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干诈，阴险，小人！卓文粗喘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用气愤的目光瞪着司君。

“喂，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司君笑了笑，“被你诱惑的。”

“你……”卓文缓过来，被他的样子气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流氓！”

“多谢夸奖。”司君说话间又剥完一颗栗子，卓文立刻全身戒备，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司君却极其自然的把栗子放到了自己嘴里。

“老师——”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力，果然，他又了解到了司君的另一面——恶趣味的一面。虽然早就领教过，不过那是他对着别人，没想到被调戏的人轮到了自己，却也是同样气不起来，又心里憋屈。

司君忽然又凑了过去，抱住卓文的窄腰——手感不错，然后直接吻住，卓文睁大了眼睛，暗道他的老师其实是看过孙子兵法的吧。居然趁人不备，声东击西！总之是各种阴险狡诈！

“乖，别乱动。”亲吻的间隙，司君的手向下握住了卓文的手，轻声命令。

完了。卓文觉得自己真的快被他吃死了。他稍微表现得好点，他就乖乖的听话了。

“呜……唔！”刚开始还温柔的吻，很快升级的不安分。卓文再次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大脑晕乎乎的。恍惚间似乎听到司君说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听清。

“喂喂喂——”门突然被撞开，苏杭傻眼的看着对自己一脸阴沉的司君老师，于是习惯性的回头看向厉天唐，不解的无声询问。

“咳咳，那个……”厉天唐忍住眼底的笑意，他承认他是故意没有拦住苏杭的。“上完药了吗？”

“……”司君站起来，瞄了一眼低着头想弱化自己存在的卓文，第一次觉得房子很重要，“上完了。我们先出去，不打扰你们。”

卓文已经从床上下来，似乎调整好了刚才的惊吓，笑着说道，“老师，我们让地儿。”

苏杭的眼睛睁大，厉天唐看着卓文的目光也暗藏玄机，只有司君拉过自家孩子，笑得明媚生花，果然是自家的，司君十分满意卓文同学刚才的表现，这就叫谁家孩子随谁。

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厉天唐突然开口道：“司君，我有点事儿想找你。”

司君只是顿了下脚步，就跟卓文说：“找苏杭老师玩游戏去。”

“啊？”卓文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苏杭倒挺乐意的拽过卓文问，“你平时玩什么？”

“……”卓文默了一下，缓缓道：“……扫，雷。”

“不错，有前途，”一直沉默的厉天唐反而先反应过来，笑着说，说完，拽着黑了脸的司君离开了。

十分不情愿的被厉天唐拽到了门外的走廊楼梯口，司君靠在楼梯栏杆上，懒懒地问：“说吧。什么事。”

“卓……”

“如果是他，那你还是别劝我了。”司君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我没想劝你，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真的想好了？”厉天唐跟他难得的严肃说。

“我很随便？”

“……”厉天唐没回答这个问题，“别让萧霂知道。”

“为什么？”司君抬头看到厉天唐的眼神，又吞下了到了嘴边的话，“……我知道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司君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么严肃的事，便转而问道：“学校分给你的宿舍……”

“……”

“我懂，我懂。”

“……你不也是。”

“车钥匙带了吗？借我一下。”司君突然问道。

厉天唐瞥了他一眼，扔给他一个黑色的东西，司君一把抓过，晃了晃，笑道：“谢啦。”

回到宿舍，苏杭和卓文没有如他们想象那样玩着扫雷，而是——欢快的吃栗子。厉天唐默了一下，过去把自家的拉走，黑着脸努力忽视着苏杭的咆哮——栗子你干嘛！别打扰我吃栗子啊！！！哎哎哎……轻点，嘿！你他妈的手劲大不知道啊！

听着苏杭叫嚣的声音越来越远，司君终于知道厉天唐为什么看上苏杭了。果然有人喜欢自虐，拦都拦不住啊！

“怎么样，好点了吗？”坐到卓文旁边，司君顺手拿了个栗子剥着吃。

“嗯。没事了！”卓文把手伸到司君面前，掌心中躺着一颗刚被扒光的栗子。

司君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说道：“走吧。跟我一起看房子去。”

卓文愣了一下，看着司君笑着的脸，确定自己这次也没有听错，“我，和你，”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君，“一起去看房子？”

“没错，那以后也会是你的家，一起去看，顺便听听你的意见。”司君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老师你哪儿来的钱？”卓文有些艰难地问。

司君沉默了一下，缓缓问道：“在这里租个房子应该不用我去卖血吧……”

租？卓文反应了过来，最近天天在各个地方看到抱怨房价高的消息，害得他听到看房子第一反应倒是司君哪里来的钱买房子。

“……那倒不用。”

“行了，走吧。我就在学校旁边租个房子，到时候也方便。”司君说完，就拽过卓文，拉着他奔了楼下。

从停车场取了车，卓文在看到那辆明显还是崭新的奥迪A6L时，在心里表示了一下对司君的鄙视，虽然看他的谈吐风度和穿衣品味大概猜到他可能有个不错的家庭，但是这才来本市几天，就又有车又有房（虽然是租得，但是他父母肯定会给他准备好一套吧）会不会太奢侈了些。更何况他过两年就走了。

