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媚草的毒气在须臾嫣然的体内流窜不止,并且不停的侵蚀着嫣然的生命,耳边传来的幻听,似乎有一声声铁链拖动,并且还拌带着鬼魅嘻笑嘲讽的声音,而眼睛则模模糊糊的看见一高一矮的身影。
「这……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越来越大声,眼前晃动的又是什么,铁链!是铁链的声音,不……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支撑太久,也早就对生命看透了,但是……但是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老天爷对自己是这么无情,在自己找到意中人的时候就要夺取自己的生命。
兰媚草的毒性是媚药附加作用是幻觉,眼睛听的到耳朵听的到。
「不……不行,我不能什么都没留下来就这样走了,我必须让哥哥知道我的想法。」
第17章
有了这样的念头须臾嫣然用尽全身的力气也要走下床来,右手扶持着床沿用力的坐起来,双脚努力的移下床铺连鞋子也没穿就这样摇摇摆摆的走着。
突然……感到一阵的恶心感,苦涩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嘴巴。
恶——啊
须臾嫣然的嘴角残留着一丝的血液,左手安抚胸口以平息呕吐过后的不舒适感,而眼睛则看见方才自己吐出的一滩血液。
须臾嫣然知道自己必须要加快脚步,身体是越来越不听自己的指挥了,就连脚也是无力举动,走……必须走到书桌那儿将自己的思想告诉哥哥,还有婉儿姐的事情也……
不愿意留下一丝的遗憾,既是挂念哥哥须臾澄烨,也是担心温婉儿的未来,须臾嫣然靠着意志力勉强的走到书桌前面,并且费力的将椅子拉出来。
坐在椅子上须臾嫣然喘息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将气息调的稳一些,才动手磨起墨汁,就算是稳不住的颤抖,也不能够将心中的想法平息下来。
手不停的颤抖拿着毛笔的手就是稳定不下来,左手紧紧的握住右手一个字一个字有如雕刻一般的缓缓写下,而每写下一个字须臾嫣然就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又更模糊了一些,她的笔就有如千斤重般的拿不动,终于写完最后一个字了,笔渐渐的滑落手掌,而她也没有力气再回到床铺上了。
隐隐约约的一高一矮穿着一白一黑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手里拿着铁链,而黑白无常的后面则跟随着一堆的鬼差。
然而即使心中有万般的不舍与不愿,但是当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时候,也是终究要放弃的不是吗?
泪流下须臾嫣然的脸庞,房里的一切再也看不清楚,取而代之的则一条光芒万丈的大道,身体的疼痛也慢慢的消失,从来不曾感受的轻盈让人轻松愉快,这……或许就是人临终时候的感觉。
「是的……时间到了……也该启程了。」
就在须臾嫣然中毒难受的时候,须臾澄烨也正在接受兰媚草那毒性带来的祸害。
莫无心拥抱住须臾澄烨的身体,而两只手则不停的来回抚摸着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须臾澄烨没有办法抵抗莫无心的动作,也只能别过头去,算是最消极的反抗。
轻轻的吻上须臾澄烨的颈项,莫无心无法自拔的享受须臾澄烨那柔腻的触感,舌尖轻柔的滑到锁骨,并且用牙齿绵密的啃咬着。
「呜……无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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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轻盈的笑声由远而近,在昏黄的月色中魏风以及温婉儿正缓慢的从大门的方位走进来。
「婉儿姑娘今天的节目还可以吧?」
「呵呵……魏风大哥你真是爱说笑,你安排的节目怎么可能不好呢。」
温婉儿一路上不停的用着银铃般的笑声与魏风聊天说笑,而魏风则是沉稳又体贴的护着她。
