的。」颜诺云咕哝着，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因为他的脸颊已经微微发红。

「哦——会吗？」孟央月不在乎的说着，用手玩弄着颜诺云的头发，就算在厨房也能大胆的玩，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干麻故意拉长音啦！」颜诺云不满地大声抗议着，但还是用手抱着孟央月，似乎是不舍放手。

「没有阿，我这里整理的差不多了，去看电影吧。」孟央月拍了拍他的头说着，颜诺云松开了手轻点着头，不过却没移动脚步，应该是要等孟央月一起去看电影。

孟央月熟练的把东西一一归位后，牵起颜诺云的手一起走到沙发前坐下，不过孟央月很自动的躺了下来，把头放在颜诺云的腿上当枕头。

颜诺云把电视关掉了，孟央月不解的问着：「怎么关掉了？」

颜诺云用手拨了拨孟央月的浏海，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头痛了。」

「果真瞒不过。」孟央月抿了抿嘴后说着，阖上眼睛。

「当然。」颜诺云莞尔道着，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孟央月了，到了很久以后也没有离开过。

孟央月曾经有认真的想过，他想要的东西只是一份很纯粹的爱，很纯粹的依赖。

这两份东西他都在颜诺云身上找到了，前者只能称得上喜欢，后者可以说完全是颜诺云在依赖他，他不介意，因为只要能待在颜诺云身边他就能很快乐了。

孟央月对颜诺云的爱意无庸置疑，但颜诺云对孟央月是什么感觉呢——嘛、不知道。

爱不能用嘴轻易说出口，必须用动作去证明，孟央月每天都在证明自己爱着颜诺云，只是颜诺云一直没有表示出什么。

但是——不论颜诺云到底有没有喜欢孟央月，那都不会影响现在的处境——

现在或未来，都不会有第三人出现在这里的——孟央月这样想着。

Chapter10

颜诺云用手顺着孟央月的发线轻轻抚着，褐色的眼眸看不清任何思绪，孟央月的头痛有轻痛有还好，有时也会给他剧痛，此时此刻孟央月紧闭着双眼，别人一看可能以为是在睡觉做恶梦，但颜诺云知道，他的头很痛很痛，颜诺云不能帮他什么，只能静静的陪着他，用手轻轻摸着他的头让他好过点。

颜诺云用手顺着孟央月的侧脸轮廓摸了下去，直到摸到下巴停住，他低下头……直到两人的唇正要触碰在一块时，颜诺云停住了，然后瞬间抬起来表示无奈摇了摇头说：「被央月感染到会乱吻了呢。」

「央月，其实……但是……的。」颜诺云又轻轻抚着他的头发，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着，但由于有些字他说的过于小声所以断断续续的。

说完后便不再发出声音了，应该是不想吵孟央月了，他需要安静，颜诺云这样认为的，但其实只要他陪在孟央月身边，孟央月什么都能满足。

颜诺云这人其实只要四周很安静就能睡觉了，所以他摸头摸到一半时便睡着了，头低低的垂了下来，孟央月也从头痛中静静的睡去。

两人一同睡去的画面就像一幅温馨的图画一样，让人不舍把他们拆开，或者是撕破。

孟央月可能都会比颜诺云早醒，现在这时也不例外，但是这因为冷气开太强，强到他有点冷才醒过来的，缓缓张开眼的同时也看见颜诺云睡着的容颜。

他很慢的从颜诺云身上爬起来，尽可能的不吵醒颜诺云，安全过关以后轻轻把颜诺云的头扶起往后仰，再从沙发旁的薄毯子拿起来盖在颜诺云身上，确定颜诺云没醒来后才把冷气温度调高，很安静的走到三楼拿了一本书下楼，以躺卧的方式靠在颜诺云身上开始看书。

