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分居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玄灵和玄映就早早的被烈墨痕叫来了竹心阁。
玄灵揉揉惺忪的睡眼,心里不满的抱怨着:自己和映两个人昨天可是忙到很晚才睡的。主子也真是的,自己担心洛浅睡不着觉,也不用这么折腾我们嘛。
“主子,这么早叫我们来有何吩咐,我和灵两个人昨天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玄映冷冰冰的陈述着。他一向唯烈墨痕之命是从,所以是不会像玄灵一样产生任何意见的。
“你们二人不用再调查下药之人的事,从现在开始牢牢盯紧了苗凤的一举一动,要事无巨细的像本座禀告。”烈墨痕的话音里带着几不可察的急躁。话一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内室。
玄灵顿时来了精神,兴奋的对着玄映道:“映,莫非这苗凤就是下药的人?”
玄映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主子也真是的,说清楚再走嘛。洛浅就躺那儿又不会自己跑了,少见一会儿都不行吗?!”玄映觉得自己真是不能理解自家主子的想法。
“我们只要按主子的吩咐做就行了。”玄映连忙轻声安慰着。
“也是,反正这样更省事儿。
烈墨痕回到内室,轻轻吻了下离洛浅的额头,才拿起侍女准备在一旁的洗漱用具,慢慢而又仔细的为离洛浅擦拭起脸颊来。
“洛儿,其实我昨晚也想帮你沐浴来着。只是,脱了你的衣服后,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的机会,反而却是对我的折磨。我又不能忍受旁人对你的触碰,所以,只能就此作罢。”
擦完了脸,烈墨痕又轻握住离洛浅的手,缓缓轻拭过每根手指。继续自言自语着。
“我相信洛儿不会生我的气。以洛儿的聪明才智,定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当然,我一定会弥补洛儿的。等洛儿醒了,不如就让你我来个鸳鸯戏水可好。”烈墨痕说着就突然乐了起来,语声轻快的道:“若是洛儿真的听见了,怕是又该踹我下床了吧。”
方令一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子抓着离洛浅的手,来回轻抚着,嘴里还不时赞叹着。
“洛儿的皮肤真滑啊。”
方令觉得额角抽搐个不停,尴尬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主子,难道已经欲求不满到这个地步了吗?!
烈墨痕一回头就看见方令呆愣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云淡风轻的站起身来,平淡的道:“本座是让你来站着的吗?需要摆设物,本座的花瓶屏风可是多的很。”
方令有苦说不出,自己也是不想让主子觉得在下属面前失了颜面。
哪想,主子那脸皮,就和他的内力一样,怕是无人能及了。
“还不过来?”烈墨痕已经开始不悦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会挤占自己和洛儿的相处时间呢。
方令赶紧走到床边,把脉确认离洛浅的身体是否有其他的异状。
“主子,洛浅公子并无其他的异状。”方令恭声回禀道。
方才主子一直盯着自己把脉的手,差一点自己就要以为手会被盯出个孔来了。昨天把脉时也没见主子如此啊。
见方令的手从离洛浅的细腕上终于拿开了。烈墨痕才缓了脸色,淡声询问道:“解药配制的如何?”
“尚未成,不过,定能在三天之内完成。”
“嗯。莫要忘了时间便成。无事就出去吧。”烈墨痕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了逐客令。
“主子,还有一事。”方令犹豫的说道。
“说。”
“主子,今天傍晚时分,洛浅公子身上应该就会出现紫色的斑点。明天一天的时间,斑点就会布满全身。而到了后天,脸上也会渐渐的长满斑点的。所以……”方林并没有将话说完,但他相信主子应该能够知晓他的意思。
烈墨痕面无表情的道:“你是让本座从明日起就离开洛儿身边吗?”
