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规恋爱 下——一杯酒凉
一杯酒凉  发于:2015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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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走廊里寂静到了极致,仿佛一切都在此刻停止了,随后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侍者便再也没有了气息,失去生机的脸上还残留着恐惧与绝望。

61.血缘

这个场景好熟悉,曾经绝对在什么地方目睹过类似的情况。

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陆遥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硬了,为了刚才差一点脱口而出的词语——父亲。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殷切地希望一切都是错觉。比起伦理,陆遥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自己跟这样的家伙有着密切的血缘关系。

但是这种自心底涌出的熟悉与亲近又绝不像是错觉。

不过这种潜意识自然不能就这样相信,因为那个人明明应该早就已经死了。陆遥抬眼看向正向着自己走来的陆逸文,冷漠地问道,“琴房在哪?”

似乎对陆遥主动与自己说话感到惊讶,陆逸文稍稍流露出一丝诧异,随即有些惊喜地答道,“在东楼那里,我带你过去吧。”

在前往琴房的路上,陆逸文一直在用手帕不停擦拭着刚才杀了侍者的右手,面上满是苦恼,“对不起,我要先去给手消毒一下,所以要绕一下路了。”

“既然会这样开始就不要动手。”虽然不是会关心陌生人生死的性格,但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在自己面前夺走他人的生命,陆遥还是不太适应。

“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是他偏偏不听话地出现在遥遥面前……遥遥的注意力被别人引开,只有这个我不可以忍受。啊对了,我一般都不会亲自这样做的,这次只是意外。”抱歉地说着,陆逸文走进洗漱用房间,往盆里倒进消毒水后便开始反复地冲洗双手。在洗手的同时陆逸文还轻松地同陆遥说笑,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他手下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搓洗着,手上的皮肤早已经发红,再这样洗下去大概脱层皮都不成问题。

“差不多可以了吧,喜欢自虐也请注意一下场合。”

“嗯,久等了,我们去琴房吧。”不要意思地笑笑,陆逸文随意擦了擦洗得发红的手。陆遥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那双手意外的修长漂亮,如果说自己的手是很配琴键,那陆逸文的手大概就是可以去做模特的程度。

“到了。”

所谓的琴房是一间还算平常的屋子,里面摆着一黑一白两架钢琴,房间的色调是明黄色,大概有几十平米左右。

陆遥走过去坐在了黑色钢琴面前,陆逸文便主动坐在了他的对面的白钢琴前,对他露出一个微笑。陆遥现在看见这个笑容就觉得心烦气躁,便低下头不去看他,指尖下压按出一个个音符。因为钢琴遮挡的关系他们两个完全看不到彼此的手,但陆逸文却几乎是与陆遥在同一时间,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灵活地跃动起来,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娴熟地与陆遥弹奏出同样的一首曲子。

“!”惊诧之中,陆遥一连弹错了几个音,原因无他,只因这首曲子几乎是不可能有别人知道的。尽管儿时的记忆十分模糊,但陆遥清楚地记得这首钢琴曲是父亲教给自己的,并没有告诉自己曲子的名字,后来也是任他通过多种渠道查找,也找不到这首曲子,只能认为是父亲自己创作的。

“呵呵……遥遥果然还是最喜欢这首曲子的。”陆逸文低低的笑声中带着满足,见对面的陆遥脸色难看,疑惑地歪歪头,“脸色好差啊,难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我是谁才来的这里吗?”

陆遥没理他,在说话之前他得先收拾一下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事件以及人物关系。

自己的父亲没死,并且很有可能是把自己卷入事件的元凶,看上去精神也不太正常的样子。一句话总结就是猎奇到了极点。

“真是的,还是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吗?有哪里不舒服?”见陆遥不说话,陆逸文便站起了身,走过来忧心地探了探陆遥额头的温度,见没有异状才稍微放下心,张开双臂环抱住了陆遥。

陆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种病态的兴奋与痴迷,“我好高兴,你真的想起我了。很迷茫吗?没有关系的,你什么都不需要想,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

“喂,”狠狠地给了陆逸文的肚子一拳,看着对方后退了几步后,陆遥才冷酷地开口道,“你大概搞错了,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我都不打算跟你有任何进一步的发展。我想知道的只是我忘记了什么以及你做了什么而已。”

“咳咳……”难过地捂着腹部,陆逸文的笑容却是愈发灿烂,注视着陆遥的目光也更加火热,“原来如此,是想要更加了解我吗?嗯……那就再稍微透露一些消息吧,我其实不光是使你诞生在世上的人,并且还是你的哥哥啊。”

这句话乍一看像是一个病句,但正因为它实际上不是,才令陆遥愣了半晌。冰封的记忆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有极小的一部分被砸出了裂痕。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其实不是和父亲一同葬身事故,而是在五岁那年就已经死掉了。而在母亲生前,她总是面色苍白,从不曾露出一丝笑容,对陆遥这个儿子不要说疼爱,几乎只有憎恶。母亲对父亲总是恐惧而又厌恶的,记忆中的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可惜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永远都只有忧愁与绝望。

