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醉独为醒——苏卷子
苏卷子  发于:2015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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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宛央!”白琼华冲到产房门口,接生婆婆说,

“爷,里面血气重,您不能进去。”

万俟锦看着白琼华欢喜的样子,又看了看白老侯爷的白阡鲤。

回去的路上,

“主子。”端午突然表情严肃,

“怎么了?”

“主子,孩子是无辜的。”

“呵,我这还没说什么呢。端午这是什么意思呢?”万俟锦调笑着看着端午

“主子,我,我没什么意思。”

“嗯。那就好。”

万俟锦沉默不语,的确孩子是无辜的。

万俟锦突然感觉有些心痛,他,父亲,妻子,儿子,身份,地位,财富,应有尽有。

而自己呢?父亲?那真的是生养自己的人吗?母亲?母亲顾虑的只有自己的位置和老大的安危。妻子?看来和顾倾城真的是这辈子有缘无分了,更别提什么儿子了。身份?万俟王朝的七皇子,锦子爵?只是顶了一个名头而已,没有实权,没有兵权。财富,自己算拥有财富吗?就算拥有了天下,得不到自己一直苦苦追求的,就是幸事吗?

昨天白琼华的离开以及今天的一反常态,他究竟想玩什么呢?

“主子,顾姑娘将在八月十六出嫁。而皇上刚下旨让大皇子去北山守陵。”

“知道了。”万俟锦揉着太阳穴,“端午,我想去看看顾倾城。”

“端午这就去安排。”

“倾城。”万俟锦看着顾倾城笑着说,

“含章。”顾倾城放下手中的信笺,嘴角上扬,

每次见到顾倾城的时候,万俟锦都觉得格外的安心,以及满足。

“又见到你了,真好。”

顾倾城微微点头,“爵爷想听一曲吗?”

“不,我只想听你说话。”万俟锦看着顾倾城的侧脸,

顾倾城微微一笑,“下个月我就要出嫁了呢。”

“哦?那顾小姐和在下不避避嫌吗?”

“含章。谢谢你。”顾倾城说完,眼泪就掉落下来,万俟锦笑着的嘴角僵住,

“谢谢你让我感受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从今以后也许你我再也没有交集。可是我还是很感谢你。含章,在你下扬州的每一天,我都很思念你。”

万俟锦向制止顾倾城继续说下去,可是自己分明很想听她说,听她说想自己,念自己。

“这是不是命运对我的惩罚。”求不得,得不到。万俟锦低声说

“不,我很珍惜这份感情。不过,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嫂子了。”顾倾城一边说,一边写字,泪珠滴在宣纸上。

万俟锦的心揪成一团,不知如何去表述自己的心情,又该如何告诉倾城,老大和你,我选择了老大呢,我该如何告诉她,我想和她一起结伴去扬州城,风花雪月,平凡一生呢?

顾倾城微微欠身,“锦爵爷,天色渐晚,您该走了。”

万俟锦看着这样温婉动人的顾倾城,笑了笑说

“含章叨扰了。告辞。”

离开顾将军府的时候,万俟锦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他不需要,她也不会要。

“端午,帮我选一个夫人吧。我今年二十有二了,该成亲了。”

“啊,夫人啊。”端午有些愣住,

“主子,您要啥样的?”

“不知道。”万俟锦一句不知道让端午头疼了,

“主子,我觉得有一位姑娘挺适合您的。”

“哦?谁呢?”

“柳颦儿!”

“噗——”万俟锦笑着说,“你还不如让我去娶蔡金娇呢!”

“可是金娇已经有霍三公子了!”

“端午,我们这一年,真的经历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嗯,是啊主子!”

“每一段经历,都是我们的收获。而如今收获结束了,我们也该去播种了。”万俟锦说完抻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像以前一样高声喊着端午的名字。

“端午!”

“是主子!”

“准备准备给二哥下月成亲的贺礼!”

“是!”

“亦月现在好么?”

“在伊吾驸马那边,安好无恙!”

万俟锦躺在摇椅上,自己的生活是否过于无趣?

以前还有亦月在身边,现如今也都各奔东西了。

想一想康平十四年自己发生的事情,好似一场戏,自己好似局外人可是又深陷其中。

忽如一夜梦君回,常伴身侧影相随。

万俟锦好似还能闻到白琼华身上的味道,可是自己知道,已经过去了。

他的做法和自己的决定都是对的,突然想起初遇白小侯爷的时候,那天也是自己遇见顾倾城的那天,她跑出来撞到了自己跌坐在地上,小鹿一样清澈的眸子盯着自己,有些惊恐,有些心动。

那天刚好是有人上了密折,要为花家平反之事!

