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你舍不得我也放不下她，对吗？其实，我们都知道就算没别人，我们也不能天长地久。还不如到此为止，免得以后朋友都做出成。”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分手吧。”

类似‘分手后继续做朋友’的话我再也说不出口，从上周到现在我知道了我们再也成不了朋友了。每天早起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天花板发呆，想着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寝室老大似乎早就察觉到我和安然的关系不同寻常，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好久没有看到安然，我笑着回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老大一脸诧异的望着我，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句注意身体，不要耽误学习之类的话。

这段时间我上网上的很勤，什么都不做，只是挂着QQ，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他能和我联系，可他的头像一直都是灰的。倒是会经常遇到寒枫，他一直都很热情，他给我发过一段他的视频是他在国外上学时候参加活动表演节目时的录像，他个子很高，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很斯文，是个害羞的大男孩。从他的言谈举止，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成熟的人，寒风说那是他很久之前录的了。

寝室单身的只有我和老四没有女朋友，三儿觉得我最近情绪低落非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寝室其他几个人也一起起哄，我拗不过他们，见一面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那个女孩子是工商系的，不漂亮但很文静，软软糯糯的看着很舒服。她寝室的几个姐妹也来陪她，没想到竟然有尹素若，这个世界就这么小。

“叶亭你当我妹夫怎么样？”尹素若很开心的笑着。

我说：“好啊。”

我和那个女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牵过手、接过吻，仅此而已再无进展，她总是邀我一起参加她们寝室的活法，在她的生日会上我碰见了安然。

安然推开包厢大门时嘴上还带着笑容，可在看到我的一刹那那笑容就僵硬在脸上了，我转过头和别人说话。安然没和我说话而是质问尹素若这是怎么回事，尹素若这就是和他说过的惊喜。

我去卫生间，他随后也跟到抓着我的衣领恶狠狠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笑着推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

“如你所愿，我找了女朋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我懒洋洋的笑着说道。

我的态度激怒了他，他骂我混蛋高高举起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可手却猛然砸向洗手台上的玻璃镜子。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上流出，手上还扎着零星的碎玻璃，衣袖都被鲜血沁染成红色。我很害怕想拉着他去医院，安然挣脱开我的手夺门而出。我看见了他眼角的泪痕。

我一个人在洗手间呆着很久，我知道这一次我们彻底完了。

第二十六章

我开始上网找所谓的同类，他们说话都很直接，刚开始我被吓了一跳，很厌恶。后来想想是自己假清高罢了，我对Gay的了解也是从这时开始的。有个叫Kevin的男孩和我很聊的来，我们是在一家西餐厅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他是美院的学生，在他们的圈子里小有名气，他说很喜欢我的脸，他的眼睛狠毒，见我第一面就觉得我是。

和Kevin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发的开，有什么说什么，没辙没拦的，反而觉得很轻松。Kevin很喜欢我的脸，经常用迷恋的眼神端详我很久，他说我的眼睛很漂亮迷死人不偿命。他教我接吻，很绵长的舌吻，分开的时候我们都喘不过来气，他说我很笨，生疏的很，笑着问我不会还是处吧。而我们也仅仅到此位置，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这个圈子朋友往往比情人靠得住。

Gay的心思都很敏感也可能是我的表情太不自然，Kevin看出了端倪，认定我一定在感情上受过伤，我当然否认。Kevin变得很忧郁，他说他曾经喜欢过一个男孩，可那个男孩是直的。他表白过多次都被拒绝了，甚至以死相逼，后来那个男孩转学了，他也变得放浪形骸。

Gay的青春其实很短，大部分人都是所谓的外貌协会，过了25岁就没什么机会，除了一些有钱人会养着年轻的男孩，其他的人也会试着融入正常人的生活，甚至结婚生子。我不适合这个圈子，因为太混乱，可是我却在这里得到了认同。

Kevin给我介绍过几个‘朋友’，大家只是唱唱歌，吃吃饭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做，我那时的想法还是很纯洁的，没有爱情的xing是肮脏的。即便在Gay的圈子里我也不是很合群，大多是时候都是跟在Kevin和几个很熟的人身边，他们的开放让我开了眼界，没有人考虑过未来，只是为了感官上的享受。

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一天我陪其中一个‘朋友’逛街的时候他遇到了几个熟人，是几个三、四十岁的妇女，打扮的很艳俗，不过一看就是有钱人。当时我没太注意，回学校后那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芳姐想和你交个朋友。”我问他谁是芳姐，他说就是今天碰见的那几个女人中的一个。

我失笑，想不到自己竟‘有幸’当回小白脸，我一口回绝了，可后来连着几天我都接到了那个‘芳姐’的电话，她声音很嗲不像那个年龄女人应有的，好几次我都怕室友听到。我知道我是被那个朋友出卖了，后来换了手机号才消停了，之后我再也不敢随便交朋友了，或许哪天被人卖了也说不定。

