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雪重(下)+番外——文休
文休  发于:2015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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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落月

嘉瑞二十七年,已是青莲回到月国的第十个年头,青莲被禁在邀月塔上整整十年里。除了每年八月十五能够打开窗格,用乐声抚慰对岸孤寂的星火,平日里青莲只能透过窗格上的琉璃来仰望外面的世界。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怀着信念在孤寂中守候,青莲再没有见过家人,哪怕近在咫尺的母亲和瑜哥哥。

邀月塔顶飘散出来的乐声寄托着青莲深沉的思念,却被月国子民当作是祭司敬献神灵的祭礼。所以虽然青莲背负着罪名被囚禁在邀月塔顶赎罪,但是在月国百姓家中,为颜湮祭司立长生牌位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月国在这十年中没有再受到风雨侵袭,在胤国物力的扶持下,月国得以休养生息,与世无争的土地上又开始了新的幸福生活,颜湮祭司在民间渐渐获得了认可和圣名。

然而风暴并没有完全销声匿迹,青莲在回到月国的第十个年头的八月十五,正好是百年难遇月蚀之日,注定有番天文大潮。那日落月湾上层层叠叠浓云压很低,天还没暗时只见天际浓云翻涌,待得天全暗了下了,丝毫不见任何光亮,月国沉寂在了伸手不见五指浓夜之中。周围除了风声就是涛声,点上火把根本无法在风中照亮半寸地方,百姓们呆在家中不敢外出,心中全是之前二十年风雨积蕴下来不可磨灭恐惧。

黑夜中咆哮着风几乎是要把整个世界给生吞活剥,在落月湾岸新驻灯塔被刮倒,惊涛潮水漫上堤岸。就在这样危难情况下,邀月塔门朝外打开,青莲以祭司身份走出高塔。虽然经过了十年修养,但是青莲还是留下了腿疾,行走在风雨山道上很是艰难。

独自人前行,除了神玉额冕上散发着柔弱光芒,其余仅余漆黑,好不容易来到祭台上,青莲浑身已经湿透。青莲从袖中取出柄短箫,朝着胤方向那片漆黑,盘膝坐在高台边缘,凝神敛气,深情抚弄。短箫乐声清脆高亮,在深沉雨夜,像是柄割破浓幕利剑,欢快曲调,让风雨带来荒凉萧索当然无存。就算是身在黑夜深处,看不见前方路途,但是因为这乐声,犹如牵引着线永不断绝希望,让人坚定着信心。

不知不觉中,让人睁不开眼睛风雨逐渐小了下来,青莲缓缓睁开被雨水迷了眼睛,眼前不再是那浓重黑,似有薄薄天光从云层中透漏出来。青莲虔诚地跪下仰望着天际,静静地等待月神赐福,像极了朵孤傲雨后佛莲。

风静静地在青莲周围流转,缠绕着云在天上散开,皓洁如明镜圆月丝丝露出真颜,黑暗实际被镀上光亮银色彩釉。青莲慢慢得撑着身子站起来,微仰着头,额上翠碧闪耀光芒与明月同辉,青莲回首望着祭台下山脚下赶来人群,母亲、瑜哥哥、还有父亲,清晖中家人微笑格外熨帖人心,被寒雨浇透了青莲再不感觉到冷。

青莲朝着对岸张开双臂,真好想好想,好想拥住对岸同在风雨中守候了夜人。苍山清翠,皓月与日同辉,在高高祭台上青莲张开双臂,宛如只欲翔白鹤,世界因为他高洁被洗尽尘滓。十年了,嘉瑞在落月湾岸边望都痴了,这是他青莲啊,心心念念爱人那,嘉瑞抹了把脸上水渍,此时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嘉瑞万分激动,久失音讯青莲正好好向自己张开怀抱。只可惜隔了太远,嘉瑞望不见青莲掩在衣袍中手足上禁锢锁链,望不见青莲苍白面容和蹒跚步姿,望不见青莲单薄身躯背后承担着是整个月兴亡重担。可叹是嘉瑞共享了青莲生命,却无法为其分担痛苦,而这二十年里嘉瑞等待辗转哀思,是对青莲亏欠无法逃避罪赎。

风雨过后便是夕宁静,自这次过后青莲罪孽之身恶名几乎被消除殆尽,因为在月蚀之夜能唤起月神人宛如神灵,深入月百姓心中。自此过后,渐渐到后来每当十五月圆之日,青莲便会出塔来到落月湾畔青山上祭台拜月祈福,尽个祭司应有本分。尽管手脚上束缚链条没有除去,长年箍住手腕和脚踝上留下了深深磨痕,但是每月能够朝着胤方向用乐声来寄望情思,青莲已经感到非常满足。