不过有时母亲也会露出柔和的样子,仅仅在她看着一张照片的时候,照片上是温馨的一家三口,母亲,少年时期的父亲,以及一名揽着母亲的,从未见过的陌生男性。在拿出这张照片时,有时母亲的表情会变得缓和许多,但也有时会变得心情更差,默默哭泣。

母亲是怎样死掉的呢?陆遥想起来了,那是有一天母亲的心情比平时还要更差,几乎跌入谷底,然后下手打了自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陆遥猜她打得其实并不重,因为当时只有五岁的自己并没有哭泣,虽然不知是她心中仍残存有对于自己骨肉的一丝疼爱,还是仅仅出于对那个人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生下了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是恶魔的孩子!”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美丽的脸都被憎恶给扭曲成一个可怕的样子,显得有些狰狞。而她所说的恶魔,应该就是说的父亲了。

但是父亲在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得知此事之后,却十分的愤怒,陆遥以前从未见过亲切温柔的父亲露出那样阴戾的神色,然后在第二天母亲就忽然不见了,父亲对此给出的解释是母亲忽然生了一场大病。

对了,母亲的年龄的确和父亲相差甚多,两人在相貌上也有着几分相似,回忆中父亲的相貌与站在自己面前的陆逸文完全一样。这些都是在陆遥五岁以前发生的事,回忆起来能记得这么清楚连他自己也有点意外。

事已至此,陆遥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崩溃了,实际上这或许比他最糟糕的设想还要好上一些。陆逸文在他整理记忆时便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了旁边,此刻正单手撑着头,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陆遥,不明缘由的,陆遥就是觉得他在期望自己对他发火。其实陆遥也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生气,但是可能因为习惯了这种生活,他只感到无力及无可奈何。

“为什么忽然假装死亡?”现在的陆逸文看上去大概也就只有二十多岁,从外表上看说不定比自己还年轻,如果不是这诡异系统的存在,陆遥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个人是自己父亲的。

“以后就会知道的,等遥遥全部都想起来以后。”陆逸文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原状,除了眼底几不可察的一丝阴霾之外,与先前没有任何不同。

“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因为少年时期的神经质,才做出这些事。”瞪了一眼对方,陆遥停在琴键上的手继续弹奏起刚才没有完成的曲子,以此来将注意力从陆逸文身上转移开来。

“嗯?我倒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原因大概也只是因为我感到无聊了。不过遥遥的出生对我而言可是最大的惊喜,幸好当初做的是让那个女人受孕,而不是用于别的研究。”提到这些,陆逸文似乎很有兴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的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兴趣盎然地继续说道,“遥遥小的时候很可爱,我一直觉得孩子是世上最无能又恶心的生物,只有遥遥是例外。所以关于遥遥的一切都是我亲自来做的,不管是喂奶还是更换尿布,只要是为了遥遥不管做什么都很令人开心。”

“停。”眼看着陆逸文有越说越离谱的倾向,陆遥当机立断截住了对方的话头,“换掉你那个恶心的称呼。”

“不要,遥遥以前明明说了可以这么叫的。”微微鼓起双颊,陆逸文很不高兴地从后方抱住仍专注于钢琴上的陆遥,见他执着地不搭理自己,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靠在其肩上的头挪动了一下,便一下子将对方的耳垂含在了口中。

突然受到这样的对待,陆遥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感受到他这样的反应后陆逸文笑得更是高兴,轻轻覆上了陆遥的双手,有些口齿不清地道,“好久没有和遥遥一起弹钢琴了,一起吧?”

“我以前有说过你很烦吗?”陆遥斜睨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

“怎么会,遥遥小时候很听话的。”

“……”甩掉陆逸文的手,陆遥冷静地继续弹琴——越是跟他说话就越会得寸进尺,所以无视就好。

“不觉得很美妙吗?人们总是说亲人就是身边最亲近的存在,不过我们的关系可是比仅仅一层的薄弱血缘还要坚固啊。”陆逸文情不自禁地露出幸福的神情,声线被刻意压低后十分诱人,琴房内暖色系的灯光此刻仿佛也成为了暧昧的陪衬,“不想知道嫡亲的哥哥兼父亲干起来是什么滋味吗?”

“完全不感兴趣。”对于这种毫无自觉的衣冠禽兽,陆遥觉得自己再怎么提醒,他也不会知道挂着亲切的笑容说这么下流的话是多么违和,便讽刺道,“也许你就是为了锻炼一下儿子那方面的技巧来满足自己,才造成那么多事情的?真是祸害人的一把好手。”

“害人?你觉得是我刻意陷害那三个人的吗?”惊讶地重复了一遍,陆逸文一边开口纠正,一边还不忘自娱自乐地摆弄着陆遥的头发,“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主动让遥遥去亲近别的人呢?”

