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一夜的时间，大家基本都睡不着觉，就连花沐都有些小小的激动，一改往日悠然自得的模样，睡觉时间也缩短到以前上班时的模式——晚睡早起了。待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花沐让工人做好开炉的准备，大家的心再次悬吊起来了。

烟雾闪进，一股一股炙热气体从窑子里不断的透露出来，不过大家已经忍不住了，待温度已经能够忍受，不让人受伤的时候，就微虚着眼睛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况了。

炸裂的图片，破损的黄色片状物品，缺一个口，裂了风的各种玩意儿散落在原来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精美泥胚子的地方。众人心里一凉。这是没有成功的意思吗？就连花沐透过热气能够勉强看清里面状况的时候，也是微微的皱眉，材料还是不成？只有轩辕蕴，没有去关注其它的，而是判断出自家拜访的那个人偶和花沐的那个杯子的胚子放着的位置，吩咐手下去取出来。

待温度再降了一些，才敢有人进去将东西依次取出来，自然，人偶和杯子是最先取出来的东西。轩辕蕴的运气倒是挺不错的，那个人偶烧制得很成功，经过高温，原本那泥土之间的空隙变少了，人偶看上去更加紧致了，表面也变得更加光滑了。

这人偶这么看上去甚至是多了几分人气！而花沐的那个杯子所选的泥土应该不怎么好，或者是他捏的时候厚薄不均匀，经过高温后，现在已经在杯身上裂开了几道口子，装水什么的肯定是不能了。在所有的东西都取出来，摆放到了平坦的地方后，花沐带着工匠们一次检查这些陶器。

甚至有一些沾粘性差的，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烧制，已经变成粉了，泥粉了，整个胚子在刚刚搬出来的过程中，碎成渣一样散落在了地上。所有的物件看完了，真正能用的没有几件，这大多原因是因为泥土不合格的关系。当然有一些失败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制泥胚子的人手艺不好，例如花草那个碗，就剩下一个底了，而同样用那堆泥土捏制了一个盘子，却烧制得很好，很完整。

鉴于这样的情况，花沐让那些烧制成功的物件的胚子制作人又用那些失败了的泥土再一次试了一次。等这一次确认之后，才能判别出来，那些泥土是能够用的。当然，这一轮选出来沾粘性比较好的那些能够烧制陶器的泥土，又用来制了胚胎，准备烧制瓷器。

“这些是泥土烧的？”轩辕蕴不由得喃喃道，他身后的那些工匠也拼命的点头，虽然是他们亲手做的，亲手放进去的，亲眼看着火烧起来的，最后亲自盯着东西拿出来的，可是他们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泥土做成的东西，居然能够在火上烧水！装了水没有变得浑浊，没有化掉，还能烧水！

这是花沐现场选了一个大缸子一样的成功陶器来烧水，然后大家的反应就是这样了。不过花沐还是继续说道：“这个还可以炖东西，煮饭，甚至是炒菜。不过比起金属的锅，炒菜这些要慢很多。不过盛放汤水、食物这些倒是没有问题。”

“那这陶器岂不是可以取代金属的厨具？”轩辕蕴立刻就想到这个问题了，金属的成本相对比较高，所以家用的器具价格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开资。如果换成这些泥土，那……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民家有太多的金属器具并不好，因为这些东西随时可以融了之后做成武器！

“原则上可以，而瓷器和陶器虽然差不多，但是更耐高温，更美观，精致，也可以这么使用。当然，这个陶器和将要做的瓷器，还可以用一些有颜色的金属上个色，绘个图什么的，我就不擅长了，怕是还要麻烦各位师傅想想主意了。”花沐说道。

“……花沐真是我的福星！”轩辕蕴说道，直接称呼的名字了。

虽然这次烧制完全成功的不多，但是依然没有打消这些匠人的热情，在他们心中，这已经算是非常成功的了。所以在听说花沐还要在用这些泥土挑战更精致的器具制作时，都表现出了很高的积极性。而一些对金属颜色有研究的工人，也都去研究金属颜料怎么加入泥土里面的技术去了。

