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回到饭店后孟央月马上催促着柯辰去洗澡，免得感冒惹上发烧了，不过柯辰却很固执的说着不要不要。

「去洗澡。」孟央月三度说着重复的话，他有点不耐烦了，柯辰扁了扁嘴瞪着孟央月，没有回话却也没有让步。

孟央月正想把他抱去浴室时，柯辰终于不甘心的说话了。

「月不想让我感冒，可是自己感冒却无所谓，这样我也会自责阿……」柯辰低下头说着，没发现孟央月听完后那微微扬起的嘴角。

「那么我们一起洗如何？」孟央月把柯辰打横抱了起来，这速度迅速到柯辰意识到时脚已经离开地面三秒了，他惊吓的用手勾住孟央月，身体把内缩了一点。

「等等、一起洗？」柯辰看着孟央月的脸疑问的重复再讲了一次，孟央月点了点头。

「可、可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洗澡……」柯辰困窘的低下头来，用头发掩饰住那嫣红的双颊。

「还不错，我是第一个看见辰浸湿的身体。」孟央月毫不害臊的说着，语气还意外的上扬，有点愉悦。

「可不可以不要说的如此情色……你多多少少脸红一下好不好……」柯辰低头低到直接靠在孟央月的胸口上说着，孟央月移动起脚步前往浴室，把柯辰抱到浴缸的边缘坐下，解开他的第一颗扣子后，说了声——「如果我等等脸红的话就代表夜晚你有得受了。」

柯辰放弃要求他脸红的计划了……他还是自己乖乖脸红好了，而且现在他已经够红了。

孟央月正在帮他一颗一颗的解开扣子啊！柯辰想阻止他，可是都被孟央月的笑颜给挡掉了……

孟央月看着柯辰脸红的表情心中不由自主的就是很想欺负他，想多看一些他脸红的模样，虽然在床见时常看见……但是四周乌漆抹黑的根本看不大清楚，现在在这种光线十足的地方下，当然要多看一些啊！想到这里，孟央月突然觉得自己比之前还要更像变态了。

帮柯辰脱完衬衫后，孟央月也开始把自己身上的衬衫慢慢的解开了，柯辰看着孟央月解衣的动作，不知到为什么脸又瞬间一整个爆红了，孟央月也注意到了这点，把两人的衬衫拿起来放到上面的架子上便靠近柯辰，用手轻轻拂着他问着：「怎么看着我脸红呢？」

柯辰低下头不语，孟央月轻轻笑出声音来说着：「难道是看见我的身体感到脸红了？尤其是在光线明亮的地方？」

「月，你真的很烦耶……」柯辰有点生气的说着，可是却让孟央月觉得这个叫做傲娇，有点可爱有点想欺负他，不过还是适可而止好了。

「别生气，不闹你了，我先出去你快点洗澡吧。」孟央月弯腰在柯辰唇上偷吻了一口后勾起一抹诱惑十足的笑容说着。

「咦？不是说要一起洗？」柯辰有点愣住得抓住孟央月正要离开的手问着。

「虽然我很想继续这样欺负你，不过还是别太过分好了。」孟央月用着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说着，柯辰摇了摇头。

「你的确不应该欺负我的，可是是你说要一起洗的，你更不应该欺骗我。」柯辰这样说着，孟央月用着有点呆住的眼神看着柯辰。

「虽然我会脸红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我并不想看见你感冒生病的模样。」柯辰说着，他扯了扯孟央月的手臂继续说着：「所以我们快点洗澡吧。」

孟央月听完以后笑了笑点了头后，两人把裤子脱掉以后，先清洗了身体后才开始沐浴，柯辰靠在孟央月的身上半躺着，有点别扭，但如果真的动起来会让人更别扭。

「月，我们可以起来了吧？」柯辰问着，孟央月摇了摇头轻轻咬了柯辰的耳朵，手很不规矩的在柯辰的身上游手着。

孟央月赫然想起过去的哪一天也有这样同样的场景，是跟颜诺云吧？可是当时的他并没有这样子赤裸裸的。

突然间他感到一阵恶心感，他连忙把柯辰推开捂住嘴唇，用力吸气着，柯辰被他这个举动彻底吓住了，他不敢做出任何移动。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或更短的时间，孟央月正常呼吸了，但是他却起身没有想在泡澡的意愿，也没有想理柯辰的意愿便走了出去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孟央月把房间的窗户打了开来让风吹向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对柯辰突然产生的厌恶感，就像过去他极度讨厌自己的是双性恋一样。

还是说真的是因为不是和颜诺云共浴所以才感觉到恶心？这样子的心理让孟央月感到一阵心烦，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自己病了吗？可是他却觉得自己一如往常，难道真的别人说的自己有病都会说自己没病吗？

孟央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刚刚的举动一定有伤害到柯辰，毕竟柯辰是个易碎品。

在孟央月的头发被风快要吹干时，柯辰走了出来，黑发的尾端还拚命滴着水滴，很明显就是连擦拭都没擦过的模样。

孟央月把窗户关上后走近柯辰，将他拥入怀里用手拍着他的头，就像在安慰小孩子一样说着：「抱歉，刚刚我只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你真的很该死，我就说要去医院检查啊！你看你现在不是更严重了！」柯辰生气的怒吼着，身体很不乖的扭动害的孟央月得用更大的力气扣住他。

