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边儿去 上——鬼面苏妖
鬼面苏妖  发于:201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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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问一下你的回复是什么?”沈瑶握紧拳头,梗着脖子一鼓作气道,“冯臻同学,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冯臻愣住。

找到杨帆的时候,冯臻正在上第三节课,就等着下课铃声一响,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但是开课没几分钟,冯臻就被教务主任带到了办公室,蒋立坤拧紧眉头要跟着一块去,被冯臻面无表情地给推回原座位了。

“我问你,冯臻,杨帆是不是你为了报复他才把他打伤的?”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就是教务主任脾气再好,那也扛不住了,要是被其他学生家长知晓,那还得怎么看待这学校。

这是一股不能纵容的恶劣风气,影响颇大,就是校长也不能轻易将这事儿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将它含糊过去。

冯臻眉眼淡淡地抬了下自己受伤的右手,不冷不淡道,“老师,你觉得我这么一个半残废,能够伤得到一个完好无损的男生吗?”

教务主任被噎了一下,想来他也觉得冯臻能够对杨帆下黑手的几率不大。

一旁坐着的杨帆身上的伤口都已被小心处理,看到冯臻反驳他气得直跳脚,“那我问你,体育课后你在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报复我,你是在气我中午不小心打倒你的鱼汤是不是?”

杨帆对上次故意拿球砸他的事情一概不提,只抓着上午打翻了他的鱼汤的事儿不松口,旁边的几个老师眼神闪烁几下,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相信杨帆的鬼话。

冯臻倒不在意,只是轻笑着转头看了他一眼,淡定从容,“我有证人。”

于是,七班的沈瑶也被请到了办公室。

教务主任严肃问她,“第二节课下课之后你在哪里?”

沈瑶有些茫然,呆呆地站了片刻,见冯臻朝她眨眼,忽而就脸色一红,一副豁出去模样,“我和冯臻在一块。”

“你们在一块做什么?”教务主任紧紧盯着冯臻和沈瑶,不肯漏掉一些紧要的情绪变化。

“老师,”冯臻摸着嘴角突然笑得一派温然,“我们在讨论人生大事哟。”

等到冯臻和沈瑶被放回自己教室的时候,沈瑶轻轻撞了撞冯臻的肩膀,学着他刚才那样,调皮的眨眨眼睛,轻声道:“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冯臻点头,然后便见那笑容腼腆的女孩伸出小拇指和他勾了下小拇指,姿态已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站在自己面前落落大方的邀请,“明天有空一起去看电影吧,我请你。”

回去路上,蒋立坤臭着一张脸,凑近了冯臻的脸逼问,“你和那个沈瑶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你们还能一起谈论人生大事了,啊”

下车的时候,蒋立坤偷偷亲了他一下,眉开眼笑的对他竖大拇指,“干得好,臻臻。”

第三十二章:以退为进

蒋立坤大早就起来打电话,这柜台前站老半天了也没见他动个位,蒋老爷子时不时就要瞟一眼。

“嗨,你个坏小子,杵在这发什么愣啊,”蒋立坤不过一时出神,后边蒋老爷子那拳头就虎虎生风的冲着自己耳朵根去了,吓得他反射性就往边上一闪,抬脚就向后踢,却在眼神触及蒋老爷子的面孔时生生止住了动作。

“爷爷,你干嘛呢,”蒋立坤扶着一边的柜台站稳,拍着胸脯瞪眼,“哎哟,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要是磕着碰着,伤着哪儿了,我爸跟我妈得一巴掌抽死我。”

蒋老爷子眼角一挑就翻了个白眼,指着院子外还在围着大院跑步的赵叙直嚷嚷,“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阿叙多勤奋啊,亏你们还是从小玩一块的,守着这电话干嘛啊干嘛啊,”眉眼一转,又凑过脑袋来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在学校交小女朋友了?”

