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爱情(包子)+番外——治愈系的笼包
治愈系的笼包  发于:2015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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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么多干嘛,”庄俊臣用手指搅着季轻夏的头发,轻轻笑道,“看你这样子我怕你真到那时候要吓哭。”

季轻夏瘪瘪嘴吧,“我才不会呢。”他转了转脑袋,好让自己的脸蹭到庄俊臣的手,庄俊臣故意用力用手心推了两下他的脸,季轻夏抓住他的手报复地扑上去咬庄俊臣的下巴。

雪花积了一些在窗台上,底下的慢慢化成水珠,安静地沿着窗子滑下去。

因为圣诞后连着大雪,赛菲丝的艺术展开幕推迟了一个礼拜,季轻夏他们乐队终于等到了表演的那天。

季轻夏起床的时候庄俊臣还睡得死死的。昨晚孩子闹到大半夜,庄俊臣累得睡着的时候额头都是蒙着薄汗的。季轻夏没舍得叫醒他,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赛菲丝博物馆门口停满了价格不菲的私家车。整个博物馆被重新布置过,三楼是表演厅,开幕式除了季轻夏他们乐队还有像合唱啊芭蕾啊之类的节目。季轻夏他们在预演的时候发现有一支笛子和一把小提琴在运输过程中弄坏了。作为年度性在艺术界有一定地位的展会,这个开幕式整个节目流程都是严格安排的,乐队可以选择去掉这两名表演者,但是这不光会影响表演质量,对那两个队员也不公平。

队长跟现场的导演交涉了一会没有得到换节目顺序的同意,季轻夏有些着急了,跑到主管的办公室的时候发现Josepher正在那和一个工作人员核对流程,才想起来Josepher是那个什么艺术会主席,主办人里头就应该就有他。

“打扰了,Mr.White,我们的乐器出了一点小状况,可以调整节目顺序么?”季轻夏跑上去问。

Josepher看了他一眼,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把节目单拿给我一下。”

他看着节目单和那人耳语了几句,转过头对季轻夏道,“倒数第二个可以么。”

季轻夏看他不过十几秒敲定有些愣了,赶紧点头,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我上头有人”的便利感,中间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换乐器了。

但季轻夏没想到的是,这么一换,差点让他在接下来的演出里急到嗓子冒火。

第 73 章

庄俊臣是难受醒的,腰背都有种沉沉的酸痛,进入孕后期,他每天都是这么醒的,完全属于精神上根本没睡够但是身体上的不适已经阻止他继续入眠了。他恹恹地睁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季轻夏已经走了,房间里有种空荡荡的安静,庄俊臣有点遗憾,他本来还想看一眼季轻夏穿新的乐队制服的样子的。

季轻夏贴在床头的小纸条叮嘱庄俊臣吃早饭,庄俊臣看见了才觉得饿,便慢悠悠地从被窝里头爬起来。他刚起了一半,就觉得一阵收缩从腹底开始猛地牵扯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疼痛。庄俊臣倒吸了一口气,按住腹侧往后靠到床背上,屏住呼吸等待疼痛过去。这不是第一次了,庄俊臣从上个礼拜开始就时不时会痛那么两下,但是刚起床就挨那么一下假性宫缩让庄俊臣心情变得不怎么好了。

于是庄俊臣又赖了一会床,痛过以后肚子里的小东西好像也醒了,一下一下地动得欢。庄俊臣安抚了半天没见成效,认命地再爬起来去吃早饭。第二次宫缩是在庄俊臣刷牙的时候发作的,庄俊臣猝不及防差点把嘴里的牙膏沫全都咽下去。等他抓着洗手台边沿弓着背熬过去的时候,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离上台还有十五分钟。季轻夏对着镜子把领结调整了一下,才想起该给庄俊臣打个电话。正这么想着,庄俊臣的电话倒是先打进来了。

“起床了没?”季轻夏问道。

“季轻夏,”那头庄俊臣一阵长长的粗重的呼吸声,“……好像开始了。”

季轻夏愣了愣,才恍然大悟到底是什么开始了。

“什么……什么时候……”季轻夏觉得自己握手机的手开始发抖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好像气力不济,庄俊臣的声音有些轻,但足够表现了他此时烦躁的心情。

庄俊臣知道季轻夏的节目时刻安排,估摸着他应该表演完了才打电话过去。这期间他又痛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规律,小东西明显是等不及了。

“那个……我……”季轻夏咬咬牙,声音拔高了点,“没事的啊,我马上搞定,你乖乖呆那别乱动啊!”

