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下——朱砂
朱砂  发于:2015年04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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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峻脸色古怪:“就没有别的办法?”知白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他看了就揪心,可若是让他堂堂太子雌伏人下,那实在是……万万不能啊!

知白很是无辜地看着他:“双修就是这样,不然要如何身合气合?”

齐峻脑袋里灵光一闪:“难道就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知白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反射般地回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不——”

看他这模样,齐峻就明白自己说的是对的,双修这事儿,并不限定谁上谁下,知白在下也一样能补益的。一颗心落到肚里,齐峻倒起了兴致,搂着知白低声笑:“不是对你修行有所补益么?你这会儿损得厉害,总不能一直拖下去。这宫里也不好找个男子进来,是不是?”

知白挣扎着从他怀里往外挣:“不——”

齐峻把他搂得更紧:“不是你从前说过也想双修的么?这会儿又怕什么?”

“我……”知白哑口无言,可是他从前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真想过把自己的屁股牺牲掉啊……

之前从齐峻身上吸取的阳气渐渐耗尽,寒意自体内升起,知白又开始发抖。齐峻紧搂着他,自然马上就感觉到了,低头一瞧他脸上又没了血色,方才那点玩笑的心思立时褪得干干净净:“又冷起来了?”低头就向他嘴唇上凑过去,“不行就再吸几口阳气?”

知白扭着头推拒:“这样殿下也要损了元气的。”

“那如何是好!”

知白身上冷得厉害。这次他在千里之外作法,不但是耗损修为过多,更因赵月突然闯入惊扰,在最后一刻他拼力将雨云推入深海,却是被龟板中的骊龙之影反噬伤身。骊龙素来栖身于千丈之渊,其性属水属寒,寒入骨髓,他才会每逢夜间便这样如坠冰窟。说起来如今他无力自行修炼,倒确实是双修之法最好,可是……冷气浸透了指尖,知白有气无力转过头来搂住齐峻的颈项,叹了口气。罢了,双修就双修,保命要紧,至于屁股——皮囊而已,将来少不得都要舍去的,还计较这些作甚。

知白默许了,齐峻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知白身上的衣裳早就滚乱了,轻轻一扯就褪了下来,露出的肌肤触手生凉,齐峻不由自主地抚摸起来。男子的身子与女子大有不同,胸前平坦,两颗小小凸起在指间也似乎更硬些。齐峻将被子拉开点,低头看去。知白的身体在深青色被褥上被衬得如同玉石一般,胸前两点颜色浅淡,不声不响地伏在胸膛上。齐峻试着低头去含住一边,轻轻咬了咬,就听知白小猫似地叫了一声,声音细弱,像是勾在人心上一般。

齐峻忽然就觉得身上热了,前些日子遮遮掩掩看的那点东西一下子全涌进了心里,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他握着知白的腰在他胸前折腾了半天,直到知白小声叫疼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伸手往他腿间探了过去。

知白腿间的东西仍旧软软的没什么精神,齐峻从未给别人做过,可是推己及人,大道理总是不差的。初时他手劲略有点大惹得知白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只剩下轻声的喘息了。齐峻觉得手里的物件渐渐硬起来,心里居然漫上一种淡淡的窃喜,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

知白忽然喘着气推了他一下:“殿下,不——”他抓着齐峻的手往自己身后引了引,“有送来的润脂,在,床头……”

齐峻伸手去摸了一下,果然摸出一盒脂膏来。冬日里各宫都有这些润肤的脂膏,观星台从前不用这些东西,但自打真明子死后,知白的地位今非昔比,纵然他说不要,宫中六局也不敢少送一样东西,没想到今儿倒派上了用场。

宫中特制的杏仁脂膏匀净滑腻,齐峻抹了一手,然后小心翼翼地一边回忆着,一边把手伸了过去。到底是不舒服,他刚往里探进一点儿,知白就扭了起来。箭在弦上哪里还能再回头,齐峻被他扭得一身是火,一手抱住了人在耳垂上咬了一口:“乖些!”一手就慢慢探了进去。

