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素看他一眼，漂亮的眼睛也不知闪过了一抹什么情绪，齐黯受惊的缩了缩，左素伸手拿了酒杯，放在唇边，舌头伸出来，轻轻舔了舔。
齐黯听到了周围的抽气声。
左素含着笑，像是刚刚故意诱惑人的人不是他一样，齐黯一看他这种不关我事的模样就想哀嚎，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左素手一抬，一杯酒直接向他泼了过去。
“左素！”
飞快的躲开之后，齐黯尖叫了一声。
左素若无其事的耸耸肩，笑眯着眼，沾了些酒液的唇在暗淡灯光下微微开合，“齐黯，你是真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脑袋被驴踹了不正常？”
齐黯无言道：“你才像个疯子。”
左素一哂，“谁说不是呢？”
他坦然的承认让齐黯又有些无言，齐黯忿忿的拿出抽屉里的一块抹布就开始擦左素泼到酒架上的酒，左素就撑在吧台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齐黯忍不住又骂了一声“疯子”。
左素听到齐黯的碎碎声，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齐黯，擦完后我要一杯纯色。”
齐黯不耐烦的应了一声，然后还不解气的加了句，“看不醉死你！”
左素冷笑。
齐黯干脆不理他的阴阳怪气，左素百无聊赖的看了看其他方向，酒吧里的人大多都隐在暗处，做些什么也只能隐隐看清，那些亮着灯的包间都被特制玻璃隔开了，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些什么。
“耶？”齐黯突然惊呼了一声。
左素白他一眼，“你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齐黯偷偷看了一眼左素，见他托着下巴无聊的挑弄着台上的酒杯，没有看自己。
齐黯挑挑眉，回过身正对左素，手上开始调第二杯酒，动作还是漂亮的，只有速度慢了许多。
酒液在灯光下是幽暗的红，齐黯把它摆到台上，白皙手指活像扣住了一杯凝固的鲜血。
“那个娃娃脸好像又回来了。”齐黯突然说。
左素侧脸，“嗯。”
伸手要拿酒，却被齐黯躲了开，天性爱玩的损友凑了过来，小声的说，“你好像对他有点意思？难得见你和不相干的人搭话。”
左素下意识的看了眼向这边匆匆走来的少年。少年的脸庞在酒吧明暗不定的灯光下依旧是好看的惊人，一双微垂的大眼睛几乎能将人溺死其中。
少年看向这边，看到左素时眼中掠起了一分惊喜，却又很快垂了下去，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越过众人。
“他长得不错。”
左素收回视线，拿起齐黯手里的酒，放在嘴边微微抿了一口，像是试了试味道，等那丝丝香醇滋润了舌尖之后，才扣着底座往唇中倒了一口。
齐黯笑眯眯的看着左素，少年走到左素身边的时候，左素的酒也快见底了，少年不喜欢酒味，好看的眉毛皱起来，身子也朝一边挪了挪。
“你……”他看着齐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
“不如再叫一声哥哥？”齐黯调笑。
少年面无表情，“我拒绝。”
齐黯抬手，一串钥匙在他手里折射出冰冷的光，少年的视线陡然尖锐了起来，齐黯还是满不在乎的接着笑。
“这可就不好办了，”齐黯笑眯了眼，“你要是不叫，会不会回不了家打不开门呢？”
少年的脸发了黑，“果然是你拿了我的钥匙。”
齐黯毫不羞耻的点头，“我趁着熄灯的时候拿的，还以为你会发现呢。”
少年颊边的细腻皮肤开始微动，齐黯看他咬牙切齿，心里更是高兴，左素在一边冷笑了一声，手伸过来，架上少年的肩，“你的小白呢？”
“……”少年明显的僵硬了，好半天，才硬着声音回答了一句，“我托邻居照看一会了。”
话一说完，少年的脸一下子就在齐黯笑盈盈的视线里烧成了晚霞，刚刚突然把头都靠在了他肩上的左素这时候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呼吸间温热的气息一直在拍打少年纤细柔嫩的脖颈。
纯色是不见酒吧的烈酒，至今除了大老板司衍能喝完还毫不改色之外，也就只有左素在喝完之后能正常的走路了，不过今晚这杯酒里，齐黯还放了其他东西。
齐黯微笑着把钥匙握紧在手心，嗯，我是好人，但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我被左素欺负得这么惨，报复回去应该没什么，呵呵。
少年比左素矮了将近一个脑袋，这个时候扶着醉的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左素，明显的有些狼狈，齐黯挑着钥匙圈在食指上转了转，满意的掏出手机，开了闪光灯给两个人拍了一张照。
少年红着脸，“喂！”
他刚想发火，左素的身子就往下垂了垂，他只能抱紧了左素，用一双愤怒的猫儿眼怒视齐黯，“你到底想干什么？”
齐黯无辜的摊手，“是他喝醉了，关我什么事？”
少年努力的抱稳左素，“把钥匙给我！”
齐黯眨眨眼，“你要把他带回你家吗？他可是只狼哦。”
“带妹啊……”少年气急了爆出一句粗话，说完之后又立刻别开了脸，别扭的说：“把钥匙给我。”
齐黯老好人的，“好吧好吧，不逗你了，不过你要想要回钥匙，就先帮我把这个醉鬼扶到后面的房间去吧。”
少年沉默了一会，“我抬不动。”
