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先生可有把握？”轩辕蕴问道，他可以随意找个人做弃子的，不过就怕打击了这些匠人的积极性。

“把握谈不上，以前见过的大约还记得一些。”花沐上前说道。

“那就劳烦花先生了。”轩辕蕴慎重的说道，一旁的管事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花沐到原料库那边去，让几个工人按比例的将所有的材料和好，送到窑子里面去。这个玻璃的材料比例他还是记得的，因为很简单，不过这里的原材料并不纯，特别是含有一些金属成分，金属烧炼后大多带颜色，肯定不符合国师要求的那种无色透明的器皿了。

“这火一定要到火候，大致在烧制麻金的样子。”花沐交待到，麻金也是这里特有的一种金属，纯在量很大，说是金属，其属性更像普通的石头，主要用于建筑，连现在轩辕国大多数建筑的房顶就是用这个来做的一种特别的“瓦”封的顶。

花沐这些日子也是了解了不少这里的金属炼制工艺，还偷偷的从实验室里面取出来工业用的温度测试仪去测了温度。麻金的炼化温度正好1300度左右，也是烧制玻璃的温度。

“是，花先生。”

“摆好祭台，我来亲自祭酒。”轩辕蕴说道。

“……是。”

第二十五章：热血一把

本来这事是和轩辕蕴没关系的，不过他突然要闹这么一出亲自祭酒，若到时候不成，反而给他弄个得罪了神灵的罪过。不过轩辕蕴心里也是有打算的，他这般插足进来，自少这事不成，也可以由他的身份保一保花沐。

祭品很快就准备好了，轩辕蕴慎重的上前，亲手执壶倒酒，恭谨的朝天地拜祭。一般像是要用火这样的事情，所祭祀的也首先是火神，轩辕蕴对此不熟悉，旁边有一位老的匠人提示这每一个步骤，而且嘴里也喃喃的念着祭词。由轩辕蕴零头，其他匠人和工人都恭谨的在后，跟着跪拜天地、火神，就连在这边来围观的农家户和孩子也都跟着跪下了。

花沐是不相信这些的，不过倒也不会提出异议，就像是走到一个少数民族，他们有自己的习俗一般。入乡随俗的道理花沐一直知道，而且遵守得很好，所以也跟着一起祭祀。甚至是看到身边的人那边虔诚而认真的脸，花沐都虔诚的在心里默默的祈求起，让这次烧制玻璃的事情更加顺利。无关信念，只是因为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种气氛下而被渲染的。

祭祀总是免不了血的，老匠人拿来一只大红冠子的公鸡，从鸡脖子那里放了血，挨着在祭桌旁撒了一圈，然后在走进窑子里面洒了一圈，算是避凶的。最后随着老匠人那嘶哑低沉的嗓子吼出：“起火。”由轩辕蕴拿着的火把点燃了那早已准备好的柴火堆，轩辕蕴拿出随身的匕首，将手腕上面割破一道口子，将血液洒进火堆里，整个祭祀到这里才算结束了。

花沐望着那燃起的熊熊烈火，还有轩辕蕴被包扎起来的手腕，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所谓，甚至是当做休闲游戏或者是一时兴起的玩意，对很多人却是如此重要。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思，他热爱理化，疯狂的迷恋，能在实验室里面呆上几天几夜，甚至更久，只为了成就一个实验，或者得到一个结果，一个数据。

结果，就是他的追求，至于成就了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也许最终这些数据，这些结果也就是在他实验报告或者电脑里面是一组数据而已。但是这是他的追求，不断追寻新的发现的追求。而这时候，花沐发现自己以前真的好幼稚，那些“无用”的东西，现在想来抵不过一个古老的水车，带给这些人的便利。而真正该去做的，是追寻的东西本就不该是那些数据……

“花先生，我想这一窑一定能顺利的。”轩辕蕴的声音打断了花沐的浮想联翩。

“材料这些应该没问题，至于火候，我想这些老工人的经验都很多，能够把握好。即使不能出成品，也应该有些眉目的。”花沐说道，他习惯性的根据各方面的因素对实验的结果做出了一个判断。

“花先生也放宽心，尚有时间可用。”轩辕蕴意外花沐是急于求成，安慰道。

“嗯。”

下午的时候，轩辕蕴一个人离开的，因为他第二天要上早朝，花沐却没有离开。一是他打算守着这里，随时注意情况，就像他自己每次做实验一样；二来，他也打算将《中国古代农具大全》里面的一些东西好生整理一下，问问一些老农，然后将需得着的东西都贡献出来。

花沐在祭祀的时候想了很多，甚至对神灵一说有些触动，他以前总是避免将地球上的一些东西拿出来，只是对这里的东西进行了一些小的改造。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像是一个外来户一般，他就更不该改变这里的历史轨迹。而他担心的是拿出太多的地球的东西，打乱了这里原本的发展，不过有时候也是被逼得一步步的呈现出更多的东西。