知白哼哼唧唧,似哭非哭:“难受得紧……”

齐峻被他哼唧得心都快化了。知白从来都是叫人又气又恨,像泥鳅一般滑不留手,今儿终于也有这么乖这么讨人可怜的时候,不由得让人格外有种自得,却又忍不住要怜爱,简直有些手足无措。

齐峻对龙阳之术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拿手指与自己下身的物事比量了比量,也知道差距甚大,只得一根根手指地往里添加,每添一根,知白就哼唧一阵,等到齐峻终于觉得差不多挺身冲进去的时候,颈间一痛,却是知白一口咬了上来。那一瞬间齐峻心里闪过个念头——敢咬伤储君这是杀头的罪,不过还没容他想好要不要说出来吓唬一下知白,就再顾不上这件事了。

知白的身体不如赵月或者文良娣柔软,这是自然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子,纵然年纪还在少年的边缘,也带上了青年男子的坚实。然而他比女子更韧而有力,两条光溜溜的腿盘着齐峻的腰,居然勒得他有些气喘。他身体里也是微凉的,没有那种火热得要将人融化的感觉,可是同样很紧,紧得齐峻有些微痛,甚至有些举步维艰。可是除此而外,还有另一种感觉,就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心,仿佛知道对方也在急切地需要着你,在你把这个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你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齐峻不自觉地低头去轻轻啃咬知白的胸前,双手揉着他圆翘的双丘,含糊地道:“放松些——”

知白轻轻地抽着气,听起来像在低泣一般,却又带着几分愉悦,渐渐放松了身体。齐峻试着动了动,觉得不再像方才一般进退两难,便又试着再往里冲了冲。知白骤然抽了口气,盘在齐峻腰上的腿一紧,齐峻便觉得仿佛有张小嘴裹着他吸了一下,一股热流从下腹一直冲到头顶,顿然忘形地动了起来。

床榻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听起来轻快而有节奏,仿佛一支乐曲。这乐曲里还混合着一高一低的喘息声,给略有些单调的旋律加上了调节。齐峻后背一层薄汗,唇齿间的力气不由自主加大了些,知白似乎是被他咬疼了,忽然双手扳起他的脸,把嘴唇凑了上来。齐峻情不自禁地含住那柔滑的舌尖吮吸起来,一股微凉的气息从舌上直入喉中,顺着胸膛向下,流入小腹,突然化作滔天巨浪一般,向着两人交接之处冲去。

酣畅淋漓。齐峻心里只有这一种感觉。与平日里泄身那短短的愉悦不同,他只觉一股气流自口中入自腹下出,来回往复圆转,一时竟头脑昏昏,不知身在何处。好半晌他才从巅峰之上平复下来,发觉自己紧搂着知白,两人下头还连在一起,身上汗意全消,四肢百骸却是说不出的舒服,并无平日里行房之后倦怠之感,反倒是神完气足。低头看看知白,见他双眼微阖,呼吸绵长如同入睡,脸色却比之前红润了好些,唇瓣湿润,在烛光下微有光亮,忍不住低头轻轻亲了口,才慢慢撤出身来,刚想唤人送热水和干净被褥过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

齐峻小心地把被子掀起一点儿查看底下,那里被滚得皱成一片,却是干净的,或许沾了些汗,却没有别的痕迹,甚至连男子欢娱过后特有的麝香气都淡淡的。齐峻低头看了看自己,他确信自己是泄过身的,腿间还带了点痕迹,可是,知白没有。

“殿下做什么呢?”知白在这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看起来比方才精神了许多,脸上甚至都有了几分笑意,“不冷吗?”

齐峻这才发现自己还是赤裸的,光着身子撩着被子低头弓腰,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连忙扯过旁边的外衣披在身上:“觉得如何?”

“好多了。”知白笑眯眯地拍马屁,“殿下身上既有清气又有龙气,双修果然事半功倍。”

齐峻一怔:“龙气?”知白不是说过他身上并无龙气么?