轩辕蕴则悄悄的收起了那个自己亲手捏的人偶，还有那个有了裂纹，出自于花沐之手的陶杯。

第三十六章：巧夺天工

秋祭将至，工部这边的准备工作也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因为国师被皇帝下旨狠狠训了一顿，还局限了其很多权利，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也是乖乖的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那些由玻璃制成的器具运往了京城，并奉到朝堂之上，由皇帝亲自过目了，得到了皇帝的妙赞。而且皇帝亲自下旨说道：推广至全国，与万民共享天赐神物。

只要上面有人追捧，下面跟风的人就会很多，不论在什么社会背景下，有钱人都是比比皆是。在朝堂上由皇帝开始，对玻璃制品由衷的喜欢，还特意吩咐了轩辕蕴打造了一些摆设和小的把玩小件送到皇宫里面去。有了皇帝的带头作用，下面的官员自然也是喜欢的，一时之间，这玻璃制品甚至超出了玉石、水晶这些自然摆件的价钱。

轩辕蕴回到府上也是很高兴的，这是他猜到的结果，世人都说当今皇上昏庸，但是有一点，他很喜欢所谓的与民同乐。所以一旦有了些好东西，最爱的就是推广到民间，不过他从未想过那些普通的百姓能不能够享受得了。他的那几个窑子已经开始动工，并且存储起了一批玻璃制品来，这会正好占了先机，将来在玻璃这个行当，自然是站住了脚跟的。

“何府那边有什么消息？”轩辕蕴回到自己的府上，立刻招来去调查何小姐的事情的侍卫。花沐和花草是铁了心的在那件婚事未解决之前不回京城了。所以这让轩辕蕴有些着急，他现在是没看到花沐在眼前转悠，心里就不舒坦。轩辕浦那边也是，家里孩子以前是本分守礼，从不在他面前要点什么的，这几天有意无意的吵着要花草了，他自己也是好几天不见花草有些想恋，所以也去敲打轩辕蕴。

“回王爷，何府小姐家教极严，没有太多的闲言，只是何府一个伺候何夫人的丫鬟那里传出何夫人本来是打算将何小姐许配给何夫人娘家的侄子。不过何小姐谨守礼节，倒是没有传出他和她那表哥有任何是非。”侍卫回道，他心里还在嘀咕，这么好一个女子肯下嫁，那花侍郎怎么就没看上？

“她那表哥是什么人？”轩辕浦继续问道，他现在是想着立刻解决这件事，不过是表哥还是堂哥都成！

“那人姓曲，名晋宁，父亲是户部的侍郎，曲晋宁三年前考取了进士，算得上是少年得志，有几分能力，在外朋友不少，不过至今还未有任何官职。不过曲侍郎和太子殿下最近似乎有所分歧，所以当时何夫人提起这事时，何大人没有同意。”侍卫回道。

“何小姐和曲晋宁两人自小亲梅竹马，感情深厚，因着何小姐即将嫁与花主事之事，曲晋宁日日买醉，何小姐时时以泪洗面对不对？”轩辕浦突然加大了声音问道。

“是的，王爷。”侍卫也聪明，立马回道。

“虽然曲晋宁有高攀之嫌，但是到底是年少得志，将来前景不可限量。工部这边正好缺了主食一直，本王见着曲晋宁才德兼备，又是这般有情有义，就收归了本王手下。虽然皇命难为，但是本王真心不愿见着这般佳偶姻缘就这么断了，╮（╯▽╰）╭”轩辕蕴说道。

“王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轩辕蕴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其实要说破坏这么一桩婚事轩辕蕴是有很多方法的，只要毁了何小姐的名节这事肯定成不了。不过这么久的相处下来，轩辕蕴了解花沐的个性，如果这个何小姐因为他的事情毁了，怕是会惹来花沐愧疚。人与人之间一旦是有了裂缝，就算修补得再好，在心底也是留下了痕迹的。所以轩辕蕴不敢赌花沐会不会因为这事和他有了芥蒂，如果输了，这个赌注他是输不起的！