落月湾前胤海岸因着两交恶二十多年封锁,海滩上只剩下了怪石嶙峋,孤壁荒滩。所以即使是在皓月之下,入夜后海岸上跃动着火光也显得格外明艳,青莲痴痴地在高台上遥望着,因为知道那是嘉瑞在对岸等候身影。乐声渐起渐落,火光如星闪烁,虽然隔着远,但却是夜相伴,如此,等待日子便不再是那样漫长和令人绝望。

前十年青莲被囚禁在邀月高塔之内,后十年里青莲出塔机会慢慢多了起来,从最初每年八月十五,到后来每月十五月圆之期,青莲都可以到祭台祈福。这样青莲见母亲和父亲,还有瑜哥哥机会就多了。

父亲童屹是在青莲回月后第五年来,当童屹尽己所能为嘉瑞做足切,便孤身来到月,为了心中深念素月。可惜童屹来月五年之后青莲才见到,虽然过了很久,但是青莲看到父母相伴相守在起,虽然明知道童屹并不是自己生父,而母亲直以来爱着也并非父亲,青莲仍旧感到很高兴,如今家人,齐全相守在处。

若说有遗憾便是童景瑜了,童屹没有回月时候童景瑜还能为着心中爱恋执着守候着青莲。但是当童屹来到月之后对于儿子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几经波折童景瑜和颜铭女儿定了亲。只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成亲,场急症害了那位姑娘性命,自从童景瑜立誓此生在不言婚娶,童屹也无法再相逼。

光阴似水,岁月易老,静心休养青莲似乎并没有沾染上岁月痕迹,只是由于久见不到日光,青莲头青丝犹如霜雪,仿佛是见证等待痕迹。待得十五年之后嘉瑞微服南巡次数明显增多,嘉瑞将事交给太子,自己便腾出时间来守候十五月圆之夜乐声。

嘉瑞此生育有子女,嘉瑞为帝三十七载,建立不世之功勋同时亦倾心传授其子帝王为之术,青出于蓝,未至弱冠太子就能独当面。嘉瑞朝太子不是孝纯皇后所出,而是当年溯州秋狩,嘉瑞带去随侍其中位美人孩子,而孝纯皇后所生是位公主。只可惜当年孝纯皇后十月怀胎不稳,身体羸弱经不起临盆之苦,诞下公主之后便撒手人寰,而小公主先天不足,生多灾多病。自此后位悬空,世人皆称嘉瑞皇帝为钟情之人,心念着心中至珍爱人。

二十年足够位英主开创代太平盛世,嘉瑞十六年日蚀之灾如今在胤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迹,人民过上了富足生活。与北疆互市帮助了个民族繁荣,而在强盛力震慑之下,胤边疆在没起战事。二十年里,月对岸富民强,而在胤援助下,月也渐渐抹去了二十年风雨灾害痕迹。

月怀英帝颜臻早逝,加之女儿亡故,心伤左相颜铭也趁势退出月朝堂。新帝颜灏对胤成见不似之前,守着月古老使命,在嘉瑞三十六年,再次从落月湾畔青山上放下铁索桥迎接胤嘉瑞皇帝,登顶封禅。那年是青莲回月第十九个年头,离青莲卸任祭司之职还差年余。

这次是嘉瑞送青莲回之后第二次踏上月土地,虽然相爱二人离得很近,但是嘉瑞却没有多作逗留。新月之夜,嘉瑞驻足于邀月塔下,夜静如水,嘉瑞取出腰间系埙,轻轻吹奏。不多时便从塔顶飘下缕笛声,乐声缠绕,相通心意比天幕上孤悬参星更明亮。第二日嘉瑞便启程赶回胤去了,因为嘉瑞知道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很多事情要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

年三百六十日,最后时光过得飞快,晃眼青莲已经年近四十,被禁在邀月塔顶已经二十个年头,除了头银丝岁月几乎没有在青莲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按照月律法。祭司四十岁卸任,若是在此期间月风调雨顺,祭司便会被封为纯月神子,身份尊贵如同君主。

纯月神子尊崇,前提是祭司能活到四十岁,从此纯月神子便可随心行事,娶妻生子,再无限制,全身享受属于自己生活。只是月历史上纯月神子寥寥无几,因为很少有人能挨过风雨之怒,得到月神真正眷顾,到最后往往都是以身饲神结局,这也是月祭司宿命。

嘉瑞日日计算着相聚余日,早早来到月等候,因为嘉瑞已是得到月封禅帝君,所以这片佛莲净土不再为嘉瑞设禁。嘉瑞此时已经将王位禅位给太子,乘龙舟绕过落月湾险滩,到月东面登岸,由童景瑜引着,在无藏寺住下,静静地等候着青莲。