庄俊臣挂了电话以后把手机一丢,把脸埋进枕头里长长地吁气。他不是那种很耐痛的体质,几次痛下来他就有点想吐了。庄俊臣松开攥着衣角的手,抹了一把鬓角的头发,手心和额头都是汗,不光是疼的,还有那种焦虑和急躁夹杂的难受的心情导致的。庄俊臣明白他应该先打给Ian,但是他不想把自己这种弱势的状态展现给别人。季轻夏的话到了最后居然还颇有了些命令式的口吻,庄俊臣把脸再从枕头里露出来,倒是有些心安地勾了勾唇。

季轻夏抱着脑袋抵着墙迅速地开始转脑筋,节目就要开始了,再改肯定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也不能就这么自私地抛下他的团队。季轻夏马上给Ian打了个电话,他的手机却是关机的,再打他办公室,接电话的护士告诉季轻夏Ian在做一台紧急手术。季轻夏跺了两下脚,刚想打120却意识到庄俊臣那种臭脾气肯定死也不会想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的。

季轻夏咬着指甲强迫自己再冷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拔腿就冲了出去。舞台下面第一排是嘉宾和主办人们,Josepher正在一边看节目一边跟旁边的人轻声说话。季轻夏直直地就冲着他去,二话不说就拽着Josepher的衣袖把他拖到了紧急出口那。

“庄俊臣……”季轻夏看着Josepher惊讶和询问并存的表情,有些没法组织语言,断续道,“Lucian……孩子……他开始阵痛了……”

Josepher按着被季轻夏拽得皱巴巴的衣袖,听完以后眉毛猛地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季轻夏又一次抓住了他的衣袖,“拜托,你能送他去医院么!”

Josepher轻轻地皱起眉毛,他觉得季轻夏这个要求有点突兀,而且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应对疏离了十多年而且就要临产的弟弟。

“拜托了!”季轻夏焦急地手上用力,一双黑眼睛死死地盯着Josepher。

Josepher低下头沉默了一小会,说了声好。

季轻夏的眉心立刻就舒展开了,从口袋里迅速地掏出家门钥匙塞到Josepher手里,“我表演一结束马上赶过去,谢谢!”

Josepher觉得有些新奇,眼前这个小男生脸色变得还真是快,楚楚可怜和阳光明媚之间真是来去自如。他看着被队长叫回去的季轻夏消失在过道那头,然后低头盯了手里的钥匙一会,往地下车库而去。

第 74 章

路边整齐地堆着被从路中心铲出来的雪,Josepher踩在画楼大门前的一小段台阶上,心思有点飘忽。他的画廊遍布英国,但他却很少回来,他几乎与已经定居在了法国,即使回到这里,他也只是住酒店,而不会回去他母亲留下的那栋房子。但无论哪里,他都没有归属感,而这画楼,却意外地在他记忆力保持了更多的色彩。

Josepher推开客厅的门的时候就看见庄俊臣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棉t恤,赤裸着双腿,脖子里搭着浴巾,他听见响动抬头望过来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庄俊臣在挂了季轻夏电话以后本来想收拾一下去医院的包裹好转移一下注意力,但是要带的东西季轻夏老早就全打包好了,庄俊臣提出了一个小行李袋以后就没有什么能干的了。他痛了一身汗,就趁着还有力气迅速冲了个澡,等他出来的时候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季轻夏回来了,却发现Josepher面瘫着站在门口,他穿着黑色的呢大衣,脖子里整齐地裹着深灰色的围巾,精整而优雅。庄俊臣立刻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打扮,尴尬比生气来的更快,当然雪上加霜的是没等他调整出高冷的表情,又一次宫缩把剧痛从头到脚给他淋了个透。

