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穿越)下——南风歌
南风歌  发于:2015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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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有本王在,索家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秦王笑了笑,“以后修齐可以不用管索家的事,交给本王就好。”

年修齐恩了一声,点点头:“一切依殿下作主吧。”他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秦王身上也还未更衣,脸色红了红,抓了抓脸颊,下了床道:“我服侍殿下更衣。”

“这么好?!”秦王倾身向他,挑眉促狭地笑了笑,“本王想想,这不应该是新嫁娘的活计么?修齐不愧是熟读圣贤书的圣人门生,还懂得遵从三从四德,修齐的夫子知道了一定引以为傲。”

“夫子才不教这些。”年修齐恼羞成怒的拐了秦王一肘子,从一旁拿起秦王的衣裳,“站好。”

秦王乖乖地伸手站好,长叹一声道:“原来还是个悍妇。”

年修齐不再搭理他,把那些锦衣华服往秦王身上堆,那衣衫上的各种系带还十分繁锁,他前前后后忙活了不少时间才把秦王打理整齐。

“怎么样?!”年修齐推着秦王往铜镜前面一站,一脸自豪地道。

“恩,还不错,一般般吧。”秦王昂头整着衣领,从鼻子里出声道。

年修齐也不在乎他的口是心非,从镜子里面看着秦王,满意地道:“我的殿下真好看。”

秦王一笑,猛地弯身将年修齐打横抱了起来,还在怀里掂了两下,吓得年修齐低呼一声,伸手揽住他,一脸责怪地看着他。

“本王就知道,小书生色胆包天,一直觊觎本王的美貌。”他走到床边将年修齐放了下去,捞过被子来将他单薄的身子裹住,“身体不舒服就别逞能了,再睡一会儿,等本王把事情办完了来叫你,好不好?”

年修齐也的确是不太舒服,再说外面寒意森森,被窝里的温暖更让人不舍,他也不再固执,把脸埋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秦王摸了摸他的脸颊,将锦被的边角抚平掖好,便起身走向门外。

洗漱完毕之后,士丁便进来向秦王禀道:“殿下,索家人昨夜连夜出逃,属下等人在县城外二十里处将其拦截下来,如今尽数羁押在步合驿内,只等殿下发落。”

秦王点了点头:“索家巨额家产,可有下落?”

“索家在百凤县圈占民田,数载搜刮,的确积攒下不菲家业。除田产牲畜粮草这些无法带走的,其他纹银、金条、银票、珠宝首饰等,都在出逃的索家人身上搜出,总计三百二十万两。仓皇之间,恐怕还有他们没来及得带走的。”

“很好。点齐人马,随本王前往步合驿。”

士丁领命备好一切,二十名武功高强的王府侍卫簇拥着秦王的马车向着步合驿行去。

索彤飞等人被关在驿站中,倒也没有受到苛待,只是所有人都被分开关押在不同的房间,院外有重兵把守,更不许任何人与索彤飞接触。这里曾被索海为了一已私欲改造一新,处处奢靡,索彤飞坐在这堪称豪华的驿站客房里,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驿站,几乎是所发生的这一切的导火索。步合驿啊,不合意,原来竟会成为他们索家覆灭的根由。当他不当一回事地点头同意索海拿官驿来满足私欲的时候,就埋下了他失败的根缘。这根缘是如此细微,在祸事隐而未发之时,谁也不会想到这祸根竟然如此不起眼。

索家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这颗大树根基稳固了,渐渐地枝繁叶茂起来,没想到,大厦一朝倾倒,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之事。

他还记得昨夜果断放弃一切出逃之时,满以为这割臂断腕的果决能让索家子弟逃出升天,再寻机会东山再起。整个索家,也只有他能够下定这样破釜沉舟的决心。毕竟在昨夜之前,索家明明固若磐石,谁也不信会有危机临头,他拿出家主的威严才强迫了不情不愿的索家子弟连夜弃家而逃。

但在被秦王府侍卫四面围堵的那一刻,向来运筹帷幄于一心的索彤飞,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蚍蜉撼树的无力和仓皇。

秦王突然从一个遥远的标志变成了一座真实的大山,于无形当中显露威严,压得他毫无还手之机。

他突然记起提醒了他祸事将临的程凌易,他不过弱冠之年的少年,却能见微知着,预料到大祸临头。程凌易,秦王,他们才是同一类人,每日活在生死拼杀的刀尖上的人。他不过在小小一个百凤县经营十几年,便妄想颠覆王权,现在想来,却只有可笑。

身后的门传来吱哑一声开启的声音,索彤飞却懒得回头。不管是谁来这里,他的命运都不在自己的手上了,还有什么好在意。

“你就是索家家主,索彤飞吧。”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凡的贵气和高傲,让索彤飞心里一震,回过头来。

来人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明明一身养尊处优的骄矜,却带着令人难以逼视的强权之势。

只看这一眼,索彤飞便能确定,这一定就是秦王,秦王元颢。只是奇怪,他这样的人来了百凤县,简直像凤凰落到鸡窝里,为什么会没有被人发觉?!还有院子外面这不知凡几的重兵和王府侍卫,百凤县就那么点大的地方,他们到底隐身在何处?