“没,没有的事儿,”蒋立坤支支吾吾的否认,抓了抓脑袋,他有些苦恼,大半天电话了,冯臻愣是一个都不接,就是刚才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那头却说冯臻早早就出门了,问去哪儿了,冯小弟嘴皮子一掀就回了句‘去哪儿还要和你报告啊,’然后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

蒋老爷子嘿嘿一笑,见自家孙子看过来,忙肃颜正色,清了清喉咙,装模做样道:“你要喜欢上哪个姑娘你也别藏着掖着,现在的小姑娘都早熟,要是看着合适,先弄回家看看也不是不成,咳,那啥,”他的语气顿了顿,瞥着蒋立坤的小眼神闪亮闪亮的,“那孩子怎么样啊?”

蒋立坤摸着鼻子难得羞涩一回,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抿唇笑了下,“他挺好的,学习又好,人也特别好看,对家人也孝顺,总之,哪哪都好。”

他说得含糊,但是蒋老爷子的思路明显和他不在一条线上,他这样人精一样的人物,只稍一眼就看出来了,斜着眼睨他,“你不会到现在都还没追到人家吧?”

蒋立坤低着的头又低了几分。

“哎哟,你个蠢货,这事儿还用我教吗?追人那就要脸皮厚,死缠烂打也要把人追上啊,想当初我和你奶奶……”蒋老爷子一拍大腿,看着蒋立坤的眼神包含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和表露无遗的得意,他这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眼看着又要说到他从前的光辉事迹了,蒋立坤闻之拔腿就跑。

“嘿,你个臭小子,跑什么跑,下次长点记性,实在没那技术,就是抢也得把人抢回家啊,笨蛋,”蒋老爷子在后边气得直跺脚。

赵叙跑步回来的时候,蒋立坤正被蒋老爷子放了狼狗追着跑,看到赵叙的时候,老爷子甚至还心情美好的和他打了招呼,只是转过身,又叉着腰瞪眼,嗓门一声高过一声,“赶紧跑,你个兔崽子,阿毛你跑快点,追上了就咬他屁股,中奖了爷爷请你吃熟牛肉。”

蒋立坤‘嗷’了一声,扯着嗓子喊,“爷爷,你忒不厚道了,哎呦呦,阿毛你真咬啊,阿毛,嗷……你个忘恩负义的臭狗,下次把你扔臭水沟里去了,哎哟……”嘴上哀叫几声,其实蒋立坤倒不至于真被咬着,他这锻炼的时间也不短了,至少那条大狼狗是断不会咬他的旧主人的,蒋立坤那作态分明就是哄蒋老爷子开心来着。

满头大汗的跑完十五圈,蒋立坤上楼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赵叙已经在楼下啃了老半天苹果了。

“坤子,昨晚钱哥来电话让我们今天一块去聚福楼聚聚,你去不去?”赵叙歪坐在沙发上,咔嚓咔嚓咬着苹果,漫不经心的问道。

蒋立坤拿毛巾快速擦了下头发,头也没抬的问了句,“都有谁?”

赵叙想了想,只是慢吞吞道了句,“我觉得段哥应该不会去,”他和钱学明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对他的为人品性再了解不过,他这么说的意思,相信蒋立坤心里也能明白。

“我知道了,”蒋立坤沉吟一声,想想,又补充道,“记得帮我约一下那个人,该怎么说你明白。”

赵叙挑眉轻笑了一下,将手里的苹果芯扔到垃圾桶里,起身慢悠悠地朝外走,“到点我来找你,现在我要陪姗姗一块去出去玩了。”

“行了行了,赶紧滚,”蒋立坤不耐烦的朝他摆摆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嘿嘿,冯臻呢,怎么不叫他一起去玩?”对上自家铁子恼怒的神情,幸灾乐祸道,“我听说,丁雅找冯臻去看电影了哟,哈哈哈哈……”

迎面飞去一只拖鞋,赵叙赶紧夹着尾巴逃跑,远远地还能听见他的得瑟的笑声。

去到聚福楼的时候,钱学明已经和另外两个寸头男子拿酒干上了,看见两人一块来,那脸笑得眼睛都眯了,向他们招着手,“哎哎,快,怎么到现在才到啊,我们都开吃老半天了,来来来,自罚三杯啊,哈哈……”

