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楠拿眼神剐了他一眼,抬腿往外走,身子刚上车,旁边那门就紧跟着打开上来一人,沈静瞻安安稳稳坐在那儿,眼皮子一掀,吴楠简直要被气笑了。
好不容易平息下胸中奔涌的情绪,吴楠斜了沈静瞻一眼,揉揉眉头,长出了口气儿说,“你让我想想,我会考虑的。”
车内一阵沉默,沈静瞻定定看了吴楠几秒,还是伸手打开车门下去,临了,他趁吴楠身心放松的那一刹——倾身一吻印在吴楠的额前。
车窗下的沈静瞻整个沐浴在月光下,对着吴楠露出一个平和安然的笑容。
松弛有度,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之中,这是一个精于算计,但忠于自己的男人。
冯臻看见那男人抬头朝自己这个方向笑了下,缓步迈着从容的步伐离开。
歪着脑袋看看身旁这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虽然心里亦有千千结,但是面对自己时却是异常诚恳,毫无保留的人。
“咱们睡觉吧。”冯臻沉默半秒,突然拉住蒋立坤的手主动开口。
“好。”蒋立坤点头,眼神微敛,蓦然觉得心里有些沉重。
对沈静瞻的现状他一方面是感慨,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小得意,楠姐和他家冯臻相比,说不上谁更容易上手,关键是两人的心思同样敏感,只是不一样的是面对成年的吴楠,沈静瞻并不比已经将冯臻半圈在怀里的蒋立坤胜算更多一点。
躺床上没多久,冯臻便一头睡过去了,也许是因为一时地精神松懈,乃至于蒋立坤偷偷将人搂在怀里的时候他都毫无知觉。
“喂,我比那个沈静瞻更幸运一点,对不对?”蒋立坤咬住冯臻的嘴唇轻轻厮磨,嘴巴无声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告诉冯臻还是在自说自话。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冯臻第一反应就是热,再一抬头,手上一用力,身上那人顿时倒吸气。
“臻臻,再用点力,嘶,唔,好舒服……”蒋立坤舔着脸凑上来,整个脑袋不住在冯臻的胸前涂口水,声音含糊不清的手上动作倒是麻利。
反复的深呼一口气儿,再长吐一口浊气儿,冯臻不耐烦地想挣开手,但是蒋立坤这次握得很紧,细嫩的手心感受着握住的那澎湃脉动的弹跳,还有那愈长愈大的尺寸和灼人的温度都让人脑袋发晕。
“你快点,”想着昨晚上那一次,蒋立坤上来时那一身的凉气,再考虑到男生早上的冲动,他还是妥协了,撇过脸将自己埋在枕头里闷闷道。
死死摁着自己双手的大手听罢更加用力,但是除了愈发粗重的呼吸,冯臻一直等不到他真正发出那声舒畅的长吁。
“出不来,臻臻,你亲亲我,”大概身体已经记住了上次体会过的最美妙的体验,这次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蒋立坤想要冲刺的那个点,外面天色微芒,俯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急得满头大汗,郁而不发才真是愁人的。
许是被蒋立坤焦躁的气息感染,冯臻也有点不耐烦了,仰起头亲了他几下,不时皱眉催他,“你快点啊,我手酸死了。”
蒋立坤定定看一秒,呼吸一下就急促起来,他拱了两下冯臻的胸口,反手一捞直接就使人跪趴在床上,健壮的身体猛地靠在他的后背。
这个姿势太过危险,回忆起上次那个不太好的画面,冯臻倏地面色黑沉,四肢急忙向前爬,想要趁着蒋立坤还没干出让自己不乐意的事情前离开。
