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谎。”我忍住没搂着他，只是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着，蒋绍祺很坏，坏得让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不爱他了。“这里有一瓶毒药，只要你出赛时把这些沾到在对手的唇上，他很快便会全身抽搐而死。”

“不行。”他竟摇头，“中毒死亡的一定查得出来的，到时我也逃不掉。”

“那——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打死——”我激动起来，想起昨天在擂台上活活被虐死的男人，仍然心有馀悸。

“即使堂堂正正的比赛，我不会输的。只要你一直看着我，我会为你而得到胜利。”蒋绍祺握着我的手，放到唇上轻轻吻着。

“蒋绍祺，我不理你怎样去打这比赛，总之我不要你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如果你死了，我会跟着你一起，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厉声地对着他说，他点点头对我我微笑，我却不知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两天后的比赛，我会赢的。”

“蒋绍祺……”我不舍得离开他，可是他却轻轻推开了我。

“该走了，这时间也许有人会来。”

“……爸爸……为了我要活下去，求求你。”我再痴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这两天我一直心绪不宁，像在等待判决的罪人一样，直到那天终于来临，我却显得出奇的安静的坐在观众席上。

“蒋绍祺会用那毒吗？”蔚蓝也显得格外紧张，毕竟今天出赛的不是别人，而是终于到他了。

“我不知道。”那天他坚持不用的，可是——以他的身体状况，还能跟壮实如牛的对手势均力敌吗？

我怕，我真的好怕。

“他会赢的。”张杰永远是站在我这边的人，他的说话会给我希望，给我温暖。

“谢谢你，但愿你的话能成真。”我转身又望着擂台，工人已经把场地报置好了，就是说这场拳场也快开始了。

“怕的话便握着我们的手。”蔚蓝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握住了我的左手，张杰也对我一笑然后握着我的右手。

我的心真的安定了下来，他们是我最好的哥哥，最好的朋友。

接着拳手开始进入，我看到那个第一场出战过的强壮男人，他生性残酷又好斗，我还记得他活生生的扯下了那人的膀胳，心里不自觉在发毛。

接着是戴上了面具的他——

不会错，他的身形，高度，还是熟悉的感觉——是蒋绍祺。

蒋绍祺走出来的时候竟没有受伤的迟缓，我的心才定了点，接着我已经听不到裁判说了什么开场白，只是那开始的钟声响起时，我整个人被吓得差点弹了起来。

“没事的，好好看蒋绍祺的实力吧。”张杰说以前他跟绍祺出过任务，这人绝对比一般杀手厉害，不但快，狠，准，还有常人没有的专注，能找出死穴一击即中。

“嗯。”

蒋绍祺没有跟那男人硬碰，反而开始进行闪避的策略，他的身手的真好敏捷，躲到男人身后便对着他腰间打了一拳，男人痛得回头想要还！，他却又已经走到另一边去。

即使蒋绍祺身上有伤，仍然比常人灵活，那个强壮男人尝试了几次攻击都没击中他，可是眼看着他的精力愈来愈少，毕竟被囚禁的时候连水都没喝到一口，我的心只能愈来愈慌，直到他被强壮男人打中了小腹，人就软了下去跪在地上。

“不——”我捂住嘴不想惹起别人注意，可是心里已经怨得像如热！上的蚂蚁，要不是他们拉着我的手，差点就要冲下去做出傻事了。

“你这样下去也无补于事，现在只有忍耐，知道吗？”蔚蓝快我抓得死紧，我忽视却在人群中看到了蒋杰，原来他正坐在一个不会惹人注意的角落，我知道他现在昤我唯一的希望了——

“让我过去一下。”我的眼神飘向了那一边，他们也看到了坐在那角的蒋杰，便也松开了推着我的手。

“小心点。”

“嗯。”

我越过不少人，终于到了蒋杰近处，几个坐在他身边的保镳严阵以待，蒋杰在看到我第一眼有点惊讶，然后示意保镳让我过来，最后我坐到了他身边去。

“求求你，放过蒋绍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向他求情，这个就是我的应该恨的男人，削夺了我一辈子幸福的仇人，现在却也是掌握着我最爱的男人的生命的关键人物。

我想恨他，却万万不可。

“太迟了，趑他决定为你赎罪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今天。”蒋杰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我却急得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是你的亲儿子——救救他吧，求你！！”

蒋杰竟然笑了，却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

第三十五章：生死一线

“谁让你勾引他？！这样不知羞耻的男人！他是你爸爸啊！！！我从没见过你这种人！！！”我从不知道这样的蒋杰，平时的他有多从容不逼，像秉有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到底是谁让你把我的儿子变成这样了！！”

“……爷爷……对不起，求你救救绍祺好吗？”

