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血的白蔷薇——白修彦
白修彦  发于:2015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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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瀛宇漆黑的俊眉下眸子微微闪烁,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良久,淡淡地说:“是这样吗?”

我退开些慵懒地耸了耸肩,目光侧过去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嗯,突然发觉有人跟我能这样像真是奇迹,你说呢易先生!”

他唇角微微一勾,并没有再说下去。

我低头看看时间,声音低低地:“易先生,我不打扰您了,代我问候莫茉。”

易瀛宇愣了愣,别开视线看着墓碑,嘴唇亦不自觉地抿紧,冷声说:“调查我?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若有似无地笑了起来:“是把我当作了她还是因为我们长的相像让你情不自禁了?”

他一愣,神色逐渐柔缓下来,微微笑了笑,“也许两种原因都有吧!”

我抿着唇微笑着,忍不住,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脚步移动着离开了墓地。

搭车离开的时候想了想最终让司机将车开到废弃的教堂附近,三四天的时间一个纯洁的少女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教堂里完全成了个色情场所,尹诺缩在角落睁着空洞洞的眼睛,身体上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结了块的血块黏糊糊地粘在上面,原本姣好的面容上被划上了道深深的口子,白色的睡裙肮脏凌乱,几个混混围在一起正在吸食着毒品。

慢慢地走过去蹲在她身前,声音低低传来,有些不安和嘶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伸出手指捧起她肮脏的脸,带着嗡嗡地声音看进那痴呆的眼眸,“会让你回去的,放心。”

‘砰’教堂不厚实的门被踹开,我转身看不善的闯入者,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指甲捏进了掌心,寒意一点点涌上心头,隐隐的不安和焦虑从心底争先夺后地泛出。

抱起蜷缩成团的女孩错身走过打斗的人群大步快速地往外走,没走出多远肩膀就被大力地摁住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带了些暗哑,“把她交给我。”

“你认真的吗?”我心里一紧,“真的要她?”

肩膀上的手再度用力,痛地我抱着尹诺的手臂变形地扭曲了,“墨研,把她交给我。”

抬起头笑了笑,带着笑意缓缓道:“你要知道就算你现在把她带走了恐怕她也恢复不了了,你难道看不出她已经痴呆了吗?”

尹迪酷忽然探身握住我的手腕,目光悲凉而无奈地直视着我,“我说过,不管你想怎么报复尹魁我都可以帮你,但务必请你不要伤害到无辜的人,墨研,你是答应过我的。”

我依然站着没动,笑容里透着疏离和冷漠,“尹迪酷,你难道忘了我是个无赖吗?就算曾经答应了你,现在我已经反悔了,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报警?为了她跟我翻脸?”

“墨研,我没想到你会变的这么冷血,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对她等于是把她的一生都已断送了,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难道你都不会良心不安吗?晚上你都不会做噩梦吗?”尹迪酷的表情带着失望。

放下手里的女孩,我的眉头紧紧蹙起声音艰涩,“你在诅咒我吗?代她抱不平?尹迪酷,她现在所经历到的就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只是我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罢了,我代我父亲满足尹魁莫须有的欲望,那么,我就要她来替她的父亲偿还那日我所受的耻辱和伤痛。”

尹迪酷眯起眼睛看着我,指甲无意识地掐入我的手腕,声音轻渺而恍惚,“墨研,你错了,伤害你的是尹魁,可你现在伤害的却是尹诺。”

我的手仿佛在顷刻之间失去了温度,非但冰冷,亦失去了生命力,我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他黑洞洞的双眼,克制住心底一阵阵寒意,“我的做法哪里错了?尹家带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同时也把我伤的支离破碎,现在我只是想要他们偿还而已,错了吗?”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脸颊异常的苍白,他缓缓放开自己的手,“墨研,你变了,不,你根本就不是墨研,你是个魔鬼。”他的呼吸紊乱不定,灼亮的目光像是在看陌生人。