“恭喜殿下。”知白这会儿算是有精神了,“殿下逆天改命,从此天命所归,乃是真正的龙脉了。”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只是如今敬安帝病弱,齐嶂离开京城,这京城之中的龙气就真的聚到了齐峻身上。若是将几年前西南山中的齐峻换成眼前这个齐峻,他可万万不会把喂蛇的主意打到齐峻身上。

齐峻有一时的愣怔。虽然一直都不曾想过放弃,但如今这话从知白嘴里说出来才真令他感慨万千——努力了这么久,就连真明子被炸死在祭天台上的时候他的心都不曾安定过,现下听了知白的话,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一切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在这场夺嫡之争中,他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知白歪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齐峻虽不谙修行之术,可身上清虚之气与龙气相得益彰,二人仅仅是元气相合走了几个周天便大有裨益,如此看来,这双修之事果然可行。

“你笑什么?”齐峻也只是怔了片刻便清醒了过来。有道是得天下易坐江山难,纵然是登上那张龙椅,天下还有无数的事要他去做,敬安帝这江山实在说不上四海升平,他此时便要得意未免太早了些,“方才你——可要让人送热水进来洗洗?”略一冷静,齐峻便想起了方才的疑惑,只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要怎么问出来。

“也好。”知白也觉得身上有一层薄汗。

小中人眼观鼻鼻观心地送了热水进来,冯恩跟在后头,后背已然被汗湿透了。虽然听不到里头的动静,可半夜三更的送水——难道殿下跟仙师……这,这算不算亵渎神明?他小心翼翼地闻了闻房里的气味,却又没闻到些什么。

水送进来,知白才懒洋洋地起身。齐峻借着扶他的工夫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心里更是疑惑。从前他与妻妾们行房,床上难免沾染,有时送了热水进来擦洗之时也能看见人两腿间留下的痕迹。只是知白身上除了些青红的指痕之外,居然半点东西也无,就连被褥上也都是干干净净,到底两人的……去了哪里?

齐峻一肚子疑惑,叫人换了被褥,自己也去了净房。高大的檀香木桶里盛满了热水,知白坐在里头一脸的昏昏欲睡,听见他进来也只是睁开一只眼睛:“殿下也来洗洗?”

齐峻跨进木桶,顺手将他搂进怀里:“怎么还是这样没精神?”

“已然好了许多,只是腰有些酸。”知白随口回答,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齐峻有点出神。

“看什么?”齐峻摸摸他被热水蒸得有些红润的面颊。

“与殿下双修,似是比我预想还要好些。”知白沉吟地道,“陛下尚水德,龙气偏寒,可殿下虽是陛下血脉,龙气却截然不同,更有阳和热烈之相,于我正是对症下药。如此看来,再有三五回,之前被骊龙影气所伤元气便尽可修复了。”

“当真?”齐峻想起方才酣畅淋漓的快感,只觉得脐下又有几分动意,连忙按捺住了轻咳一声,“为何我与父皇龙气还有所不同呢?”皇家讲究养身固精,如敬安帝那般夜夜笙歌委实不合养身之道,纵然床笫之欢再销魂蚀骨,也要有个限度。

知白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他,半晌才道:“殿下所尚应为火德,自然与陛下所尚之水德不同。”

齐峻不知道这水德火德尚起来究竟有什么不同,他只听说过本朝开国之帝自淮水边起兴,当初便是衣乌衣而揭竿,故而称帝之后才以玄色为尊,难道说龙气也与这有关系?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干咳了几声才迂回着道:“方才——我听说精水留在体内不大相宜,可要好好洗洗。”

知白满不在乎地道:“殿下龙精已被我炼化入体,不必洗了。”

齐峻怔了一怔:“炼化入体?”