蒋立坤仰头一口干,倒举着空杯子向他们示意,几人又寒暄了几句,歪坐在椅子上又笑着说了些俏皮话,气氛一时融洽非常。

“来,钱哥,我敬你一杯,这次跑道的事儿还得你帮忙,劳你费心了。”赵叙起身端起酒杯,杯子略低于钱学明,笑眯眯的说着客气话。

钱学明抬手随意的碰了下杯,也跟着笑,只是那话儿明显不是赵小胖心里想听的,“难得你和坤子来找我帮忙,做哥哥自然不敢推辞,只是嘛,”他眼角瞥了瞥蒋立坤,勾着唇笑,“哥这活全靠其他兄弟帮衬,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啧,咱这么说吧,你走我的货,大家四六分。”

“我六你四?”蒋立坤冷不丁插嘴道。

“我说坤子,这你可听反了,我说的是我六你四,”钱学明笑着摇头。

一般按走货贩子的说法是‘跑货三分利,’从拿货,跑货到出货,这其中的沟沟道道需要不少的钱来打通关节,除去本钱和合伙人的分红,至少要有三分利才算不亏本。而钱学明这话儿分明就是让蒋立坤他们帮他跑货,这么计算下来也只有些跑路费而已,纯粹是拿蒋立坤当冤大头来算计了。

钱学明这话儿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只是赵叙倒也没恼,只是转头和蒋立坤眼神交流一番,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钱哥真是客气,既然你这路窄,我们自寻小道便是,若是日后有打望不周的地方还要你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钱学明倒不在意,只是含笑点头。

“有空叫上段哥来家玩,我还有事儿,先走了,”蒋立坤抬手干了桌上那杯酒,敛眉笑道

出了聚福楼,蒋立坤让司机开车带着赵叙去别的地方了。

“妈的,他倒敢开这个口,”上了车赵叙就朝窗外啐了一口,神情烦厌的骂了句。

蒋立坤拍了拍他的肩膀,眉眼淡淡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窗户边的钱学明,甚至还朝上面轻轻点了下头,微翘了下唇,眼神薄凉又锐利。

“阿叙,路还长着呢,急什么。”靠在车椅子上,蒋立坤望着不断后退的风景,眸色晦暗,脸上带着嘲讽又森冷的笑容。

想要却不给,那就干脆抢过来算了。老蒋家从来没有软骨头和怂货。

和赵叙他们约好的人老早就在一家上了年头的茶馆里等着了,屏风靠里的八仙桌上坐着两男人,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其中一个身子略微单薄,模样斯文俊秀;另一个则显得壮实些,只是看着眉粗脸阔,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实在不好接近,就是服务员过去倒茶水也显得谨慎些。

“两位就是蒋先生和赵先生吧,”蒋立坤和赵叙一靠近,他们的眼神立马敏锐的转过来,眨眼细量,心里便有了计较,模样斯文些的那位当即起身微笑的打招呼。

蒋立坤点点头,几乎在靠近的第一时间他就闻到了常年和枪火打交道的气息,他三岁开始就经常跟着他爷爷到部队里去看人训练打靶,甚至在其他孩子懵懵懂懂只知道找妈妈的时候,他已经在老爷子的指导下摸枪打靶,几乎一有空闲他就呼被带到部队里去训练,几乎可以说是闻着枪药味长大的。

“靳先生请坐,”赵叙的父母是搞政治的,对于这些场面赵叙几乎是从小看大的,有些东西是生来就有,生来就会,只是蒋立坤一贯强势的风格稍稍掩盖了他长袖善舞的一面。

所谓军事和政治向来不作二家,有些事情赵叙出面要比蒋立坤便利的多。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靳先生,我们需要什么东西,而你们想要什么东西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必多费口舌,这样,”赵叙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条条框框都列得很清楚,将手里那东西推到斯文青年面前,手指顿了顿,耐心等他仔细翻阅过上面的那些字之后,支着下巴轻笑了下,“这上面的条件你们如果不同意咱们可以再商量,但是,这要的东西越多,你也想想你所需要付出的东西能有多少,现在也算是和平年代,我们可是公平买卖的良好商人,绝对不会坑你们,等价买卖,相信你们也能理解。”