其实认真算起来,青莲回到月已经整二十年了,童景瑜告诉嘉瑞,今夜元月十五,青莲已经在月下受礼,被封为月第七任纯月神子,接受群臣和百姓参拜。按理来说,青莲已经可以出塔,只是由于身载额冕宝重,除去不下,不得已留在塔上,无法自由。

嘉瑞沉默不语,当夜徘徊于邀月塔下,以乐传情,声声思念,青莲用属于嘉瑞音色相和。青莲在禁锢高塔内,望着被锁窗格外斑驳夜色,笑着留下两行泪水,终于等到了自己嘉瑞,来接他回去。然而未至十五,青莲无法出塔,数着最后剩下日子,青莲将这二十年来整理古乐札记整理妥当,为最后离去做准备。

六月十五,是青莲生辰,也是月圆之夜青莲可以出塔拜月祭司时候。如今青莲尊为纯月神子,为月百姓拥戴。等到出塔那日,无藏寺来了很多祈福月百姓,匍匐在邀月塔前,敬拜下落凡间神子。那日,青莲换下月祭司繁复锦衣,着身纯白布衫,根白色绦带系在额头上。嘉瑞远远望着青莲身影,会心微笑了,他青莲即使满头白发,也和之前般高洁清隽。嘉瑞望着青莲离去背影,眼角有些湿润,抬手抹去,停留在眉鬓处皱纹上。

皓月如日,为整个夜镀上了耀眼纯白霞光,嘉瑞仰望着祭台上孤立着青莲,在天地中央,宛如只欲要展翅飞翔白鹤。嘉瑞再也忍不住,踩着月光踏上了那条通往祭台路,也正因为嘉瑞被神之族承认,是于月登顶封禅为世名君,所以才有资格走上祭台,与纯月神子并肩同立。

月华高洁,清晖将两个人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宁夜静好,月影西移,影子渐渐重叠交汇在起,分不出彼此。月历史上第次出现,也是唯次出现祭司拜月祭典上,祭坛上出现了两个人身影。嘉瑞和青莲执手而立,遥望着远方,从小生长地方片宁静安乐。直到落月,祭台上二人不过并肩而立,没有乐声,没有舞影,个没有向月神敬献任何祭礼月圆之夜风却出奇平浪静,因为嘉瑞和青莲用至死不渝挚爱献礼神灵,天地可鉴,日月可证。

当皓月泛白透明沉入海水,天际鱼肚白上逐渐染上了霞色,青莲扔掉了上山时作为助力竹杖,牵着嘉瑞手,二人依偎着沿着山径离开祭台。山脚下守候夜童景瑜迎来,领着二人于溪湾处驻足,那里泊着叶扁舟,名月船夫静静地等候在船头。

童景瑜早做好安排,这小舟将会载着青莲和嘉瑞由水路离开月,在大海上换乘嘉瑞前来月时龙舟。童景瑜指挥着手下将些箱包装入船舱,里面装都是这二十年来童景瑜收集欲要送给青莲,却没有机会送出去礼物。古谱,乐器,或是些小玩意,整整装了几十个木箱,这些将带着童景瑜全部爱意与心意同离开月。

最后童景瑜从行礼中抱出直青瓷坛,郑重地交到青莲手中,虽然早知道父母亡故,但是此时青莲仍旧止不住眼泪,因为他知道里面装是养父童屹和母亲林素月骨灰。童屹和林素月生不得所爱,即使相伴却依旧貌合神离。不过没想到是童屹去世,林素月毅然选择殉情而死,临死前嘱咐童景瑜将二人尸骨火化相容,带回故土安葬。今世无法注定无法相爱,林素月欲要用来生偿还童屹对自己深重情谊。

嘉瑞手搂住抱着骨灰坛子泣不成声青莲,手按在童景瑜肩上,问道:“景瑜,不和们同回”。感受着肩上传来信任力量,如初时般,童景瑜微微笑道:“皇上,可是胤驻守月长史啊,怎可擅离职守?”然后只手也按在了嘉瑞肩上。

嘉瑞取回手拍了拍自己肩上童景瑜手,郑重诚心地说道:“景瑜,谢谢!”说完嘉瑞扶住青莲登上小舟,童景瑜蹲下身去,亲自解开缆绳。背对着青莲和嘉瑞,童景瑜离别泪水夺眶而出,今日别只怕此生难见,童景瑜在心中默念:“青莲,保重!瑜哥哥无法再继续陪着了……”

嘉瑞怀抱着青莲望着童景瑜背影,直到转过溪湾再也看不见了二人才收回目光。船夫独自在船头撑着船蒿,叶扁舟漂流在水上。晨曦映着波光,如同青莲璀璨如星眼眸,分别了二十载爱人近在咫尺,这时嘉瑞再也忍不住,个吻点在了青莲额头