这件事我和小Kevin说过一次，他的反应倒是淡淡的，这种事很常见了，大家没钱的时候都回去找老男人老女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他们的金钱，而他们则像在年轻男孩身上找回他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并非表面上看着那么光鲜亮丽，有事肮脏的很。

那段时间我过的很放纵，经常夜不归寝和Kevin他们在外面鬼混，我的成绩也是一落千丈。Kevin他们玩的花样很多，这也是他们需要很多钱的原因，那几个玩艺术的男孩经常和我说艺术就是颠覆和死亡，从某个角度上来看他们做到了。这种生活并不适合我，可我愿意和他们在一起，在外人的眼中我们都是怪胎，没有区别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恍惚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长长的头发，迷离的眼神，苍白的皮肤却鲜红的嘴唇，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美，完全的病态。我已经很少往家打电话了，我害怕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引以为骄傲的儿子已经彻底堕落了。

小Kevin新交了一个男朋友，看上去是个正经人。那个男生很宠Kevin，几乎满足了Kevin的一切要求，可Kevin还是很任性。我劝过Kevin适可而止，这样的人已经很难找。Kevin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反而嘲笑我单纯。

“有感觉就在一起，感觉没了就分了，谁跟谁还会一辈子，现在要是要的少了，以后会觉得亏的。”Kevin笑的时候会露出两个小虎牙，样子很乖巧，我不知道曾经的那个男孩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才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也许我们这种人都这这么走过来的吧，喜欢一个男孩的好处就是不用考虑对他负责任。

Kevin生日那天他‘老公’为他在夜店庆生，那不是Gay吧，却在二楼有同志专区。我们当然选择在二楼，那里的环境很好，没有想象中的乱，大部分都是两两一对的男生，没有年纪太小的，大约都是公司白领或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

我们这队人玩的很hight，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回顾，当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善意的微笑，还有人过来敬酒。Kevin那天很有面子，当着我们的面和他的男朋友热吻，引来了一片掌声。我的酒量比以前强些可还是烂的要命。

有人拿出几根细长的香烟分给大家，我当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以前和Kevin也也吸过一次，很柔和的偶尔一次不会上瘾，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会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可药效过后的空虚感却让人难受的要命，他们平时都很少碰，可能是高兴今天才带来。我看了下左右，还好没有人注意，毕竟是在公共场合，还好没有人注意。Kevin的男朋友似乎有些意外，有些不高兴的看向Kevin，却在Kevin绵长的吻中缴械投降。

几杯红酒之后我就晕晕乎乎的了，不得不去卫生间洗把脸。凉水拍打在脸上的感觉很好，让我清醒了不少。我在卫生间点燃了一颗烟，那时我才学会吸烟不久，烟瘾不大，在学校很少抽，只是和Kevin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

淡淡的烟草香味赶走了疲倦，我开在洗手台上凝视着镜子的自己，看着烟气笼罩下的脸庞，眼神空洞慵懒，那个还是我吗？

“不好意思，可以借个火吗？”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与自己身后的人在镜中对视。那个人个子很高，穿着格衬衫，牛仔裤，一身英伦打扮。他对我笑了笑，带着善意却有距离感。

我转过头也对他笑了笑，不知怎的总觉得他看着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有些慌了，害怕是医大的学生。可是看他的年龄应该不是学生。那人被我看得有些不自然又开口问我借货。我慌忙的逃出打火机递给他，那是在地摊上买的五角钱一个的塑料打火机，他拿出烟盒，是PARLIAMENT，他用完打火机对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你一个人吗？”那个人说话慢条斯理的给人彬彬有礼的感觉，人看上去也很和善，是很有修养的人。

我敷衍了一句便匆匆的离开了，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淡的笑容。回去后Kevin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推说肚子不舒服。不知怎地有种强烈的预感，与那人今后还会有交集。

第二十七章

回到寝室，室友们都大呼‘稀客’，自从和Kevin他们混在一起，我已经很少回寝室了，反正不是大一，寝室管理也没有那么严了，不少学生都已经在校外租房子了，我们寝室的老二和女朋友早就搬出去住了。

“喂？”老四推了推躺在床上的我，他这个人一向话说，和我交流除了学习之外也没其他的事，自从我‘堕落’后，我们也很少在一起了，“明天系里有演讲你去不去？”

“什么演讲？”昨天一夜未眠我已经很困了，虽然和老四说着话可眼睛都睁不开了，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

“一个学长，以前学习很好的，后来去美国读博了，现在在做临床，很有名的，学校知道他回国特意把他请过来。”老四说的时候很兴奋，羡慕之情不加隐藏。

“有些人真是命好。”我嘟囔了一句。

“你去吗？”