而现在他却转变了思想，他觉得这些智慧的结晶，包括他那些被束之高阁的东西，如果不能给世人带来便利，那就是糟蹋了那些成果。想通这些后，花沐没有回到京城，而是借着照看这边窑子的理由，在李家村那个他买的小院里住下。李大叔一直给花草打理着那个小院，所以花沐临时要住进去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轩辕蕴特意让自己的护卫留下了，还排了人在烧制玻璃的窑子外和李家村守着，保护花沐的安全。而花沐也申请了一些材料，他打算先做出模型，然后再有这里的工人们根据特有的环境和地势再改造。轩辕蕴是何等聪明的人，根据花沐申请的材料，就派了相关的一些工匠到窑子这边来，说是为了照看窑子，实则是为了方便花沐。轩辕蕴隐约的觉得花沐是有什么打算，而这个打算则会让他震惊……

花沐将风车还有一些犁等用得着的，对农业有着巨大帮助的东西都画出来了。每天晚上，他就将自己的小院关上，然后到实验室里面去，在书房的大书架上去翻找有用的书。然后按照书上的描述和图画出一张简易的图纸，白天就请有经验的师傅给制成小的模型。他甚至翻查了他电脑里面的那些以前实验做出来的东西，按照记录的数据画出一些简易的机器来。

而在这期间，第一炉的玻璃也烧好了，在开炉的时候，轩辕蕴也亲自到场了的。花沐因为这两天没休息好，所以面色并不算好，而且眼圈下还有淡淡的青色。

“花先生可得注意自己的身体。”轩辕蕴说道。

“谢谢云公子关心的。”花沐笑笑，其实以前他做起实验也是这样的，只是家里还有老妈关着，到底不敢太过劳累，这几天是他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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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炉！”随着轩辕蕴沉着的声音响起，窑子开始熄火，放掉热气。这会儿还没人敢进去，但是大家都热切的看着这窑子，仿佛能够透过那弥漫的浓烟看到里面的玻璃已经制成一般。就连周围一些村民过来看热闹的，这会儿都也是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习气打乱了什么似的。

等了好半天，热气才逐渐消散，几位以前炼制金属的工人已经能适应里面的高温了，拿上工具，将窑子里面的东西搬出来了。

“哇！”

“啊～”

“这……”

一时间，各种感叹响起来，而轩辕蕴却皱了眉头，满是疑惑的看向花沐。

“这一炉可以算是成功了。”花沐说道，他对这个成品表示很满意的。

被搬出来的玻璃是粗制的，几个大块，晶莹剔透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看上去像是稀世珍宝一般。所以周围的人对这样的美丽表示了感叹，不过这一无色透明为主的玻璃里面却沾染了其它颜色：像是丝绸在里面飘动一般的一道道的红、绿色或者黄色、蓝色；有些也像是发丝一样，在里面缠成一团儿。

“这些颜色？”轩辕蕴皱眉的就是这种东西，若论好看，这些自然而成的颜色在里面确实涂添了几分美丽和独特。但是就因为这些颜色的存在，肯定是达不到国师所要求的制作器皿的材料的。

“这个是金属的颜色，到时候让工人们先将材料里面的金属处理了就不会出现在玻璃里面了。”花沐解释道。

“那就好，这些日子辛苦花先生了。”

“等下给云公子看看其它东西。”花沐笑了，突然很想看到轩辕蕴震惊的模样。

第二十六章：展示

对于金属的提炼这里的师傅技术很好，花沐是完全不用担心的，还跟着这些师傅学了几手。而烧制玻璃的事情，也可以完全交给这些师傅去做了，花沐将轩辕蕴带到他的小院里面。不算宽敞的小院里面摆放着各种工具，几个师傅各据一方的在小院里面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刚刚到窑子那边去看了玻璃出炉，也是感叹了一番，不过这些匠人不愿多呆，看那边制玻璃的人得瑟，他们这里的活做好了，不必制出来玻璃功劳小！所以那边的事情刚刚完，就积极的赶回来了，轩辕蕴和花沐在窑子那边还交代了些事情，所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番景象。

“云公子……”等轩辕蕴在门口都站了一会，里面的工匠们才发现，连忙放下手里的活问候道。

“都忙自己的吧。”轩辕蕴看着那些被放下的东西，将疑惑的眼神转向花沐。

“云公子里面请。”花沐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好。

“你这小院打理得不错。”轩辕蕴说道，周围的荒地开辟成的菜园这会儿也种着菜，还有一些水果树，院子空地边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

“多亏了村长和李大叔帮忙照理，我倒是不会打理这些东西。”花沐将轩辕蕴带到自己的正厅里面去。

“花先生这又是有什么东西要‘亮瞎’我的双眼了？”轩辕蕴打趣道，这个‘亮瞎’一词还是从花草那里得知的。

花沐但笑不语，然后将陈列在柜子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取出来，缩小版的风车、独轮车、犁、水碾等等。轩辕蕴就见着一个个做工精细的小玩意在自己眼前不断的呈现出来，倒是看出了些门路，那双眼睛是真的越睁越大。

