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阿曼慌张的目光逐渐变得无奈，就连他自己都在考虑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过了一会，李言成突然动了，他伸手在床头摸索了一会儿，把床头柜上放着的杂志和一些东西摸到了手里然后又放了回去。

他停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撑起上身来，他把床头柜大开，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床头柜里没有他要的东西，所以他有些生气把床头柜整个拆了出来扔在地上。

李言成似乎有些暴躁，阿曼看得却有些好笑，因为李言成此刻不像是李言成了，到像是在自己家里找不到自己放在床头柜里东西的主人。

阿曼和安翔看着李言成对着床头柜的抽屉发了一会儿‘火’之后他突然停下动作，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从衣服袋子里抽出一把美工刀，然后把其中一个抽屉里的东西全部倒掉，用刀子戳起了抽屉的底板。

阿曼越发觉得好笑，李言成这一场哑剧绘声绘色，比无声电影精彩多了。

安翔显然更加不知所措，他忍着笑红着脸扭过头去，肩膀一颤一颤的，忍耐的及其辛苦。

李言成紧张的样子让安翔觉得好像，他扫了神情严肃的李言成，故意板起面孔说道：“你在做什么？”

‘咔嚓’！就在这时，抽屉底部的木板竟然整个脱落了下来。

阿曼吃了一惊，他向前走一步，安翔亦是收起了脸上地笑容，他认真的打量着地上的抽屉，“这是……”

“阿曼。”李言成出声。

阿曼立刻出门去拿他的工具箱，他蹲在抽提前眼中满是疑问，“你……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东西？”

抽屉的底层脱落之后，里面露出了一个很小的储存卡，还有几张纸。

阿曼检查抽屉，抽屉的底层和其他抽屉并没有差距，一样的厚度一样的大小，但是因为这一层的抽屉底箱是很做两层很薄的木板，所以能藏下东西。

阿曼他们之前检查过三次，但是一直没人发现异样。

安翔笑了，他道：“我还以为你刚刚发癫了。”

李言成一脸冷冽地看着安翔，直把安翔看得再也不敢发笑他才道：“现场的证物是不能坐的。”

安翔尴尬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心中腹诽李言成刚刚都在人家床上躺着了……

阿曼咧开嘴笑了起来，“安翔你去叫史方明过来一下，这里找到的储存卡应该是很有意思的东西，而且这里还有……”阿曼晃了晃手中的纸张。

安翔转身就跑，巴不得脱离李言成的视线。

李言成在阿曼身边蹲下，他查看阿曼手中那张纸，“这是……公司的资料？”

“我想这应该是他们公司下一期要代理产品的方案，还有价钱和回扣、抽成。”阿曼道，“我记得这个化妆品是从国外传来的，单一个产品就好几百，我老婆他朋友有用。”

刚刚进门的史方明闻言一愣，“也就是说被害人出卖公司？倒卖公司的代理方案，从别的公司拿回扣？”

“看来是这样了。”阿曼道。

这个想法要是成立，那他们调查的方向就会完全调个个。而且范围会大很多，是他自己公司里的人还是敌对公司都是未知数。

“你先检查指纹，我去看看这个储存卡里有什么东西。”李言成捏起地上的储存卡，史方明他们来的时候没带电脑，所以不得不派人回去取电脑和带一个技术人员过来。

去接人期间，阿曼在纸张上提取了一些指纹，指纹初步对比，大多都是被害人自己的只有一处是不同地指纹。但为了谨慎起见，阿曼还是把所有指纹都传了回去让局里的人在资料库对比。

电脑来了之后，众人围着李言成和技术人员，看他们把储存卡放进电脑里读取。

储存卡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一些看不懂的数据，似乎是时间、然后什么东西，然后是数量。

李言成对代码很在行，但是对这一类的资料并不是很懂，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一点上纠结下去，而是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除了数据之外，还有一段联系方式。

最下面有个文件夹，是一些截图。

简单的浏览了一下那些截图，他们果然没有猜测错，被害人确实是在倒卖公司合同和拿回扣。

而且数量还不少，最大的交易单笔都上万。

“数据我们拿回去处理，看看呢能不能找出那些交易人来。”史方明道。

这种交易处于边缘灰色地带，不好处理。

李言成回过身，他朝史方明的方向看了看，“先调查他们公司的人，他做了这么多，公司肯定会有人发现。在调查一下他的银行账号，看看情况。”思索了一会，李言成又道：“他身边的人也记得调查，被害人有可能把钱存到他身边的人账号里洗钱。”

安翔倒是不吃惊，他虽然没有在他父亲公司做事情，但是多少有接触，“这种事情一个人是做不来的，公司里肯定有人接应他，不过是拿大头和拿小头的区别而已。”