听了他的话我努力掩饰住自己的轻颤,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抱起尹诺和前来接应的叶廷夕快速的离开,没错,纯净的白蔷薇在尝过了人类鲜美的血液后还能保持住它的纯洁吗?难道你不知道血蔷薇就是那样养出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10、吵架的后果

一阵风吹过,树叶抖了抖,我扬起了视线,发鬓凌乱,衬衣的领口歪在一边,狼狈。脸庞温和淡然,微微苦笑了一下,表情开始麻木。

脚步漫无目的地前进着,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休息够了就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天色开始灰蒙蒙地暗淡下来,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少路,喧嚣的尘烟消失了,周边只剩下空荡荡的黑夜,抬头看了看午夜的夜空,没有星光,乌云密布,怕是要下雨了,似乎为了印证这一想法天上落下了水滴,路面空旷安宁,雨水朦胧的水雾中我还是继续走着,凌晨、白天、黑夜,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到了哪里,只知道脚步沉重地迈不开了步伐,全身忽冷忽热难受地无力,喉咙干渴疼痛,无力到靠着树干拼命地咳嗽,身体渐渐滑落倒在路边,模糊的意识里出现了尹迪酷那张喊着魔鬼的苍白的脸。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完全乱成一团麻,感觉到身体下的冰冷和僵硬脑子下意识地完全清醒了,撑起半废的身体打量周围的环境,眼睛所扫到的地方是无数的酒瓶,灯光照射下的瓶子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抚了抚发烫的额头,全身肌肉酸痛无力,似乎找不到对我有利的任何条件,看这仗势百分之百是被人给逮了,真是大意。

“这么快就放弃不像你的性格啊!”酒杯与瓶子的撞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主人享受着那样的声音不断制造着那样单调的声响。

靠着墙壁抓在地上的手指重重收紧,垂下浓密卷曲的睫毛掩饰起眼底的惊惧,“您这次怎么不绑着我了?就那么相信我不会逃跑吗?”

他的手指抚了过来,极轻地刮过脸颊,“上次把你弄疼了吧?如果早知道你没有一点防御能力的话我大可不必费那样的周折,本以为蓝雅逸把你藏的那么用心必定会教些你不错的防卫术,没想到那女人仅仅只是把你藏起来而已。”

侧过脸避开他的碰触不断咳嗽了几声,良久,才勉强压下发抖的声音,“您不担心尹诺吗?还是,已经找到她了?”

尹魁眼里的戾气渐渐涨了起来,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往后退了些,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隔了良久,他才慢慢地说:“尹墨研,你觉得我会在乎她们?”

“毕竟她们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我喃喃地开口,目光瞥向远处的酒瓶。

他看着我,轻轻地笑了,有说不出的嘲讽,“我没有亲人,世界上能让我在乎的也只有一个人,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他已经死了,这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我的声音有些冷涩。

尹魁愣了愣,声音渐渐低下去,“没错,是我亲手把毒剂一点一点每天加在了他的药里,在他断气的那刻也只有我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你所谓的在乎吗?亲手杀他看着他慢慢地死去?”我静静地看着他。

