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唱阳春(包子)下——秋雨一夜
秋雨一夜  发于:2015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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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逸疼得满头大汗,太医们也不敢动他,只好由凌天佑强行按住他平起身给太医们把脉。

把完脉施完针后太医又开了药递给裴以盛,这才舒了口气的对凌天佑说道:“陛下不用担心,苏先生已经没事了,一会儿再喝碗微臣开的安胎药就完全没事了。只是如今月份大了,身子虚,万万切记受不得刺激,若是再有一次,可能……容易一尸两命……”

“你闭嘴!”凌天佑打断道:“滚!都给朕滚出去!”

屋内瞬间除了秦岭,其余的人都退了出去。

凌天佑转过身狠狠地瞪向秦岭道:“怎么?要朕请你出去吗?滚!”

正待发火,不想身后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腕。凌天佑转过身反握住苏清逸的手,声音中方才的戾气横生此刻没有一丝痕迹的消失了,“清逸?好些了吗?还难不难受?”

“凌儿,扶我坐起来。”

“你坐起来做什么?想要什么我帮你拿啊,躺下好好休息吧。”

苏清逸不再多话,自己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凌天佑见此也不再劝,连忙坐到他身后将人扶起来坐起来,自己则在苏清逸身后让他靠着自己好坐的舒服些。

秦岭见苏清逸坐起来后连忙上前抱歉的说道:“清逸,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说的气话,你别当真,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秦岭。”苏清逸缓过一口气后接着说道:“你不用给我道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真心的告诉你一句话,谦儿,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果你有一点,哪怕就只是那么一点点在乎他,那去求你,求你和他在一起。不是每一个人的感情都是一见钟情型的,我和凌儿也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中慢慢明白自己的心意的,而且我敢保证,只要你认真地去感受,你一定会爱上谦儿的,他真的很招人喜欢的。”

秦岭摇摇头,叹口气后坐上苏清逸的床榻,自嘲的笑道:“清逸,你还真是偏心啊!既然这些你都懂,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或许,和我相处的点点滴滴中你也会爱上我呀!”

“不,我和谦儿不一样,我……已经有了凌儿的孩子,不可能……”

“这不是借口。”秦岭自嘲的笑,没有了方才的急躁,语气平静:“这不是借口,孩子我不在意,既然是你的,那就是我的,我会视他如亲子,所以,这不是拒绝我的理由。”

“不是的秦岭,我和谦儿不一样,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装不下别人,这样对你也不公平,我希望你和谦儿在一起其实也是为了你好,谦儿天性纯良,只要你对他好一分,他会回报你十分,得到他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唉!”秦岭叹口气,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心里有凌天佑了,我的心里,又何尝放得下你去和别人在一起?”

这下苏清逸没话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对秦岭来说都是不公平的,自己不得不承认,心中是偏向于谦儿的,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完全的站在秦岭的角度去为他思考,自己想到的,只是得到谦儿,对秦岭是种好的选择,而从不曾思考谦儿到底是不是他想要的选择。

秦岭见他不再说话,心中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其实这也怪不得苏清逸,自己……终究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甚至……第二位也不是自己,而是谦儿,自己,可能连第三位都算不上。

秦岭笑,容颜却相当苦涩,道:“我承认我对谦儿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可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什么?”苏清逸一听他如此说,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连语调都带着上扬。

秦岭见他这幅模样,禁不住苦笑其实自己都猜到了会是这幅光景,只不过,还是习惯心中发苦,无数次的告诫自己别再存有幻想了,却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沦陷:“难道你不觉得,谦儿和你很像吗?”

“什么?”

这下,不仅苏清逸,凌天佑也吃了一惊,他们都明白,秦岭所谓的“像”,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像”,而是……

“这不可能!”苏清逸断然否定:“虽然谦儿和我弟弟同岁,我也这样猜想过,可是他们的出生月和天数根本就不同,而且……谦儿自小生活在南方,而我和弟弟虽然被爹爹送往了不同的地方,可是都同时被送往了北方,况且我们一家人也都是北方人,谦儿无论口音身形还是饮食习惯都完全是南方人的特点。”

“都已经过去差不多十五年了,你弟弟的去向完全可以改变,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习惯等都可以随时间改变的,你也说了谦儿自小便是孤儿,那么很有可能,你爹爹因为想要完完全全的抱住你弟弟,所以给抱养的人家谎报了出生的日月,这些都有可能发生的。”

“不!这不可能,”苏清逸依旧否认,“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改变了,可是……谦儿他自小便是在南凌那边长大,那家人对他根本不好,甚至……甚至为了钱将他送往……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爹爹也一定不会把我弟弟胡乱送给别人抚养的,我记得,我记得清颜是被送往了母亲的一门远房亲戚那里,不是在南陵。”

苏清逸不断的摇晃着头,他不相信谦儿便是自己的弟弟,不是他不想要谦儿做自己的弟弟,而是……谦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若真是自己的弟弟……那这些年他受的苦……自己会承受不住的,都是因为自己当年去接清颜的时间晚了半年,都是因为自己,是自己才让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啊!