“这些东西小巧，做起来更是难，所以几个师傅做了几天，才弄出来这么几个。”花沐说道，别看这些模型小，做起来比实物可要麻烦得多，而且稍微不注意就得全部毁掉。之所以不做成标准大小的实物，就是这么多东西同事出现太扎眼了，这一点花沐还是清楚的。

“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途？”轩辕蕴急问道。

“这个是风车，不是要秋收了吗？这个扬掉谷子里面多余的杂草、尘土是最合适的，麦子也可以用这个；这个水碾我觉着是特别有用的，轩辕国地域宽阔，但是水资源特别丰富，这个只要用水的力量从动下面这个水里的齿轮，齿轮再带动上面这个碾子，就不用使用人力了，甚至是牲畜都不需要也能碾压面粉……”花沐一一介绍到，轩辕蕴真的有闪瞎双眼的感觉了，一双眼睛越瞪越大，亮光越来越亮。

以前花沐也会主动的改良一些东西，但是绝对不是这样一次性的弄出这么多的玩意儿。可以说，内忧外患的轩辕国现在需要的正是这些东西，若是国内农业丰产，这是前线取胜的最大保障。

“云公子可以让人比照这些做成实物来试试效果，而且一些部分用金属来代替，比起木头更好。”花沐说道。

“花先生，你绝对是众神赐予我的神将！”轩辕蕴忍不住的搂上花沐的肩膀。

“大概是上辈子你拯救了世界吧！”花沐突然神一般的回复道，都怪花草，让他也跟着抽了。不过姿势什么的真的没关系么？明明自己和轩辕蕴身高相差无几，为什么会被搂着肩膀？

“这些东西我先带回去，这事办得好了花先生功成名就，办得不好你我怕……”轩辕蕴缓过兴奋劲后说道。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们这段时间已经是太过招摇了。

“嗯。”花沐点头认同到，历史告诉我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能干的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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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沐这些天不在京城的府里，花草就拿着银票愉快的到处去撒钱。轩辕浦是真的铁了心非要将花草拉倒自己的麾下，所以没事的时候会主动的陪着花草撒钱，有事的时候也会吩咐心腹陪着花草逛街。这不，得了些新奇的玩意儿，

“这荷花池里面养了鱼没有？”花草说道，很满意眼前的大花园，有种回到家里看到门前的大片空地的感觉。

“本王担心你把鱼捞上来煮了后管家会哭。”轩辕浦说道，语气和平日里花草噎人的语气基本一致。

“谁说要煮？”花草轻蔑的看轩辕浦一眼，接着说：“也可以烤啊。”

“……你能放过这池塘的鱼吗？”轩辕浦结果下人送上来的鱼食，往水里投喂。一群以红色、黄色为主的观赏鱼就围了过来，争夺起水里的鱼食来。

“真是浪费，这么大的地方就养了这些明显不怎么好吃的鱼。”花草表示十分嫌弃。

“二公子有何高见？”轩辕浦问道。

“养能吃的鱼呗？哈，给王爷讲个故事，话说我曾经见过一个地方被大军围困，但是因为地势易守难攻，即使大军也无法突破。人家就因为在地盘上养了鱼，守了三十六年！所以务实永远比这些花哨的东西好。”花草一副教训人的口气说道。

“本王受教了。”轩辕浦也乐得配合。

“对了，王爷不是说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那边亭子里去看吧，这天气晒得狠。”轩辕浦将人带到荷花池旁的亭子，那里下人早就准备好了茶点了，而东西也摆在了石桌上。

轩辕浦所谓的有趣的东西像是一个食盒一样的方格子，方格子上面又有很多的小窗户一样的设计，但是这会儿窗户都是关着的，花草也不能一探究竟。轩辕浦见花草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他，抬了下袖子，亲自上阵，摇动那个盒子旁边的一个把手。

随着轩辕浦的动作，那些个窗户依次打开来，然后窗户里面居然是一出出像是戏剧里面的场景一样的设置。从人物的装饰刻画到周围环境的描绘，都是活灵活现的，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物都是能够动的。

“这盒子里面一共是十八个戏文中最出众的地方，讲述了有代表性的历史故事和神话传奇，二公子觉得这个怎么样？”轩辕浦很有信心的问道，他得到这件东西的时候就觉得是一奇物。

“谢过王爷了。”花草笑眯了眼，直接将东西归为自己的东西，人家还没开口言送呢。

“二公子喜欢就拿去吧，说来这还是花主事的功劳，里面有一种齿轮的小玩意控制着这些东西活动的。”轩辕浦也大方，花草说要他就给了。

“腐败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这齿轮明明可以有大用的却拿来做这些玩意，玩物尚志啊！腐败啊……就像有人发明火药是为了战争，而有人是因为烟花……”后面那句话花沐说得很小声，轩辕浦也不在意。不过这说是说，花草还是很满意的上下打量了这些场景，然后亲手试了试摇动的手感，越发的喜欢了。

“这个不过是下面工匠做着玩的，自然是要用在正途的。”轩辕浦解释道，这是这有些东西还需要匠人们慢慢研讨一番。

“你儿子还缺老师不？”花草突然说道。

“正好缺一位。”轩辕浦立即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