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小泥瓦匠——三七开的虫子
三七开的虫子  发于:2015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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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道行挺高的哈?”

看到张乔黑如深潭的眼神,宇凡乖乖收了嘴,把手里快化掉的冰棍儿舔得滋溜响。

两人又买了些中老年穿的衣服。

逛街果然不是男人的强项,只走了一会儿便已经支撑不住,随便捡些贵的就买了,回到一楼的时候,宇凡特地留心了一下,那个算命摊子已经不见了。

难不成是日租的摊位?

再有两天就国庆了。两人收拾收拾东西就回了老家,这回没要宇凡买票,他直接坐着张乔的车回去了。

用张乔的话来讲,“女主人终于肯上车了。”

宇凡则说,“老子是为了省钱!”

家里的鸡冠花开得茂密繁盛,一路走来,呈倒扫帚状的红花挤满了任何一个可以长的田沟沟。村里人也不弄掉,觉得只要它不长到田里也不碍事,倒也挺好看的。

美兰嘴上骂着两个人,回来了还不照样是好鱼好肉地招待着。陈力虽然力气不如从前,倒也在夜里倒腾了十几只肥美的田鸡,等两个孩子一回家,立马剥皮下锅,撒上酱油,翻炒几下铺上一层香料末儿就焯上盘子,放在桌子上令人食欲大开。

“国庆回来警告你们啊!可不许乱走!不待上一个礼拜谁也别想回去!”美兰敲着宇凡的碗,看人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心就一下子软了下来。

“是不是在工地上没得吃啊,乔乔都跟我说了,你去当他助理不是很好么?”

“谁说的?”宇凡瞥了眼对面的人,又抓起一只田鸡往嘴里塞,含糊不清道,“他让我当小……”

“吃饭!”张乔突然直视他,一摆凶相,宇凡果然有点退缩。

“对了,这回啊,叫你们回来还有件重要的事儿。”美兰推推陈力,陈力就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这个啊,都是我跟你们爸选出来的女孩,都不错,才20岁,个个都是水灵灵的年纪,你们趁着这个假期好好地去相个亲,将来讨媳妇,给我生俩孙子!”

美兰眼里都开始冒花,她还不是整天看王胖子已经有了孩子,他娘天天抱着孙儿她难受么。

“妈!急什么啊!”宇凡差点把烦从鼻孔里喷出来,“我这不是才就业么!还没什么稳定的经济来源!”

“什么急什么!”陈力把筷子一叉,“你俩一个25,另一个快25,都这么大了还没老婆,村里人都开始说闲话了!尤其是你,”筷子转了个方向对向宇凡,“乔乔在干大事业可以理解,你一拿泥刀的,年纪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整天在外面晃荡!”

“不是啊……”宇凡脸整个皱到了一起,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张乔,希望他出面说点什么。

谁料一脚踢到了陈力,陈力朝他一转头,他就又乖趴下来吃饭了。

只有张乔忍不住笑了出来,眼底涟漪顿生。

农村的夜晚也比城市的干净多了。

整个天空好像刚从水里拿上来似的,通透空灵得像块墨玉,几粒冷星嵌在墨蓝的墨玉上面,顿时让人觉得有些发凉,到底是秋季到了,接下来只会越过越冷。

天台上只有张乔和宇凡,两人坐在小板凳上闲扯,皆是裹紧了衣领。

“怎么办啊……”宇凡哀叹,“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你是不想结还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张乔滑过他的脸,犹如黑琼的眸子像黑夜一样闪着星光。

“你别玩了!”宇凡躲开。

“我可没玩。”张乔朝后看了一眼,迅速地在宇凡唇上琢了一下,“我不想结婚是因为你,如果要结婚也是和你。”

听起来……好大逆不道……妈妈那么想要抱孙子。

宇凡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围绕着他的,除了胆怯还有罪恶感。亦或是罪恶感衍生的胆怯。

“大逆不道吗?”张乔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凑近对方,一下子把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拖入怀中,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让我们再做些更加大逆不道的事吧!”

回到房间,张乔随即将人甩上了床。

宇凡刚想惊叫就被捂住了嘴巴,“嘘……轻点……这里不是我们的家,会被你爸妈听到的。”

说着利索地扒下对方裤头,粗大的火热抵上了他的屁股。

第40章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宇凡以往起床都会朝边上望一眼,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现在不用找了,人就在他眼前,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真实感。

对方精致的容颜好像得到了某种满足,唇角微勾,大手还搭在宇凡腰上。

“我操你妈啊!”宇凡一动就有昨晚的欢爱痕迹从后面汹涌而出,钝痛还有麻木让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去掐睡得很香的人。

“嗯?咳咳!”张乔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好像早就醒了的他一把捉住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这么早还这么有精神啊!”

“你丫的真不是人啊!”宇凡狠狠擂了他一下,“你丫真不是人!”

