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答,只顾自我的闭眼假寐。
项城君不屈不挠:“是不是刚才撞到你了,所以还生气?”
那人没有反映,仿佛睡着了般。
项城君再接再厉:“喂,你就不能回我一声吗?”
“闭嘴”
“……”不要这么犀利啊。
“噗……!”
项城君扭头,愠怒的看向角落里的男人:“闭嘴!”笑个屁啊笑!
那人摇头低笑。
热脸贴了冷屁股,项城君也不再多话,马车摇摇晃晃,也不知行了多久,待得马车停下之时,迷迷糊糊的项城君只觉得自己似乎快要睡着了般。
“下车下车!统统下车!”马车刚一停下,就有人打开车门大声喊着。
车里的众人这猜一个个的起身钻了出去。
项城君双手被反捆在背,挣扎着好不容易钻下马车,结果一个没有踩稳,脚底打滑就直接从车板上栽了下来,一头撞上那才刚下车的人,然后呼啦啦的一整片全都一个挨着一个的倒在地上东倒西歪。
浑身一震,项城君跳下马车装看不见,倒在地上的众人哎呦着哼哼挣扎起来,就被人押着朝前方里面走去。
项城君站在一旁,跟在众人身后,扭头四下看去,只瞧见这四周四面环水,唯一的陆地就在他们的脚下,河岸边上还停着一只大船,船上站满了站哨的人,粗粗一看起像是盗匪一类,一个个立正身子站在床头,显然这条船的戒备十分森严,不过……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愣着做什么?赶紧上船去,再磨磨唧唧得信不信老子把你丢下船去喂鲨鱼!”
“我走就是了,干嘛这么凶”被人打断思路,项城君拧眉心里不悦,要是平时早开揍了,可是这时候,项城君试过几次,自己的内力都提不起来,反而还会弄得自己浑身有发软的趋势。
上了船,项城君与众人全都被赶到船舱里面,狭小的空间里面,只有一盏油灯隐隐照亮着四周,即便到了这里,那捆绑在项城君身上的绳子,依旧没有解开。
四周光线昏暗,一个个像是被人拔了毛的公鸡一般闷不吭声,项城君抬眼张望,已经找不到之前的那两个人,无奈只有瘪瘪嘴,靠在地上昏昏欲睡。
靠岸的时候,已经不知是多久的时间,当项城君站在陆地上,终于适应了那强烈的光线时,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直让他脑袋嗡嗡直响。
监狱!
居然将他们送来了监狱!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的监狱!
“看什么,进去!”
项城君还在发愣,身后就被人推了一把,步子踉跄着随着众人朝里面,穿过大门,途径犯人活动的广场,原本热闹的四周忽然就安静下来,广场里的犯人全都拧了眉的,看向这些被新抓进来的人。
一个个的眼眸,透着玩味,好似看见了新鲜有趣的猎物一样,让人浑身发毛。
是不是每个监狱里的情况,都是这样的?
项城君拧眉,对于这种感觉很是讨厌。
被人带入牢房,项城君眸光匆匆一扫,发现这里的牢房每一间都关押着不下十人,微微皱眉,还没看得仔细,项城君就被从后推了一把,反映项城君被门槛一绊,当下就五体投地的朝着地上趴了下去。
嘭——!
一声闷声,很响亮。
“噗……!”
“笑个屁啊!”一听牢房里面有人在笑,项城君当即就涨红了脸,横眉怒目的朝那笑声的方向看去,当下不禁一愣,是马车上那个不靠谱的家伙。
“磨叽什么!赶紧进去!”
项城君还没爬起来,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心里愠怒,项城君直想骂娘,爬起身来,拍拍屁股,一转身,牢门已经被人锁上。
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开,项城君恶狠狠的龇牙,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似的,哪知头上却突然有只大手盖下来,差点让项城君咬了自己的舌头。
“谁啊!”恶狠狠的扭头一看,只瞧见那个那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身边,垂眸看着自己,笑吟吟的吐了两个让项城君想要喷火的字:“你猜”
项城君瞬间暴走,抬起一脚就朝对方踹去:“我猜你二大爷的猜猜猜!”
第五章:恩怨仇,狱中波
扭头朝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龇牙,看清楚那人是谁,项城君当即愣了一瞬:“怎么又是你?”
那人朝他抱歉作揖,嘴角含着几分笑意的摸样,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如沐春风:“在下陆桓矽,小兄弟怎么称呼?”
项城君皱眉:“姓李,名大爷”
陆桓矽笑笑:“你大爷的啊?失敬失敬”
操!你才你大爷的!
项城君心里暴走,瞪人一眼却没多说,陆桓矽看向门外,见得马车上那冷冽不语的男人也被人送了进来,挑眉一笑,便道:“今日这可真是凑巧了”
项城君扭头,牢门打开,门外的男人已经被人推了进来,项城君一见着这人,面色当即就露了笑意,而那人却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便转身兀自走向一旁,可还没走出两步,那人却停了步子,眸光将牢房里的众人全都扫了一眼。
男人的到来,使得整个牢房里的氛围骤然一边,仿佛连空气都跟着冷了好几十度般。
项城君站在一旁,见着男人停了步子,冷眼看着牢房里的众人,眨眨眼,还没说话,众人背后的角落里,就突然传来一人雄厚的声音:“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你也被抓了进来”
话音一起,牢房里的众人随即错步让开,当即只瞧见一名虎背熊腰的男人,大步上前,立在众人跟前,桀骜的看着项城君身旁的男人:“郑鸿棂,你还认得我吧?”