但蒋立坤哪舍得让人在这种时候跑掉,双手开弓,捞住腰的同时顺手就将那条薄薄的睡裤给扒了,着急冒水的二大爷急急拱了上去,只是一直对不上口似的一下又滑到大腿根那儿,惹得两人气息都紊乱了。
“我告诉你啊蒋立坤,你,你上次答应我了不逼我做这种事儿的,你不能,不能言而无信,”冯臻被固定了腰肢动弹不得,红着眼圈慌乱地叫嚷。
腰上的大手用力掐紧,蒋立坤重重吸口气,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似的,轻轻蹭了蹭冯臻无暇光滑的后背,粗着嗓音和他商量,“我不进去,我就在你下面蹭蹭好不好,你配合我一下,臻臻,我难受……”
冯臻的后腰是个敏感点,几次被蹭过的时候腰都抖了,梗着脖子迟疑了几秒,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冯臻告诉自己,他不是心软,他只是有些可怜这个无时无刻不在乞求他的爱情的男孩。
在爱情里,他们的定位永远都是清晰而又模糊地,因为界限就在那儿,只是一直被超越。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退让是什么时候,爱情本就是你死我活,撕咬争夺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如果,你相信爱情是双赢的,那你就输了。两个人一条船,而真正掌舵的却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胜利者,而另一个则是爱情的奴隶和战利品。
所以,当冯臻真正放松下来,以至于后面那人在腿根磨蹭许久还是贪婪不足,转而侵入自己的后泬时,冯臻便知道,自己这次是败了。
爱情需要绝对的警惕。
匆匆进入的大物什连基本粗糙的润滑都没有,就那样鲁莽地冲撞进去,距离上次已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现在,紧小的入口被强制打开,冯臻痛得将整个枕头都用汗水浸湿。
“停,先停下,疼,”冯臻无力地拉住蒋立坤的手,有气无力地阻止他现在的动作,进入一半的大家伙在一阵阵地紧缩中有些蠢蠢欲动。
“对不起,对不起,臻臻,”蒋立坤一下又一下地亲吻着冯臻的后背,和脖子,一手摸到前面去帮他纾解冯二爷的囧状。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到第二次的现在蒋立坤的动作明显熟练很多,揉弄着柱头和下面两个累累的硕果,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套弄着,按压着上面的每个敏感点,青涩又卖力的手法直刺激地小柱子铃口冒水。
“啊,嗯……”冯臻急吸一口气儿,微颤的身子显然有些动情,到了如今这场面,再磨蹭下去只会让他更加难受,“你来吧,”长痛不如短痛。
伴随着一次次重力冲击向前的动作,冯臻紧紧咬着唇,只能放任自己在蒋立坤引领的世界里随波逐流。
这只蠢狗总喜欢在这样激烈的冲刺中来寻找自己的安全感和存在感。
“轻,轻点……”冯臻玉白的脸颊犹如染上上好的胭脂,薄薄地一层笼了红纱,殷红的嘴唇紧紧咬住,将美好的唇瓣挤压变形,因为隐忍和放纵,反而在无形间散发出令人嗜骨的诱惑,引得蒋立坤俯身一顶,捏住他下巴令他只能无助地依靠着自己,将海妖一般的吟人诱语吞没在两人的嘴里。
“臻臻,宝贝,我的大宝贝,喜欢吗?嗯……”蒋立坤似是爱上了这种紧张又刺激的运动,因为是在自己家里,虽然知道自己左右两边都是客房,但是冯臻的介意和对父母的忌讳却让他更加冲动和激情。
“唔,唔,慢,慢点,蒋立坤……”这只无耻的蠢狗,冯臻搂紧蒋立坤的脖子,汗水交杂,火热的体温反而让这两个青涩的少年更加血脉喷张。