我看见了蒋杰的激动反应，知道他也不是如此冷血无情，始终蒋绍祺是他唯一的亲儿子，现在要我怎样都行，即使跪在地上向他磕头也无防。

“现在他都在擂台上了，叫我又有什么办法！！”他恶狠狠的瞪着我，却完全暴露了他的脆弱。

我看到蒋绍祺已经被摔下第二次了，知道不能再等，便贴着蒋杰的耳边说了些话，他皱着眉看我，然后却点点头。

“也只好这样了。”

“谢谢你，爷爷。”现在莫说是叫仔爷爷，叫他做上帝又如何，他是唯一能左右蒋绍祺生死的人了。

蒋绍祺是很强大，毕竟也只是个凡人而已，他会受伤，会痛……而我看到他每次被击倒后便更痛，更苦不堪言。

“我帮你这忙不是没条件的，你愿意答应？”我看到蒋杰眼睛一转，露出了原来奸狡的样子。

“说吧。”

“这事后你回到组织当杀手。”蒋杰吸了口气，再说下去……“以后不准再跟绍祺来往，非必要的见面也不行，你做你的韩诺，不再是蒋家的人。”

蒋杰果然老奸巨猾，他应该知道现在要我拿出命来换蒋绍祺也是可以的，他就要我离开他，就此而已吧——

即便就此——我却迟迟点不了头。

这不是比让我死更难受吗？

我握紧了拳头，还是对他说了个好字。

比赛暂停了，观众们对这场赛事都狂热非常，我听他们雀跃地说从来没有这样的拳手，在伤痕累累下仍然挨到十分钟。

然后蒋杰藉口暂停比赛，让双方休息半小时，不但增加比赛的刺激，还在这段时间容许观众再次下注。

半小时的时间不多，我赶紧到后场去看蒋绍祺，要说服他一起进行计划。比起刚才的无措我现在冷静多了，既然蒋杰肯帮忙，只要我说服了蒋绍祺，他应该便能挨过这次了。

我进去时看到他已经半躺在墙角上气喘连连，我飞快地走到他身边跪下去，为他脱去面具。

“怎么是你？”他也惊讶会看到我的出现，我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看着他哀怨了眼神。

“有感到我多心痛了吗？”

他点点头，手掌轻轻揉着我胸口，接着开口说。

“不痛了，摸摸就不痛。”

“绍祺……就听我一次，等下把这毒粉撒到那男人的唇上，只要一点他便没命了，而且这种药毒发后身体不会出现特别徵状，要不剖尸详细检查，并不会发现的。”我低顼在他唇上亲了下，他的嘴唇有点冷，我知道他一定很难受，身体痛得很，脸上却装出一副平常的表情。

“不行，我早说过这样瞒不过的！”

“不是的……蒋杰已经答应帮我们了，只要你按着计划把那男人杀了，大家都以为只你太厉害，不会有人秋后算帐的，蒋杰说会为你善后。”我抢着说消除他的疑虑，可是他却突然露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那代价是什么？”

“在事情完结后，我会回到组织里，永远效忠。”我拿出了手帕，为他轻轻擦着身上的伤口，有些还微微渗着血水，一定很痛吧？

“不行！你不能再帮组织做事了，算了……你走吧，别再理我了。”蒋绍祺说得决决，我却早有准备，免得他不从时，我便——

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拿出小刀，贴在自己的颈上。

“小诺！！把刀放下！”

我没有理会他的斥喝，只是微笑望着他说道。

“既然你不答应，便是等下一定会死在擂台上了，我不愿意看到你死……这样倒不如我先自杀，在地狱等着你来。”我这话是威胁他的，也是真心真意的话，要是不仍然不同意，我便先行了断。

刚才已经受不了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死，我是个懦夫，我宁愿选择这样去逃避，只希望真的有地狱这地方，死了后也能再见蒋绍祺一面了。

“傻瓜！！把下小刀！我答应你了。”

他果然没我的办法，看到我手一放下了小刀，便立即把我拉入他怀里去，紧紧的搂着不放。

“绍祺……你身上还有伤。”我不敢推开他，却知道这样会弄痛他身上的伤口，可是蒋绍祺没放开我，只是嘴上喃喃地说……让他再抱一下，他只要抱着我便有力量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离开了后场后便回自己的观众席上，看着蒋绍祺再次出场，我手心都紧张得冒出了汗。

“怎样了？”蔚蓝开口，从刚才我离开去找蒋杰运起，已经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我转头去望着他，给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蔚蓝也不追问，静静地注视着擂台上开始搏斗的两个男人。

再次开始比赛蒋绍祺便占了下风，也不用多解释，健壮男人休息了一阵后身体恢复得很快，而蒋绍祺只是垂死挣扎的人，身上的伤只会愈来愈严重。

男人突然一下踼在蒋绍祺的小腿上，我看到他的身子一抖便往后跌下，男人又乘胜追击，在他腹部乱踩了好几下，蒋绍祺突然翻身过去让男人踏空，我才舒了口气，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抓破了椅子上的皮革，只知道这样拖延着时间对蒋绍祺很不行，心里光想他快点抓到机会，把那男人毒死。