郑鸿棂面色不改色,看着对方,薄唇轻启,便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李骥”
李骥冷哼:“我想找你很久了,今日既然遇上了,郑鸿棂还不纳命来!”李骥说着,脸色猝然一变,两手握了拳就要朝郑鸿棂砸去,郑鸿棂身子一侧,李骥的拳头落了空,随即又朝着郑鸿棂反扑过去,郑鸿棂错身半步,在李骥紧扑而来之时,便赫然抬腿,一脚踹在李骥的胸口,当即就将李骥踹的凌空一番,重重砸在地上。
“大哥!”
“老大你怎么样!”
“老大!”
四周的人见着李骥一招就被郑鸿棂踹翻,当下全都涌了上去,李骥捂着胸口,扭头看向身边的众人就喝道:“给我上!”
众人大喊一声,握了拳头就一窝蜂的朝着郑鸿棂涌去。
项城君站在一旁,眼见着对方人多欺少,啐骂一声也冲到郑鸿棂身边,抬腿一扫,便将郑鸿棂身边的人踹了出去。
郑鸿棂扭头,垂眸朝项城君看去,侧面俯视的角度,只见得项城君的羽睫卷翘而长,精致细腻的摸样因着眉间的一点朱砂,而更现风华。项城君毫无所觉,只是拧眉怒看着围在郑鸿棂四周的人:“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
“小子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少管!”李骥爬起身来,越过众人跟前,冷看着多管闲事的项城君。
项城君粗鲁的啐了一声,喝道:“老子就爱多管闲事!谁让你们以多欺少!”
李骥臭骂:“活腻歪了,给老子一起打!”
项城君脸色一黑,刚想动手,郑鸿棂却伸手将他拉住:“你退后”
项城君一愣,才刚扭头朝郑鸿棂看去,眼前影像一花,周边只听得人声惨叫,再回神时,只瞧见郑鸿棂的身影就立在李骥跟前,伸出的手掐在李骥的脖子上,而四周的众人全都被人踢翻在地,哀号呻吟,竟都不见一人爬起身来。
这一切的发生全都只在一瞬之间,快得让人意想不到。
淡然的眸,看着被自己掐住脖颈的李骥,郑鸿棂眼底的寒光一闪而逝:“当日我可以单手掐断你父亲的咽喉,今日我一样也能捏碎你的喉咙”
李骥被掐的只能在喉咙里面发出古怪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在地上的众人眼看着李骥脸色发白,四肢开始抽搐,心里大骇,爬起身来就缩到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再上前半步。
陆桓矽神色不变,看着郑鸿棂从出手到掐住李骥的一切动作,心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却又很快便被淹没。
项城君愣在一旁,怔怔的看着郑鸿棂的身影,心里满满的全是狐疑之色,而正当他以为郑鸿棂必然掐断李骥的咽喉时,郑鸿棂却是突然松开了手,虎背熊腰的大汉当即浑身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咳嗽不停。
郑鸿棂漠然转身,平静的面色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走到项城君跟前:“你叫什么?”
项城君赫然回神,道:“我叫项城君”
郑鸿棂点头,没再多言,便转身走向一旁的床铺,弯腰躺下,枕着自己双手手掌便进入假寐状态。
牢房里的众人,一个个心有余悸站在原地,谁都不敢上前打扰郑鸿棂,在确定郑鸿棂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之后,众人这才争先恐后的爬上了自己的床铺,项城君站在原地,扭头一看大家的动作格外利索,才刚一动,牢房里的床铺都已经被人占满了,最后就只留下陆桓矽身边的床铺还在空着,当下项城君皱起眉了。
陆桓矽见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似乎不打算动,轻笑一声问道:“要帮你打地铺吗?”
项城君哼了一声,一抬下颌,便直径走到厉恒矽身边,爬上床铺,扭头看向对面那似乎已经睡着的郑鸿棂,忍不住嘀咕一句:“他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被抓这里来呢?”
“真想知道?”
听耳边压低的声音突然传来,项城君一扭头,看见的就是陆桓矽那张明明丰神俊朗,却透着一股子让人说不出的味道,就像是一只狐狸正盯着小鸡似的。
啊呸!谁是小鸡!
哼哼两声,项城君挑眉看他:“你知道?”
陆桓矽轻笑,贴进项城君的耳边低声道:“他没有中毒,会在这里想来应该是他自己要来的”
听得这话,项城君不禁一愣:“为什么?”
“那就要看他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了”
身边的人,一身从容坦然甚至是随兴的气质,让项城君心里不由得狐疑起来:“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中毒?”
陆桓矽垂眸看他,嘴角噙着几分笑意:“你猜?”
项城君当即就炸:“你信不信我随时糊你一脸的巴掌!说!!!”