体内的那块软肉被死命抵住厮磨,冯臻几乎耗费了自己所有的意志用在抵抗这种差点让人崩溃的快感,偏人蒋立坤却是存心折磨他一样,揪着他的弱点一个劲儿的磨,直磨得他眼角泛红,就差哭着喊他,让他停下了。
“是不是很舒服,嗯?”蒋立坤咬着冯臻精致的耳垂轻轻厮咬,直到人两眼失神,连抓住自己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才禁锢住那纤细的腰肢抬腰挺胯,重重地进攻几十下,才在那粉嫩的内泬里放任那股热流冲击着软滑的内壁,激得身下那人不由自主地弹跳了下。
情事过后,两人都瘫软在床上无力动弹。
被抱紧厕所里洗漱的时候,冯臻才掀起眼皮疲惫的看了眼蒋立坤,事实上,他到现在腿还在发抖,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给蒋立坤再次偷吃豆腐的机会的。
屋内有个小沙发,给冯臻换了身柔软衣服之后,蒋立坤却满脸餍足地跑去收拾屋内的残局。
打开窗户,又将床上的那些薄被单和枕头套之类的东西浸泡到放了洗衣粉的水桶里之后,他才兴冲冲地从衣柜下面拿出床套和被单,重新换了一套,铺得舒舒服服地才将冯臻抱回床上躺着。
蒋立坤惟一庆幸的是,蒋家人除了蒋立坤都要早起去上班,所以两人运动之后,一觉睡到大中午都没人来叫他们。
起来之后,冯臻自然又是一阵冷脸,当然——对于已经吃饱喝足的男人来说,这点小脾气那叫情趣。
用完午饭蒋立坤为讨好冯臻,脑咕噜连轴转,眨眨眼提议道,“要不,咱们去楠姐那里看看怎么样?”昨晚那热闹不是没瞧完么?咳,看表姐热闹咋地了,只要媳妇高兴。
其实比起第一次的壮烈,这次交合两人明显得趣许多,至少冯臻这次除了腰酸腿稍软之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大伤口,只是走路姿势稍显别扭而已,一个早上加中午恢复下来,表面上倒看不出什么。
冯臻对吴楠的印象很好,所以在她那住所看到沈静瞻——尤其是围着围裙的沈静瞻时,他表示略感意外。
沈静瞻捏着把青菜出来开门,看到蒋立坤两个连点意外都没有,眉眼依旧温和,“来啦,楠楠在屋里,你们赶紧进来吧。”
瞧这语气熟捻的,瞧那笑容虚伪地,蒋立坤撇着嘴忿忿,但是看在他及时免了吴楠和杨家之间牵扯的份上,他还是扯着嘴角冲他点点头,和杨家那群吸人血的小白花一比,沈静瞻就显得顺眼多了。
沈静瞻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幽深的眼眸似有深意,对上他的眼神蒋立坤也没有转开,只是摸着下巴打量一阵,笑眯眯地问道,“听说你在追我楠姐?”
“是,”沈静瞻应地落落大方。
“哦……”蒋立坤笑得更贱了,眼神流转间他已经伸出右手,“你好,表姐夫,我是蒋立坤。”
“以后多关照。”
“彼此彼此。”
两人笑而不宣,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时之间竟有些诡异地其乐融融。
第五十七章:确定关系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好盟友。
蒋立坤窝到厨房里和沈静瞻嘀咕个没完的时候,冯臻就盘腿坐在沙发上和吴楠一起看新闻。
吴楠对冯臻的感觉其实有点小复杂,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当然内疚更是浮云,若是在之前没还碰上沈静瞻这刺头的时候,她对冯臻的感官顶多是觉得自家表弟只是有点瞎磨人。因为偏心的理所当然,她并不会太多的去责怪蒋立坤什么,年少的青春谁没点冲动,至于以后?人生就是一个为你的以往和将来的所作所为埋单的死循环,多点又如何?