Josepher看见庄俊臣忽然抓住就近的沙发靠背撑着腰就往下蜷起身体,同时一声咬牙切齿的痛哼飘进了他的耳朵里。Josepher赶紧就跑过去下意识地抓住庄俊臣的小臂防止他蹲到地上去,庄俊臣找到支撑物以后就条件反射地反手握住Josepher的手腕使劲,Josepher挑挑眉毛,还是仍由他蹂躏自己的手腕,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等待疼痛过去,庄俊臣已经没什么力气和心情再说话了,他虚虚地按着肚子半躺半坐地陷进沙发里,把浴巾盖到自己脸上大口地呼吸。

Josepher咳嗽了一声,“他的节目延迟了,我会送你去医院。”

庄俊臣沉默了一会,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他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个人恩怨放到一边,让肚子里的小孽障出来才是正经事,于是他躲在浴巾下头闷声道,“可以给我递一下衣服么,在卧室里。”

Josepher面朝着墙壁等庄俊臣换衣服,看见墙上挂着的那幅庄含昕的画像。他父亲的笔触和特点他不能更清楚,但他却故意没有收藏任何一幅父亲的作品。他一直以为,庄俊臣也同样不会特意去留下这类对父亲的纪念,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心里存着同样的一份对那个男人的怨恨。

“好了。”庄俊臣臂弯里搭着大衣,提醒他出发。

Josepher转过身来,盯着他湿漉漉的发梢,干巴巴道,“你的头发是湿的。”

庄俊臣拨了拨头发,不以为然道,“一会就干了。”

“外面很冷。”Josepher表情没变,继续道,“你的吹风机呢?”

庄俊臣有些不耐烦,他不觉得自己还有精力举个吹风机把自己头发吹干,小东西能稍微给他喘口气的时间他就谢天谢地了。

Josepher却自顾自从浴室拿出了吹风机,淡淡道,“坐下。”

庄俊臣第二次愣了,但看见Josepher走过来伸出手要扶他的样子,他赶紧避开他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

Josepher一声不吭地打开吹风机用毛巾按着庄俊臣的头发开始吹起来。

第 75 章

季轻夏几乎是一路跑着推开科室的门的。因为男士产科一般不对外开放,季轻夏还提着小提琴和书包,所以他干脆把陪产证明咬着才能够一路畅行无阻。

待产区占了很大的面积,门内是一道长长的封闭式走廊,两边墙上都装了扶杆,用海绵包着。季轻夏拉开门看见的就是穿着产袍的庄俊臣背对着他抓着扶杆,而一旁Josepher十分别扭地抓着他一点点手臂,像根电线杆似的僵硬地站在那。

季轻夏手忙脚乱地丢掉身上的东西,奔过来喘着气道,“来,交给我吧。”Josepher看了他一眼,马上往旁边跨了一步让开位置。季轻夏熟门熟路的抓过庄俊臣的手臂搭到自己脖子后边,另一只手绕过庄俊臣的后背撑在他的腰后,这样一来,庄俊臣大部分地重量都靠到了他胸膛上。或许是季轻夏个子高的原因,这么搂抱起来竟不觉得违和。

“你来的真他妈及时。”庄俊臣早就痛的心情不能更差了,况且半个多钟头身边陪的都是那个无话无表情叫人心情更加差劲的人物。

季轻夏明白他真正在气什么,立刻赔笑悄声认错,“我不也是急傻了嘛,别在意啊……”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庄俊臣搭在他脖子里的手猛地抓紧了他的肩膀,然后庄俊臣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弯下腰去,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

季轻夏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又痛了,手上用力把庄俊臣扶住,一边往庄俊臣腹部探手想察看情况。“别碰……”庄俊臣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他宫缩正凶,浑身上下都难受,特别是肚子,最脆弱最敏感的时候最不想让人摸。

