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下——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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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河不由地一怔,徐之轩的的确确救下了他,“他对我莫非并不是虚情假意?”他此刻不愿多想,三两步跑至陆商鸣的身旁,替他把了把脉,“还好,只是皮肉之伤,多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他说完这话,道慧才轻舒了口气,脸上的焦急稍稍淡去了些。

“倒是你伤成这样,可得多出好几条疤来。”祝青河将金疮药倒在道慧的伤口之上,有几处极深的伤口皮肉外翻,煞是吓人。

道慧笑道:“那倒无妨,张大人一生在前线抗金,也是留下这般的满身伤疤。”他想起张大人被女干人害死,不禁面色一黯。

这让祝青河越发的恼恨徐之轩那个小人,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意外地从他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哀求的神色。

“我自从半月前就一直跟着这两位大侠,”祝青河忽然起身说道,“要抓就连我一起抓了罢。”他向着徐之轩走近了几步,这番话好似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徐之轩一惊,心中忖道:“你这傻小子,我一心想要保你性命,你却自己送上门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转眼瞧见一同前来的军官皆恶狠狠地望向青河,似是深信不疑,又见他们作势要上前将人拿下,心底愈发焦急,暗忖为了青河只得豁出去了,便高声叫道:“方丈大师,晚辈一时情急才贸贸然赶上少林,实在抱歉。”

圆苦回了佛礼道:“施主有心了。”

徐之轩又道:“世人皆知少林寺乃是武林泰斗,晚辈今日所为着实过于唐突,以致于诸位好汉与少林寺间起了误会。晚辈相信家父也不愿见到此景,所以决意不再打扰佛门清净之地,至于抓捕凶犯一事,还请方丈大师明示。”

圆苦道了声谢,“施主深明大义,实乃万民之福。”他徐徐环视了一圈,见众人脸上皆是带有几分尴尬,便道:“陆教主与道慧身受重伤,经不住长途跋涉,老衲思前想后,不如让他二人暂且留在寺中,待伤势痊愈,老衲亲自将他们交给官府。”

张通天道:“圆苦你打的好算盘!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放走他们。”

徐之轩悄悄望了眼祝青河,说道:“方丈,不如晚辈与这几位兄弟也留在寺中看守,这样一来,诸位英雄总该放心了吧。”

林清道:“如此也好,不过我昆仑派就住在山下,直到此事有个交待方会离去。”

“不错,点苍派亦是如此。”“金刀门也是同个意思。”……一时间,各门各派纷纷附和。

圆苦心知他们不愿轻易放过陆商鸣这个魔教教主,自然答允,又道:“老衲会命寺中弟子为诸位好汉送去斋菜,还望诸位莫要嫌弃。”

林清颔首道:“好,告辞了。”他终究没能将陆道二人擒拿,总觉得失了颜面,与方丈拜别便出了门去。其余各派掌门亦是老大不爽,瞪了陆商鸣几眼才一道离开。

“别碰我。”祝青河低声斥责,用力甩开了徐之轩的手,与道慧扶起陆商鸣便往厢房走。

他走了一会,见徐之轩没有跟来,这才松了口气,忽听耳边传来了幽幽地声音,“看来他还很喜欢你。”

祝青河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才发觉陆商鸣已睁开了眼,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凌瑶仙真没说错,你的手当真粗糙得很。”陆商鸣把道慧推开,方才道慧急急忙忙架着他走时,哪里会去在意双手的位置,自然硌得他难受。

道慧见状喜道:“陆施主你醒啦。”

“废话,”陆商鸣这一醒转,便好似有了无穷无尽的精力一般,“我要是没醒,怎么会知道刚才青河利用徐之轩脱身一事。”他瞥了青河一眼,见他低着头,似有满腹心事,不由叹了口气。

道慧问道:“原来你早就醒了,我还差点以为你……”

“呸,”陆商鸣啐了一口,“我堂堂一教之主,怎会死在这群宵小手中。”

道慧笑道:“那是那是,不过陆施主要是早告诉我,我就不必那般伤心了。”

陆商鸣想起他抱住自己那时的紧张与急切,心里泛起阵阵暖意,暗忖道:“你这傻瓜怎能明白?”

道慧见陆商鸣不再回答,还道他又在吃疼,忙道:“陆施主你忍忍,咱们就快到了。”

陆商鸣点了点头。

祝青河看在眼里,不禁又想起徐之轩这个小人,方才他已是胜券在握,若非为了自己,怎会轻易放过陆大侠与道慧大师。

这一瞬间,祝青河心中已分不清对他究竟是爱是恨。他转眼望见道慧满身仍在滴血的伤口,忽的心头一震。

“爱他又如何,我学得这一身医术,为的可不是飞黄腾达,若是因为一己私情而去违背良心,我又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60.计划

“这几日你须得好生钻研洗髓经上的功夫,”陆商鸣入了房门,方一坐下便冲道慧叮嘱,“也不知是何人将我的身份透露出去,经此一事,恐怕慕容弦迟早会找上门来。”

