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唱阳春(包子)下——秋雨一夜
秋雨一夜  发于:2015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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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苦笑一声,道:“之前我一直有所怀疑,可是却说服了自己别去相信,一直没有和你挑明,而直到一个月前,我在南蛮遇见了秦泽言。你跟着凌天佑这么久,应该知道他是大将军何志远的军师吧?”

苏清逸点点头,道:“我知道他,怎么了?”

“他来到南蛮,向我借一样东西,九叶金花。这在我们南蛮可是至宝,我本不愿给,可是他将你……怀孕的事告诉了我,唉,也把你的情况都告诉了我,我答应了他,条件就是要他带我混进京城来,见你一面,其实我给你写信只是想要见你一面,不想……你竟然自己来找我了。”

“其实……我早就想走了,只是这副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我逃离京城,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到你这儿来了。”

秦岭一愣,皱眉道:“你想逃?难道是凌天佑那个小混蛋欺负你了?他怎么你了?他是不是有了别人,然后就想抛弃你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他算账,我把他抓来,任你处置,算了!依你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对他下狠手,还是我直接在宫里面解决他吧!”

苏清逸微微张着嘴,待听完秦岭此言后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扫连日来的阴郁烦闷,那笑容不再似有似缕苦涩,竟似带着阳光般的温暖,直晃花了秦岭的双眼。

“你真是太逗了,我哪有说他欺负我了?而且,你怎么进去把他抓来?或者像你说的,怎么在宫里面直接将他解决了?我看你是故意想借由我,然后好在这凌国捣乱吧?”

“才不是!”秦岭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头,这才忍住了心中想要保住苏清逸的冲动,连忙解释:“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想要来凌国捣乱!这次来绝对绝对只是想要来看看你!”

“好了好了,不和你贫了。”见他一副真着了急的模样,苏清逸连忙打断道:“我说你这人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会儿到变笨了?你好好用脑子想想,凌儿他能欺负我吗?”

秦岭皱皱眉,微微低头,是啊,自己不是见过了吗?凌天佑为了能早些救到苏清逸,不惜自己一国之君的安危,冒死闯入南蛮将领的领地,将苏清逸生生劫走,这样的计谋,表面上是大智大勇,实则是炭火中取栗子,一不注意就会伤了自己,而若是让自己的南蛮将领们瞧见,是绝不会让他这个凌国君主安全的回到凌国的。

退一步讲,凌天佑可以选择的救人法子很多,譬如,他完全可以慢慢用那绝对称得上上好的一计——围魏救赵,来逼迫自己交出苏清逸,自己那怕在舍不得苏清逸,也绝不会强行带着他走,而背弃自己的国土。

而这些,凌天佑不可能看不明白,甚至有可能他比谁都看的清楚,即使不用这样的方法,可以找一两个绝顶高手来解救苏清逸,这也是可行的,诺大的一个凌国,难道还找不出两个武功比凌天佑高深的人吗?这不可能。

但是凌天佑却选择了最下下等的办法:自己亲自上阵,营救苏清逸。且不说此法的优缺点,就光是两个万一就完全应该否定这种做法。万一被南蛮的士兵发现,万一被俘。这两个万一没有哪一个是凌国经得起的。

可是,凌天佑却依然选择了由自己来营救苏清逸,他的想法很简单,是个人都能想通,那就是,若是换做旁人,一旦遇难,别人都会想着保住自己,即使有少部分人会真的遵从命令保护苏清逸,却也不会为了他的根根汗毛而拼死相护,最好的情况就是能勉强保住他的命。

而凌天佑不一样,若是两人遇难,他第一个考虑的,将会是苏清逸,甚至会为了他不受到一点点多余的伤害而任由自己控制。

凌天佑不顾自身安危,甚至是不顾凌国生死存亡的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自己来救苏清逸,这样的一份情,又哪里会在这短短的几月时间就分崩离析?甚至……这样的情深意切,想必是一辈子,都无法削减掉一星半点吧。

“呵。”秦岭苦笑一声,看着苏清逸道:“是啊,我还真是变蠢了,凌天佑如此在乎与你,又怎会舍得让你受到半丝委屈?”

苏清逸何等聪明,又怎会看不出他如今的所思所想,光是听那酸溜溜的口气就能猜个大概。可是自己有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既允诺不了他那相守一生的誓言,也给不了他自己那早己尽数交给了凌天佑的一颗钟情之心。

苏清逸苦笑:“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吗?你说若是你能在凌儿之前遇见我,会不会我的心,从此只属于你,这句话我想了很久,直至前几天我晕倒的时候才想明白,我的心,是因为凌儿才打开的,若不是他,可能这世上,没有人能打开我的心吧。”

自己的心封锁了十几年,直至会为了那孤独的孩子而疼,这才将准备封锁一辈子的结打开。

话说的明白,如今事实已定,自己就算做得再好,也无法再赢取他的心。

秦岭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却只能将心中丝丝缕缕的怅惘埋藏的更深,却依旧笑语晏晏:“这样也好,你明确的告诉了我答案,我也不用抱着你这棵树吊死了。”

“呵呵,是啊,在其他树上多死几次吧!”

