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杨谡的眼神更是像要喷出火来。

“……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绮心素不想再和他理论，“算了，不说了，我知道你在气头上的时候我根本和你争论不出结果，你自己冷静一下吧！！”说罢，他掉头就跑。

“……”其实杨谡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情一向冲动，再这么说下去怕就忍不住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他也只好姑且强压住了怒气，目送着绮心素的背影远去。

一次恋人间久别后的重聚，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第35章

“大哥哥大哥哥，你好久没陪我玩游戏了呢~这些日子你和哥都不在，人家可真是无聊死了！”左翔又缠上了才清闲没多久的祈筠。

“……又要玩那么危险的游戏吗？”虽然的确从来追不上左翔，但祈筠始终都不肯承认那个是“虽然刺激但一点都不危险”的游戏。毕竟，自己的轻功也在当中不断地进步，哪天就能伤到左翔了也说不一定。

“不不不~”左翔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这次玩个更安全也更好玩的新游戏~~”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祈筠在松了口气之余，也不免有些怀疑左翔所谓的“安全”到底是不是真的安全，“那这次是什么游戏？”

“是出去逛街啦！”左翔兴致勃勃地回答。

“哦……那不会是要拔出刀啊剑啊什么的向着路人吧？！”祈筠已经学会怀疑左翔简单的游戏名称中蕴藏的无限危险内容了。

“不会的不会的~”左翔连连摆手，“不会拔剑向着路人，也不会向着我们自己啦~~”

“……那真是太好了。”祈筠觉得左翔肯玩这么安全的游戏简直是奇迹发生了。

然而，奇迹是没那么容易发生的。

虽然刚开始出门的时候，祈筠还没发现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但他很快就觉察出异样了——因为左翔所谓的逛街，是目不斜视地一直往前方走。而且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祈筠更是惊惧地发现，他竟然是往辰龙教的方向走的！

“……等等！我们到底是要到哪里去啊？！”祈筠忍无可忍地停住了脚步。

“哎呀，不是已经说了很多次吗？”左翔仍旧像刚才无数次一样笑嘻嘻地道，“游戏的内容要暂时保密，好给大哥哥你一个惊喜啊~~”

“不能再保密了！你再不说我们就回去了！！”祈筠说着就要去拉左翔的胳膊，想把他往回拖。

左翔却立刻拔腿就跑，“嘻嘻~大哥哥你来追我啊~~”

“……结果还是玩你跑我追吗？”祈筠只好苦笑着追了上去，“不过还好这次你没叫我用剑指着你……”

但是，在追了一段路之后，他才猛然间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许这次左翔想玩的“游戏”比以往还要危险数十倍！“……啊！！你不会是想去辰龙教找麻烦吧？！！”

“嘻嘻，大哥哥你好聪明啊~~”左翔回头冲祈筠再次笑了一下，但笑容中却似乎带着些恐怖，“他们欺负我们熙山派的人，我们当然要欺负回去啦！所以这次其实是玩杀人啦！”

“……玩……玩杀人？！！”祈筠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你给我站住！！！你疯了是不是？！居然想跑到辰龙教的管辖范围去杀他们的人？！！你这不是去杀人而是去送死吧？！！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天真烂漫，没想到你脑子居然不正常到了这个地步！！！！！叫你站住听到了没有！！！”

“没听到没听到~~”左翔仍旧努力地向前跑着，“我知道等真到了辰龙教他们的人肯定很多啦，但如果是在附近就不一定了吧？他们不是也趁关师兄落单的时候地袭击了他吗？”

“他们趁人之危是他们卑鄙无耻！！！你怎么能跟着魔教的人学？！！”祈筠真是快被左翔给活活气死了，“你不仅自己要送死，还要连累我也跟你一起死是不是？！！”

“切~”左翔撇了撇嘴，“还以为大哥哥你不是个怕死的人呢……好好好，既然你不喜欢这种刺激的游戏，那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玩好了。”

“……我又怎么可能扔下你不管？！你一个人去不是更危险吗？！！”祈筠追也追不上，拦也拦不住，一时间头脑接近一片空白，急得都快要哭了。

“……哎呀！你看前面那三个人！”左翔忽然指了指前方，“他们看装扮是辰龙教弟子是不是？！嘿嘿！！皇天不负有心人！！真的被我找到啦！！！我虽然不会把剑指着自己或路人，但会把剑指向敌人啊~！”话音一落，左翔一个箭步冲上去拔出剑就开打。