感觉得到陆遥对自己的怀疑与抵触,陆逸文也不气恼,只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一如每一个普通父亲对孩子的吻,“只有遥遥我是绝不会欺骗的。你一直想问的吧?在修真界那里做了手脚的的确是我,因为我实在等不及想要见到你了。”

62.温柔善良

“……”这个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意思。

陆遥实在是不理解对方的思维,从各个角度上来说都是。为什么明明抹去了自己的记忆,看上去却是在等着自己想起来?实际上他自己也是很矛盾,理智上很想得到答案,但是又总有种直觉告诉自己,答案可能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令人无奈得多。

他不得不感叹心境这种东西的神奇,尤其是在忽然得知了诸如此类的冲击性事实后,自己竟然没感到多么困扰。

“闹够了就起来,虽然不太清楚我们以前的相处模式,但可惜我还是完全感受不到压迫力。”站起身,陆遥随意地拍掉陆逸文挂在自己身上的手,从凳子旁边绕过,很有闲心地拍了拍对方的头,“这么没用就不要点火。”这话指的是明明是他在对别人动手动脚,反而自己先兴奋起来这个事实。

至今为止差不多可以作出总结了,这个大概是自己父亲的任务目标……忍耐技能为0,武力值未知但应该不会太低,自我中心严重,节操值负数,外加衣冠禽兽。

“现在是不是差不多可以解释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以及这里的人为什么那么怕你?”半靠着钢琴站立,陆遥稍稍打了个哈欠,一边擦着眼角溢出的眼泪一边问道。

虽然刚被给予了没用的评价,但陆逸文看上去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不明真相的人或许会以为他是脾气太好,“这里的情况很简单,只是普通的被丧尸病毒所侵害而已,因为如果被我从这里赶出去的话,除了被病毒同化为怪物或者被吃掉不会有其他下场,所以大家都很乖的。”陆逸文对这个话题显然不是很感兴趣,或许对他而言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本来我不打算让那些人进入这里的,不过自动清理房间的系统安装起来实在很麻烦,所以就干脆让他们进来避难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把在这里的其他人都当做打扫房间的佣人。

“说这种话就不要装出正人君子的样子。你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联合起来杀掉?”才刚问出口,陆遥就发现自己这句话着实没有什么意义,“也对,毕竟你不是正常人类。”

听他这么说,陆逸文竟还赞同地点点头,“嗯,我是不太可能被那些人杀掉的,虽然他们大概的确很希望我去死。不过这也只是因为力量上的差距,如果受了重伤我也是会死的。”

陆逸文总是喜欢每时每刻都注视着陆遥,那视线实际上并不张扬令人难以忍受,但陆遥仍是觉得被盯得很不自在,于是便伸出手遮住了对方的双眼,“真意外,我以为你是很会收买人心的。”

轻松地笑着,陆逸文任凭陆遥的手盖在自己眼前,眨了眨眼,陆遥便感觉到对方长长的睫毛轻搔着自己的手心,“的确是这样,遥遥果然还是很了解我的。要掌控别人的想法很简单,但是看不到遥遥的时候我可是没心情做好人,只能委屈他们了。”

“那么你收留了多少人?”

“嗯……记不清了,大概有几万左右吧。”OO

陆遥原本轻覆在陆逸文眼前的手“啪”地一声重重地拍上了对方的额头,转身迈开步子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个房间——他在想要不要去找一张纸贴在自己身上,再写上“不认识那个神经病”。小题大做的人很多,但他是第一次看见把几万人弄到自己家来打扫卫生的人。

“好痛,遥遥你生气了吗?”捂着被打到的地方,陆逸文连忙起身追上陆遥,跟在身后见他一句话也不说,便也默默地一直跟着。

其实陆遥没有生气,只不过对他的行为感到无法理解,此时见对方不说话自然也乐得清静,向之前陆逸文还没来得及带他去的地方继续前进,同时在心中默默记着这里的路线。这工作量着实不小,因为这里的占地实在太大,他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建筑是怎样被建出来的。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陆遥正要打开一间屋子的门,陆逸文忽然出声制止,“那里暂时不可以进去。”

开门的动作停了下来,陆遥问道:“为什么?”

“我在这间屋子里养了些东西,之前遇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正要去给它们喂食,现在它们大概正饿着,进去的话会有些危险。”陆逸文解释道。

听他这么说完,陆遥也没兴趣进去看看了,他还不想看见什么长相猎奇的生物以致于恶心得吃不下饭,于是果断地转过身,便正好对上了身后的陆逸文。看见他额头被打的地方还红着,被白皙的肤色衬得额外明显,也令他那温和的神色显得十分违和。刚才下手的时候似乎的确稍微重了点,虽然他也是活该……

注意到了陆遥的视线,陆逸文便抬手遮住了额头,笑容十分柔和,“很难看吗?等下我会找些东西遮住的。不过真苦恼啊,因为是遥遥留下的痕迹本来想要多留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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