走着走着也回到沉香阁的门口,这时候的温婉儿用着她自认为最美最诱人的笑容向魏风道别。
「魏风我该进去了,嫣然正等着我去向她转叙今天所见的一切呢。」
「这样照顾嫣然会不会太累。」
「不会的,嫣然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嫌累呢。」
「呵呵……你这么照顾她是很好,不过你的一辈子都想要照顾嫣然吗?」
「你在说什么呀,嫣然的身体已经慢慢变健康了,不久的将来也该教夫相子了,怎么可能会一辈子要我照顾呢。」
「那你呢?你的未来呢。」
「我……当然也是嫁人呀。」
「嫁谁?」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手指轻绞着手上的白丝绢,脸上微红面露娇怯的表情,魏风看见温婉儿的表情之后湝的笑了起来。
「嫁我吧,温婉儿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
听到这句话的温婉儿笑的更加美艳。
「你别说笑了,魏风你不是还有未婚妻月如虹吗?我可不想将自己的丈夫与她人分享。」
听到温婉儿的回话,魏风露出十分有自信的笑容。
「是吗?那剩下的下次再谈,再会。」
「嗯,再会。」
看见魏风走远了,温婉儿才转身开门进入沉香阁,准备与须臾嫣然分享今天的趣事。
远游而回的魏风将温婉儿安然的护送回沉香阁之后,便想去找寻莫无心讨论事务顺便叙旧情。
走在长廊上的魏风有点心不在焉,不是因为方才与温婉儿的约会,而是因为自己已经两、三天没见到须臾澄烨,心里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思念。
一想到这里魏风就笑逐颜开脚步也没停,顺势的走到映水阁的客厅。
喀喀喀……
「喂……澄烨你在吗?……澄烨……怪了……人呢?」
除了敲门声就只剩下一片的宁静,魏风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性。
「嗯……也许澄烨也到雨阁去了吧。」
一个转身就穿越过那满是玫瑰盛开的庭园,走到雨阁的门槛前正要敲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奇异的叫声,并且不时还交杂了男子交欢时的喘息声,这个声音令他起疑。
「莫无心有对象了吗?」
他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一些自己的唾液,将原本完好的纸窗用手指戳了一个小洞,然后附上去偷偷观看里面的情形。
然而这一看却令他着实的震撼不已。
他所听到的正是须臾澄烨与莫无心两人相爱的时候所发出来的呻吟声音。
娇柔纤弱的须臾澄烨就躺在莫无心的身下,艳丽的肌肤柔弱的呻吟,让莫无心爱不释手,而莫无心则是尽力的冲刺在须臾澄烨的身体里面以获得自己的满足。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厌恶莫无心地,魏风合不栊嘴的在窗棂外偷窥着。
一股想要冲进去殴打莫无心一顿,甚至杀了他的念头油然而生,他不能允许任何人随意的在须臾澄烨的身上获取满足。
想要独占须臾澄烨的心更想要独占须臾澄烨的人,这种心情令魏风难以承受,正当他掴起拳头的时候。
『你有什么资格打莫无心,你曾经向澄烨表明过爱意吗?你甚至是口口声声的说要娶温婉儿为妾呢。』
内心里一股声音阻止魏风的行动,暗然的放下想要打人的拳头,他小心的倚在墙边听着里面的氵壬欲声音,心里难受的几乎要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从第一次见到须臾澄烨开始自己就异常的注意他,甚至为了想要更接近他而介绍了莫无心给须臾澄烨认识,并且主动的提说结拜兄弟的事,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想要更靠近他,让他的心里至少有自己的影子。
然而愚蠢的自己却从来没有发现到原来这就是爱,不同于想呵护月如虹、保护温婉儿的感觉,自己想要拥吻须臾澄烨想要珍惜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难过的时候陪他伤心,快乐的时候陪他快乐,烦恼的时候跟他一起烦恼……每一分每一刻每一天都想陪伴在他的身边,心里永远只在意他……