方令忽然跪在了地上,恳切的道:“主子,你一定不能受到半点损伤。就算你一直陪在洛浅公子的身边,也无济于事啊。而且万一你要是被传染了,你难道忍心将洛浅公子一个人留下吗?属下恳请主子明日起搬离此处房间。”
方令说的字字含情,甚是情真意切。
烈墨痕考虑到之后的事情,移到别处住,这也是计划中的事。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方令这才起身说道:“主子不必担心,我会每日过来为洛浅公子检查身体的,有何异样一定及时禀报。”
“知道了,下去吧。”
方令欠了欠身,这才退了出去。
烈墨痕坐回了床边,细细的端详着离洛浅的一眉一眼。修长的手指带着薄茧描画过离洛浅的细眉,接着抚上紧闭的凤眸,然后滑过挺直的鼻梁,停在了秀气的鼻尖上。轻着声音缓缓的道:“洛儿,明日你我就要暂时分开了。倘若我不愿意,你会怨我的吧。哎,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呢。洛儿,网,已经撒了,我会送你一条大鱼的。”
……
第二天天一亮,烈墨痕就搬离了竹心阁。
无心山庄之内霎时流言四起。
有人说是新来的公子失了宠,被软禁了起来。
有人却说,既是失宠,为何搬出来的却是庄主大人。肯定是庄主大人被那公子撵了出来。
听到的人却纷纷摇头,庄主大人怎么可能如此纵容一个小小的男宠。
最后,终于有人悄悄的说了。新来的公子得了瘟疫,所以搬出来的才会是庄主大人。
众人觉得这个很有道理。
于是,谣言越传越厉害。竹心阁也从昔日众人的敬慕之地,便成了人人避如蛇蝎的惶恐之处。
第三十八章:时至
“好吧,洛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也相信以你的能力不必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解决这种小事。不就是配个解药,再顺便抓个内贼么。但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来的这么早也就算了,可你刚才说什么?你竟然说你要住这里?!”烈绝炎挂着一脸的怒意,看着正坐在桌边优哉游哉喝着茶的烈墨痕,心里抓狂至极。
烈墨痕不甚在意的瞄了自家爹爹一眼,淡定的道:“你的稳重就是这样的吗?亏你还是我爹爹。”
烈绝炎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恶声恶气的道:“滚你的稳重,要住在这里绝对不行。山庄这么大,我就不信没你住的地方。”自己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还没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这臭小子居然就来搞破坏了。
“老头子,我可是比你要专情的很。山庄能让我住的地方是很多,只是,只有这儿离洛儿最近。”烈墨痕一脸的迫不得已,看的烈绝炎直想扑上去撕了那张皮。
“好了好了。”风羽无奈的出声道制止了父子俩的争吵。然后看向烈墨痕忧心的道:“洛浅真的没事吗?”其实他一早就想要去看看洛浅了,只是被烈绝炎缠得紧,根本脱不了身。
“无事,你放心。”烈墨痕见风羽微微内疚的神情,当然明白是有人从中作梗。虽无恶意,但现在自己孤零零一人出来了,当然再怎么着,也得顺手拉上一两个人来陪陪自己。思前想后,只有刚和好不久正如胶似漆的这两人最合适了。
“有事他还能在这儿待着?”烈绝炎冷哼一声,毫无商量余地的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住在这里的。”
烈墨痕邪魅的勾起唇角,冷声道:“本座决定的事,从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末了,又悄悄在心里加了一句,除了洛儿之外。
“行了,这有什么好吵的。墨痕要住就让他住嘛,反正这羽阁房间多的是。”风羽瞪了烈绝炎一眼,这个没有节制的家伙,有墨痕在这儿的话应该能稍稍收敛点儿吧。要知道,自己到现在还浑身酸的很呢。
老婆大人都发话了,烈绝炎哪里还敢不从。
只是……烈绝炎可怜兮兮的看向风羽,颇为哀怨的道:“夫人,你胳膊肘往外拐。”
风羽顿时满脸通红,羞愤的厉声道:“墨痕,你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
“夫人,你脸皮太薄了。”
“烈绝炎!从现在开始,立刻,马上,滚出我的羽阁。”
烈墨痕只是微笑着看着那两个打情骂俏的人,而心却早已经飞到了离洛浅的身边。
洛儿,才分开一会儿,没想到竟会如此想念……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在羽阁用过晚膳后,就找了个借口早早休息去了。
烈墨痕出来后,并没有去风羽命人为自己准备的房间,而是用着轻功一刻不停的飞身去了竹心阁。
烈绝炎站在窗口,与风羽并肩看着那在黑暗中起起伏伏的身影,轻笑着道:“我就说他绝对忍不过今晚吧。”
风羽嗔怪的瞪了烈绝炎一眼,阴阳怪气的道:“那是自然,谁能比的过你。若躺那儿的是我,怕是你早就扭头走了吧。”
“天地为证,我压根儿就不会让你有任何受到伤害的机会。”烈绝炎神情严肃地道,谁敢伤了羽,我定灭了他全族。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希望洛浅能早日醒来。”
“会的,那两个可不是那么无用之人。”烈绝炎肯定的道,似乎一点点的担心都没有。
烈墨痕直接从外破窗而入进入了寝室之中。一眼便看见了让自己朝思夜想,夜不能寐的人儿。
昏黄的烛光下,离洛浅就如同睡着一样。鼻尖有着浅浅的呼吸,胸脯微微的起伏。可是烈墨痕却明白,那躺着的绝美人儿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就立刻醒过来,却还是在走向床边时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烈墨痕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离洛浅,眸子里的情能轻易的将人腻死。
微微的掀开薄被的一角,果然看见紫色的斑点已经渐渐延伸到了脖颈。其他地方想必不用说,已经密密麻麻的都是了吧。
“呵呵,洛儿,我真有点羡慕那个人,竟让你做到如此地步。到时掉着了那条鱼,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补偿我受的委屈呢?”烈墨痕狰狞的笑了。
无论是谁,本座都不会轻饶的。哪怕是我的父母。
“洛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定不容你再以身犯险。”
只因是你,我才允许。
也只因是你,我才再不能容忍。
烈墨痕喃喃着离开了房间,身后也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一夜无眠。
第三日终于在烈墨痕的期盼中来临了。玄灵和玄映一大早就守候在了羽阁内等候烈墨痕的吩咐。
烈墨痕扫视二人一圈,问道:“方令还在配制解药?”冷然的话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玄灵紧了紧声音道:“方才来的时候正见着令刚从竹心阁内出来,他让我二人带话给主子。说洛浅的脸上已经生了些紫色的斑点,不过并无大碍。他在傍晚之前就能配出解药了。”
“确定赶得及?”烈墨痕不放心的确认。
“令让主子尽可放心。”
烈墨痕点点头。转而问道:“那女人可有异样?”