祝青河愤然道:“定然又是徐之轩搞的鬼。”

陆商鸣却摇了摇头,“当日在客栈中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身份,更何况此番各门各派皆是有备而来,定早已知晓内情,不然怎会如此凑巧地聚集到少林寺中。那徐之轩可没有这个本事。”

道慧挠了挠头,“这倒奇了。”他思前想后,愣是想不明白。

陆商鸣道:“也罢,只消你练成神功,就算他们来又有何惧。”

他瞧见祝青河闷闷不乐,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忽见青河他起了身,口中说道:“二位好生歇息,我去煎药。”

道慧道了声谢便送他出了门,谁知刚一转身就迎上了陆商鸣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好似有话要说,忍不住问道:“陆施主你有何吩咐?”

陆商鸣问:“你可知青河他为何这般难过?”

道慧回道:“徐之轩他颠倒黑白、残杀忠良,着实可恨。”

陆商鸣微微一笑,“那好,你替我去杀了他。”

道慧一惊,吞吞吐吐地说道:“这……这……个……”

“怎么,你还认为他不该杀?”陆商鸣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是个忘恩负义的主。”

道慧忙道:“徐之轩害死张大人,自然该死,只是我……”

“既然如此,你就快去动手!”陆商鸣厉声呵斥,“莫非你还要我蒙受这等冤屈,被世人看作祸国殃民之徒么?”

道慧被戳中了软肋,一狠心,点头道:“好,我去。”若是这样能让陆商鸣安心,他做个杀生的罪人又有何不可。

他这般憋着口气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问了路,径直冲到徐之轩房中,还不等对方说话,迎面便是一掌。

徐之轩狼狈地摔倒在地,滚了几圈,撞在茶几腿上,原本摆在上头的茶壶登时跌落下来,“哐当”一声裂成了碎片。

“道慧大师,你做甚么?”徐之轩乍然受了一掌,根本无力还手,连起身的力气也提不上来。

道慧见他满面惊恐,心念一动,举起的手掌并未拍将下去,“明明是你害死了张大人,为何要诬赖到陆施主身上!”

徐之轩垂着头说:“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他忽觉颈边的衣裳一紧,几乎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竟是道慧一把抓住了自己。

“那日你在林子中的所作所为,青河都瞧见了。”道慧此生还从未似今日这般的怒气冲冲。

徐之轩心头一震,喃喃自语:“青河……青河他……看见了?怪不得……”

道慧想起祝青河憔悴的模样,忍不住将徐之轩用力掷了出去,可他天性善良,下意识地将徐之轩扔在有被褥做护垫的床榻之上,否则凭他如今的功力定会让徐之轩脑浆迸裂而亡,“你是不是有甚么苦衷,说出来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想起祝青河对自己的恨意,徐之轩心如刀绞,恨不能以死谢罪,忽的身子往后一倒,右手正巧碰到了父亲郑重交在自己手中的军印,心道:“我已负了青河,断然不能背叛父亲。”当下摇着头说:“我根本没害过张大人,是青河他看走了眼。”

道慧万没想到徐之轩竟这般冥顽不灵,不禁又急又气,“我们都走了眼,竟以为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大侠,好,既然如此,我这就……杀了你!”

他本想留人一条生路,可此情此景根本容不得他再起宽恕之心,一咬牙,举掌便要往徐之轩天灵盖拍下,谁知身旁劲风大作,手臂在半路上被人牢牢扼住,掌上的力道登时烟消云散。

道慧一扭头,却见拦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要他杀人的陆商鸣,不禁奇道:“陆施主,这是为何?”

陆商鸣倏然出手将徐之轩点倒,见他昏睡了才道:“你是不是想留他一条性命?”

道慧方才出掌确是怒极而为,此刻被人一拦,心中顿时冷静了几分,竟有些暗自庆幸陆商鸣能出手阻拦,忙问:“莫非陆施主肯放过他?”

陆商鸣点了点头,道慧道了句佛号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陆商鸣道:“我可以答应你不杀他,不过你须得好好听我的话,此事方能有个了结。”

道慧喜道:“难道陆施主有引他向善的法子?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陆商鸣虽是面带愠色,心底却暗暗好笑,暗忖道:“这个傻瓜,若是徐之轩当真死了,你我还有昭雪的一日么?我若不出此计,怎么能让你服服帖帖助我完成计划,顺便嘛,还能替我好好教训这小贼一顿。”

他想罢张口说道:“咱们先回去,你可得记住绝不能让青河知道我们来找过徐之轩的晦气。”

道慧连声说好,与陆商鸣一同回房端坐着静修了一阵,便见祝青河煎好了药亲自送了过来。

他甫一进门,却见陆商鸣紧闭双眼,满面病容,好似正拼命地忍疼,五官微微地抽动着,急忙上前在他脉上一探,果然察觉陆商鸣脉象有异,似断非断,病情竟比先前还严重了几分。

“陆大侠你快醒醒。”祝青河取来一枚金针,轻轻刺入他膻中穴中。

道慧心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晕倒了呢,当下也无暇多想,急急忙忙往他背后送入内力。

“我没有害死张大人,我没有与金人勾结……”陆商鸣嘴中呢喃着悠悠醒转。

祝青河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徐之轩那个天杀的小人!”他这时才知定然是陆商鸣心中郁结难舒,这才加重了病情,“他残害忠良还不够,竟要对两位大侠赶尽杀绝,我……我这就去杀了他!”