“那你说我是什么?”张乔翻身压住他,又威胁性地舔了舔他的鼻尖。

这一下把宇凡吓得不轻,以为对方又要来一下,脸整个都绿了。

“放心吧,我可没那个精力,昨晚五次,你恨不得把我都给榨干了。”

一大早就听得这么荤的话,宇凡的脸别提有多难看了。

“我带你去洗洗吧。”将人横抱起,两个赤裸裸的人迅速进了浴室。

“别碰我!你个王八蛋!”

里面陆续传来两个人斗嘴和肉搏的声音。

那一整天,宇凡就跟个娘娘似的坐着不肯动,本来也不能坐的,但是一旦坐稳了某个地儿也不碍事,要是挪个地方的话,就嚎得跟狗似的。

每当这时,他就会喊,“天煞的王八蛋!”

家里人被他喊得不明不白,问他他也不说,张乔说他这是痔疮犯了,不好意思讲。

一记凶狠的目光射来,张乔当做没看见,转身帮着美兰忙忙家务去了。

陈力说最近旁边河里的水小了下去,要不去带两条鱼回来煮煮?立即得到家里人的一致同意,要说河里的鱼,都是美兰用剩饭剩菜喂出来的,这个时候要是起沟(土话,意思就是抓掉河里所有的鱼。)的话,定能抓到不少肥的,熬一锅汤,鱼骨头都能吞下去!

宇凡小时候最经常吃的就是鱼汤。

这下宇凡也来劲儿了,哪个农村的男孩子小时候不是从河里翻过来,泥里爬过来的,对倒腾这些东西很来劲。

“你不是有痔疮么?”张乔淡淡道。

“你他妈!”宇凡拔下美兰给他缝的布鞋就砸了上去,“我看你小子你今晚小心点!”

“怎么?你要吃了我?”趁人不注意,张乔邪笑道,“是你吃我还是我吃你?”

“你!”

再想要动手的时候,人已经提着桶子跟在陈力后面了。

宇凡耐不住,只好捂着受苦受难的屁股一颠一颠地跟在后面,走到张乔后面的时候猛然勾住他的脖子,把对方勒得喘不过气来才解气似的松开手,继续一颠一颠地走。

看着他的熊样,张乔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但也仅仅一下,双眸立马又恢复平静,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般让人不安。

因捞网的形状像—把长柄捞瓢,当地人叫这种网为瓢儿网。

陈力叉着网,脸上难得地变得神采熠熠起来,明显变老的身体顿时好像年轻了不少。

“找到水筋,实在没有的话做一个出来!”他对着身后的小子们喊道。

所谓水筋,就是河中水流最急的地方,因河床状态各异,有时水筋在河心,有时水筋在河边。对于这种小河,有水筋不大可能,只能人为做一个出来。

也就是又方向性地用竹竿在水里来回扒拉两下,等哪个地方出现乱流的时候,就用那个瓢儿网朝着那个地方一扣,直扣到水底,再逆水往回刮拉,然后猛地顺势将网口向上抬出水面,十有八九会捞着鱼。

因为着实这小河也并不是真的小,只是很大一部分被芦苇、荸荠、蒿瓜给占据了。

宇凡不急不慢地从河岸上下来,因为地下的泥已经干了不少,踩上去还是硬硬的。

他打算去拔几棵荸荠回去,烧个汤里面放上这个,嚼起来脆脆的,也更加鲜美。

“你下来干什么?”张乔一边专心做着“水筋”,一边瞄了宇凡一眼,“这里都是烂泥。”

“你管我!”

宇凡咧咧嘴,径直奔了那个荸荠堆。

“好吧随你。”身后的人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重新专注到自己手上的事情来。

这个人拗,有时候你不依着他的话,只会更拗。

这个河里多蛇,大部分是水蛇,怕倒是不怕,但被咬上一口却疼得慌。

宇凡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堆荸荠,都忘了身后的撕痛,脚里的泥渐渐沉了下去,一伸手,就拔了一根出来。

“嘿嘿!”他再次下手,可是这一次,他却摸到一个滑溜溜的东西。

心叫不好,顿时一阵尖麻的刺痛就从手上传了过来。

抽上来一看,顿时两个血窟窿在往外冒着血。

“你娘亲的!”宇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条件反射地去看了陈力和张乔,这两个人都在专心网鱼,没有谁注意到他这边。

把手放到衣服上蹭蹭,宇凡倒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就是有点痒,有点麻,应该是水蛇咬的,回去用红霉素搽搽就好了。

晚饭就是陈力烧的鱼汤,把锅子端上桌的时候,里面的汤水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炖的那个久啊,恨不能把鱼骨髓里的那点鲜气全部熬出来,一上来,几个人几双筷子下去,一条大肥鱼立马不见了踪影。

宇凡亦是兴奋,但只吃了几口便觉不对劲,“为什么这么淡啊?”而且眼前的雾气好像很浓的样子,看得头都有点发晕。

张乔好像都变两个了。

“哪里淡啊?”美兰给两个孩子分别夹了块肉,“我们家吃得还算咸啊!”

