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长恨 下——天涵希律
天涵希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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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羽鸢也笑着回应了几句,就派人送旻熙回房了,等待旻熙一出屋门,她立刻有些紧张的看着旻轩责怪道:“这些药是不是没有按时喝?看你的脸色竟变得更加的苍白,用不用明日再去把大夫请来?”

“这些伤并不重,只是伤在胸口,所有故连日咳嗽不已,那人不杀我已是留情了,这点小伤小痛又算些什么呢?”旻轩宽慰她道,“真正能够伤人的永远不是刀剑,他放不下,我放不下,那个人也放不下,天下之众生,遇情一字又有谁能够真正放下呢?羽鸢,你说是吗?”

羽鸢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眼神中带有清明之彻,说道:“放不下其实也是一种幸福,若什么都放下了,或许也就了无生趣了吧!”

旻轩看着她,用深沉却又带有几分告劝的语气说道:“这回事了,你就走吧,即使一切都回不去了,你们还有机会去创造未来,我命已至此,你又可苦这样呢?再大的恨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忘的。”

羽鸢激动的看着旻轩,半响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扶着他往卧室里走去,到了卧室之后,又服侍着旻轩洗漱,更衣,直到他歇下,而羽鸢看着他歇下之后慢慢的起身向着卧室的另一边走去,那里竟然还铺着一张床,他们二人之间在卧室里各自安寝,怀着不同的心事悄然入睡。

而回到自己房间的旻熙,自己却难以入睡,他总想着今晚的画面,那羽鸢与旻轩之间总有一些隐隐的不对,但旻熙又难以说出来些什么,那感觉就像,就像……旻熙脑袋里猛地一闪,对了,那感觉就像这两人之间太过相敬如宾,没有夫妻之间情意,反倒是有一种兄妹之间的关怀。

是不是我想多了?旻熙又怀疑道,别人夫妻之间的事自己又怎么能够参透,假如自己能够明白的话,当初又何苦至此?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黑夜聆听之中,沙沙的竟有了一丝雪落的声音,而不久之后,又有梅枝不堪重负被压断的嘎吱声,不知是不是梅枝压到了夜猫,窗外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猫叫声,这不算安静的夜晚却也弄的旻熙睡意朦胧,因为他知道,这是为数不少的安稳的夜晚了。

第43章:正面交战

安逸的时光总是停留在某一刻,过去了就不再回头,只是你要明白,抓的住的是明天,抓不住的是回忆,对于平凡的人来说,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朝朝暮暮,往返重复,而对于旻熙来说,每一天都意味着他是否距离终点更进一步,尽管一路走来,迷雾遮天,乌云蔽日。

就在他到达忠亲王府的第二天夜晚,一场暴雨腥风悄悄的正在逼近这个沿海的繁华城镇,那时候,旻熙正在前厅和旻轩品茶,所谓茶道者,众皆以为无外乎煮、沏、赏、闻、品,依赖者也无非是茶叶的品质和泉水的取材,其实茶叶何为好坏,不过长在树上的不同叶子罢了,泉水何为上下,天上甘霖降落于地,落于何处就便就安身于处,唯一区别的是就仅仅是人心了,欲者,其茶必燥热,冷者,其茶必阴寒,不欲不冷,淡然处世的人,方才能沏出一壶值得品味的茶。

此刻旻轩正在慢慢的向着壶里蓄水,再把壶放在炭火上慢慢煮开,整个过程不慌不忙,行云流水般顺畅,旻熙亦平心静气,凝神安坐,就在这两个人如此悠闲享受夜晚时光时,底下的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明显的站不住了。

“王爷,元公子。现在那批刺客已经包围范府了,属下已经通知他们先把范府的人集中到地窖里去,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王爷指示。”那几人跪在地上说道。

“怎么做?你们不知道吗?”旻轩低声问道,虽还是平时温和的样子,但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怒自威。

那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为首的一人回道:“敌方来人并不多,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把他们缉拿的,”说完看了一下主人,得到同意后就即刻出门而赶往范府去了。