原来这就是爱情,和其他的感情是不同的,一直以为对月如虹与温婉儿的感觉就是爱情,但是自己错了完全的错误,那只是对待亲人的感情,更甚至对于温婉儿的也只不过是保护弱小的心情。
忽然之间耳际传来了月如虹质问自己的一句话……
「只凭这一个月的相处吗?」
月如虹质问自己的表情还鲜明的展现在脑海里,就连月如虹气愤的一句话也在耳边回响不停。
「你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爱!」
哭泣的眼眸,微微颤抖的肩膀,原本伸出欲安慰的手也被月如虹打掉了,当时的自己还不懂月如虹为何要生气,也不明白月如虹哭泣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认为女人都是这样的。
原来月如虹说的都是真的……
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爱,而现在这既嫉妒又怨恨的心情才是爱的源头。
「澄烨……澄烨……呵呵」
他低声失笑,为了自己的愚蠢而笑,为了月如虹早就识破自己而笑,更为了自己那该死的迟钝而笑。
他现在只想放声大笑,就像平常日子一样爽朗的大笑,将自己的心情完全丢弃到空中随着空气而消失。
让自己再一次的恢复先前的迟滞,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可是……来不及了,就在发现自己真心情爱的那一刹那之间……
男子汉大丈夫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些平时用来教导小男孩,更是自己奉为规律的话,完全被抛弃在脑后。
『这是魏风第一次哭泣,也是最后一次的哭泣。』
心里不停的发着这个誓言,就算是父母当年在自己年轻时无故被毒死也不曾哭出来,但是为什么这次泪水却不停的夺眶而出,心里的疑问无言的痛楚,才发现真爱就立刻失去的难堪。
不去擦拭泪滴的溢流,他的眼神空洞无力,就像眼盲的人一样眼睛毫无光彩,双脚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重量,他缓缓的蹲下来然后坐在地上,像一个须要母亲保护的小孩一样卷曲成一团。
他想要放声大哭用来减轻心灵所受的创伤,但却没有声音喉咙像哑了一般,缓慢的闭上眼睛不想去理会,然而泪水却不断的泊泊流出,耳中伴随着是房中传来爱欲的声音。
第18章
刚由魏风伴游回来的温婉儿心情很好,急着想与须臾嫣然分享今天所看见的一切人事物。
一走进沉香阁就飞快的走到须臾嫣然的房门口,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喀喀……
「嫣然……嫣然……咦——嫣然还在睡吗?也睡太久了吧。」
房内暗无灯火温婉儿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安,他伸出手将门推开。
噫……嘎啦
点亮烛火进入须臾嫣然的房间没看到人,因此温婉儿慢慢的渡步到沉香阁的书房。
暗暗的应该没有人吧。
温婉儿这样想着,暗暗的房间内隐约可看到一名女子趴睡在书桌上,浓烈到快将人窒息的香味令人作恶,是的,那正是今天早上与须臾嫣然所摘取的许愿草。
温婉儿察觉状况有异,立刻不加以思索的将房内的许愿草丢掷在外面的牡丹园中。
之后摸着黑漆漆的室内将须臾嫣然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怯懦的探了探须臾嫣然的鼻息,尚有一些的气息。
神经绷紧的她虽有一些安心却是丝毫不敢大意,走出沉香阁想要去寻求能医治须臾嫣然的人。
突然眼睛一撇就看见云霞阁的灯火是亮着的,虽然心里面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必须要找来须臾嫣然的大哥须臾澄烨,但是心神慌乱的温婉儿那里有足够的理智去理会内心的忠告,她不顾一切世俗礼仪的冲到云霞阁去希望端木飞槐能救救须臾嫣然。
喀喀……喀喀喀
急迫的敲门声足以代表证明她的心境早就已经是心乱如麻了,失去平时的涵养内敛。
端木飞槐也是被如此急促的敲门声惊吓到了,他立即放下原本正在书写的笔站起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噫呀……