秦王带着这么多兵力在百凤县里藏身,他到底有何目的?

秦王看着一脸疑惑的索彤飞,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坐下,道:“本王听说,你从十几岁当上索家家主,这些年在你的经营之下索家才日渐势大,看起来你也是个人才。”

“在殿下面前,谁敢当得这个称呼。”索彤飞苦笑一声,“殿下到底想怎么处置我,还请明示吧。索家其他人都是些不成材的,还望殿下看在索穆尔皇妃的份上,不要与他们为难,留他们一命,他们也搅不起什么浪来。这些年来索家虽然在百凤县作威作福,手上也有几桩命案,但多是些互有利益瓜葛之辈,对于无辜平民虽然苛刻,还真未有过痛下杀手的恶行。这次杜修之事亦纯属偶然——”

“你们干过些什么坏事,为祸乡里,搜刮民膏,本王可以一概不管。”秦王淡然一笑,打断他道,“本王并非满口道义的仁慈之人。但有一件事,本王绝对无法姑息。”

索彤飞面色灰败下去。看样子秦王是不准备放过索家了,与敌国勾结,这是叛国的大罪。秦王既然提起这一茬,断没有轻易放过之理。

“殿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能够将功抵过,求殿下为索家留下一线香火。”

秦王撇了他一眼,笑了笑道:“索少爷,没想到你竟是个能伸能屈的,本王也不得不佩服你。本王不需要你交待什么,云水国在我大萧四处点火,不过就是那么一招两招的手段,本王还不放在眼里。鬼方族大王子被刺杀一事,少不了你们的手脚吧。”

“殿下既然知道……”索彤飞有些讶然地看向秦王。

秦王打断他继续道:“挑起鬼方内乱,挑拨萧国与鬼方战乱不断,这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本王不需要你交待什么,但是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将功抵过的机会。你们毕竟是索穆尔皇妃的族人,本王怎么忍心苛待你们呢?索少爷是个聪明人,相信不会错失这个机会,更不会辜负本王的信任。”

“那……殿下有何吩咐?”索彤飞疑道。

第 116 章

年修齐这一觉果然就睡到了下午,秦王不在县衙,他连午饭也懒得起来吃,一个人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昏天暗地,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百凤县城里发生了多么大的震荡。

索家,那个在百凤县几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索家,在新任县太爷的手上连一个月都没有嚣张到头,这就已经被连根拔起了。

杜修和杜若兄妹二人挤在人头攒动的人群当中,一起望着那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的索家大院。周围的人都在吵吵闹闹地议论着,无论是幸灾乐祸的还是由衷庆幸的,所有人的情绪几乎都是全然一致的欢乐和喜悦。索家在百凤县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压得所有人都直不起身来,还敢怒不敢言,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自然是大快人心。

也正因如此,这两位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的杜家兄妹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哥,你确定是秦王来了百凤县?”杜若和杜修二人退到隐秘的角落,杜若低声问道。

“不会错的。索家在百凤县根基已深,就算县尊大人是个硬脾气的好官,也不至于让他们就这样闻风而逃。我亲耳听见年大人说了去请秦王殿下,不会错的……”杜修喃喃道。

杜若咬着嘴唇扯了扯衣角:“哥,年大人对我们兄妹二人有恩,我们——”

“你不用多说,哥哥都知道。年大人不但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人。”杜修摸了摸杜若的头发,“走吧,我们先回家吧。”

一直到下午时分,年修齐才睡得腰酸背疼地醒了过来。本来还只是有一点不适的腰部,睡了这大半天简直睡成了一根僵直的木头,动一动都好像能听到骨头在喀喀作响。

睡觉这回事,多睡少睡都让人难受,而且睡得太久了反而让人心情烦躁。从早晨睡到下午的年大人自然这恶脾气就涌了上来。

秦王还让他多睡,睡!他真是信了他的邪,这家伙到现在都没回来,指不定背着他在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故意装作温柔的模样哄他在家里呆着不让他跟。

年修齐满肚子怨气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捂着腰走到桌子边上想倒杯水。

拎起茶壶看了看,里面空空如也,县尊大人引而未发的脾气瞬间就被点爆了。

他拎着茶壶猛地打开门,看也不看就抱怨道:“都是死人吗?!连杯水也不给老爷准备,想渴死我吗?!”