所以他才打算从何小姐那里着手，尽量让这件婚事平和的解除。当然皇帝那边还需要让人去尽力说道说道，这个怕也只有找他母妃去安排了。而让曲晋宁到工部来，一则是为了和何小姐身份相配一些，当时花沐也在那个位置受赐婚的，没人好说什么；二来也有拉拢曲侍郎的意思，他和太子因为户部支出银两的事情闹出的不和，轩辕蕴也是早就了解到的。

不管轩辕蕴这边如何头疼，花沐那边的小日子过得是悠然自得。手里的事情大多都交代出去了，这些工匠又是十分出色的，响鼓不用重锤，偶尔点拨一下就成，两兄弟的日子也就轻松了。这天花草闲来无事，将这段时间收集的那些小玩意摆出来玩，一件一件的爱不释手。

“哈哈，大哥，这里的天然的翡翠、水晶什么的居然这么便宜，玛瑙这些完全是搭头，要不回去后我们在发展一家珠宝公司算了，原料就在这里来买！”花草一边拿着一个里面是只小蜘蛛的黄色琥珀对着阳光下仔细打量，一边说道。

“运费不够。”花沐淡淡的说道，他有个实验室的随身空间，那里面是可以装很多东西的，但是他从来没想过用那个实验室来装东西做运输用。那里是他真爱的实验室，就像一块圣地一般，不容得用了做其它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倒是有趣，玻璃的制品居然卖到了天然矿石的价格之上，我昨天听那边窑子的师傅说，一个玻璃制的簪子，价格比一般的玉石簪子价格更高。这些的欣赏水平哟，真让人担忧～”花草这么说着，嘴角却是勾起了笑容的，他喜欢那些小玩意，现在只需要随便摸两件玻璃制品出去，能换到不少好东西。特别是以前一些收藏的人舍不得的小玩意，在轩辕蕴默许下，他用才生产出来的陶器就能换走。

就如昨天那般，他用一个师傅试着用有色金属做的颜料渲染出来的一件瓷器，换回来了他喜欢很久的那个玉环。极品的帝王绿，冰种，入手还带着一丝凉意的感觉，不过那也是店家的心头好。那店家是个老头，倒也是不缺钱的，只是花草这段时间经常去，两人又聊得来，那店主才让花草瞧了两眼，但是坚决不卖的，昨天终于被他给入手了。

“一时新鲜罢了。”花沐回道，也伸手拿起花草那堆小东西看，轩辕浦送给他的那个木盒子映入了花沐的眼里，不由得问道：“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居然还有木齿轮，金属的轴承，难道这里的人早就会做齿轮了？已经发展起来了机械？！

“轩辕浦做的，不过据说而是找工部的老师傅做的，我猜多半得是从大哥你那里偷的师，不过没有用到正途，做了这么些小玩意出来。”

“这个倒是不错。”花沐用手摇动那个摇柄，看着木盒一次打开，里面的小情景活灵活现的，突然让他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小草，还记得上次去温州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首饰龙不？”

“咦，大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怪不得我觉得这东西为什么看着眼熟啊，就是上次我们看到的那个首饰龙！不过比起那个首饰龙，这小盒子看上去就太不上档次了，人家那做工，那颜色，那精细的刻花，啧啧……”转眼间，这宝贝儿就被花草给嫌弃了。

在浙江乐清那一带，首饰龙是极有名的，元宵花灯会或者一些大型的活动，这首饰龙是一定要出来游一番的。首饰龙很多分了好几层，三四米高，每一层里面都有一些任务和生活环境，那些人偶和生活器具都是能够在齿轮的带动下运动的。再加上用刀在红纸上刻画出的精美装饰，以及在上面装置的灯火，让首饰龙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游到哪都能成为一道绝佳的风景线！因为一般放在在花车或者是船的最前面所以称为首，装扮得精美为饰，呈龙形，故而得了首饰龙这一称呼。

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齿轮控制这那些体现了浙江一带风俗、生活情景的小场景活动，齿轮相互依托，相互带动，哪怕是一个出了问题，整条首饰龙也得罢工。花沐曾经特意研究里面的构架情况，虽然所运用的齿轮咬合技术不复杂，但是上百个齿轮还要配合着人偶的布置在小小一条龙形小船上体现出来，就十分困难了。就连花沐要想自己设计一个都得花上很长段时间，而要完成一艘传统的首饰龙，在雕刻上和油彩绘画上他还欠些火候。