“敌暗我明,今日是该见分晓了。”旻轩拿起滚烫的水沏入旻熙面前的青瓷茶杯中,只见茶水清莹微绿,闻起来也是别有清香,再加之旻轩倒茶的动作恰如其分,潇洒自如,使这杯茶就更显的赏心悦目了。

旻熙也喝了一口茶,口鼻中尽是这茶味的淡香,不禁回味良久,脱口说道:“前人曾言:洗尽古人今不倦,将至醉后岂敢夸。今日饮茶似饮酒,五弟,咱们喝过这一轮之后,再去也不迟。”

“好!”旻轩听完之后眼睛一亮,笑着答应道。

就在这二人闲情雅致般的吃茶论道时,范府却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斗,说是激烈其实也是一会的时光,忠亲王的侍卫在把范府的人藏好之后,就与外面的刺客发生了搏斗,一时间刀剑相交,听起来倒也像回事,但是打斗没多久,刺客就被重创,忠亲王府内的人皆是历经沙场的士兵,身上的肃杀之气岂非这些只懂杀人劫货的刺客可比,可是,尽管取得胜利,他们的心中也有一丝危险来临前的预兆。

果然,就在第一批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刺客结束没多久时,范府周围稀稀拉拉的响起了一些令人发寒的声音,没多时,墙头的四周出现了一群诡异的青衣人,他们手上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其中就有那日与楚天函交战的鬼索倒钩,这群人身法诡异,四肢好像能够随意移动折断一般,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呈现一种阴森的感觉,他们的青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忠亲王府的侍卫,让人有些脊背泛凉。

而随之,一个人也出现于墙头之上,那人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黑气,犹如从地狱中赶来的恶鬼一样,他看着那些保卫范府的人,嘴里发出了一阵轻笑声,“就你们这些人,还想保卫范府,我看是忠亲王这几日下破了胆子,把侍卫都留在了王府之中,自己不敢来吧!”

那些忠亲王侍卫为首的一人听到他说完这段话,猛地举起手指着他说:“你是,你是赵知府!”

“哎呦,王总兵好厉害的耳力,尽然如此,那你就更不能留了,哈哈,你放心,不多时,你们王府的所有人都会来给你们陪葬的!哈哈哈!”赵徽一挥手,那些青衣人就飞下墙头,与他们交战起来。

青衣人的身手和武器都十分的奇险诡谲,一开始让忠亲王府的侍卫受了不少苦,身下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可是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作战经验和变通能力都是非一般武者可以相及的,他们发现了这些人的招式虽然诡异,但是内力并不深厚,一看就是经过一段很短的时间训练而成的,所以,他们放弃了正面的相抗,转而采取了持久的消耗战,虽然也不免受一些伤,但是时不时的也能反击几回,就这样,整个场面的局势虽然看起来是青衣人占优势,可他们也没能取得实质性的胜利。

但局面是不会任意这些发展下去,赵徽凝聚了身上黑气,那样子似乎快要被这团黑气吞噬一样,看不清他本来的面目,向着底下的人袭来,赵徽看准了那忠亲王府为首的王总兵,脚下似乎有一团黑雾涌起,把他拖着向王总兵急速的飘去。

此时的王总兵在和一名青衣人争斗,他身形虽不灵活,但是很稳妥,每一次都能避开这致命的攻击,他左手持刀,挡住了那似棍子一般的武器,只见那武器被刀一挡之后顺势往下砍去,王总兵一个翻身,到了他后面,从他的右肩刺去,那名青衣人明显有些吃惊,但是还是反映很快的避过了这一击,但也被划开了一个口气,而王总兵正要趁胜追击,可是没想到忽然他觉得周围的气温一下子暗淡了下去,自己好像眼光的光亮变得越来越黑,而自己也越来越疲惫,总想闭上眼睛睡觉,就在他精神恍惚,辗转不定时,赵徽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伸出被黑气包裹着的手,缓缓的指向王总兵的命门。

而王总兵眼见就要被黑气所覆盖,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啪的一声打在赵徽的手上,只见黑气散去,赵徽的手一下子有一团电经过,不一会,便发出了一股烤焦的气味,而赵徽本人,也是在滚着喊着,疼痛异常,他找起来后黑气更盛,本想与伤他之人拼个你死我活,却一下子变得有些吃惊。