“……”事已至此，明知道对方是三个人而己方只有两个人，左翔的手上功夫还未必像他脚下功夫那么靠得住，自己加入多半也就只能多一条剑下亡魂，但祈筠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恋人的弟弟送死？！他终究也只能一咬牙，冲过去加入了战局。

好在左翔的武功倒并不像祈筠想象中那么不堪，而且他们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遇到的那三个辰龙教弟子恰好都是草包，所以两人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就把他们给收拾掉了。

左翔果然是来“玩杀人”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唰唰唰”一剑一个把那三个人给收拾了，而且，他的嘴角还一直带着似乎与往日无异天真笑容，“嘻嘻，今天算心满意足了！”

“……”直到这一刻，祈筠才头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和左飞兄弟在某些方面还真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上次左飞不也明明答应过要饶那个辰龙教弟子一命却还是差点杀了他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前几年离开江湖太久了，才会不习惯这些厮杀吗？——好像也不是吧，自己当初在家时也几乎从来没杀过一个人啊！

不过，祈筠很快就没心思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必须面对另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一踏回熙山派的大门，当左昌等人看着出去了那么久还满身血腥味的两人，就开始严厉地审问他们去向。

左翔倒也丝毫不隐瞒，“爹，我们去杀辰龙教的坏人了！”

“……你说什么？！！”左昌闻言大惊，“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祈筠虽然已经预感到会是一场暴风雨了，也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和阿翔跑到了辰龙教的附近，杀了三个辰龙教弟子……”

“……你们是不是疯了？！！”左昌“啪”地一声重重地给了小儿子一个耳光，“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才不危险呢！”左翔像往常对祈筠传播歪理邪说时一样不服气地辩驳道，“我们不是没受伤吗？那就只是刺激，不叫危险吧？！”

“……你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左昌更是勃然大怒，随手操起一根木棍就往左翔身上打，“我打死你这混帐东西！！！”

“……”就连姜玥也觉得儿子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所以并未阻拦丈夫教训他。

其他人也只是面色凝重地沉默不语。

“……啊！！好痛啊！！！”左翔虽然左躲右闪，但还是挨了不少棍子，“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要不是不多给你些教训，我看你明天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痛！！！”左昌仍旧毫不留情地一棍接一棍地打在左翔的臀上、背上、手臂上……

“……”祈筠只觉得那些棍子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毕竟，这件事自己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爹，我受不了了……”左翔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我真的受不了……！！求求你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爹，我看就算了吧！”左飞终于忍不住开口求情道，“这教训已经足够深刻了。”

“你还有脸说？！”左昌总算是暂时停了手，把怒火的发泄转向了左飞，“都是你找来的好男人！！你看看他做的什么好事！！！”

“……”祈筠知道左昌只是觉得没立场直接指责自己，才只好用责骂儿子的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不满，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爹，其实这都是我的错……”左飞苦笑道，“前两天阿翔就叫我陪他去做这件事，被我一口拒绝了……我当时就应该想到他也许会转而去找筠筠，所以才早点提醒他的……”

“……谁又是筠筠？！”虽然知道这种时机不该纠缠于这种问题，但左昌还是忍不住怒问道。

“呃，对，差点忘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那件事……”左飞这才想起来，“其实祈筠本名叫祈筠，是傲天派掌门的二儿子，因为一些事才离开了家……”

“哦，原来他是傲天派的弃徒啊？！”左昌看祈筠的眼神更加不屑，“如此品行不端的人，你还和他鬼混在一起？！你是想和你弟弟一起步他的后尘吗？！”

“……左掌门，这件事实在是抱歉……”祈筠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再责怪飞和阿翔了……”

“筠筠，你别这么说！”左飞却道，“爹，这件事绝对不怪他！阿翔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他一开始一定没跟筠筠说清楚他出门是干什么的，筠筠才会糊里糊涂地跟着他去……等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何况，他之所以也受伤了，也是为了保护阿翔啊！”

“……够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筠筠半点错都没有！！！”左昌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拂袖而去。

此时，左翔已经被姜玥扶回房间去了。其他弟子见风波已经暂时平息，也就陆续散去了。

唯有祈筠，久久地站在原地发呆。

“……对不起……”左飞在他耳边柔声道，“你不要生爹的气，他只是一时气愤，才……”

“我不是生气！！”祈筠高声打断左飞的话，忽然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我只是害怕……我刚才真的很害怕……！如果你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要如何向你们交代……我又要如何向我自己交代……！！”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好了好了，筠筠……”左飞轻抚着他的肩，“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了解爹的脾气，他以后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所以，你笑一个，好不好？”他说罢，自己先笑了笑。

“……嗯。”祈筠也只得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然而，他的心中还是很烦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