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开玩笑，小时离本来就是直男来着，你……”
“被我做过之后，你觉得他还能有再去抱女人的心思？”
“……”齐黯嫌弃的，“切。”
“他只适合被人做。”左素笑眯着眼睛，把空酒杯放回了齐黯面前，淡淡的说：“而且选择只有我一个。”
齐黯笑了笑，“你这个口气真是气死人。”
“所以你现在还没被气死是因为你不是人？”左素稍稍挺直了背，“恭喜你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本质。”
“滚你的蛋！”齐黯冲着左素比了个中指。
左素不痛不痒的做了个手势示意齐黯再给他来一杯酒，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时离。
“不用拿了。”左素一把拽住转身去拿酒的齐黯，“我该回去了。”
齐黯愤愤的挥手，口气甜腻得腻死人，“亲，今年请不要再来光顾了哦！哦，不对，光棍节的时候欢迎你来店里约炮哟！”
左素看了齐黯一眼，“要过一辈子光棍节的人没资格邀请我来店里约炮。”
齐黯眼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左素已经接通手机出门去了。
“老师。”时离的声音满是迟疑的，“你在哪儿？”
左素毫不犹豫的回答：“正准备回家。”
时离沉默了一阵。
“饿了？”想起上次他发烧的时候，时离给他煮的那一碗泡面，左素忍不住勾了勾唇。
左素喜欢家里有人的感觉，也享受那种给人做菜的感觉，对此齐黯及左家的一干人等都表示不能理解，因为他们都没想到从来只喜欢指挥别人对人呼来喝去的左素会亲自洗手作羹汤。
时离是第一个左素愿意当真正家人养着的人。
“……没有。”少年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难堪，他像是还在斟酌怎么表达才好一样，往外蹦每一个字都十分困难。“老，师……”
“你应该不会是因为考试考砸了被班主任训了吧？”左素口气微妙的问，他很享受这种把少年逼到恼羞成怒的感觉。
时离诡异的沉寂了三秒，才勉强的挤出了几个字，“是……的话，你……”
虽然知道左素的想法不能用一般的思维模式来揣度，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时离在面对左素的时候是一点短处都不想暴露出来的，所以在这种有可能会遭到左素嘲笑的境地下，时离的羞耻感爆发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高度。
“噗。”
听到手机那一头传来的笑声，垂头丧气的少年顿时炸了，“你笑什么！不就是考的差了点……下次才不会再考成这样！”
左素拉开车门坐进去，一只手闲闲的搭在方向盘上，他看着前方的灯光，眼睛里满是温暖的光，“时离。”
他的声音意外的平静，“你还记不记得你搬进来的那天我对你说了什么？”
气皱了脸的时离愤愤的咬了咬吸管，不情不愿的回答：“作为一个高三生，会不会跟不上进度……学不好什么的？”
“不是这句。”
时离猛的吸了一口牛奶，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住进左素家的那天和左素聊了太多，回想起来都是一些他被左素气得跳脚的话，根本就猜不到哪句话才是左素想让他回想起来的。
屈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的男人却突然转了话题，“饿不饿？”
时离下意识回答：“不是很饿。”
“但是我饿了。”左素笑了笑，“我回到家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这段时间你把那句话想起来，不然会有惩罚。”
时离黑了脸，“你不会是想饿我一晚上吧。”
“我不会虐待小孩，在你成年之前都不用担心我会不会对你进行体罚之类的事。”
“我不是小孩——你究竟想做什么。”
左素沉默了一阵，声音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时离。”
“老师？”
“我想吻你。”
“……你！”
在时离的咆哮穿透手机过来之前，左素迅速的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的座位上，男人拉了拉衣领，好心情的开车离开了。
被丢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响起，男人微微弯着唇角，似乎光听手机来电的铃声就可以猜到那一边小孩子的跳脚模样。
手机在响了将近五分钟之后平静了下来，左素扫了一眼它，伸手拿起来，给那边的大概已经安静下来的小孩发了一条短信。
“厨房里有大蒜，如果真的想不出来，又不想我吻你的话，你可以尝试去嚼一嚼。”
在手机屏幕就要暗下去的时候，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左素接通了电话，他好心情的听着手机另一头时离几乎要破音的声音。
“谁要吃那个啊！混蛋！”
吼完这句话的时离飞快的挂断了电话，早有先见之明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一点的左素笑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打颤。