“再说吧！”我很困，推开老四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寝室依旧只有我和老四两个人，我问老大他们呢，他说都有课。我又给Kevin打电话，小Kevin正和‘老公’如胶似漆，也没时间理我，想了想便问老四：“你说的那个演讲什么时候开始？”

老四看看表说：“还有一个小时，我这不正要出去嘛。”老四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一个人在寝室也没什么事，我也好久没感受大学学习生活了，索性就和他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人家的光辉人生也是对自己的启迪。

老四见我要去十分高兴，也不顾我脸也没洗的邋遢形象就拉我往外走，我挣脱开他的手笑道：“你急什么，好歹让我洗把脸。”

“快走吧，一会儿没座位了。”

我和老四去的不算晚，可会场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只剩下后排角落零星的几个座位，老四一个劲儿埋怨我耽误时间，我指了指几个学中医的女生疑惑的问老四：“你不是说那个师兄是做临床的吗？”

老四苦笑，大多数人都是慕名而来的，其中女生居多，因为据说这位师兄念书的时候就是校草级的人物，很受女生欢迎。听了这话我觉得来不来也无所谓了，我印象中的学者形象大都是带着眼镜四五十岁的样子，校草型的男人哪会耐得住寂寞搞研究，可来都来了，也就和老四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吵闹的会场突然安静下来，在系主任的介绍后，千呼万唤的师兄终于出来了，而我惊讶的合不上嘴。他虽然换了衣服，干净的白衬衫和板正的西裤，可我依然认识他，昨天夜店的小PARLIAMENT，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是吸这个牌子的香烟的。

幸好坐在后排，否则被发现是很尴尬的。出乎我意料的是小PARLIAMENT虽然看上去很嫩，但是专业知识不是一般的强，很多理论与想法是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听过的，渐渐的我也认真的听了起来，甚至拿出手机录音。

两个小时的演讲很快就结束了，几个女生意犹未尽都上前将小PARLIAMENT围住，我拉着老四往外走，快出去了系主任却把我们两个叫住。他对老四说：“你等等，一会儿我为你引荐Christ ，你以后在学习上遇到困难可以找他。”说完又板着脸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道：“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也来上课，一起出吧，看看人家再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了。”

我和老四都曾是他的得意门生，但我后来的所作所为让他很失望，不过他也没说过什么，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脚下的路都是自己选的。我本想推迟可却被老四硬拉过去。周围的女生已经散了，小PARLIAMENT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看来校草也很买花痴的帐。

小PARLIAMENT对系主任的态度很谦恭，从后来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对谁都那样，性格使然吧，他一贯温柔的。小PARLIAMENT看到我的时候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他果然认出我来了，不过也没说什么，他自己不也是去夜店玩。

“这是周光辉和叶亭，我们系最有潜质的两个学生，你们两个以后要多向Christ学习。”原来小PARLIAMEN的名字叫Christ。

后来，系主任接了个电话说院长找他有事就走了。剩下我和老四面面相觑，我们紧张的原因是不一样的，我现在只想遁走。

“好久没回学校了，三食堂的米线最好吃了，不知道现在还有得卖没有？”Christ对我们笑了笑。

Christ倒是平易近人，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我和他一定能成为朋友。我们三个人一起到食堂，Christ的表现很让人惊讶，对这里的熟识程度不比我和老四差，学校食堂的环境一向差劲儿，可他却斯毫不在乎，没有一点架子，好像就是这里的学生一般。

“去过很多地方，还是学校的饭最好吃。”Christ笑着说道。

老四一个劲儿的点头，我讪讪而笑。

“你们和我在一起不用太拘束，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叫我‘Christ’就可以了，看到你们我就想起自己上学时候的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可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一样。”

我喝了口米线汤，抬头正碰上Christ的眼睛，他笑了笑对我说：“我特意叫他们别方醋，你不吃酸的，对吧？”

我心下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不吃酸的，后想想也许是我多心了，很多男生都不喜欢吃酸的。

原本就是陪老四出来凑热闹，他却说下午实验室有时要回去，我也就事打算一起走，我不愿意和Christ独处，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可他还要拉着我让我陪他在学校逛逛。

“我怕我跟着师兄都没有学妹搭讪，反而耽误了师兄的桃花运。”

老四拉拉的我衣角，眼神很嫌弃怪我胡乱说话，Christ倒是不计较，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依旧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没关系。”

以前我是很喜欢这类人的，可能是和Kevin玩久了，反而觉得这样的人假惺惺的，活的不真实，表面上看上去有教养、尊重别人，谁知他们心里想什么，活的太假，不真实。

老四忙他的事去了，Christ在前面走我跟在他身后，Christ说话的语速很慢，慢条斯理的和我攀谈，我懒懒的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有时候回答他有时候不说话，他的教养不是一般的好，换做别人遇见这样的学弟怕是早就黑脸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