“啧，”齐黯咂舌，“他听到了会哭的。”
少年眼睛一瞪，又要说什么，齐黯就拍了拍手，“小止！”
然后之前开灯二人组中的一个就跑了过来，“齐哥？”
“帮他把左先生抬到XO19房去，”齐黯挤挤眼，一字一顿，“X，O，1，9，明白了？”
小止一愣，看着少年的目光顿时暧昧了起来，少年烦躁的，“看什么，过来帮忙。”
小止眉开眼笑的走过来搭了手。
齐黯双手撑在台上托着下巴微笑着看越走越远的三个人，不怀好意的咬了咬自己的指尖，“第一夜啊，可千万温柔点。”
越走越远的时离当然没有听到齐黯的话，昏昏沉沉的左素身子太重，他几乎没有其他精力来关注其他事，被齐黯叫来帮忙的小止也不过是帮着让左素顺着姿势往时离身上倒，一点儿要帮他分担重量的表示都没有。
“哈……”
迷迷糊糊中，左素在时离耳边吐了口气，时离整个身子一僵，差点把左素直接从肩上扔下去。
他懊恼的看着左素近在眼前的脸，皱起了眉。
第三章：从未想过的境遇
左素被时离轻轻放在了床上，时离微微喘着气，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他在床边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眼睛一抬，就看见和他一起把左素抬过来的那个叫小止的人不见了。
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门被锁上了。
时离黑着脸冲到门边，试着动了动门把，面前的门还是纹丝不动，他咬着牙狠狠一脚踹上去，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我……”
几乎就要出口的脏话被时离硬生生的收了回去，他在心里默默的把那个叫“齐哥”的男人翻来覆去的骂了好几遍，才攥紧了拳头走到一边浴室里洗了把脸。
冷水将时离的怒火冲得小了些，时离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好半天之后，笔直的伸出一根手指，就着雾气在镜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齐字。
时离再次笔直的冲着镜子上的字比出了自己的中指。
……
暂时放下怒火的时离走出浴室，准备去看看那个和自己一起被关起来的陌生人，就看见那个本来应该睡的死沉死沉的人正端正的坐在床边，懒懒搭着的眼睛看着他出来的方向，一脸的淡定。
醒了？
时离看着他还带着些红的脸，自己也忍不住红了脸，他总是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虽然自己不是同性恋，但是一看到他就会挪不开眼，看了又想看。
不得不承认左素的皮相的确不错，而这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在时离面前侧了侧脸，优美的侧脸线条在暧昧的床头灯光下更是添了些朦脓美。
“用完了？”左素淡淡问道。
时离愣了愣，点头，“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想吐？”
“嗯。”
左素站起身，先前还一副迷糊的模样不见了，走向时离的步伐稳的几乎都让时离怀疑之前那个醉的睡过去的人是不是他。
时离的心跳声突然大了。
左素在脱衣服。
时离看着他向自己越走越近，上身的衬衫已经被脱下来了，露出衣服下修长的肢体和柔韧的腰身，一脸淡定的人抬起了手，在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拂过，停在了精致的锁骨上。
左素的锁骨很漂亮。
时离尴尬的别开了眼，拼命掐死了心里那股子突然冒出来的冲动。
左素脱了上衣就没有余下动作了，他按着自己的锁骨，轻轻揉了揉，就目不斜视的从时离身边走过了，浴室的门被关上的时候，时离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时离看着关上的那扇门幽怨了，他摸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发烧。
浴室里传来了一声巨响。
时离吓了一跳，左素的声音慢悠悠的传了出来，“时离，进来。”
时离挣扎了一会，抵不过心里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正统思想，还是担心左素在里面的情况，推门进去了。
一进去，就又吓了一跳。
左素坐在地上，一旁的储物架已经倒了，上面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品洒了一地，左素就安静的坐在那堆烂摊子里，莫名的有些手足无措的可爱既视感。
不过一抬眼，那种错觉就消失了，这个进来时还是一脸淡定的男人此时看着时离，即使是坐在地上，也像是坐在高位上俯视着人一样，平静的说了一句，“你过来。”
时离走到他身边，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里蹲下，和他平视。
“我怎么称呼你？”
左素笑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时离想了想，认真的说：“我会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这样不方便。”