不对,难道是白小侯爷上的密折?这一切都对上了,是白小侯爷上的密折,也许他那天刚到京城上了密折之后就…… 就来了?

从一开始月氏的霍乱,皇后的死开始,到抓到伊吾,到为平反之事,伊吾娶萱儿,太子被贬,二皇子娶倾城,这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是有人在一手操控!

难道背后的人是白琼华吗?

难道他就这么想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么?

不,不对!

“端午,最近白琼华的动态。”

“您等一下!”端午拆着密函说,“白小侯爷最近一直陪在苍宛央和白阡鲤的身边寸步不离。”

“不对!芝兰呢?”

“您说的是替身芝兰么?”

万俟锦点点头,“他上次跟着白小侯爷一起走了。”

“不对!这不像白琼华的作风!”

“那主子以为…… ”

“这是替身芝兰,并不是白琼华!”

“那白小侯爷去哪了呢?”

万俟锦摇摇头。

第 48 章

顾倾城出嫁的那天,万俟锦没有去观礼,来到了驸马府。

“七哥,今天…… ”万俟萱没有继续说下去,伊吾摇着脑袋说,

“七皇子今天怎么不去参加婚礼哇!”

“在下这不是来探望萱儿和驸马爷来了么。”万俟锦彬彬有礼的回答

“七哥,最近过的好吗?”万俟萱的笑容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露出牙齿不管不顾发自内心的笑容,现在似乎更端庄一些,可这就是万俟萱么?

不!是政治婚姻害死了万俟萱。

伊吾挑着眉,瞪着大眼睛吃着点心,“七皇子吃哇!”

“额,那天在大殿上,伊吾王子还好好的,这…… ”

“哈哈,那是我背下来的。家宝说只要这么说,康平帝就会把萱萱嫁给我!”说完窃笑起来。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烂泥巴,扶不上墙!

其实万俟锦知道,就在这里,亦月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看着自己。

十月初四。

“主子主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端午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万俟锦连忙扶住端午

“怎么了?”

“二皇子死了!”

“怎么回事?”

“中毒而亡。”

“什么毒?”

“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毒,不过二皇子的死,很蹊跷!”

“动手了?”万俟锦盯着端午,端午摇摇头,

“没有!”

“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按兵不动。”

万俟锦皱眉,老二死了,究竟是谁动的手?难道是四哥?

眼前出现了四哥阳光明媚的笑容,不可能的。

难道是白琼华?他也没有理由杀死老二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对!先进宫!”

“是!”

进宫后发现万俟卯,顾符顾老将军,白黎微白老侯爷还有白琼华立在乾康殿。

“皇上,锦子爵来了。”

康平帝点点头,看着万俟卯,万俟锦,脸色泛紫。

“噗——”

“父皇!——”

“皇上!——”

刘戚连忙扶住康平帝,并递过来一条手帕为康平帝擦着嘴角的鲜血,

“跪下!”

几人齐齐跪下,康平帝怒瞪万俟锦和万俟卯,

“说!老二是怎么死的?”

众人沉默不语,老二的死因真的蹊跷的非常,刚刚还好好的喝着茶,而后就两眼翻白,浑身抽搐,吐血身亡。

“老四,你告诉我。”康平帝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儿臣不知。”万俟卯声音毫无温度。

“老七,那你告诉我老二是怎么死的?”

“臣不知。”万俟锦回应着,

“呵,那谁来告诉我老二是怎么死的呢?”康平帝说完摔下茶杯,推倒奏折。

“告诉我啊!”康平帝怒吼,走到万俟锦的身边说,

“我且不问老二是怎么死的,老五是抱病而亡,他从小身子就弱!那老七,你告诉我,老三是怎么死的?”

康平帝走到万俟卯面前,又继续问,“老四,你告诉我,老大是怎么被流放的?”

走到白琼华面前问道,“老七,你告诉我!皇后是怎么死的?”说完怒瞪万俟锦,很不得将万俟锦碎尸万段。

谈到皇后这个词的时候,万俟卯身子微动,

“老六的案子,又是谁上告的呢?”康平帝坐在了三个人的面前,顾符和白黎微跪在一旁,

“你们下个下手的对象,是不是瑞儿?”康平帝咆哮道,“告诉我!是不是瑞儿?是不是!”