两人心照不宣,爱上了一个人,又哪里能如此轻易的忘掉?只不过忘掉,这是两人共同的愿望而已。

两人身侧一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两个人影赫然站在树枝上,不仔细辨认,没有人能一眼看的出来。

青萱站在凌天佑的身后,冷眼看着院子中的两人双手交握,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松开后又紧握,如此反复早已不知多少次。

终于,凌天佑开口了,轻声笑了一下,却是个人都能从那笑声中听出无尽的苦楚。

青萱一直跟在他左右,自从苏清逸“失踪”后她亲眼目睹了凌天佑的焦急担忧,亲眼看见了他找到这座别院时的欣喜若狂,在她跟着凌天佑的这十几年,从未见过这位冷漠无情的少年天子有过如此大的情绪起伏,或者说,自从苏清逸来了之后,她便时常能从这位天子的眼中看出平常人的喜怒哀乐,这原本是好事,可是如今,却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凌天佑转身,恢复了一脸的冰冷。

“陛下……为什么?您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凌天佑一笑,道:“他开心就好,我无所谓。”

“陛下!”青萱打定了注意要听个明白,这于沉默寡言的她极不相符,可是她还是问出了口:“您是一国之君,对苏清逸,是不是太好了?”

凌天佑一挑眉,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位从来只知埋头做事的属下竟也有对某些事的好奇心。

“我只怕自己对他不能再好一点。”见青萱立刻张口,凌天佑直接打断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就只会想要他快乐,而不是要他因为你的自私而闷闷不乐。或许你见过有人因爱而生恨,那是因为他们爱的不深,会嫉妒,会憎恨,都是因为他们只是想要自私的拥有。爱上了,舍不得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一点点的伤心和哀愁,都会使你倍感自责。”

“走吧,我不相信清逸不爱我了,只是……他有事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罢了,我尊重清逸的选择,既然他不想见我,那我……远远的看着就好。”

“……是。”

第六十二章:上冥下水(六)

一关上门,秦岭便感觉到了周边笼罩着的杀气,会是谁呢?大半晚上的,竟然有闲心要来找自己比拼比拼。

秦岭却不理他,走下台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等待着黑暗中的人。

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起身推开门后走了进去,见苏清逸虽然皱着眉却依旧熟睡时松了口气,伸手点了他的睡穴,这才放心的走出了屋。自己和外面的人一定会打一架,而这样就势必会吵醒苏清逸,由于月份大了的关系,这几天他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秦岭看在眼里,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阁下出来吧,我不会让你这调虎离山之计得逞的,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的,我的房间可就在隔壁,你是没有机会的,当然,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那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来人也不啰嗦,迅疾的掌风就朝着秦岭的门面袭来。

秦岭唇角一勾,一个跃身便躲过了这攻势猛烈的一击。一掌落空,来人迅速翻身,好似对这一招的失败有所预料一般,立刻侧身一个旋踢便扫向秦岭下盘。秦岭纵身一跳,躲过了这招,手中掌风却是随着这一跳送了出去,直击对方心口,欲一掌击溃对方的所有攻势。

来人丝毫不逊色于秦岭,偏身躲过后几个旋转便来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执起桌上茶杯就夹杂着内力向着依旧站在门边的秦岭砸去。

秦岭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会这样出招,简直哭笑不得,这完全就是故意挑战自己,这一招自己随意一个偏身就可以躲过,可是自己躲过了,那这带着掌风的杯子就势必会摔在门上,导致门板破裂,而这样大的动静苏清逸一定会醒,因为自己虽然给他点了睡穴,却并没有用上自己的内力点穴。

众所周知,点穴是以封闭被点穴人的七筋八脉为主限制别人的行动的一种基础功夫,而内力越高,点穴手法也就越高,被点穴之人受到的折磨就越大。

而苏清逸没有一丝功力,那就是说自己若是用上了内力,那就势必会让他血脉不通,所以秦岭再三抉择便释了内力,只是帮苏清逸点穴让他能进入沉睡,而非封闭他的筋脉让他血脉不通。

那么也就是说,若是此刻秦岭侧过了身,那就一定会惊扰到屋内的苏清逸。

“唉!”秦岭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你既然已经看出了我的破绽,那我就只能认输了。”话才一出口,茶杯便夹杂着内力击向了秦岭。

所幸的是对方并没有打算一个杯子拍死自己,或者说……并不想真正的注入大量内力来弄伤自己,以免……吵到屋内的苏清逸,所以内力并没有注入很多,秦岭挡过杯子后,揉揉自己疼痛的胸口对着对面的黑衣人说道:“好了,陛下,你试探也试探过了,现在该和我说句话了吧?”

没错!来人正是凌天佑。

凌天佑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也不管秦岭自己坐回石桌上,提起桌上的一壶酒就倒在剩余的另两个杯子里,执起其中一杯就往嘴里灌。

秦岭见他不再防备自己,也乐得和他一坐,出口调侃:“呦呵!陛下就不怕我在这酒里下了毒?”