「好好好，别生气，回国后我都听你的。」孟央月安抚的说着，只是现在对柯辰似乎已经没有用了。

「每次都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样我有多担心你……」柯辰发觉自己无法抵抗他便不再争执了，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哽咽。

「别哭了，是我得不对。」孟央月把柯辰抱得更紧了，就像想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中一样的紧，柯辰伸出手回抱了他。

柯辰真的很担心孟央月，孟央月看着怀里的柯辰心中突然产生一种罪恶感，他对自己把柯辰硬留在自己身边的抉择感到疑惑了。

Chapter45

隔天一早孟央月从睡梦中醒来，他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他愣住了，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不是诺云？

他把柯辰给摇醒了，柯辰揉了揉眼睛用着迷茫的双眼看着孟央月，双眼中充满得不解以及浓浓的睡意。

「你为什么在这？」孟央月这样问着柯辰，柯辰眨了眨眼睡意终于不见了，他有点傻住看着孟央月，直到孟央月又问了第二次他才反应了过来。

「我们一起来关岛渡假阿，月……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柯辰坐起身望着孟央月说着，孟央月用手撑起身体揉了揉太阳穴，好看的脸蛋紧紧得皱着眉头。

「……我没事，最近有点常睡昏。」孟央月想了一两分钟后便傻笑回着，只是却没让柯辰担心的眼神收回去。

「月，我们今天就回国好不好？」柯辰握住孟央月的手说着，孟央月握紧笑着说：「听你的吧。」

「那就交给我去办吧，等我回来。」柯辰展开笑颜说着，孟央月点了点头柯辰便走了出房间。

当他们回来台湾时便马上直奔医院了，孟央月有点无奈得被柯辰牵着走，难道不能等明天再去医院检查吗？坐飞机很累的耶……

只是这一点点的疲劳根本大不过柯辰的担心，柯辰把孟央月挂急诊……搞得一副好像生了什么重大疾病一样，让医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今天一项一项的检查，医生看着检查报告皱起眉头思索着要怎么讲才不会让眼前的总裁生气，只是他这样要讲不讲的举动让柯辰更气了。

「快点讲啊！」柯辰用力拍桌说着，连坐在椅子上的孟央月都不禁错愕了，当事人都没那么急了，旁观者比任何人都还急……

「根据检查报告，孟先生患了阿兹海默症，现在还是早期症状。」医生说到这里时咽了一口口水，视线微微抬高看了孟央月及柯辰的表情，孟央月的表情十分淡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柯辰露出呆滞的神情。

「目前的治疗仅能帮助缓解疾病的症状，并没有能够停止或是反转阿兹海默症病程的治疗方法，所以我会开药给你们的。」终于把话说完了，医生把报告放到了桌上，柯辰也在这一秒回过神来。

「所、所以……月会忘记很多事情？」柯辰有点结巴的问着，医生点了点头。

「谢谢，我会注意的。」孟央月听完他们的对话后站了起来用着漠不关心的表情说着，然后离开了医院。

柯辰在等待拿药，孟央月已经走出医院了，他坐在医院对面的长椅上，双脚平放在地头微微往后仰看着湛蓝的天空。

他一听到阿兹海默症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惊讶？难过？皱眉？他不知道，所以他只是淡然。

他一想到以后可能忘记颜诺云、柯辰、陈莉寒……他就觉得心有点痛，特别是颜诺云，虽然颜诺云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但是他还是不想这么轻易的遗忘掉。

他一想到以后他的工作能力、社会能力、计算能力……依依降低后，他就产生自杀的念头了，他一个足以称霸世界的人居然会败在区区一个症状上，这要他怎么不甘心？

到了晚期症状他只能依赖他人在存活、苟延残喘，他就感到一阵的悲哀，这根本就在侮辱他吧！

况且，如果要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柯辰也是会累的？如果有一天柯辰抛下他了，那么他就只能一个人孤独得面对这黑白的世界了，这样他宁可去自杀。

孟央月低下头用手揉了揉双眼之间的鼻梁，到底是命运想要捉弄他还是神想把他从顶端的位子拉下来呢？

他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忘了所有人，那么他身边还会有个人吗？

这时柯辰已经领完要从医院走出来了，一走出医院便东张西望寻找着孟央月，最后直视前方走了过来。

「月，你还好吧？」柯辰坐到孟央月身旁轻声问着，他的眼睛有点湿润。

「我好得不得了。」孟央月打趣的说着，柯辰微微提高了声音不满的说着：「你认真一点好不好！我很认真的在问你这件事耶……」说着说着眼泪便从他的眼眶中一滴一滴得掉下来了，柯辰别过身子不想看着孟央月。

孟央月伸出手拦着柯辰的肩用着讨好的语气说着：「别这样，那么我认真一点回答你，我很好。」

柯辰扁了扁嘴闷闷得回着：「口是心非。」，孟央月摇了摇头再次强调：「我真的很好。」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说非常不好的。」柯辰终于把头转回来看着孟央月说着，孟央月笑了，这个笑却带着浓浓的苦涩。