斯文青年仔细查看着纸张上的字眼,确信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做手脚的漏洞之后,这才微微转头和旁边的壮硕男子低声商量,他们的声音不高,但是断断续续的也能听动几句,只是他们具体说了什么蒋立坤和赵叙却是一头雾水。

当然,若是有人听得懂的话儿,那就能听得出这是缅甸本土的方言,听那口音还搀着些许的泰语,再看那斯文青年,五官深刻,皮肤略带黄沉,虽然和华夏人民的面貌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是从那深邃的眼窝里依然可以轻易区分出来。

赵叙显然心有成算,他来得时候就和蒋立坤缜密商量过,这两人的来历不是非常明确,但是来到这繁华的国都却能准确的找到他俩,这就说明其中有牵线人,虽然他们不愿意说,但是要去打听还是可以知晓,并且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之前还试图找过钱学明。

只是做他们这种交易的本来就是舔刀子的行当,钱学明既有了熟悉的门路和货源,自然不会轻易引进这陌生国度的‘商人’,不论是谁将他们指给了赵叙他们两,只要结果完满,过程可以忽略不计。

当然,在谈这笔交易的时候,蒋立坤已经派人悄悄摸了两人的老底,虽然仍有不明确的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两点就是,他们应该是位属于金三角地带的‘商贩’,并且他们遇到了暂时躲避不开的困难,所以他们才会想着要用手里的东西来换取更高价值的商品。

所以,在综合考虑了所有能想到的一切因素之后,这份简单又重要的合约才正式被起草出来。

“你们想要绝对惟一性的交易权?”斯文青年有些犹豫,尤其在和那壮硕男子商量之后,眉头更是紧皱。

“没错,我相信你们是心怀诚意和我们做这笔交易的,并且目前来说我们是您那边最好的选择,利润方面我们可以仔细斟酌,但是对于商品的绝对惟一性我们也是再三强调和看中的,咱做生意靠的就是诚信,不管有没有这张纸,该有的我们都不会少给你们,天朝人最重信誉,没有这两个字,那咱们现在说得就都是废话。”赵叙目光直视于他们,语气诚恳,一字一句俱是让人无法反驳的肺腑之言。

旁边的壮硕男子显然也是听得懂汉语的,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做了个代表他被人敬意和诚服的手势。

这笔交易谈的相当融洽,撇开他们二人对于这次交易的急迫性,赵叙到底还算是个合格的谈判生意人,他列下的交易条件不算苛刻,甚至在当时都算是中等偏上的了,比对起之前和钱学明打交道时受到的各种不公平条约,没有趁火打劫的蒋立坤和赵叙,也让他们在第一次见面就产生了不低的好感,以致于在常年合作后的将来,他们甚至在蒋立坤有需要的时候充当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具体的合作文件我会让人尽快给你们送来的,如果不急的话儿可以在国都待上几天,这里的风景和小吃都不错,相信你们不会白来。”秉着地主之谊,赵叙没忘了在茶馆分别的时候补充几句热情的客套话。

“谢谢,”斯文青年和壮硕男子都弯腰回了一个手势,虽然脸上依旧表情缺缺,但是眼里却是带着几分柔和。

回家路上,赵叙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儿,他这段时间锻炼下来腰腹的肌肉倒是结实不少,只是块头确实不小,看着就显得微胖了,这么软骨头似的整个瘫靠在车椅子上的时候更是圆圆的肉滚滚,“嘿,坤子,你说咱们走的这趟真是值了,回去咱们好好喝一杯吧。”

“喝喝喝,我看你现在都成酒鬼了,你看你这肚子还没减下来,以后要是讨不着老婆看你怎么哭?”蒋立坤歪坐着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咧着嘴对他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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