左素还是笑，只是笑意浅淡了一些，他伸出手，揉着自己的额角，“给我放洗澡水，我没有力气了。”
时离应了一声，站起来，越过左素打开了浴缸前的开关，左素调整了一下姿势，扭过身，将手放进浴缸里渐渐升起来的水中，整个背就朝向了时离。
时离看着左素的上身，觉得自己十八年来的性向似乎有危险了。
“先生，”时离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这么称呼左素，“水放好了，我先出去了。”
左素没说话，时离等了一会，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一看，左素正在脱裤子，他坐在浴缸的边上，一条腿抬起来，已经踏进了水里，他似乎不准备脱光，把外裤脱了之后，就无比坦然的走进了浴缸里。
时离的表情裂了。
他转身准备冲出去，肩膀却被人按住了，左素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或者说醉鬼的力气都特别的大，时离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人就已经被左素拖了过去，一下子按进了水里。
“我……”
时离的声音戛然而止，左素的身子撑在他上面，压迫感扑面而来，面相本来清冷的男人这时候眯起了眼，眉梢眼角骤然升起了妖媚的颜色，他骨节分明保养优良的手指正按在时离的唇上，有着柔软的触感和细密的体温。
时离听到了自己的剧烈心跳声。
左素的手指在他唇上摸索了一阵，几乎要把时离摸炸毛了，才低低的笑了一声。
“嘴唇长得不错，唇型很好，颜色也好……”
时离抖着嘴唇，“我不是同性恋。”
“嗯？”
时离差点一头撞死在左素细腻的鼻音里，“我说我不是同性恋！”
时离算是看出来了，左素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清醒，就算他不清楚左素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冲着左素这个完全和他第一次看到的不一样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撞上的是个发了酒疯的酒鬼了。
而且还是个发了情的酒鬼！时离面无表情的感受着左素贴着自己温度最高的地方，欲哭无泪。
“啧！”
左素按住时离开始挣扎的手脚，整个身子毫无间隙的压上了身下人的身体，像是要挤干净和时离之间最后一点距离一样。
浴缸里的水是热的。
左素的身子也是热的。
时离觉得，这些都比不上他小腹那里热。
“你放开我。”时离皱着眉，“放开！”
左素按紧了时离，声音变得有些可怕，“再动试试？”
时离当没听见，手上一动，就感觉左素握住他手腕的劲大了，他心里一惊，借着水微转了手，惊险的卸下了左素那道几乎可以把他的手扭脱臼的力。
“嗯？”左素奇怪的，“道上的？反应挺快。”
时离脸白了，还想挣脱，左素就将头埋进了他颈间，身子开始在他身上来回磨蹭，“既然知道我刚刚要干什么，如果不想我把你手脚关节都卸了的话，还是听话比较好，嗯？”
左素的声音很好听，带了三分青色的声音更是迷人。
时离恍了一会的神，还是无奈的停了反抗的意思，左素感受到他的服从，抬起头来在他唇上轻轻落了一吻，低笑，“乖。”
时离破罐子破摔的摊直了四肢，随左素在他身上缓缓磨蹭，发出一些他听了都忍不住面红耳赤的声音。
“嗯……”
左素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满足，把自己当成一块布一样死气沉沉躺在那里的时离听久了，也慢慢的跟着这把能溺死人的声音一起有了反应。
渐渐的，左素喉咙里的音染上了不满。
他把手指伸进时离嘴里，眯着眼，对着身下的男孩说：“舔舔。”
时离黑了脸，正要一口咬上嘴里那几根纤长的手指，左素就突然低低笑了起来，整个身子都笑瘫在了他身上。
“直男？”左素轻轻咬着这两个字音，一只手往下面伸去，握住了时离。
轰隆隆的雷声顿时碾过了时离的大脑，他空白着表情，感觉左素的五指张开来缠上了那里，缓慢的开始了抚慰。
“原来掰一掰就弯了呢。”左素眯眼笑。
时离自暴自弃的闭了眼，左素的手指开始在他嘴唇里拨弄起他的舌头了也不管，身下升腾起的那种远比自己做的时候更强烈的感觉也不管了。
自暴自弃到了一种境界，就会产生一种这样无奈的想法——反正对左素这样的人才会这样。
左素这样的人……
时离睁开眼看时，左素正好把手指从他嘴里拿了出来，“时离。”
“哦。”
“帮我。”
左素微微吊起眼角，妖媚的颜色瞬间迷惑了时离仅存的神智。
左素起了身，慢慢的，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时离也跟着坐起了身，左素按着他的手，慢吞吞的，带着他把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层布拉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时离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他的生活过的还蛮清心寡欲的，颜色很淡。
……
时离面瘫着脸，崩溃了。
左素丝毫没感觉到时离的情绪起伏，直接坐到了洗手台上，双手向时离张开，“过来。”
时离犹豫了一会，抹了把脸，认命的出了浴缸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