家有一宝，生活安好。
左素推开门的时候，时离正作面瘫状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视机，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左素不久前给他买来的手机。
“对于回家的长辈，好歹要打声招呼。”左素走到时离身边坐下，沙发陷下去的那一瞬，他明显感觉到时离僵硬了一下。
时离扫了左素一眼，“老师心情很好？”
左素摸了摸自己还保持着笑容的唇角，时离扭过头去，姣好的侧脸线条让左素忍不住伸手去掰过了他的脸。
“没有听话吃大蒜？”他凑到少年的脸前闻了闻，好笑的问。
时离面无表情的把左素推开，一本正经的说：“因为厨房没有大蒜，欺骗晚辈是不好的，老师。”
“看来是去厨房找过了没找到才没有吃。”
“不是，”时离忽然发觉了自己话里的含义，连忙补救，“我和你都不吃大蒜，你怎么可能买大蒜回来摆在厨房。”
左素眯起眼，当作没看到少年那一瞬间的窘迫，“能发现我不吃大蒜，看来这一个月的相处还是有些用的。”
时离松了口气，左素松开捧着他的脸的手，改为环住小孩的肩膀，手也按着时离往他的肩上靠了过来。
“老师。”时离不舒服的挣扎了起来。
左素斜了时离一眼，眼里的情绪让时离安静了下来，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少年，男人心情愈发好了起来。
“想到我让你回想起来的那句话了吗？”
时离老老实实的回答：“想到了。”
“说来听听，错了的话也不行。”
时离在心里把左素翻过来又翻过去的骂了好几遍混蛋，面上无比镇定的回答：“你说你对小孩没什么要求，可以闯祸，可以学习不好，可以乱花钱……是这句吧？”
最后一句试探的话让左素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深厚，他揉了揉时离的头发，继续问：“要把这句话牢牢记住——如果你之前就把这句话放在心上的话，还会害怕和我说你没考好的事吗？”
时离顿了顿，突然之间有点不好意思回答“会”，左素对他的宠溺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完全的体会到了，除开会经常对他动手动脚之外，这个男人几乎真的是对他有求必应，向着“宠坏自家小孩有理，不宠小孩是罪”的目标坚定的前行着的。
有时候时离都会觉得要是和这个男人相处久了，或许他真的会被宠坏。
但是这也不代表时离就愿意把自己的短处暴露出来。
“时离同学。”左素弹了弹时离的额头，修长漂亮的五指在时离面前摊开，“成绩单拿来看看，我看看你是哪里给你自己丢了脸。”
时离别过脸，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左素看他一副不想把成绩单交到他手上的架势，干脆直接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看来是地理不怎么样啊……嗯？英语也没怎么考好。”
时离黑着脸，“说好了不嘲笑的。”
左素挑高眉，“我嘲笑了吗？只不过陈述了一下事实而已，你太多疑了。”
“太多疑了真是对不起啊！”时离一把从左素手里拿回成绩单，胡乱一折又塞回了口袋里，“老师。”
直起身子，时离诚恳的看着左素，“老师，我想找人给我补课。”
“补课？”
补课的话，每天晚上吃完饭之后就可以再去学校上课，减少和左素的相处时间——早在之前就做好了这个打算，时离难得摆出了乖巧的模样，认真的直视着左素的双眼，“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
瞬间了解小孩小心思的左素微笑了起来，“不好。”
时离哽了哽，暴起，“补课的钱又不多！”
“不要乱花钱啊。”
“你说过我可以乱花钱的！”
左素笑了笑，一把握住时离的手，“时离，你要求我这个老师把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拿出来给另外一个还不如我的老师，让他来给你补课，不觉得这种事很可笑吗？”
时离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
“尊称，老师。”左素再一次强调小孩的称呼问题，“还有，你叫了一个多月的老师的我，可以帮你补课，地理和英语，两门，免费。”
“……”时离石化，好半天，才从幻想破灭瞬间掉进地狱里的痛楚中回过神来，“我拒绝！我宁愿自己学！”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如果你能自己学好的话，这个，会出现吗？”左素笑眯眯的点了点时离身上放着成绩单的口袋，“乖，我简单粗暴的教学方式，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十六章：喜欢得要有底线
在时离的眼里，左素从来都是个怪人，明明是个痞子偏偏在某些方面比谁都重视礼仪，明明是个有钱人却从来都很少出去社交，最大的消遣也不过是偶尔在时离被留校的时候去不见酒吧喝杯酒。
最让时离无法忍受的，就是左素作为一个新新时代会做饭温柔可亲偶尔小坏的高品质男人，身边不说男女朋友了，连个床伴都没有——这让他这个每天都要遭受骚扰的无辜者非常的愤怒。