看项城君这说炸就炸的样子,陆桓矽不禁失笑,忙将人按下顺毛:“看他的身手这般厉害,若他真有那般本事自行逼毒的话,一点毒药自然难不住他”
听得这话,项城君拧眉点头道:“我记得我爹爹以前似乎说过,一个人的功夫厉害到了一定的境界,是可以自行逼毒的,只是这种功夫,一般都需要一个甲子的功力,若不然容易被毒性反噬的”
陆桓矽点头,目光看向郑鸿棂,却朝项城君低声问道:“你猜得出来,他的功夫如何吗?”
“猜不到”项城君拧眉,很老实的道:“不过我看肯定他绝对比我厉害得多!”
陆桓矽垂眸看他,回想着他刚才的伸手,到了喉间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项城君想想,忽而扭头朝陆桓矽看去:“你也会功夫么?”
陆桓矽垂眸看他,勾了嘴角的样子显然心情很好:“你猜!”
“滚!”项城君一炸,当即就一巴掌给陆桓矽糊去,
第六章:白眼狼,咬大臀
目前的情况,项城君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这个监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也弄不明白,只是自从被抓来之后,项城君就跟着大伙一起被人带去山坳间挖采一些石头,说是石头又不全是,那东西黑乎乎的整个一大块,比那铁都还要硬九分,一锄头下去,直挖得人双手发麻,骨头好像都能嗡嗡作响一样。
“我操!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这么难搞?!”项城君第一天上工,挖了一会就只感觉到虎口发麻,十个指头都不像自己的了一样。
“废什么话!赶紧挖!”
项城君才刚漕了一句,背上就挨了人一鞭子,当下就疼得项城君啊的叫了一声,浑身的骨头都跟着开始发疼。
因为中了毒的关系,项城君使不上内力,在这里监工的人又一个个都虎背熊腰,三流的高手虽然没有几个,但五流六流的还是大有人在。
乌合之众?
分开了那就只是一个个软柿子,可是把这些软柿子捏在一起,鸡蛋都能砸烂一箩筐,还别说是被人剥了壳的鸡蛋。
硬撑着挖了一天,等到了晚上被人赶回牢房的时候,项城君觉得自己好像都快脱层皮了,尤其是背上的鞭伤一直在火辣辣的疼。
“开饭了!全都出去吃饭!”
还没坐下休息,监工的又来催吃饭,项城君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已经麻的几乎没有知觉的手,心里又难受又想发飙,可是现在却苦无本钱。
牢房里的众人全都一个个鱼贯而出,麻木的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陆桓矽看他站着不动,便直径上前,拍了拍他:“怎么不跟着去吃饭?”
项城君一脸的可怜兮兮:“我手麻了,没感觉啊,怎么吃饭”
陆桓矽道:“一会我帮你揉揉就好,先去吃饭,不然明天你没力气,又要挨打的”
项城君听得眸色一亮:“你帮我揉?”
陆桓矽笑:“是啊,帮你揉揉,走吧”
饭堂这里说是饭堂,其实也就是一间宽大的石室而已,项城君与陆桓矽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几乎已经全都坐满了人,晃眼一看,怕有好几百人,两人上前排队,准备领饭,项城君看着自己这还在发麻的手忍不住长长一叹,抬头看向眼前的陆桓矽,项城君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了,怎么这家伙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看了着实想让人……狠狠抽他一顿!
啐!
项城君脸色一黑,不雅的啐骂一声,前头陆桓矽领了饭,一回身看着项城君这隐隐炸毛的样子,心里狐疑,暗暗挑了眉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一旁的空处,对项城君道:“我们去那边坐吧”
“可我的饭还没……”
“已经帮你领了”项城君才刚开口,陆桓矽便抬了抬手里的东西,一碗黑米饭,加两个馒头。
项城君一看只有这点东西,心里的怒意顿时蹭的爬了上来,恨不得当场摔碗走人,陆桓矽看他一眼,见他眸里火光闪耀,便大抵猜得这孩子应该是从小的锦衣玉食,从没受过什么罪,所以这会子就开始准备闹起少爷脾气。
事实上项城君也是生气,但他心里想的是,这辛苦了一整天的挖挖挖,好歹这一顿饭也应该多给两个馒头,四个馒头那才抵饿啊!
不错,项城君除了被家人叫做小象之外,还有个别名,是他舅舅项燕专用的——吃货!
两人找了地方入座,陆桓矽咬了一口馒头,含在嘴里嚼着就转头对项城君道:“手伸出来,我给你揉揉”
项城君看着陆桓矽砸吧砸吧的嘴,舔了舔唇:“我也想咬口……”
陆桓矽一愣,看他一脸馋相,反映过来,想都没想,便拿过自己刚才咬过的馒头给项城君塞去,原本是诚心了的想要逗这孩子生气,那知道这孩子想都不想就嘎嘣的一口咬了下去,陆桓矽一愣,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馒头,得,已经被项城君咬成了月亮:“嘴巴真大啊”陆桓矽不由得感叹一句。
项城君哼哼,特别骄傲的抬了下巴:“我还能再给你咬一个天狗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