“很有可能的,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谦儿被送往的那家人?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他们家在凌国只有一个亲戚,而那家亲戚,在陵南。”

“不。不是这样的,谦儿和我不像,不像!”苏清逸控制不住,抱着头拼命的摇晃,极力否认着这个事实。

“清逸!”凌天佑连忙起身一把抱住他,止住他浑身的颤抖,“清逸,清逸你别激动,不怪你你别多想,清逸不怪你的,清逸,清逸不怪你,清逸,清逸……”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凌天佑伸手紧紧的抱着他,他知道苏清逸的自责,也知道苏清逸因此不知道悔恨了多久,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愿意再管,不管一旁不知所措的秦岭,只想让怀中的人能安心一些,别总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也不是苏清逸的原意看到的,又怎能怪他?

第六十九章:上冥下水(十三)

凌天佑抱着苏清逸,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温柔的嗓音不断地在苏清逸耳边响起,也只有他,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怪自己。

自己拒绝他,狠狠地刺激他,甚至特意的骗他,不断地逃避着凌天佑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凌天佑,却从来都没有怪过自己。有时候苏清逸甚至觉得凌天佑只是不得已的对自己忍让,等哪一天他忍不了了,会将一切的过错都算到自己的身上,可是,自己错了,错的至始至终,错的一塌糊涂。凌天佑从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忍让,即使他的确在一次又一次的包容着自己。

终于,凌天佑一遍一遍的呼喊下苏清逸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眼里也不再有悔恨的任何神色,静静的靠在凌天佑的身上。

“清逸?”

“我没事。凌儿,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见他终于静下了心来,凌天佑松了口气,毕竟苏清逸天生就不是那种闹哄哄的人,只要安静了下来他就会静静的思考,这种事真的不能怪他。

“我拒绝过你那么多次,甚至还使记骗过你,你……真的没有想过要放弃吗?”

“只一个时候。”

“什么时候?”

“前不久那次,你跑到秦岭那里的时候,我看到你和他说笑,心里有些动摇,不过我没想过要放弃,只想要暂时离开你一下,让你能有个空间,没想到……我还是没忍住夜晚去试探秦岭,结果也让我很惊讶,你竟然愿意和我一起回来。”

苏清逸低下了头,他不想回话,这样的回答,他还能说什么呢?

“当年,父亲决定将我和弟弟放开,我跪下来求他,求他将弟弟交给我,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颜儿的,拼了命我也要保护好颜儿。可是父亲不允,他说我和颜儿不能在一起,因为若是被抓那我和颜儿一个都活不了,而若是分开,至少……还有机会。”

苏清逸低下了头,低沉着嗓音缓缓说着那些自己从来不愿提及的往事。凌天佑转过身子坐在他的身侧,依旧让苏清逸枕着自己,自己则搂住他的双肩将他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其实他真的不想听这些往事,因为这些都是他的痛处。任何他的痛处,自己都不想触碰,即使这些痛需要面对,需要让他彻底腐烂才能将疤痕完全除去,可是凌天佑就是不想,宁愿他结成一块块丑陋的伤疤也不愿提及,因为伤疤只要不揭便不会痛。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这副身体!若不是我,若不是这幅讨人厌的身体,可能颜儿不会受那么多的苦,我能找到他,带着他远离那些伤痛,给他快乐,给他他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到。”苏清逸深吸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带着颤音,他是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脆弱得像玻璃,随时都会碎似的,随时,都会让自己身边的人为自己提心吊胆。

“其实,该受苦的不是颜儿,他那么完美,生来就不像我,死气沉沉的。他幼时很调皮,调皮到你想不到……他竟会变成如今的谦儿。而相反,最应该受苦的人是我,被送到南边受人白眼受人凌辱的也应该是我,我能忍,什么都能忍,可是颜儿……我想不到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度过这十多年的……我真是该死!”

“清逸!”凌天佑收紧了自己的怀抱,他真是不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打断苏清逸,他还会冒出些什么话来,一字一句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点一点的刺进自己的心脏?“清逸,你怎么能这么想?若是你……若是受苦的是你,那谦儿不是会更伤心自责?还有,你有没有想到过我?若去南方的是你,那我岂不是……要守着这座空城一辈子?”