“高二学习怎样,跟得上么?”吴楠咬着嘴里那根牙签,歪躺着没话找话。
冯臻侧过脸看她,上下打量一遍,点头,“挺好。”
吴楠莫名有种被看穿的尴尬和难堪,不过她的注意力不在这,厨房里节奏分明的切菜声,菜刀碰触到案板的声音,‘梆梆砰砰咣咣梆梆……’,杂乱又陌生的回响,就如晴日惊雷般让人惊乍和不适。
吴楠突然有点理解冯臻对蒋立坤的那点不待见和明显的嫌弃,被人强制侵入和撕裂自己的保护层的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
当然,沈静瞻的做法可显得比蒋立坤温和许多,但是两人的强势程度却是不相伯仲的。吴楠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只进化的野兽可不比蒋立坤向冯臻索取的少,这让她很有点危机感。
“以后坤子要是欺负你,姐帮你收拾他。”吴楠吐掉嘴里那根咬成木屑的牙签,忽地站起身来摸摸冯臻的脑袋,没头没脑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冯臻拧眉,定定两秒,忽地就嘴角一弯笑了,“蒋立坤不敢对不起我。”
吴楠瞪着眼脑筋一时打结,这两瞎眼凑一对的屁孩子,情况似乎有点背离原轨道了啊。
这事儿有点麻烦了啊。吴楠摸着下巴有点小烦恼,这蒋家到蒋立坤这一代可就蒋立坤一个独苗苗,以前蒋立坤自个瞎胡闹她没当回事儿若罢,之前还凑了几回热闹,但要是冯臻真认真了,那情况就有些危险了。
“你……”吴楠有点迟疑,蒋立坤一根筋她是知道的,但是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蒋家做主的还轮不到蒋立坤,就是冯臻那立场明显不太妙。
不对等的位置呈现出来的结果自然无法公平坐正。
吴楠是个理性却自私的人,她能容许自己和自己认可的亲人放肆享受自己想要的人生,因为她有那个资本。但是,一旦有人超越那条界限她也会毫不迟疑地将它斩断。
事已至此,她也搞不懂自己是为了自家表弟还是考虑到冯臻的将来,亦或者其中也有沈静瞻的因素在作祟,她迫切地希望斩去一切企图越界的杂念。
“楠姐,你多虑了,”放松身体歪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冯臻微扬的眼角在夏日慵懒的午后显得清傲又冷淡,“我从不拘着蒋立坤。”因为没必要。
四目相对,气氛霎时有些微妙起来。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吴楠心里暗叹口气儿,现在的孩子个个主意大,搞得她这个做大人的都有些心力憔悴了——即使她这担心有些马后炮。
带彩的电视继续叽叽喳喳地响,但犹带疲惫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余阳正灿,冯臻的话语也被晒得晕晕糊糊地慢慢飘荡在空气中,“楠姐,我的选择与其他人无关……”
“我绝不会让自己这么狼狈。”他只会在被伤害之前选择及时抽身。
很理智的做法。吴楠看着冯臻沉静的睡脸,安静地若有所思。
沈静瞻是个有耐心又沉得住气的人,从蒋立坤这一下午的观察来说,能够平心静气地守在厨房熬几个小时的老汤而无半点焦躁的男人,就是蒋立坤自己都做不到这样的心无旁骛的境界,作为一个猎人,他是不合格的。
屋内的气氛很融洽,蒋立坤将冯臻抱到自己腿上,看他将脑袋都窝在自己的怀里,心里洋溢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满足。
沈静瞻在削水果,沈静瞻在换洗被单,沈静瞻在大扫除,沈静瞻……
蒋立坤瞪圆了眼看沈静瞻提着一桶吴楠的衣服到阳台上晾干,转头去看吴楠,果然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沈小幺,放下桶里的东西,煮你的菜去,”吴楠难看的脸色和她心里的惊讶成正比。
沈静瞻眨眨眼,捏起手里那片粉色小布块,挑高一边的眉问道,“你说这个?”
‘咻’的一声,长条状的遥控器顿时四分五裂,吴楠阴着脸一字一句顿道,“将、它、修、好。”
冯臻从蒋立坤怀里探出脑袋看了眼,耸耸鼻尖,十分自觉地拖着蒋立坤去厨房里喝汤去了。
离开吴楠这里的时候,吴楠拉住冯臻沉默很久,才慢吞吞地叮嘱了句,“你俩好好的啊。”
蒋立坤支着一边耳朵偷听,临上车还咧着嘴眉开眼笑地朝吴楠挥手,“姐,我回去了,你也好好的啊。不用担心我,哈哈哈……”
吴楠一脸郁衰的扶额,死孩子——有你哭的时候。
亏她之前还老担心冯臻以后会被伤着,闹到最后,这主动权还不在她这蠢表弟身上呢。
哎,聪明人总不忘给自己留下后路,而直性子的人却是率先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吴楠握紧自己的手指,朝着自己的额头吹气,嘴角痞痞地翘起,退或无路可退都不是重点,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她对未来所描绘的蓝图,或许——沈静瞻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兼伴侣。
“来来来,沈小幺,回来这么久咱们还没好好聊聊呢。”吴楠扔掉他手里还没掰扯好的遥控器,一脸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