玄映恭敬的回答:“并无异样。只是,那女人今日看起来似乎很是烦躁。而且这几天虽然她掩饰的好,但我和灵却能肯定她一定在等着什么人。”
烈墨痕冷魅的笑了,冷冷的道:“果真跟洛儿猜的一模一样。你们二人继续看着她,记住,今日傍晚带她来竹心阁。”
二人点点头。
玄灵心里却是疑惑的很,洛浅不是没醒来么,主子为何却说是洛浅的猜测呢。定是主子想洛浅想的思绪混乱,不自觉便脱口而出了吧。
“啊,洛浅真是好厉害啊。”玄灵再次发出同样的感叹,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让映为了自己变得神经兮兮的呢。再看看玄映那张瘫着的冰脸,玄灵摇了摇头,前路坎坷。
烈墨痕根本没心思注意玄灵。
玄映却是处处观察细微,不动声色的暗暗忖度着:以后接命令也由自己一个人来吧。
第三十九章:失踪?
凤阁内,苗凤心急的在屋内踱来踱去。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可是那人自从那晚之后便再也没来找过自己。莫非是想要过河拆桥不成?!不,不可能。他还需要自己的血呢。对,一定是这样。苗凤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转身坐在了床上。
突然又‘噌’的站了起来。这一切都是那人告诉自己的,需要自己的血也是他说的。万一,这一切都是谎言呢?他是要丢下自己做替罪羔羊吗?!
不行,绝对不行。苗凤暗暗下了决心就要往房外走去。
“呵呵,终于按奈不住了。映,我们也该是时候带她走了吧。”玄灵站起身舒了舒四肢。继续在这房顶上待下去,自己怕是真成雕刻了。
玄映点点头,抓着玄灵的手飘然而下直接站在了苗凤面前。
苗凤刚跨出房门,就看见四大玄卫竟有二人都来到了自己的凤阁,霎时惊的呆在了当场。
“喂喂,没傻吧。”玄灵伸出一只手在苗凤面前晃来晃去,狐狸眼弯成了一条缝。
怎么回事?不会是被庄主知道了吧。苗凤心内急转,面上却强自冷静,微微试探的道:“敢问二位大人来我这荒漏的地方有何贵干,小女子一直在房内反思,并不知自己是有何地方冒犯了二位?”
“你这女人真啰嗦,你都说是荒漏了,不是有事的话,谁来你这破烂地方。”玄灵不耐烦的道。若不是主子之命,谁稀罕来。
玄映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庄主有请,跟我们走吧。”
竟是庄主要见自己?!还令玄卫亲自来?!
“映。”玄灵实在是不想和这拖拖拉拉的女人再耗下去了。直接嘲玄映使了个眼色,二人默契的一左一右抓紧苗凤的肩膀,纵身便向着竹心阁的方向跃去。
苗凤只听着耳边风声呼吼,等回过神时,已经被人向丢垃圾一样丢在了地上。茫然的抬起头,揉揉被捏的生疼的肩膀,正欲开口,就被不远处正似笑非笑,紧盯着自己的烈墨痕吓的停住了手。
“庄,庄主。”苗凤颤着声,心虚的道。
烈墨痕坐在院外摆置的椅子上,唇边的笑意更深。体贴的道:“当初洛儿说让你好好养病,没想到却让你如今连‘庄主’二字都说不好了。”
“是,是我辜负了公子的一番苦心。”苗凤心跳的厉害,冷汗也不知不觉的缓缓渗出了皮肤。
“却是辜负了洛儿。”烈墨痕点点头赞同的说道。转瞬间却沉了面色,语气也越来越温柔。“既然养也养不好,本座就费点心,帮你一把如何?”
苗凤只觉浑身冰冷,本就苍白的脸色隐隐泛起了青意,似乎连心跳都慢了起来。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苗凤抬起了脑袋。
“庄主都知道了是我下的紫迷吗?”苗凤只是随意的问着。看似已经冷静如常,只是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发现那轻轻颤抖的躯体。
“原来是你下的。”烈墨痕恍然大悟的道。
“庄主不知?”苗凤很是诧异,难道说自己猜错了吗?
玄灵已经看不下去了。挑眉嘲讽道:“你是猪吗?你都知道。主子神通广大会不知?真是个蠢女人。”
苗凤死死握紧拳头,很是难堪。
这些人,这些人都该死。
“那请问神通广大的庄主大人,您能救的了您的小心上人吗?”苗凤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都说你蠢了,还好意思问些蠢问题。主子若是救不了洛浅,让我们带你来这儿干嘛?”玄灵实在是不能理解这女人的大脑构造,难道人丑了,真会变笨吗?那反过来,自己长得一表人才,是不是表示自己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