“小草，你觉得这个拿来秋祭时作为庆贺祈祷的东西怎么样？”花沐问道，他记得在乐清当地，这个首饰龙就是用来祈福的。

“大哥你要做首饰龙？！”他大哥什么时候手艺变得这么变态了？他记得当时看了首饰龙游行后，他们还特意到做首饰龙的师傅那里去看了一下，他大哥当时就表示自己的手艺是望尘莫及的。

“我一个人自然是做不了的，不过这里的工匠倒是不错，你这个盒子就做得不错。乐清那个师傅说这门手艺传人是一代少过了一代，倒不如让这里的人也学会。这样的好东西，失了传不是可惜了？”花沐说道，他还记得做首饰龙的一个师傅，也是这一代的一个传人说，他不喜欢做这个首饰龙，而且做这个首饰龙赚的钱不如做生意多。他之所以坚持做下来了，只是因为一份责任，一份让这样巧夺天工的东西不至于永远消失在人们眼前的责任。

“大哥，我真相开列火车过来，把这里的东西给我拉上几十节回去！”花草恨恨的说道，带不走东西什么的才是最痛苦的！

花沐但笑不语，心里琢磨着：今天也没有安排，不入就叫上那些师傅到院子里来商量一下首饰龙的事情，试一下是否能够做起。

第三十七章：突发事件

夏末的时候，也是麦收结束，这段日子在种了麦子的乡村里并不舒坦，因为那麦芒很长，很此人，而且粘附性很强。粘在皮肤上得让人挠得浑身发红，一个个的疙瘩像是被一群蚊子舍命攻击一般。而麦子成熟就像是一个信号弹，在收割了麦子之后，田地里的很多农作物都相继成熟了。轩辕国的秋祭也就选择了这么个麦子收割后的时节。

如果今年麦子收成不好，那么在秋祭的时候，就要为神贡献出更多的祭品，保佑其它农作物有个好的收成；若是今年麦子收成好了，还得感谢神的保佑，算是谢神了。所以即使在这收割的最忙时期，百姓也都会抽出立秋的那天时间，诚心的祈祷。而且各地官府也会在这天组织起秋祭的游行活动和祭祀相关的活动。今年皇帝要亲自祭祀，京城这边更是热闹非凡！

工部和兵部那边早早的就做好了安排，将皇帝要走的那些路段早早的清空了人。想要围观？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宽敞的街道因为皇帝要路过，所以再次整修了一番，保证没一个坑一个水洼的，坚决不能惊了皇帝的銮驾。街道两边更是排列起了侍卫，不论有什么人胆敢闯入都是格杀勿论。

轩辕蕴作为工部的尚书，负责整个秋祭的事宜安排，这几天也是到处奔波，每一个环节都是再三的确认过，不会发生丝毫的问题。而最担心的不是事情没有做到位，而是有那么些什么时候都敢搞破坏的人！所以工部的人是派来保护皇帝的安全的，而轩辕蕴的工部也得派人来，保护布置的物品摆设已经做好随时维修的准备。

秋祭这天，有仪仗队伍开道，从皇宫而出，龙辇之后是百官随行，御林军护在后面。街道上没有半点吵杂，仪仗队开道锣声显得各位清亮。整个队伍绕京城内城一圈，不过因为路道的设计，其实并没有真的将京城转完，不然这些疏于锻炼的官员们肯定得累死在场。在皇宫外的东面，有一个祭台，向着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所里，这是对太阳的崇敬。

到了祭台，由国师主持整个仪式，连皇帝都在祭台外就下了龙辇，步行而去的。手持玉卞，身着祭祀用的隆重服饰，皇帝这个所谓的龙子代替全国百姓，一步步登上高台，跪谢众神。国师在一边念着沉长的祷词，让声音在空旷的祭台上飘得很远，但是让人听不真切，反而多了几分神秘的气息。而那些用玻璃器皿盛放着的极品，整齐的摆在了祭台上，由太子亲手为那些神“用”的杯子里面倒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