季轻夏立刻乖乖缩回手,把手掌抵在庄俊臣后腰用力推揉,好缓解一点他的不适。庄俊臣低着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有些泄愤似的捶着墙壁,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呼……”阵痛过去,庄俊臣昂起头靠在季轻夏的肩窝里,他面色苍白,黑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费劲地呼吸着。季轻夏这才小心地摸到庄俊臣的腹侧,轻柔的画圈揉抚,感觉手下孩子的动作杂乱而活泼,露出一点心焦和喜悦参杂的表情。

Josepher从没有想过自己这个骄傲的弟弟会有这么一天,略显弱势地被一个年轻男生搂在怀里,大汗淋漓地忍受着阵痛的折磨。他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季轻夏好像有在注意他的反应,帮他解除尴尬似的,“对不起,可以请您帮忙去买点水和巧克力么?”Josepher如获大赦,点点头,立刻迅速地往外走。

“你们不是相处的挺好的么。”季轻夏等庄俊臣呼吸顺过来了,微微笑道。

“你是瞎的么?”庄俊臣瞥了他一眼,继续走动起来。季轻夏连忙跟着他的步调,牢牢地帮他托着一点下垂的肚子,有些不安地问,“要走多久啊?”

“你问它啊。”庄俊臣不悦地把手搭到自己腹上。孩子渐渐往下走,压迫着那里的骨头,从背到腰再到大腿都在疼,虽然还可以忍,但庄俊臣从来都不是有耐心的人,疼了这么几个钟头早就无比焦躁了。

这时季轻夏的手机响了,他放开庄俊臣接了电话。季轻夏转过脑袋冲庄俊臣做口型,“我妈。”季轻夏在开车来的路上就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告情况。

庄俊臣有些尴尬地对他摆摆手。季轻夏说了几句又转过来,“冯喻要和你说话。”“滚。”庄俊臣斩钉截铁地拒绝,季轻夏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就听见冯喻在那头嗓门超大地吼着“加油啊我在精神上与你同在honey!”之类的,庄俊臣被吵的脑壳疼立刻把手机给推了回去。

冯喻这个灾星声音刚远,庄俊臣就被下一波疼痛袭击了,他双手撑着扶杆闭着眼睛忍痛。季轻夏站在一旁都不敢轻易碰他,吞了吞口水急道,“呼吸,呼吸啊别憋气!”庄俊臣尽量放松自己,长长地吸气吐气,等待疼痛一点点消散。

季轻夏很有眼力劲地在庄俊臣放松下来地时候稳稳地扶住他,帮他抹了一把鬓角的汗水。“开多少了?”季轻夏自己的鼻尖都凝着细细的汗珠,这里空调打的很足,他穿着演出的三件套制服也是一身汗了,“我帮你看看?”

庄俊臣还没缓过劲来,摁着额头说了声好。季轻夏随手把自己西服外套扒了,卷起袖子微微蹲下去一点伸手到庄俊臣身下。“三指。”季轻夏很快收回手,冲着庄俊臣比划了一下。“Fuck!”庄俊臣认识到长路漫漫,火大地爆了句粗口。

季轻夏勾了勾嘴角,低头安慰地吻在庄俊臣眉角。他的头发被抹了发胶,定了一个非常精神的发型,可能是为了舞台效果,他的发间还落了些许晶亮的碎片,立领的衬衫搭配着黑色的领结,衬着那张俊朗的脸蛋,十二分的养眼。庄俊臣极近地看着季轻夏棱角越发明晰的脸庞,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季轻夏真正是个男人了,他依旧是那么年轻和干净,但是他已经足够的沉稳和坚定,他的眼底蕴藏着那种成熟男人对伴侣的温柔和忠诚,而且他很快就跟自己一样,要成为一个父亲了。

“哟,赶上了啊,”护士从走廊那头推了一个小车过来,“歇歇先进来做个指标检查吧。”

“Ian呢?”季轻夏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贴在庄俊臣脸边的嘴巴收回来。

“还在手术,”护士微微笑道,“放心,他肯定赶得上的。”

季轻夏和庄俊臣都听出了小护士话里头“你们还有得煎熬呢”的意思,不由对视了一眼,觉得头顶乌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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