颜诺云看的书跟影片其实差别挺远的，影片都那么恐怖了书却那么哲学，所以孟央月比较喜欢他买书的眼光。

颜诺云很能睡，所以等孟央月把那本书看完时他都没醒来，孟央月也没有刻意想叫醒他，不过是时候要去换本书看了。

他很轻很轻的起身然后走去三楼换本书，他拿起《美德的不幸》这本书起来，或许你没有听过这个作者萨德侯爵，但你一定有听过∫M，这名称就是出至于他。

他很久之前并不知道为什么颜诺云会买这种书，而且萨德侯爵写的每本颜诺云都有买下两套收集，色情幻想的书籍跟颜诺云搭不上边，他曾以为颜诺云不喜欢。

孟央月想起之前他有问过类似的问题，颜诺云那种冷静无情的面容让他映像深刻——

「央月，这种事情都写得出来了，那现今社会怎么可能不会重蹈覆辙。」

这倒也没错，但孟央月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颜诺云有办法消化这几本书里所描述的东西，不管是这本书或是《索多玛一百二十天》，孟央月他无法在一夕之间消化掉，但颜诺云看完后却冷静的说着这般的话：「他只是把人性的黑暗面毫不遮蔽的展现出来罢了。」

有时候其实孟央月也猜不透颜诺云心中的想法，他温柔、他体贴、他冷静，他无法理解颜诺云心中那冷血残酷的那一面，一直都无法了解。

他把《美德的不幸》拿在手中，再准备挑选出一本书才要走下楼，精挑细选后他选择了《里斯本夜车Night Train to Lisbon》，两本拿在手上后面下楼去了。

他把手中的两本书放到桌上后走去后面的厨房里泡了一杯黑咖啡，视线移到冰箱去，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踌躇，他犹豫了非常久，犹如过了一世纪的久远，但其实只过了五分钟而已。

就在我们观察孟央月那么久时，他终于有动静了，他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从里头拿出了——牛奶。

不要怀疑，他犹豫了如此久的时间，只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听颜诺云的话加牛奶，不过以他那种对颜诺云百依百顺的想法，其实根本不用考虑。

他把牛奶拿到了黑咖啡前面后停住了，因为他在思考要加多少，他真的不喜欢甜，可是颜诺云不喜欢他喝太苦啊……

「我啊，上辈子跟这辈子的情债，我想必定是还不了了。」孟央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正慢慢的把牛奶倒入黑咖啡中，突然后方有个东西贴近了，让孟央月手一动，加入了大量的牛奶，孟央月停住手看着杯子里的液体，他心想——一定要把这种东西喝完吗……

「诺云？」孟央月把牛奶放到桌上，拿起旁边的搅拌棒放入咖啡中轻轻的搅动着，一边开口问着。

「唔……我要喝奶茶。」颜诺云睡眼惺忪的说着，说完便一步一步走向餐桌椅子上坐下，继续趴下睡觉。

孟央月轻轻点头，把黑咖啡先放在桌上，再去调制奶茶。

等调完奶茶后拿着奶茶要放在餐桌上时，孟央月看见颜诺云拿起黑咖啡喝了一口后，眉头皱了下来看着孟央月说：「奶茶怎么那么苦？」

孟央月勾起浅浅的笑容拿着奶茶到颜诺云眼前，把他手中的黑咖啡拿了起来，再把奶茶放到他手中去说：「我有说那是奶茶吗？」

颜诺云口中不知道念了什么东西后才轻轻啜了一口奶茶，孟央月靠在餐桌边带着浅浅的笑容喝着黑咖啡，他并不介意颜诺云喝过，但他不许别人喝过，虽然他自己说洁癖是轻微，但在常人眼里那并不算是轻微了……

「央月，你怎么会想看《美德的不幸》呢？」颜诺云放下奶茶后，看着孟央月说着。

「心血来潮想重新看看而已。」孟央月睨了颜诺云一眼后说着，颜诺云支着下巴沉思着。

过了几秒后说：「其实我不建议央月看这种书，因为不适合。」

你这种人看这种书也不太科学阿……孟央月些许无奈地想着。

「诺云，你觉得里面真正的意义是什么？」孟央月换了个话题，虽然问题有点不同，但答案可能没有变就是了。

「这本书里面只有不断的延伸罪恶和悖德，充满道德观念的善并不存在，恶只能无限延续，揭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颜诺云再次用着冷酷的表情说着，孟央月听完后不自觉得开了口问：「诺云会去悖德吗？」他期望着他想听到的答案。