阿曼看向史方明，史方明点点头，表示了解。

李言成若有所思的开口，“不对。”

“什么不对？”史方明忙问。

李言成把资料从最上面看下来，沉默了五六分钟之后他才道：“这些资料有很大出入，资料并不是很齐全，而且价位也不对。”

众人都没听懂李言成是什么意思，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资料什么都看出来。

李言成回头看安翔，安翔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电脑前与李言成一起看了起来，他看了一会儿之后说到：“是有点不对，这里……”他指着电脑上的一笔数，“这笔数很大，按理来说公司不会让他一个小队长负责这么大一笔资金，而且你看，这笔账这么大，但是他分到的钱却和其他的差不多。”

安翔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比史方明这些人懂得多些。

“一般来说账目越大分成也会越大，但是他这里……好像有好几笔大账目他得到的回扣都没差别。”安翔耸了耸肩，被众人注视着让他很不自在。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帮上忙。

安翔直直地看着李言成，专注的不行。

阿曼和史方明对视一眼两人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在安翔的身后看到了一只尾巴，不断摇晃着的毛茸茸的尾巴。

“也就是说，被害人背后还有其他人？”史方明道。

李言成还在看资料，一直到他把资料都看完了才站直身体，“不要打草惊蛇，先让人调查一下被害人与公司员工的关系，其余的暗地里调查。”

“好。”

“其余的人把资料整理出来，看看这都牵扯到了哪些公司。”李言成道。

李言成说完，众人纷纷动作起来。事后李言成找到了史方明，让他注重调查被害人被害之后的第二天时间里出入小区的人，因为被害人门外邮箱里的广告都是从被害人死亡之后第二天开始的。

被害人如果在头一天就死了，那谁替他领了那些广告？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在杀了被害人之后又回来了，他回到这个案发现场找他们要的东西。

那之后警察分为三路一路继续原地调查，一路暗地里调查被害人的经济方面，一路去公司调查被害人与其他人的关系。

这些调查都是很麻烦的调查，每个几天时间根本查不出东西，史方明他们调查期间，安翔和李言成回了学校继续上课。

三天之后，安翔再次被通知补考不及格，二进宫。

听到消息的时候，安翔脸都黑了，李言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已经给安翔划了重点了他居然还能不及格。

没奈何，接下去的时间里安翔被李言成丢在学校补课，不到通过考试就不要想再跟着他出校门。

安翔苦着张脸，耳朵无力地耷拉下，委委屈屈地抱着资料和课本守在宿舍背书。

李言成还在跟进案子的情况，调查被害人账目那边的警察有了情况，被害人曾经用他母亲的身份证办过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很多不明进账。

而且被害人很聪明，他那张卡上的账目从来不会超过五万，只要有一定数量就会分几次零零碎碎的转到他父母的账上去。

查到这笔账目之后警察询问了他的父母，俩个人都表示对这件事知晓不多。

不过就算他父母不说，警察也从他的汇款账号上查到了给他汇款的人，是几个与被害人公司合作的合作人。

其中有一个账号例外，并不是别的公司的人，而是他自己公司的人。

他们公司的财务经理，赵林。

103.终卷（4）

顺着那条线往上查去，很快便查到了被害人公司的财务经理。

但对方显然也知道警察再查这些事情，而且他们的消息比李言成这边灵通多了。因为李言成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史方明带人去抓人的时候财务经理已经死了。

自杀。

阿曼监察报道说是财务经理和第一被害人一样，是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自杀死掉的。

而且她留下了遗书，所以称之为自杀。

遗书上，她声称是他和第一被害人张铭威联合窥窃公司的代理方案，并且进行转卖以获得利益，并且还盗用了公司公款。

第二被害人死掉之后，史方明调查了他们公司的公款，确实是有被盗用的迹象。

遗书上还交代说，她与被害人是熟识，约定见面的时候动的手，而且杀害被害人的时候被害人被他用乙醇弄晕了，所以被害人并没有反抗。

杀害被害人张铭威的原因是因为张铭威威胁她说要让他再挪动一笔公款，不然就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公布出去，让她再也混不下去。

案子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所有的线索都对的上，而且遗书上所有事都属实。

但是史方明等人并没有就这样罢手，因为阿曼在遗书发现的同一时间，在附件第一具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被害人的血小板减少了，那些少了的血小板已经坏死掉，量比普通人的量多了百分之二十左右。

这样的量一开始阿曼没发现，因为被害人体内大量失血，让他并未注意到这个不明显的细节。

注意到这一点之后阿曼查了所有资料，然后摸索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他没在警用资料库里找到有用的东西，倒是在网上找到一条很有意思地说法。