他话音一落,面前突然齐刷刷地出现了一排九张脸,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个个谄媚地笑着,一脸殷勤地向着年修齐围了过来。

“年大人,您醒了?!小的就知道您一醒就会渴,这是小的专门为大人准备的顶级名茶,大人请喝——”

“大人您饿不饿,这是小的亲手做的点心,请大人笑纳——”

“大人,这是小的亲手作的围脖,冬天冷了——”

“等等等等——”年修齐被他们围得一阵晕头转向,摆着手向后退去,裹紧自己身上的外袍,一脸疑惑警觉地看着面前这些个人。他们就是他的县丞主薄典史和六房书吏,这些天也早都熟悉了,却从来没见过他们这么怪异的行动。

“你们干什么?吃错药了?”年修齐缩在房门后面警惕地道,“我警告你们,不要跟本官玩什么花样,本官绝不姑息养女干。”

“不敢不敢不敢。”县丞忙上前连连摆手,点头哈腰地笑弯了眼睛,“我们这不是关心县尊大人么?!县尊大人爱民如子,嫉恶如仇,正是我辈楷模,更是人中龙凤。我们只要一想到大人的教诲,心灵就会受到涤荡。我们一看到大人,就如同看到了天上高悬的明月——”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年修齐一脸欲呕的神情制止了他,“我一天没吃饭了,要吐出来我就只能吐酸水了。你们就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对了,我昨天在街上遭遇刺客,所以今天没有升堂,师爷没去找你们么?”

“师爷没有啊。他不是一直跟在年大人身边的么。”县丞一脸茫然地道。

这个满嘴谎话的秦王,果然又骗他。年修齐在心底记了一笔,又道:“那你们到底在抽什么疯?”

“大人真的不知道?”县丞疑惑道。

“我知道什么!”年修齐莫名其妙地道,“我今天睡了一整天,我能知道什么?”

“那可奇了。”主薄上前来啧啧两声,“那个索家昨夜连夜逃出百凤县了,连田地房产都不要了,简直是落荒而逃。百凤县的老百姓们都在庆祝呢,谁都知道是大人英明神武,一举就将这个不可一世的索家彻底击垮。百姓们都夸赞年大人年轻有为,不畏强权,简直是青天大老爷在世呢。”

主薄和县丞二人一唱一和地将年修齐从头夸到脚,年修齐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此话当真?”年修齐打断他们问道。

“自然是真的,现在全城都在传言此事,没有人不知道大人的英明神武呢。”县丞喜洋洋地道,“索家大院已是人去楼空,虽然值钱的他们肯定都带走了,但是剩下的光是宅子就能值不少钱呢。大人初一上任,就解决了咱们百凤县衙的燃眉之急。没有钱,那简直是寸步难行啊。”

年修齐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说话。索家一夜覆灭,一定是秦王出手对付索家了?但这未免也太快了些。这些人不明真相,反倒将他当成贵人,因此谄媚成这样。

虽然他的确是“贵人的人”啦,咳咳——

年修齐将手下人准备的东西都收了下来,一股脑地抱回房间里,又准备将门踢上。

一只手却按住了门板,县丞硬是将脸挤了进来,嘿嘿地谄笑了两声:“大人,还有一事,那个杜修在找您呢,已经等了您大半天了。”

“杜修?”年修齐忙道,“快将他请到书房,本官马上就过去。”这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了他的吩咐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还撞破了索家的阴谋,他能安然脱险,这杜修功不可没,年修齐可不愿怠慢了人家。

“是是是,县尊大人,这县衙里也没个称心的丫鬟,要不要小的服侍您更衣?!”

年修齐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县丞那张留着山羊胡笑成一朵花的尊容,一连声地将他轰了出去:“快走快走,都给本官回去干活,少在这里溜须拍马!”

还想替本官更衣,想得美,本官的身子岂是你们碰得的!

年修齐迅速地换了衣裳,洗漱完毕,又吃了些点心填饱肚子,便赶忙往书房赶去。

一见面,杜修便赶来上行礼:“县尊大人……”

“杜兄不必多礼,我都还没有谢过杜兄的救命之恩呢。”年修齐忙上前搀扶。两人客套了一番,才双双落坐,年修齐望着杜修,心里却有些疑惑他的来意。

杜修拘谨了片刻,才开口道:“大人可知道索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复存在?”年修齐吓了一跳,“不是只是逃走了么?怎么就不复存在了?”

杜修忙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索家在百凤县已经消失了。这……恐怕是秦王殿下出手相助吧?”

他在打听秦王?年修齐心底的一根弦突然扯紧起来,但是看到杜修平常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小题大作了。

“这……反正不是本官的功劳。”年修齐笑了笑道。

如果前面还只是让他有些警觉,杜修下一个问题却让年修齐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那天在客栈里遭遇刺客,年大人情急之下和您的护卫说去找秦王,看来秦王真的在百凤县了?晚生实在是好奇,不知道秦王殿下到底在哪里?难道晚生也曾经得见真容?”

年修齐呵呵地敷衍地笑了笑,却不知要如何回答他才好。

杜修是个十分老实憨厚的人,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年修齐不想骗他,可是秦王明明着意隐瞒身份,年修齐更不愿透露他的秘密。这个杜修,看上去斯斯文文,好奇心倒是挺重的。

“那时候是我骗他们的。”年修齐决定对不起杜修了,“秦王殿下的确来过百凤县,不过现在并不在县衙、”这可是实话。“我就吓吓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信了。我从京城带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过来,他们把我救了出来,可能是把索家人吓着了,竟然连夜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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