看见出现在眼前的人端木飞槐有一些讶异。
『是温婉儿!她不是与魏风出游了吗?』
眼里含着泪水,温婉儿着急的说明来意。
「飞槐……飞槐……嫣然……嫣然她……」
一听见嫣然这两个字,立即会意过来端木飞槐就急速的跑进沉香阁,在门槛的地方还踏过蓝媚草。
在他感觉有踩踏到东西时还反射性的看了一下脚边。
『是蓝媚草——』
心底浮现莫名的不祥,端木飞槐有一些紧张他跑到须臾嫣然的床沿,轻柔的抓起须臾嫣然的手便把起脉络来了。
端木飞槐低吟了几声详细诊断须臾嫣然的病情,而在一旁的温婉儿也没有闲置,她灵巧的找到火折子点燃烛火,以方便端木飞槐能仔细的看诊。
苍白的脸庞有着一抹喜悦的笑,仿佛因为可以脱离这具饱受病魔折磨的躯壳而笑,只是……笑容里还隐藏着一丝丝的忧愁,似乎是挂心哥哥也担心温婉儿的未来。
不一会端木飞槐刷白了脸,他明白须臾嫣然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他也知道须臾嫣然没有救了,在须臾嫣然这纤弱无比的体内有着蛮横的毒气游走四肢。
然而就算明白这件事情端木飞槐还是勉强运气要贯入须臾嫣然的体内,不希望留下任何的遗憾,也不愿意兄弟须臾澄烨的唯一胞妹就这样远离人世。
但是……
须臾嫣然的身体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多少还会吸收少许的灵力,反而是贯入多少就流失多少,一点作用也没有。
端木飞槐惊慌了……
他不管身边的人有没有人看到,直接从纳虚戒中拿出解毒丹,这是可以解百毒的药丹,然后又拿出续命丹,将这两种丹药一起塞入须臾嫣然的嘴里,丹药一入嘴里即化为甘甜的药汁须臾嫣然缓缓的吞咽。
看到她吞咽进去端木飞槐才好过一些,因为还能吞下去代表身体还有基本的反应。
这个愚蠢的女人。
原本只是为了实验人性,看温婉儿会不会贪心的去摘取,而告诉她的许愿花,竟然会间接害的让须臾嫣然差点丧失宝贵的生命。
说真的只有一两只许愿花的效用,只是全身燥热难安一整天而已,怎么知道会出现在须臾嫣然的房间,而且一次就是插入一大把在花瓶里。
这真的是头大了,我可不想为了这种事跟须臾澄烨闹翻了。
他不敢置信的吞咽一口唾液,斜眼看了一眼温婉儿,只看见温婉儿害怕之中还夹带着对他的那股信任。
「嗯……我已经给她吃了解毒丹跟续命丹,你要在她的身边好好的照顾她,另外最好去找澄烨。」
放下须臾嫣然的手,端木飞槐轻轻的吩咐温婉儿要好好的照护须臾嫣然,然而双眼却是不想注视温婉儿,以免眼神泄露出他对温婉儿的忿怒,按下深感歉疚的心端木飞槐转身就离开沉香阁。
回到云霞阁看一眼这富丽却不失风雅的房间,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当初带来的简单行李也一并的带走。
之后只看见端木飞槐施展灵云派最上乘的轻功迅速的离开天扬山庄,不带一丁点痕迹的离开了。
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端木飞槐不顾该有的礼数离开天扬山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歉意,他明白一切都是自己那失控的妒嫉惹的祸,然则他却无法控制它的行动也无能消灭那不该有的妒意。
『天呀……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只是个测验居然让须臾嫣然陷入危险,这个温婉儿……。』
脆弱的心灵一直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在离开天扬山庄了以后他停下原本崎岖的脚步。
回头看望着那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天扬山庄,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端木飞槐背负了良心的谴责痛苦下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将许愿草的事情告诉温婉儿,明明知道许愿草的毒性是乡间人民称为许愿草的原因,更明白温婉儿会将自己所说的一字一句详细的深记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