嘉瑞吻带着种迫不及待狂躁,似乎是要将整个青莲吞噬,依旧如之前般霸道。青莲微微蹙眉,却双手用力环住了嘉瑞腰,紧紧收住,让二人之间再无阻隔。嘉瑞感受到青莲怀抱传来同样渴望与焦躁,嘉瑞收回吻,凝视着青莲眼睛。而在此时,嘉瑞发现,青莲绑在额头厚厚白绦上居然晕染开鲜红血迹。嘉瑞大惊,回忆起当时唇下感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急忙伸手欲要解下青莲额带探视。

青莲急忙捉住嘉瑞手,凝视着嘉瑞,剥皮削骨痛楚被青莲轻轻笑带过。失了声青莲无法言语,便伸出手指在嘉瑞手心写下:“瀚辰,这样残破,还要吗?”嘉瑞心中痛,握起青莲手按在自己鬓角,抚上那些岁月为明君刻上印痕,哽咽道:“青莲,这样,也还要吗!”

话还没有说完,嘉瑞收紧了怀抱几乎要让人窒息,然后俯身将青莲压在了甲板上。此时耳鬓厮磨二人衣衫已经散乱,紧贴着胸膛那炙热温度竟是分不清楚谁比谁更高些,两颗心紧贴着搏动,传递着无间爱意,从此相爱人再也不用分离。

青莲枕在嘉瑞胸膛上,数着嘉瑞身上吻痕,青丝白发互相交缠,无法相分。青莲用手指在嘉瑞袒露胸膛写下问话:“瀚辰,以后们去哪儿?”嘉瑞大笑不止,收紧怀中青莲,高声道:“从此天南海北,任凭遨游!”小船悠悠,清溪脉脉,浩水青莲,路花开。

——正文完——

番外之雪舞九天

淡淡清粥香味从竹舍中飘出,混合着竹香和菊香,沁人心脾。青莲煮粥技艺是越发精湛了,嘉瑞还在山径上闻到清粥香味心中如是想到,只是不自觉皱了下眉。嘉瑞抬手望了眼森森苍木上欲暗天穹,将肩上猎物向上提了下,迎合着香味快步朝山林深处间竹舍走去。

转过几道弯,沿着山溪行到云林最深处,便可见到处竹舍,炊烟袅袅,清粥香味徐徐飘来。嘉瑞远远望着那处疏篱小院痴痴地笑了,虽然从月接回青莲已有六年光景,但是嘉瑞只要想到心相爱人正在等他回家,嘉瑞就会不自觉傻笑起来。

还没等嘉瑞傻笑够,院里忠心阿黄知是主人回来了,颠颠地奔至嘉瑞脚边,可劲摇晃着小尾巴,盯着嘉瑞肩上扛着野兔,露出垂涎三尺讨好模样。嘉瑞轻轻抖开缠着裤腿爪子,笑骂道:“阿黄啊,为何总是副吃不饱模样,人家看了还以为天家养狗连饭都吃不饱呢。去去去,不知是哪条赖狗前次偷吃了整盘五珍肉,现在还惦记着这些。”

说话间嘉瑞已经走到了小院前,推开半腰高竹扉嘉瑞进门去,抬起脚向后踢将院门关上,谁知撞上了尾随其后阿黄狗鼻子。嘉瑞转身回过去,看到阿黄屁股坐在地上,伸出爪子挠鼻子,估计是撞疼了。嘉瑞笑道:“让眼里只有肉!”说罢爱抚着卧在院门木桩上准备晒月亮阿花,“还是乖啊,不像某条狗贪吃!”

嘉瑞伸手挠在阿花颈下,小母猫发出呼噜噜满足响声,歪着头蹭上嘉瑞手背,然后不屑地瞟了坐在眼地上边挠鼻子边痴痴望着嘉瑞肩上野味阿黄,骄傲地“喵呜”了声。阿黄被阿花鄙视目光再次激怒,心中火冒三丈,“难道上次肉没偷吃吗?”想到此处,阿黄不甘心“旺旺旺”大声朝阿花吼叫起来。

听到犬吠声,在厨房中忙活青莲知是嘉瑞打猎归来,眼神依旧盯着炉上微微翻腾粥罐,喊了声“在熬粥!”青莲便不理会,兀自专注看着火,掐着时间加入红枣等食材,殊不知两只大爪子已经向他靠近。嘉瑞厨房中满着清粥香味,加入红枣之后更是漫出种甜糯气味,就像青莲入口味道,让人心情大悦。嘉瑞把从后面环住青莲腰,头枕着颈窝处,像个撒娇孩子样缠住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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