凌天佑皱皱眉,道:“清逸有孕在身,千万不能让他喝酒。”

秦岭也不扭捏,坐回他身边的座位,道:“你不去看看他?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

“他……睡着了吗?”问得小心翼翼,就好像害怕吵醒屋内熟睡的人似的。

“怎么?他让你这么着急,你就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就不怕他跟着我跑了?”

“不会,我了解他。他既然这样选择了,那我就不会打扰他,静静地守着就好。”

“所以……”秦岭一挑眉,道:“你今天故意来袭击我,就是为了测试我是不是能够护住他?”

“呵,事实证明,你没有那个能力。”凌天佑再喝下一杯酒,也不看秦岭,兀自说道:“我带了人过来,今后就由他们和你一起保护清逸,我不允许任何人伤他一根汗毛!否则,朕带兵踏平南蛮!”

秦岭失笑,道:“你未免太搞笑了吧,我保护他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受命与你吧?你这人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哼!这我可管不着,总之,清逸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我还真是命苦啊!”

“他到底有没有睡着?”凌天佑却是不理他,直接发问。

“睡着了,你进去吧。”秦岭也不在和他啰嗦,直接告诉了他想要的答案。

凌天佑来至门前,犹豫了一下后推门而入。

床榻上的人形容消瘦,虽是睡着了,却始终眉头紧锁,不用想,一定是孩子让他不舒服了,凌天佑微微在心中叹口气,将双手伸向被子里,一手托住苏清逸臃肿的腰腹,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将人小心翼翼的侧过了身侧躺在床榻上。见苏清逸依旧没醒,凌天佑这才偷偷的松了口气。

每次都是这样,苏清逸喜欢平躺着睡,而有了孩子后平躺着始终会压着他的腰腹,而这样,他总睡不安稳,可是他却又始终不愿意改变自己入睡的姿势,所以不得已,凌天佑只好每天都乘着他睡着后帮他翻身,动作十分熟练,可是始终会在每一次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都紧张得流下一头的汗。没办法,他太害怕会吵醒苏清逸了。

擦擦头上的汗,凌天佑这才将手伸进被子里,抚上苏清逸的腰身,平缓适中的帮着他按摩又酸又疼的腰腹,直到看见苏清逸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这才再次偷偷的舒了一口气。

按摩完后,凌天佑并未将手撤了出来,而是依旧轻轻的附在上面,将头贴了上去,微笑道:“宝宝啊!你不许闹你爹爹哦,你放心吧,父皇一定会想办法护住你爹爹的,让他不会因为你而害了他自己,更不会让你损害你爹爹一丝一毫的,不然将来你知道了一切,岂不是要悔恨死自己?你说是不是呀?宝宝。”

说完后凌天佑倾向前,吻了吻覆盖在苏清逸腰腹上暖被,傻傻的笑了一阵,这才将手撤离了手下温软的身体。

轻轻的关好门,凌天佑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对秦岭道:“朕会多派些守卫过来,你记住,他睡眠很轻,今后,不可以吵到他,还有,朕每天晚上都回来这里一趟,别让朕看见你在偷懒!”

秦岭简直哭笑不得,笑了会儿也不打算和他多说,摆摆手道:“还真是个小屁孩儿,得了得了我知道了,你滚吧!”

凌天佑却也不和他计较,只要是真心为了苏清逸好,他不介意这无关紧要的一些话语,正待抬步离开,不想身后的房门“咿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前一刻还睡着的苏清逸。

凌天佑转过身,完全愣了,自己每一次都没有吵醒过苏清逸,怎么这一次……竟扰到他了吗?是不是手法生疏了?居然把他给吵醒了,看来自己还得找太医们商量商量,找一个更加高超的方法。

苏清逸叹口气,摇摇头道:“你呀!我不是被你吵醒的,而是孩子实在闹的慌,这才睡得一直不安稳,不是怪你,你放心。再者就是,既然你都来了,难道还真的打算把我一直留在这儿?”

凌天佑呆了呆,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自己先前想的的确如此,甚至都已经叫人准备好九叶金花,明早就送过来,甚至做好了每晚都在此时来的打算。

“你这样做,能瞒我到几时?”

“我……”凌天佑低下了头,清逸很聪明,这一点自己比谁都要清楚,这种方法确实也瞒不住他四五天凌天佑或许可以做到,可是若要一直瞒到苏清逸生产,凌天佑相信,这世间没有人做得到。

“既然瞒不了我,又何必选择这样的下下策?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进来,还是你依然像从前一样,觉得我对你的爱太浅,以至于你叫我回宫,我会仗着你对我的感情任性的不回去?”说着说着,苏清逸的声音愈发冷冽,透着寒冰,传入凌天佑的双耳。

“不是的不是的!清逸!”凌天佑有些着急,或许放在从前,他真的会这样想,他会觉得苏清逸对他的感情完全建立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呢?自己若是再这样想,那自己岂不真的成了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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