“忠亲、王!”几个字一出,只听的周围出现了一片的吸气之声,看来谁都没想到这柔弱的少年就是忠亲王,而偏偏就是这这少年轻易的便废了赵徽的一只手。

“王晖,退下,赵知府明显想和本王叙叙旧!”旻轩看着赵徽说完了这句话,气势压迫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自觉的停止了战斗,回到了自己的哪一方。

“没想到,小王爷这么厉害,前不久听说王爷被人刺杀,几天前又听完有人买通高手要杀王爷,难得王爷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大难不死来对付下官!”赵徽阴着脸,忍着疼痛的说完了这段话。

“哼哼,就是只剩一只眼睛,本王也能让你残废,况且今日,让你废了一只手是不是太过便宜了,把你幕后的主使之人招出来,赵知府,你可要想清楚了!”旻轩咄咄逼人,丝毫不给赵徽反抗的机会,就再次运功向他袭来,赵徽这次不敢直面而上,只得利用身形不断的躲避,饶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赵徽趁着一个喘息的机会忽然拿出一瓶药全部吃了下去,药刚入口,赵徽就发生了令人惊诧的变化,他的全身不再是被黑气包围,而是黑气已经侵蚀他的各个角落,而他的双眼也变得通红,一看就是魔化了表现。

“啊!”赵徽一阵猛吼,周围的人除了旻轩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适,感觉头好像被罩在一口钟里面,随着钟声的敲荡,头痛也不止。

“果然是邪门的功夫!”旻轩内心也微微的有些震动,他起身上前,一脚踹在了赵徽的面门上,赵徽只是轻轻的一动,便毫无反应,煞气更大的向着旻轩的扑来,一见不行,旻轩随手拿起身边的兵器,以内力御剑,使剑与人通神,一下子穿过了赵徽的左胸,这下子赵徽也随剑而倒,但是不多时还是站了起来,竟像无事人一般。

“啧啧,这可有些麻烦了。”旻轩自言自语到,从怀中抽出一把手掌般大小的玉剑,拿着玉剑就像赵徽奔去,近身之后像一个顽皮的小孩般拿着玉剑在他身上点来点去,点来点去,一会功夫又飞快的奔了回来,只见那赵徽想赶来,却仿佛定身一般,全身忽然冒出了一大片黑气,而自己也在黑气中倒下。

旻轩此时才慢慢的走过去,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赵徽说道:“你吃的这瓶药,如我所料不错,给你的人一定是说会短暂增强功力,确实,有这样的效果,不过更多的是你将会因内力过于膨胀而全身经脉爆裂而死,今日若不是本王救你,你现在早成一团粉末了,怎么了,还不说?”

赵徽的脸色变得黑白交加,明显已经丧失了功力,听见旻轩的话后他的眼睛瞳孔明显的放大,嘴唇有些松动,明显的想说些什么,就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天空骤然变得黑蒙蒙的一片,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慢慢的飘到场地的中央。

“本门功夫,不破而不立,先破而后立,王爷看来是妄言了。”一个全身青衣的人从天而降,只见他只露出一双尖锐的眼睛,浑身上下的黑气更加的让人有些恐惧。

赵徽一见他来,立刻吓得什么也不敢说,旻轩倒是没什么吃惊的表情,反而有些兴奋的说:“终于见到这幕后之人,敢问阁下何人,来自何方,为何要插手这江宁的秩序?”