“是啊!事后我才后悔,他做了族长,娶了那个女人,然后又有了你,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些事都是我自己一手促成的时候我都快疯了,” 他笑了笑,容颜清淡,“墨研,知道我为什么会收购了两位长老的股份后就再没任何行动了吗?你将近失踪了一年,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你,那个时候我就想到了那样的方法,我知道你不会容忍我手里捏着的股权比你多,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真的就回来了,可我没想到你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不过,无所谓,尹氏的股份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你们一定认为我一直都在和小沫争夺族长的位置以及公司的股份吧!那我只能抱歉的说你们都错了,那些都不是我要的东西,我根本就不稀罕。”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抿起唇,并不明白他话里意思,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注视了我一会儿继续说道:“当年,我的父亲是个贪图利益和权势的人,他甚至恨不得能将他生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带走,听到他说要用小沫来打通与蓝家之间的关系时我就恳求他不要那样做,但事实证明我却是错的,本来一味地以为小沫会被强迫着当作交换利益的商品,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看上了那个女人,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再次重复地恳求父亲撤掉这门婚事,可老头子非旦态度强硬还告诉我死了对小沫的心,他说只要尹家有他当家的一天我就别想得到尹沫,有他当家?既然他这样说了,那么我就让他下台,没想到他竟然挑拨我跟小沫的关系,说什么即使他下台了族长之位也不会让给我,外面又开始传谣言说他欲改遗嘱要传位于尹沫,当即我就火气冲冲地找他去理论想要澄清事实,没想到他的桌子上竟然真的有立了小沫的遗嘱,我问他是不是就这样定了,老头子回答的话虚虚实实,当时我算是听出来了,他压根不想退位,这样做只为了能让所有的事都掌控在他手里。”他停下来喝了口酒,眯起眼睛审视着我的神情,最后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拨弄自己的指骨。

“为了小沫我必须把他弄下台,半夜的时候本来打算去跟他谈判的,我告诉他要他把位子让给我,不然我不会再帮他打理公司,甚至要把手上的股份卖给尹家其他的股东,老头子很恼火,于是我们争吵起来,互相推搡,谁也没想到他就那样倒在了下去,杀死自己的父亲会让我有什么后果这是可想而之的,但不管会背上多大的罪我都无所谓,那时在我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死了族长的位置就会传给小沫,小沫的身体不允许他担当起那样的负担,我也不允许,所以当即就想到只有修改遗嘱,也怪我一时大意了,当初就是在老头子的书桌上看到的那份遗嘱,可我却想到律师白天来过,遗嘱必定是让律师带走了,所以我马上去了律师的家里要求他修改遗嘱,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跟我东拉西扯的,我把心一横,反正他死了就没人知道遗嘱在哪了,我是尹家长子,族长的位置必是我的,再说了,杀一个是杀,杀两个还不是一样。隔天一早老头子被人发现死亡,我正兴致勃勃地等着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没想到那帮蠢货竟然在桌子上看见了那张写着小沫的遗嘱,于是一个个顺水推舟地把他推了上去,真是可笑,不过,让人绝对想不到的是更可笑的居然还在后面。”

他突然停下了讲话,我不解地看了眼,他的嘴角微弯起一丝笑,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在远处,“那件事是在小沫去世之后我才知道的,整理遗物的时候老头子的遗嘱就在其中,我却发现遗嘱上虽然写着继承人尹沫可却少了枚印章,于是我怀疑那张遗嘱根本就是假的,事实证明那的确是假的,老头子根本还没有立遗嘱,那张假遗嘱只是他威胁我的赌注罢了,如果我当时能够看的清楚一些,今天的一切也都不会是这样的,尹家的族长会是我,小沫和蓝家的婚事我当然也会取消,自然现在也不会有你,我也不会失去小沫。”

我目瞪口呆地听着他说完,这就是事实吗?原来别人说事实是残酷的那都是真的。

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去他已经在走过来了,心底一阵慌乱,无力地挪动了下身体,手腕一紧,身子就被往一个方向拖了过去,我脚下踉跄了一步,跟着那股力道被甩在了墙壁上,身体撞击上坚硬的石块,喉咙的疼痛让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捂着被撞击到的手臂闷闷地哼了声,一道黑影俯身而下,目光专注地盯着我,手指拂上了颈侧,极轻极轻地抚摩着,我往一旁侧了侧身子,这样的举动马上被禁止住了,他的声音轻柔平静,“没关系,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小沫你还是回来了,我知道你终究会回来的,只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看着他我的思维有短暂的空白,忽然觉得很乏力,“我不是小沫,他已经死了。”

“撒谎,你还活着,只是在等我去找你,”他的语气冰凉,“生气了吗?我那么久才找到你所以让你生气了?”