张乔没说话,盯着他那个伤口看了好久,“你手上伤口哪里来的?”

“没有!”宇凡拍拍脑袋,觉得有点不甚清醒,“被水蛇咬了!”

说完这句话,鼻子里就流出了两道鲜红的鼻血,“啪嗒”两声落入碗前的汤里,奶一样的汤登时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毫无自知地用手背抹抹,他继续扒着饭,看到一家人都惊异地看着自己,他还问,“为什么都看着我?”

“你怎么流鼻血了还在吃!”美兰慌忙用抹布给他擦了擦,“快去水龙头下面冲冲!”

“哦。”像在梦中似的人一摇一晃地往门口走,一把被张乔揪住,“我陪你去。”

美兰、陈力依旧吃着饭,他们不明白即将发生什么。

直到两个人迟迟不进来,陈力跑出去看的时候,才见到了毕生最恐怖的一副画面:宇凡躺在张乔怀里,已经满了的水池里面装地满满的都是血水,水池里盛不下,就从边沿流下来,从豁口里渗出来,像极了蛇信子,而宇凡嘴唇发黑,早已不省人事……

“凡凡!”陈力这个花白头发的老人顿时朝后仰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张乔把车一直开到了医院急诊部的台阶上。

陈力一路小跑冲进内科急诊室,“医生救救我儿子!救救他!”美兰已经哭得晕在地上,拼了命地拖着身体跟着陈力后面。

“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推开他们,把宇凡直接送进了病房而非手术室。

“为什么不做手术!”

在老一代农民心里,什么事都只要做一下手术、只要开一下刀就好了不是吗!

“他这个情况很严重,要看一下能不能救过来。蛇毒破坏了凝血因子和神经系统,刚好他又流了鼻血。”医生匆忙往病房赶,把撕心裂肺的两个老人关在了门外。

张乔颓唐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异常平静地看着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睁开的黑眸有点像合不拢的伤口。

他有些发抖地从口袋里拿出烟,刚想抽就被护士警告了一下,徒手碾灭,他就靠上了后面冰冷的靠背。

两个老人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直冲他过来了,揪住他的衣领就问,“为什么不早点送他来!你是故意的吧?”

张乔也任他们揪着,木然的眼神就是没有任何表示。

他这样更加引起了陈氏夫妇的不满,他们把怨愤全部撒到他身上来了,什么母子情谊父子情谊全部都消失不见。

也亏得是命吧,等医生再次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给大家带来了好消息。

“还好,没有看起来严重,是慈母蛇的毒,我们这里有血清。”一句话又给活着的人带来了重生的希望。

陈力夫妇愣了会儿,最后撒开张乔直奔病房,“医生,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

医生还没表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张乔已经冲了进去,两个老人都给冲到一边去了。陈力震惊过后也跟着进去了。

“宇凡!”仿佛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角落里的人。

对方生命体征平稳,只不过手臂上扎满了管子,不知名的液体从管子里蜿蜒着流向他的血管。

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手,俯下身,把自己的脸贴到对方手背上,喃喃道,“我以为你又要死一次了呢……”

蹭脸的模样像极了害怕被丢弃的小狗。

跟上来的陈力却一把将他拉开,“宇凡!”

美兰亦是把他挤开,两个人围着宇凡打转,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

被挤到一边的人只好远远地看着那张安静的脸,眼底流露出受伤的情绪。

不过他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坐在隔壁床上。

照顾病人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当天晚上,三个人一个人也没回去,通宵守着宇凡,就恨不得扒开他的眼皮子吹,把他给吹醒。

幸运的是,人在第二天傍晚就醒了。

但是他醒来喊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张乔,疼!”

“这小子没良心啊!”

陈力夫妇听到他喊张乔,心里皆有点不舒服,在他们心里,要是张乔早点告诉他们人不行了,早点到医院,也不用这么担心受怕。

遂脸色不好道,“他要是早点带你来,你还用受这份苦么!”

“人呢?”宇凡好像没听到似的,转头找张乔,发现人就在另一边深深看着他,顿时安了心。

只不过看到他眼下已经起了黑眼圈,头发也有些乱时,心里百感交集。

他是那么爱整洁的一个人……

“你还这么惦记他!也不惦记惦记我们!他也真是的,明明都知道你流了那么多鼻血,还不早点送过来!”美兰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个性,逮住一个话头就说个没完。

“行了!你别骂他!他也是吓傻了估计!”宇凡想也没想地就护着张乔,那神态跟母鸡护崽似的。

“好样的啊!”美兰还想说什么,被陈力止住了。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张乔抓住他的手,柔声道,“饿了吧?”

这下也倒提醒了美兰,她仿佛是在儿子面前跟媳妇争宠似的,也连声说要赶回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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