三个人沉默不语,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康平帝讥笑一声,“呵呵,那朕帮你们说。”

“皇后是被毒死的,是笑死丸。老三也是被毒死的。是入梦香。老七,你告诉我,是谁使毒使得这么厉害呢?”康平帝话音刚落,万俟卯盯着万俟锦双拳紧握,久久不能相信。

“老四啊!你让吏部侍郎上书老大西山屯兵之事,先嫁祸老二而后转移在白小侯爷身上,这招真高啊!”

万俟锦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这些,这些事……

“白琼华?”康平帝看了一眼白黎微继续说,“你让你父求我,让萱萱嫁给伊吾。你求我,让顾倾城嫁给老二。你又上书,为花知州平反,揭发老六。白琼华,你可真是正义人士啊!”说完看了看顾符,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畜生!畜生!”说完拿着旁边刚掉落地上的茶杯的碎片向万俟锦砸去,一桩桩,一件件,真的有点让万俟锦应接不暇。

“父皇,难道大哥私自屯兵之事,不应该上报吗?”万俟卯辩解道,

“报。”康平帝笑着站起来回到龙椅,“当然该报!”

“皇上,臣,臣只是觉得三公主和伊吾和亲,促进两国友好关系,难道不好吗?顾倾城品貌端庄,和二皇子也是琴瑟之好啊!花知州一事,的确是六皇子搞的鬼啊!”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罪不至死呢?”

“皇上!亦月的确是使毒一绝,可绝不是臣指使的。”万俟锦突然开口,“皇后的死,和臣无关!”

“呵,你的意思是,老三的死和你有关了?”

万俟锦沉默不语。的确老三是被自己害死的,老六的也和自己有关。

康平帝全都知道,他全都知道!可他为什么不一早就拆穿呢?

不对,这个过程不对!

第 49 章

“来人啊!将锦子爵,白小侯爷压入大牢,四皇子押回府上,没有朕的旨意,四皇子就好好在府里面壁思过吧。!”

“是!”

众士兵将万俟锦和白琼华压入大牢,牢门被锁上的那一刻,万俟锦呆坐在凳子上,和白琼华只有一墙之隔,靠在栏杆的角落彼此说话就能听见。

那一晚两个人没有说话,直到第二天黄昏之时,

“一,一个月没见了昂?”白琼华先开口,万俟锦点点头,而后反应过来他是看不到的。

“嗯,一个月了。”

“我…… ”白琼华不知从何开口,又很想和他说话,

“花知州的折子果然是你上的。”

“嗯。那时我刚到京都。”

“你是求的皇上要倾城嫁给老二?”

“嗯。”

“呵呵。”万俟锦冷笑,“我们都到此为止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含章,我爱你。所以…… 站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

“白琼华你错了,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是我跟你的博弈!”

“博弈?”白琼华嗤笑,“万俟锦,你觉得你的计策能够胜了我白琼华吗?”

的确,凭着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斗胜白琼华。

“呵,那看来是含章低估了小侯爷。”

“含章,我很想你。”白琼华靠着墙倚着栏杆。

“够了!够了!”万俟锦暴跳如雷,“你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伤害了彼此不对吗?”

“主子!主子!我来看您了。”端午穿着一个大大的斗篷站在牢房门口

“端午?”万俟锦转身看着端午,

“您,您在跟谁说话?”

“白琼华。”说完万俟锦指了指隔壁,端午露出脑袋说,

“主子,您,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了?”难道皇上要杀了自己?

“顾,顾姑娘去了。”

“去了?怎么回事?”万俟锦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顾姑娘死了。是被毒死的。”端午盯着万俟锦,心中疑团重重

“叶羽去看了么?”

端午点点头,“是,是痴情。”

“痴情?”万俟锦皱眉,这毒似乎有点熟悉,

“是她。”万俟锦突然被端午提醒到,是亦月?

亦月的师父毒圣母炼制的这种毒,亦月在给自己解毒的时候好似是说了这些,

但是当时自己昏昏沉沉的,没有记得太清楚。

“此毒…… ”端午看了看白琼华说,“此毒男人吃了无异,女人吃了,和男人同房之后的七七四十九日暴毙而亡。”

“怎,怎么会。”万俟锦揉了揉头,看向白琼华那边的囚室,“这些,这些你都知道?”

“不,不知道。”白琼华的声音很低,万俟锦的心一下子低落谷底,白琼华明明就是知道!

万俟锦抓紧牢房的栏杆,“我要见倾城!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主子,顾姑娘走的时候样子极丑,想必顾姑娘也不想让主子见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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