我的瞳孔瞬间微微缩了缩,他已经完全分不出我和父亲,现在我就是他的小沫,那个让他为之疯狂的小沫,那个让他能错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也不觉得有错的小沫。

尹魁轻声笑了笑,声音有些暗哑,“没关系,会生气是因为你在乎我,不管怎样我终究还是把你找回来了,你放心,为了惩罚我竟然把你丢了那么久,我会慢慢补偿你。”

那天的地下室,一直纠缠着我的那个噩梦,心里有一个角落在瞬间坍塌,看着他疯狂迷乱的眼神我靠在墙上瞬间有了一种大哭的冲动。

滚烫的身体上附上来了微凉的手指,我惊慌地用力一把将他推开缩进角落,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我却不允许那样的事再度发生。

尹魁轻蔑地笑了笑,伸出的手毫不犹豫一把扯出缩在角落里的人,解开腰间的皮带扣利落地抽出打了个节,往单手扣住的那双手腕上套去,一拉一扯紧紧地绑住,扯着皮带也不顾我的挣扎就往前拖,后背与粗糙地石板经过摩擦已经显现出火辣地疼痛。

“尹魁,别做梦,尹沫早就死了,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小沫。”身体被大大地面上划过一个弧度后撞击在酒柜上,柜子上的酒瓶受到重力的撞击纷纷落了下来。

“啊!”

我尖叫,双手捂着头,暗红色的酒从身体上流动下去,瓶子上的碎玻璃深浅不一地扎进了身体,后背的衣服被磨成一丝丝的,泛着星点血红的长条伤口受不了重力的撞击疼痛地收缩起来。

不等我有所喘息头皮一痛头发被无情地拉扯起来,吃不了那疼痛只能顺着那样的力道站起来,衬衣被撕开,左肩的伤疤被人无情地用碎玻璃狠狠划过。痛呼声我整个人开始痉挛。

头皮突然松开,身体软弱无力地倒在刚才碎掉的酒瓶子上,瞬间又是一阵剧痛,呜咽着蜷缩起身体,手指抠紧高低不平的石地板,指关节因为太用里而泛着苍白。

尹魁居高临下,不知从哪里拿来了马鞭,一手扯住半长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鞭子轻轻的抚摸过下巴,“说你是小沫,乖乖的说。”

后背的伤口紧紧抵制着柜子磨擦着,身体上扎进的碎玻璃疼的我眼前一阵发黑,口腔里都是血沫,无力地挣扎了下,他扯地更紧了些,“说你是小沫,快说!”

我恨恨地看着他,一口血沫吐在他脸上,“做梦!”

尹魁眼睛里闪着鲜艳的血红色,松开手甩出鞭子毫不留情地开始抽打,感觉脸上一条火烫的液体流淌而出,紧接着是身上一条接着一条,闷哼一声我大力挣扎着躲避鞭子的抽打,他一脚踩住我的脚踝制止住了不断翻滚的身体。

我痛的冷汗瞬间爆满了额头,唇内沁出腥甜的味道,指甲紧紧扣住手腕上的皮带,后背上的衣物随着鞭子的抬起和抽落一片片被带走,尹魁停下手里的鞭子弯腰下来,膝盖压在我后背的腰间,抓住肩膀不留情面地向后猛力一板,耳朵里清晰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只要你说你是小沫,我会马上停……”

“我是尹墨研,你他妈的要打就打,别废话。”愤怒的声音里夹带着嘶哑和无力,我知道这样说只会惹恼他,而惹恼他的后果只会让他疯狂,遭殃的只是自己。

他面色发冷,一把将压在身下满是伤痕的身体翻转过来,手指顺着胸口裂开的伤口一点点抚摸而上,直到有力的手指卡在了脖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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