男人心中不忿，又再穷追不舍，蒋绍祺退到一半突然往前一扑，竟能把男人整个推倒在地上，观众都哗然，怎么看蒋绍祺也不及男人壮实，而且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所以下一秒竟开始欢愉呐喊起来——

蒋绍祺也不犹豫，一拳送到男人颊上，然后再一拳一拳打在男人的鼻子上，嘴唇上，我知道他一定把毒沾到拳头上去，看着男人在他身下样子突然一变，本想反击却愈来愈虚弱，原本担忧的心慢慢变得安稳下来……

我想，蒋绍祺快赢了。

蒋绍祺继续坐在男人身上凶猛的拳撃着，捶打着他，直到男人奄奄一息，才捧着他的头颅，用尽全力一下子折断了头骨的声音。

接着他慢慢在男人身边站起来，裁判握着蒋绍祺的手，一同举起来——

全场本来鸦雀无声，却突然爆出一阵高吭的欢呼，然后是此起彼落的拍拳声，呐喊声——我的心像从死亡里活还来了。

赢了，赢了……他真的得到胜利了。

第三十六章：骗人还是骗自己

“要去看看他吗？”蔚蓝拍拍我的肩，让我回过神来，我看着播台上的蒋绍祺，他也好像看到了我。

我只能苦笑摇头，答应了蒋杰的事，是时候兑现了。

“不了，我们回去吧。”我拉着蔚蓝跟张杰，从人群中走出了拳赛场地。

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我感到身体一阵轻松，却有无尽的空虚，我踏到回程那小艇的甲板上，甚至有点舍不得就此离开。

蒋绍祺还好吗？

我只想再看看他，让我知道他的伤势怎么了，让我再照顾他一下……可是我知道人心就欲贪，永远不会厌足的，所以我连一眼都不能看。

就在这刻，我知道我该放手了。

然后我便应了自己的承诺，回到了组织里，不过这次不再住在蒋家，而是一个人搬到外面住了。

本来张杰说要我先住在他家里的，就他一个人没有别的，可是我就怕他误会我们的关系有能再改变，就此拒绝了。

我不想再伤害这男人了，他那么好，那么的无私，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可以接受别人的心力，一闭上眼睛看到的只有蒋绍祺，担心他的伤势，也常常忍不住想去见他，不过最后还是忍下来没去昶，因为我知道见了会更伤心，而且无补于事。

我跟蒋杰说要先自己特训一个月，身手竟也没退步，只是一个月后我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我却迟疑了——

幸好在旁的蔚蓝帮我补了一枪，目标死亡。

再次回到杀人的生活，我无法相信自己心理上竟然受不了。

我好像已经被世间上所谓的感情薰陶过去了，不再是以前那杀人如麻的凶器了吧，我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可是这不是杀手的大忌吗？

蔚蓝叫我先放一下假，我直接就跟蒋杰说我暂时做不了，想放两个月假来调节过来——想不到他竟然也没有拒绝，就顺着我。

我本来没想到事情那么顺利的，可能他见我真的没对蒋绍祺的事纠缠，便也给我行一个方便吧。

听说蒋绍祺的伤势很严重，是没有性命之危却要休养好一阵子，然后两个月过去了，也没听到他复出的消息。

这样的生活挺悠闲的，有时会坐在咖啡厅一整天，看看书上上网，然后不自觉会观察别人的活动。

看到情人之间的亲热，分手，争执，又看到有了孩子的父母如何疼爱那小婴儿，朋友之间的情份，甚至陌生人也会互相微笑点头，真心的感到暖烘烘的，生活也就不会无聊了，原来人生百态比电影还精彩，因为所有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半分伪装与造作。

今天喝的是咖啡厅新制作的泡沫咖啡，觉得又香又淳，真的太合我心了，也没发觉旁边有个人静静的坐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了。

可能因为我早就学会了演戏，即使心里乱成一团，我仍然表现出很冷静，他也只是坐着望我，并没打算开口——既然他不开口，便由我来好了。

“好久没见，身上的伤势都好了吗？”已经两个月了，他的气息看上去比当初好太多了，只希望这身伤没带给他什么后遗症就好。

他仍然没有作声，我自作主张帮他叫了杯橙汁放到他脸前，因为我想身上有伤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喝咖啡。

“不想说话吗？那我先走了。”我放下咖啡杯，站起来欲要离开，我怕自己再这样面对着他终会忍不住崩溃，我真的很想很想这个男人，可是到仿来到我面前我时候，我却不能坩白承认对他的爱。

没想到，他竟一手抓着我的手腕，抓得很用力，我很痛，却没有甩开。

“为什么这两个月来从不出现？”他终于开口了，我也被逼再次坐了下来。我的手放在大腿上，在他看不到的暗处紧紧的握成拳头。

我不是不想去看你，而是不能，我不是不想爱你，而且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