“赫赫,在你死前,会让你知道的。”那人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旻轩忽然感到杀气顿生,只见那人拿出一柄重剑,向旻轩抛来,旻轩运气而挡,左手忽然在空气划上一气,一个结印凭空而现,使重剑偏离了方向,但旻轩挡过一招之后,却发现赵徽及他带来的人已经全部毒死。

那青衣怪人还在场地中间赫赫的笑着。

第44章:风云再起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果然好手段,你把这些人杀了,你未必就能走的出去,”旻轩饶是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快的恢复了镇定,他没想到,这个青衣人能够这么快的杀了赵徽这帮人,本想留一个活口,这下看来,只能从这个人身上寻找突破了。

“赫赫,这些人留着也是没用,连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虽然他们迟早都会死,但是现在送他们早走一程,也算少受了一些痛楚,我已经很仁慈了,赫赫,本想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偏偏放着清闲王爷不做,要来掺和这些事,哼,那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那青衣人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一段话,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像极了一头嗜血的狮子。

在青衣人说完话之后,他身上的黑气就以飞快的速度在他周围环绕了起来,旻轩知道这是一种真气外化的功夫,但以往各门各派的真气修炼虽然路数不同,终归是以气驭器,高者以气为器,能断石斩金,伤人肺腑,可是这种浑身携带着毒气和腐蚀性气味的真气可谓是邪门至极,从未多见。

几个结印凭空而起,护住了旻轩的四周,像一只手掌般笼罩着他们,结印中真气流动,以阴阳格局、五行八卦护住了他们的各个方向,道生万物,不过互补互克,协调相辅,此阵正是利用结印来践行此至理,只要结印的一个受到了破坏,其余的就会很快的不上去,结成一个新的印记,如果不一起攻破的话,是很难破此阵的。

旻轩心中虽稳,但也有些忐忑,他往往后面的厅堂上望了一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到来,可是,不容多想,那青衣人就发起了攻击,只见那浑身的黑气化作了四条黑龙冲向这个阵的四个方向,黑龙遇阵,一下子就变成一缕缕黑气吞噬着结印。

“糟糕,竟然实力如此之强!”旻轩心下一惊,用尽全身的功力支撑着剩余的一个主阵,只要能维持这个主阵,那么也尚可能坚持一段时间,那个青衣人仿佛看见了他心里的想法,赫赫的又笑了两声,深吸了一口气,从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团更加浓厚的黑气,缓缓的向着旻轩的方向飘过去。

“噗!”旻轩一口气吐出了一滩鲜血,他知道自己现在弃阵而走,保全自己的性命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剩下的这些人怎么办?一定是会必死无疑的!

王晖好像知道旻轩现在的困境,一下子跪在他身边,恳切的说道:“王爷!你先走,不用管小的们!”

“王爷贵体为重!”剩下的人也跪下来恳求旻轩。

“闭嘴!”旻轩吃力的维持着阵法,从牙缝里硬挤出这两个字来,其余的人虽知情况险恶,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旻轩而不能帮忙,一旦帮错了,这个阵法会直接反噬于施阵的人,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赫赫,真是主仆情深,不过你们放心,谁也跑不了,”青衣人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悠闲的向着他们走过去。

旻轩盯着他,汗水渐渐的从头上流了下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旻轩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种笑容,那时一种如释重负的微笑,青衣人一见他的笑霎时间有些奇怪,下意识的向后转头,忽然感觉有一阵清风拂过,自已本能的向旁退了两步,站定之后,才发现胸口已是鲜血淋淋。

而通过受伤的口子犹能看见他身穿着金丝甲,从此可见这一剑的力度之大,青衣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刺伤他的人,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握着,嘴里又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你是什么人,竟敢偷袭于我?”

“能躲过我这一剑的人已经不多了,你也算是高手,在下元熙,敢问阁下的尊名?”旻熙风度翩翩的自我陈述了一番,除了右手有明显的一道新伤,全身衣冠齐整,纤尘不染,换个地点,谁都会认为他是去赴诗词茶会的公子哥。

“哼,青冥。”青衣人怪里怪气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眼中带着探究的光芒看着旻熙,二者心里都清楚,彼此都遇到了生命中最强的对手。

“九天青冥,无常万事,阁下名字磊落,行事却略有不符,先命令赵徽从正面突袭,而后又偷偷的派人去暗杀范府一家,心思虽然缜密,但未免有些狠毒,若不是我碰上了,那么恐怕这些人已经身首异处了。”旻熙说完这些话之后,青冥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自嘲的说道:“本以为一个小小的江宁这些人就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这里的水这么深,不过,赫赫,就凭你,也别想挡住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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