“老师，手。”时离捏紧了手里的笔，额头上爆出了一根青筋，“不要放在我的腿上，很痒，而且，现在很热。”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笑眯眯的回答，“室温十七度，不热。”
时离一僵，忍无可忍的扭过头，一对上左素的眼睛，男人眼睛里莫名的认真让他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老师，你这个表情是想说什么？”时离扒开他的手，无奈的问。
左素收回手，支在书桌上托住下巴，眼睛闲闲的扫向了一边，他拿起一支笔，有意无意的转了起来，“今天上了体育课？”
“嗯。”
“打了篮球？”
“老师，我在写作业，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说……”时离皱着眉，脸上满满的不耐烦，他扫了左素一眼，一顿，迅速的扭过了头，“既然你来学校的时候看到了，现在就不要再问了。”
转动的笔猛的停了下来，左素摸了摸耳朵，像是不知道时离的不耐烦一样，继续问：“还喜欢田老师？”
“……”时离愤愤的把笔拍到了桌上，“又和田老师有什么关系啊？那件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时离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最怕的就是别人知道他曾经向班主任告白过的事，之前不小心让左素知道之后他就整整低气压了三天，好在后来的日子里左素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是现在——“老师，题目已经讲完了，请你出去备课吧！”
左素托着下巴，目光微妙的盯着时离看了一阵，忽然笑了，时离心里一颤，刚准备搭起防备，腿上就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痛——啊！”
一张脸皱成了被揉烂的纸，时离跳到了一边，被撞倒的椅子倒在了左素脚下，手还悬在空中的男人明明脸上还带着笑，语气却是平静到了让人竖起了一身寒毛的地步。
“喜欢人家都喜欢到移不开视线的地步了，也难怪田老师亲自教的地理课你学不好，”左素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时离脸颊微动，恨恨的反驳，“老师，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还喜欢田老师的？你的话一点逻辑都没有啊。”
没有搭理时离，男人拖着懒懒的步伐走到了书柜前，把摆在最上面的急救箱拿了下来，他身后，时离把椅子扶起来，继续坐回了桌前写作业，一点要再和他说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没礼貌的家伙，记得涂药。”
一管白色的药被扔到了书上，时离一愣，伸手拿过了那管药，“这个……老师！”
笑着揉乱了小孩头发的男人把他的头按到了几乎紧贴桌面的高度，话里带了淡淡的嘲讽，“我说你啊，再喜欢别人也不要看着她就出神的忘了自己在做什么，真是丢脸。喜欢好歹也要喜欢得保留一点底线。”
他俯下了身子，贴在时离的耳边，“另外，再给你三天时间，收起你那多余的情绪，再让我发现你看着别人脸红，客房里的床和客厅里的沙发就可以下岗了。”
“老师！”开始扑腾的时离一爪子正要挠上左素按着他的手，左素就退开了。
连着退了三步的男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手掩在嘴唇前打了个哈欠，“这三天里我要回主宅一趟，会有人过来照顾你，上下学你自己走——困死了，我去睡觉了。”
时离抓紧了桌上的草稿本，愤愤的很有把它砸到左素身上去的冲动，被关上的门外男人的脚步声渐渐小了，时离呼出了一口气，收拾好了情绪，大腿上的钝痛感这才袭上了大脑。
“那个混蛋——”时离咬了咬牙。
他把药丢到了一边，拿起笔准备继续写作业，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脸上也慢慢从面无表情过渡成了尴尬的晕红。
今天学校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他难得起了兴致要去打球，田老师和同事从球场经过的时候他碰巧听到了她们正在谈田老师的婚嫁问题，出神的时候他被人撞倒了，大腿也狠狠的撞上了一根横栏，疼的撕心裂肺的。
“……”
后来左素来接他时他已经回了教室，还以为左素不会知道，现在看来，那家伙应该是看到了那一幕，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误会了？
时离顿时感觉额头开始隐隐作痛了，最近一段时间左素意外的忙，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半夜才睡觉，给他做的饭也经常没有时间吃，要不是昨天晚上他好像完成了那个让他忙起来的事，时离保证，再这样度过一段时间，左素就可以光荣的晋升为林妹妹般弱柳扶风般的人物了。
本来他还以为左素今天闲下来了会好好睡上一天，在学校看到来接他的左素时他还吓了一跳，说起来，左素今晚给他补课的时候声音也意外的温柔，看来还是没休息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