「别讲了，辰可以一直一直提醒我，不要让我忘了你。」孟央月靠近柯辰说着，把额头靠在他的额头上。

「好，我会一直提醒你，直到你觉得很烦很烦要我别再提醒因为你都记得……」柯辰说着说着就哭了，但却执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是你说的喔，就别到时候做不到。」孟央月用手拂着他的头发说着，说完后便站了起来牵起他的手去拦出租车准备回别墅去了。

Chapter46

随着一天一天的日子过去了，孟央月的病一天比一天还要严重，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处在哪里、有时候会忘记东西放在哪里、注意力也愈来愈差常常恍神、常常会问起颜诺云的去向、常常会无意见直接叫出柯辰的名字。

孟央月为自己的症状感到恐惧，他怕自己到了最后成了没有用的废物，他那王者的风采不再拥有了。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陈莉寒与孟央月的弟弟孟煌翼也过来探望他了，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原本聊着聊着，忽然间孟央月问起了一件事情。

「似乎很久没看到诺云了。」孟央月拿起黑咖啡轻轻啜了一口后说着，陈莉寒愣了愣把咬住的吸管放开了。

「是阿，很久没看到诺哥哥了。」陈莉寒低下头用手抹了抹脸似乎在擦拭眼泪，孟央月不懂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行为。

「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才没有来呢？」孟央月无心猜测着，柯辰猛然从孟央月身边起身笑了笑说他要去倒水便转身走向厨房了。

「可能喔，听说诺哥哥接了一个很大很大的企划呢。」陈莉寒比手画脚说着，却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在他身边的孟煌翼制止着她继续乱挥的小手。

「好稀奇，他应该都会过来跟我讨论一下的，我打过去问问好了。」孟央月喃喃自语说着，便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来准备拨打，手中的手机却突然间被抽了出去，看过去是柯辰。

「柯辰你做什么？」孟央月不悦的说着，柯辰用着一副受伤的表情回着：「叫我辰……」

「……辰，你在做什么？手机还我。」孟央月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了起来，他才想起他应该怎么叫。

「诺云他很忙，你现在打过去他会很困扰的。」柯辰恢复起笑容说着，只是这个笑容还是有点苦、有点涩、让人有一种他快哭的感觉。

「是这样的吗？好吧，我不打了。」孟央月叹了一口气后妥协了，柯辰点了点头把手机还给他坐回他的位置。

「辰哥哥对月哥哥真的很好……」陈莉寒忽然这样说着，眼泪扑簌簌的流了下来，让孟央月有点错愕，孟煌翼把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的头安慰着。

「她一直都很情绪化。」孟煌翼解释着她哭的原因，可是……这好像又没解释到什么啊。

「不过不可否认，辰确实很照顾我。」孟央月的左手缓缓环住他的腰说着，然后像是在撒娇一样靠在柯辰的颈子边用鼻子搔着他。

「我们还有事，所以先走了。」孟煌翼拉起陈莉寒的手说着，说完后便拖着她离开房子了。

「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孟央月眯起眼睛用着危险的语气说着，柯辰倒吸一口气连忙摇了摇头直说没有，这让孟央月感到更加的疑惑了。

也许该找一天去颜诺云的宅第关心一下，也许会发现她们奇怪的行为背后所隐藏的意思……

不过在这之后孟央月当然又忘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重新想起来后是因为看到手机中颜诺云的手机号码，柯辰正好不在家，他好像是因为什么事而出去了。

孟央月犹豫了一下后把电话拨了出去放到耳边等待接通，而接通时传来的声音却是……

「孟先生？」一个女声！而且是从未听过的女声。

「你是谁？为什么会接诺云的电话？」孟央月皱着眉问着，他不记得颜诺云现在有交女朋友，他记得不是已经跟人跑了吗？

「孟先生你在说笑吗？我是彩心啊，当然会接诺云的电话，毕竟现在又出了这种情况。」她不可置信的说着，尔后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着。

「你跟诺云是什么关系？而且又出了什么情况？」孟央月紧紧的蹙着眉，无法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形。

「如果你要说笑我就真的挂你电话了喔！」她有点不悦了，可是孟央月比她更不悦。

「我没有在说笑，我真的不知道。」孟央月努力让语气好一些，但还是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我跟诺云结婚了记得吗？那时你还有出席婚礼，我们结婚将近两个月后，诺云突然发生一场车祸了。」她迟疑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现在到底事发生什么事情。

「你说诺云……结婚了？而且发生车祸？诺云还好吗？」孟央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但嘴巴总是不受克制得细细颤抖的。

「难道你真的都忘了吗？诺云他一点也不好，他现在只能靠着医疗设备维生……」前句她不可置信，后句她透露着浓浓的悲伤，彷佛眼泪已经悄悄滑落了。

「该死，这几个月我到底忘了多少事情……你说只能靠设备维生……」孟央月扶着额头气愤愤的说着，突然想起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诺云他……现在已经是植物人了。」她微微哽咽说着，最后一句她简直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的，孟央月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