“嗯,就是——”知白想解释却发现一时也讲不清楚,只得摆了摆手,“总之就是没有了。”

“那你的呢?”齐峻一时没忍住,还是直直问了出来,“我也未见你——泄身……”

知白眯着眼睛又想睡了:“我要采阳补身,自然要培元固精,不可轻泄。”

他打个呵欠,摇摇晃晃从浴桶里站起来,随便裹了件衣裳就走出去,一头扑在床上呼呼大睡,只留下齐峻独自坐在浴桶里,把他的话反复想了半晌,忽觉自己不像是上了人,倒像是被人用了……

48.驾崩

时近端午,后宫中插起了艾草和蒲草,连宫女们身上都挂起了彩线缠的小老虎、小葫芦,手腕上也系上了五色丝线。本来在宫城附近的北海里还有龙舟赛的,但因着今年敬安帝病体总是不愈,皇后也没了去看龙舟的兴致,导致整个后宫里都少了些节日的欢喜气氛。

“仙师仍在休养?”敬安帝靠在榻上,脸色蜡黄,颧骨上却是一片异样的红潮,坐在那里双手却不由自主地不时抽动一下,甚至眉梢眼角也偶尔会抽动。

“是。”齐峻微低下头,“仙师为将雨云送入深海,元气耗损过甚,至今仍在休养。”

敬安帝眉头皱得死紧:“究竟要怎样才能为仙师补益元气?”

齐峻低头没说话。其实从那天之后,他还跟知白行房过两次,也不知他身上的龙气怎么就那么好用,知白现在已经是脸色红润活蹦乱跳了,只是他非说自己还病着,每天缩在观星台里不出来。

敬安帝烦躁地环视周围:“你们,可有办法?”

四周的宫人齐齐低头,敬安帝一掌就拍在身边的小几上:“朕养你们何用!”

扑通连声,所有宫人连带御医都跪倒一片,有几个年纪小的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只是不敢哭出来。这几天敬安帝已经连打死好几个宫人了,就连最受重用的王瑾都挨了二十板子,如今还在下房里趴着呢。

敬安帝在宫人们这里得不到回应,便要站起身来:“朕亲自去观星台看望仙师,朕要问着呢,仙师何时可再携朕去月宫一游!这些庸医,没有一个有真本事的!”他越说越气,把手一挥,“拖下去打二十杖,赶出宫去永不叙用!”

御医暗暗松了口气。打二十杖死不了人,永不叙用也总比杀头好得多。自然表面上还要口呼万岁饶命,老老实实被拖了出去。

敬安帝烦躁地转着头,眉梢肌肉不可遏制地一跳一跳,双手更是频繁地抽动起来,活像是得了鸡爪风。他挣扎着要站起身来:“朕要去问问仙师,仙师能治好皇后,自然也能为朕做法……”只是两边宫人不上来扶,他站了几次都不曾站起来。

齐峻连忙过去扶着他,触手便觉敬安帝掌心湿热,脸上却是干干的无一滴汗,嘴唇反而有些干裂,心里不由一紧,低声道:“父皇,仙师元气耗损终日沉睡,父皇此时去了也……”

敬安帝随手抓过旁边的茶,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了一气才颓然道:“朕是不是要死了?仙师此时沉睡不能为朕作法,莫不是朕命绝于此?”

赵月自那日之后头一次踏出禁足的正殿,跟着齐峻一起来给敬安帝请安,本来心中还有些不服,此刻听敬安帝口口声声要去找知白作法,而齐峻却说知白元气耗损终日沉睡,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她到此刻才知道自己究竟闯下了多大的祸,若是敬安帝知道是因她搅扰作法才导致知白如此,别说太子妃她还能不能当,只怕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她后背上冷汗层层透衣,站在那里恨不得把自己缩到看不见,提心吊胆只怕齐峻说出她擅闯观星台的事来。

齐峻这时候却半点也没想到赵月。御医已经跟他说过,敬安帝自打上次风寒未愈,又开始服食金丹,虽然真明子死后他就将金丹都丢弃了,但风寒不用药疏通反而用焦热之物去镇压,如今反上来,这病便大了。自打他进了殿内,敬安帝已经快灌下去了一壶茶水,这明显就是金石硫磺之物在内作热之相。至于双手颤抖面上肌肉抽搐,也都是中了金石之毒。想到当年老御医的话,敬安帝只怕大限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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