有一种毒蛇，它的毒性并不强，但是它的毒性能让人连续五六个动弹不得，是一种神经毒素。

这种毒素只要过了时效，就会随着汗液排出体内，不见踪影。

唯一留下的症状就是血小板会在一定时间内减少，然后再由骨髓生血重造。

这一过程只要过上三天时间就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被害人一开始没有被查出体内有神经毒素，有一部分是因为被害人曾经大量流汗，导致毒素被大面积排出体内。不过就算是如此，到了最后他体内毒素即将要被排除干净的时候他也已经失血过多而陷入深度昏迷，没办法自救。

阿曼把这一发现告诉了李言成和史方明，但是具体能不能做到这种事情还要看实验。他在网上购买了那东西，然后准备进行人体试验。

虽然希望不大，不过再怎么样这也是一个线索。

另一边，史方明就着这一个线索往财务经理那边查。

如同财务经理所说，他确实是有在被害人死掉那几天去过第一被害人的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他们公司的员工也去过。

史方明把他带回了警察局调查，他声称自己只是去给第一被害人送资料。他的说法是第一天去的时候被害人没有开门，所以他就第二天有去了一趟，但是并没有见到被害人。

警察局这边的调查依旧在缓慢的继续着，安翔那边的补考也是如此。

二进宫之后安翔难得发愤图强，他球也不打了，课也不旷了，每天乖乖上课、补习和在宿舍背书。

李言成还以为他是因为考试没过才有了改观，但是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后的补考他过了之后，依旧还是每天都在读书、学习。

他并不是不爱读书，也不傻甚至是有些聪明，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没去认真读书却一直没挂过科。

这样认真的安翔有些诡异，但不失为一个好的改变，只是不知道他能收敛性子几天？

下了课，李言成回了宿舍，一进门就看到准备出门的安翔。

“你要出去？”

“你回来了？”

李言成和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的口。

李言成没说话，安翔继续说道：“我要去一趟食堂，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李言成看了看时间，道：“我要去一趟医院，今天张轩出院。”

“对哦，我都忘了。”安翔有些惊讶地瞪眼，他都忘了张轩要出院的事情。放下手中的书，安翔抓起手机对李言成说道：“我也去，一起走。”

“嗯。”李言成点头。

出了门，两人先去了一趟张轩的家里。

因为家里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住，所以他们不得不把这里简单打扫一下。

好在张轩的屋子并不是很大，不用花费他们太多的时间。

打扫期间，李言成突然说道：“我可能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安翔愣了愣，然后使劲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是滋味地问道：“为什么？”

安翔的话很委屈，李言成闻言有些无语的侧过头去，“张轩伤没好，要人看着。正好这段时间我接的工作在这边，准备在这边带一段时间。”

闻言安翔松了口气，李言成并不是想搬出来和张轩住，他明白这一点就好。

“不过你什么时候有工作了，我怎么不知道？”安翔挪动屁股，蹲在地上看着李言成，他正在擦沙发。

“一直都有。”李言成自然有工作，虽然只是兼职，但是他一直在工作。如果不工作，他怎么可能有钱上学吃饭？

安翔顿时垮了脸，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李言成瞒着他还是因为其他。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对李言成的事情更感兴趣，“你做什么的，不会是张轩给你开工资吧？”

李言成起身把抹布放到一旁，然后去拿拖把，安翔搞的卫生基本等于没搞，沙发被他越擦越脏。李言成皱着眉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毕竟沙发的颜色偏暗，就算是没擦干净也看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安翔追着李言成跑。对于是不是会犯二的安翔，李言成已经习惯了漠视。

“不会是真的在做这个吧，警察局给你多少好处？”安翔眨着眼睛问道。

“不全是。”李言成被烦得没办法了，“主要是做一些文件工作。”

“文件工作？”安翔越发来劲。

“关于法律上的，很多公司有这方面的咨询事项。”李言成把拖把放在地上，挨着拖地。关于这方面李言成并未和人说过，他的收入并不只是这一方面，偶尔还有张勤那种事情，那种事情一次得到的酬谢比其他工作多得多，不过他并不准备把那些事情告诉安翔。

安翔缠着这个问题一直问，李言成却一直在沉默，他把卫生搞完之后就锁上门。

下了楼，安翔还在问，李言成冷冷看了他一眼让他闭了嘴，然后拦了车。

李言成径直上车，告诉了司机目的地之后便抱着手臂闭目养神。

安翔不喜欢被李言成忽视的感觉，他嚷嚷着挤到了李言成的身边坐下。

一直到了医院，安翔都没安静下来。

回去的路上，安翔一直猜测一直询问，弄得张轩都对这个感兴趣起来。但是张轩并不像安翔那么犯二会一直追着李言成问，他至少是不是朝着李言成这边看一眼，然后默默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