至此,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彼此挨着的两个人都不愿意说话,倾听着平静有力的心跳,感受着温和绵软的呼吸。

“咚、咚、咚”

静谧始终没有继续持续,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各自的思绪。

“凌儿,你去吧,我没事的。”

“清逸。”

“怎么?”苏清逸坐直身子,微微转过头看向凌天佑,唇角微微上翘道:“难道你想连国宴都要逃?若是被别人知道了,说不定我就要变成一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呢?到时候我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你胡说什么呢?”凌天佑失笑。

“好了快去吧,不就是一个晚上吗?也就是四五个时辰的时间。再说了,门口还有秦岭可以陪我啊!”

凌天佑低下头,想了想觉得也对,点点头道:“那好吧,那我去叫秦岭,叫他来陪陪你。”

“嗯,你去吧。”

“嗯。”

凌天佑跨出屋门,秦岭立刻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清逸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我真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会这样,我还以为,他找到自己的亲人会开心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凌天佑没多说,他当然知道秦岭不是故意的,他还不至于无聊到故意去惹苏清逸难受,“我有件事请你帮下忙。”

秦岭也不和他吊歪,今天自己实在是太倒霉了,到哪儿都触霉头,先是因为谦儿的事情让苏清逸平白无故的受了番罪,接着本来是想逗他开心的告诉他自己特意去调查的谦儿的事情,结果没想到苏清逸竟会是如此神情,说实话,秦岭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明明就知道苏清逸怀着孕受不得刺激,自己居然在一天之内连着刺激他两次,真是!关心则乱啊!

“说罢,能帮的我都帮。”

“你也知道今天是凌国的国宴,你可以不用参加,可是我不行,而我……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对劲,心里面总感觉要出事儿,却又说不准,所以想要你在我不在的这三四个时辰里帮忙照顾一下清逸。”

秦岭一笑,道:“你就不怕我再把清逸带着跑了?”

“他现在身子特殊,如果再被你拉着到处乱跑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哈哈哈,没问题,你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他,你快去吧。”

凌天佑点点头,跨出门槛又走了回来。

秦岭无奈的笑道:“难不成你就真的以为我会带着他走?”

“不是。”凌天佑冷着张脸,问道:“你……是喜欢谦儿的对不对。”

“啊?”

“我觉得,你是在乎他的。”

秦岭无奈了,怎么一个一个都这样想?“我是在乎谦儿的不假,可是我好像说过了,那是因为谦儿和清逸很像,我承认在南蛮的时候喝醉酒,然后把谦儿当成是清逸了,可那不代表我和谦儿有什么啊?”

凌天佑直愣愣的看向秦岭,好像要从那嬉笑的目光中发现一丝真情,良久,莫名其妙的勾了勾唇笑道:“我看得出来,你记好了,谦儿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要是选了他,就对他好点,因为朕是谦儿的大哥。”

“哈?”

秦岭无奈,凌天佑没等他继续回话便离开了。

推开门,苏清逸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

就是这幅场景,这样安静闲适的身影,秦岭的脑海中始终都挥散不去。

“你来了。”苏清逸对他一笑,示意他坐下。

“嗯,”秦岭也对他笑,坐到了床边,笑得温暖,道:“好些了吗?”

两个人都不再提先前的不愉快,也决定不再追究,毕竟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错。

“好多了,”苏清逸低下头喘口气道:“只是有些闷,谦儿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而恨我。”

“不会的清逸。”秦岭坐上前,执起苏清逸微微有些冰凉的手,语气柔和,脸上的笑容温暖如初,仿佛这张笑脸就是为苏清逸准备的,道:“不会的,谦儿不会恨你的,你至始至终都没有戏耍过我,对待我的感情,至始至终都是明确的,是我执迷不悟,是我不顾一切的想夺走你,这些,谦儿都看在眼里的。”

“秦岭。”

“嗯?”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苏清逸反握住秦岭的手,抬眼直视秦岭的双眸,眼中残存的晶光点点让秦岭一惊:清逸,哭过?一时心疼不已,握紧了苏清逸的手点点头道:“嗯,你说吧,我都答应你。”

“答应我,不要告诉谦儿他的身份,他一定很恨我,你记住,千万别告诉谦儿他和我的关系好不好?”

“为什么?找到自己的亲人难道不应该是件好事吗?而且,说不定能减少他对我的依赖,甚至又可能会让他变回从前的那个谦儿啊!”秦岭十分不解,皱着眉问向清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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