颜诺云闻言后愣了几秒，露出平常开玩笑的笑容说着：「怎么可能。」一句无心的话语，往往都会伤到心的最深处。

「呵、我想也是。」孟央月轻轻笑着，颜诺云也没有发现孟央月那个笑声有什么差别，或许是不小心忽略掉了他的表情。

这一切都没错，颜诺云并不会为了孟央月而违背道德，因为不会违背，所以也不会喜欢上孟央月。

孟央月心中都明白，他爱上了颜诺云就是愿意为了他悖德，但颜诺云——无法接受。

那个笑容在笑他自己，为了这种没有结果的爱情在浪费生命；笑自己为什么不快点去爱上别的人；笑着自己死心蹋地的爱他。

他知道——在他生命结束之前，他会一直想起颜诺云这个人的，用他的一生去铭记；用他的心脏去牢记。

Chapter11

紫薇森林的度假结束了，他们两人也各自回公司去了，颜诺云的秘书没有骂自家总裁把东西都丢给他处理，不过柯辰呢……

「总裁，这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要开的会议，然后在您去渡假时所翘掉的会议将会每天补开。」柯辰带着绅士般的笑容站在孟央月前面说着。

「……我可以不开就解散吗？」孟央月有点厌烦的用手指敲着桌子问着。

「当然不行，这是今天下午一点开会的数据还有各位总监的设计图。」柯辰把手中的数据放到了桌上后离开了，孟央月一脸悲剧样的拿起资料看了。

虽然渡假完后都有一大堆会议要补开，但在渡假时他可是都跟颜诺云在一起呢……这就是所谓的先甘后苦吧？

现在是正午十二点，正处于炎热状态，虽然办公室里开的像冷冻库一样，还是会感受到炎热的感觉。

孟央月按下了旁边的对话机说：「叫林总监过来。」后挂断，等个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有人敲门然后进来了。

「这是你的设计图？」孟央月瞥了他一眼后，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旁边的档案夹抬起头看他。

「是的。」林总监吞了吞口水，心中已经想到百分之五十是坏的结果了。

「滚边去。」孟央月将档案夹丢到他脚边后不做任何的评论只用三个字打发他，继续埋头苦干下去，林总监立刻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走了出去。

林总监站在门外，脸上有着自认侥幸存活的笑容，柯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撑着下巴问着：「总裁跟你说了什么？」

「把企划还给我后，就说滚边去，而已。」林总监大概说着，柯辰听见后马上轻轻笑了出来说：「他叫你卷铺盖走人了。」

林总监像是遭雷打中般吃惊看着柯辰，柯辰用着理所当然的表看着他。

「别怀疑，你去跟其它总监说『如果总裁叫你们滚边去的话，就是叫他们卷铺盖走人』吧，省的我等等浪费时间告诉他们。」柯辰说完后，也继续拿起桌上的笔用功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意思。——柯辰在心中偷偷补充着，所以其实他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个意思啦。

下午一点，孟央月正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慢慢看着数据，下属则屏气凝神看着孟央月的下一步。

「嗯……看什么？是很急吗？」孟央月有点不爽的瞪了他们问着，柯辰则坐在孟央月旁边回着：「你不急，他们很急。」

「柯辰，你是在作死吗。」孟央月哼了一声后说着，继续看着资料。

「当然没有，只是总裁，有些案子明天就要定了，这样不急吗？」柯辰否认他在作死，他只是在装死而已。

「……」孟央月彻底沉默了，因为如果明天要定的话就表示那是定下跟不定下而已，没有修改的选项阿……

「我不是提早拿给您看了吗？您怎么现在才看呢？」柯辰继续假装作死，下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位。

现在怎么上演秘书念总裁的戏呢？而且主角还是孟央月，柯辰也真是的……也不怕孟央月直接解雇他吗？

答案是不用怕，因为没有人可以比柯辰更能忍受孟央月的脾气了，颜诺云就另当别论了。

「大致上是没问题，所以就解散吧。」孟央月全部看完后说着，让人有一种「其实他懒得说了」的感觉。

「那么明天的会……」有一位经理问着，等待孟央月的回复。

「不重要，就别开。」孟央月起身后说着，但又有人问：「后天的会？」

「不要开。」、「大后天？」、「不要开。」、「大大后天？」、「不要开。」、「下星期一？」

「……好，今天把要说的东西都说完，不要再问了。」孟央月吼了一声后又坐了下来，继续开着所有补开的会议。

无奈阿，孟央月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下属逼问的感觉真不是普通的讨厌。

他感叹着——这会议是不是会开到晚上十点啊……

他拿起下一份资料继续看着，一手托着腮帮子懒懒散散的随便翻翻，翻了几页后就盖上丢到旁边去给柯辰，有时候还差点砸到柯辰，如此幼稚的动作这就出现在孟央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