陆商鸣伸手一把将他拽住,轻声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岂非白白送死?”

祝青河一腔激愤此刻尽皆化作了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怨恨,默然一阵,又自责道:“我早该看清他的,或许今日便不会连累二位大侠。”

陆商鸣道:“此事又怎能怪你,我且问你一句,你还喜欢他么?”

祝青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陆大侠这是甚么话,徐之轩这等女干恶之辈,我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有甚么情义。”

“那便好,”陆商鸣道,“不过我看得出来,徐之轩对你可是余情未了。”

他说得这般露骨,叫道慧不由心道:“奇怪,我怎么没看出来?”他转眼去瞧祝青河,却见他低垂着头,听了陆商鸣的话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抖,忽又眼睛一眯,蹙起眉头,好似已表明与徐之轩再无纠葛,不禁在心底慨叹了一声。

陆商鸣笑道:“我等一介平民,如何辩护皆是无用,更不能动手杀人,愈发增添嫌疑,如今之势,除你之外,已无人能扭转乾坤。”

祝青河虽是年轻,却也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禁问道:“陆大侠是要我去劝徐之轩改邪归正?只怕他已迷了心窍,再也听不进良言了。”

陆商鸣道:“你的话不行,人却可以,他既然对你念念不忘,你大可以虚与委蛇,留在他的身边慢慢劝解。”

若要取得徐之轩的信任,免不了要牺牲自己的……祝青河闻言讶然失色,他万万没想到万分敬仰的陆大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过了一会儿,方渐渐地柔和下来,“好,我尽管一试。”他话音刚落便匆匆走出门去。

陆商鸣轻轻叹了口气,一转身,正撞上道慧怒气冲冲的脸,还未开口说话,便听他厉声喝道:“我还以为陆施主想出了甚么好法子,却原来是这等龌龊之事!”

陆商鸣见道慧起身要走,连忙问道:“你去哪里?”

道慧头也不回,只愤愤说道:“你平日如何嚣张跋扈我都会听你敬你,可青河是咱们的朋友,我绝不能眼看着你把他往火坑里推。”

“我……”陆商鸣本就是不愿解释的性子,别人要忤逆了他,他只会愈发蛮横千倍万倍,当下高声叫道,“你不识好歹,给我滚!”

话一出口,他便觉心里空了大半,正觉着有几分后悔,便听房门“哗啦”一声被用力地关上,道慧已然离去。

“我一个魔教教主被人冤枉杀了几个人又有甚么干系,这般费尽心思地假扮重伤,还不都是为了救你,你为何……”陆商鸣扯着伤口,喉头腥甜,又吐出一口血来。

道慧又岂会真不知陆商鸣此举乃是为自己脱罪,可若要让祝青河做出那般牺牲,他宁可死也决计不会答允,当务之急便是拦住青河,至于陆商鸣,只得他日再去向他请罪。

祝青河不过刚刚离去,道慧很快便追上了他,翻了一个跟头挡在他的身前,口中劝道:“青河施主,你可千万别去。”

祝青河叹道:“陆大侠说得不错,只有我能让徐之轩回头。我武功低微,帮不了什么忙,这个身子或许还有些用处。”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仍旧往前快步走去。

“话虽如此,可万万不能害了自己。”道慧想要伸手去拉,却被祝青河侧身躲过。

“多谢道慧大师关心,我意已决,还望大师莫要阻拦。”

道慧忙道:“咱们不如再想想别的法子。”

“大师放心,我自有分寸。”祝青河此时就像一头倔牛,正如同当日山阳城中想要冲入火场一般决绝,“我不会做出玷污这佛门清净之地的事来。”

末了,又补上一句,“如若大师还当我是朋友,就请尊重我的决定。”

61.囹圄

“阿弥陀佛,”道慧望着祝青河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佛曰众生皆苦,弟子今日才有领悟,陆施主救我是苦,青河施主以身犯险是苦,而弟子眼见身边人一个个逢难却无能为力亦是一苦。只盼佛祖显灵,让此事有个圆满的了结。”

他跪着向西边默念了几遍经文,这才起了身,心中仍是,不知不觉地走了一阵,才发觉自己又站在了陆商鸣的房前,不由自顾自说道:“须得让陆施主反省一会才好。”

他转身走了几步,忽又心道:“我听闻师父说食用豆类可加快伤口的愈合,陆施主连番大战,身子受了伤,我这就去替他做几道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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