“怎么了？不喜欢？”看到卓文站在一边却没有动，司君不由得问了句。

“……没有。”他有说喜欢或者不喜欢的权利吗？卓文第一次发现了他们的差距，只是凭借着感觉在一起，没有相互了解的基础，他们的一见钟情也便靠不住了。

看到卓文明显没有笑意的表情，司君有些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对厉天唐的眼光也一直持有怀疑态度（不管是在哪方面，司君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不过人家的车当然是人家喜欢，”司君笑了笑，为卓文打开车门，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现在借用一下，也没办法挑剔太多了。”

“这是厉天唐老师的车？”卓文把心里那点小波澜压下，笑着冲他说了声没有实意的谢谢就坐了进去。

“对啊。也只有他喜欢这种颜色。”熟练的倒车，转向，司君修长干净的手指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格外的优雅，开出了停车场，司君靠在椅背上，悠闲的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没有喜欢的。”卓文很老实的回答，他平时很少关注这种东西，所以要说性能什么的他也不了解，最多就是看个外形是不是好看。比如现在这辆，他倒是很喜欢这种流畅而蜿蜒的圆弧。

自己还真是笨。司君在心里狠狠训了自己一顿，明知道老师他们去世的早，现在卓文跟卓君相依为命的，哪儿有闲心思关注这些。

“卓文，你现在和你弟弟住在哪里？”司君关心的问道。

“嗯？”卓文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不过也好，这应该是他们了解对方的第一步了吧，“我们跟着爷爷一起住。毕竟我们也就这么一个亲人。”那些姑姨舅妈什么的，对那时的他一直是敬而远之。爷爷就靠着退休费把他们养大，而他则是赚些外快和打些黑工为爷爷减轻些负担。

本来是想让卓文搬来和自己住，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嗯。老人身体怎么样？”

“挺硬朗的，爬高蹦跳的都还行。一点都不像个六十多的人。”爷爷以前当过兵，再加上生活规律，经常锻炼，一点都不显老。

谈到自己的家人，卓文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司君便也跟着他笑了起来。还好，在卓文最困难的时候，还有人没有抛弃他。让他司君可以在这一生，重新遇到他。

16.兄友弟恭

到了房介中心，司君停好车跟卓文一起走了进去。

简单的说明来意，便拿了资料跟着卓文先坐到一边讨论，暂时拒绝了负责他们的房介小姐，让他先招呼其他人。

两个人在筛选过得房子里挑了一番，看中了一个距离学校不到百米远的房子，阳光新苑小区。

房子是两室两厅的设计，一百多平米，附带停车位和地下室，主卧还有一个小浴室，阳台的采光也不错，小区的环境也可以。而且房子在三楼，位置很好。房子的主人只住了几个月便因为有急事而着急把房子租出去，所以给的价格不高，在司君可以承担的范围里。

找来刚才负责他们的那个房介小姐，跟她讨论了一下相关事项，正好那家房主有空，便到总台准备登记，然后第二天就可以直接搬了。

“先生，很抱歉，刚刚有人在您决定之前在本公司的官网上已经租下了这个房子。”面带微笑，举止礼貌的拒绝让卓文生不起气来，两个人刚才对比了好几个才决定选这个，其他几个实在是不如这个合适。司君想了想，询问道：“我可不可以跟刚才那位买主沟通一下？”

“请稍等，我帮您询问一下。”程式化的语言过后，只是过了一会儿，那边便有了消息，“对方问您是否叫司君。”

司君听到对方的问话，只是愣了下，便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一下。”

“没关系，您请便。”

离开服务台，卓文不解的问道：“奇怪，对方怎么知道是你？”

司君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因为这家伙的联想推理能力实在是令人发指。（卓文：老师，您确定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么？）然后给这位令人发指的律师拨了个电话。

对方接的很快，好像就在等他的电话似的，“喂？”

“合租。”

“成交。”

“啪”地挂断电话，司君意味不明的冲卓文笑了笑，把卓文笑得心里直发毛，怀疑他的老师是不是又犯病了。

“走，看新房去。”司君也没有跟他解释，直接拽着满脸问号的卓文上了车。

开车到了目的地，楼道门口，一个上身衬衫领带，下身西装皮鞋，手臂上还搭着件休闲西服上衣的人正倚在门上，另一只手搭在一个黑色行李箱上，看着他们走过去，

大夏天的真是不怕热。卓文看到厉老师这身打扮，不由得在心里喟叹一声，上层人士的生活果然不是他能搞懂的。

“又接生意了？”司君见怪不怪的走过去，一副“姑娘你又接客人了”的口气说道。

厉天唐只是嘴角抽了一下，随便挂了几条黑线，便默了下正经回道：“只是个简单的案子，挣个房租。”

卓文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师您真的是律师？”

“嗯。我大学是学法的。”厉天唐对于卓文并没有排斥感——毕竟是他的弟媳。虽然这个原因他没打算跟司君说。

“那——”那您为什么要放弃那么好的前途跑这里当老师。这话他还没问完便想到了答案——为了苏杭。或许苏杭老师这么单纯的人确实值得厉老师这种人付出这么多。

厉天唐对于他的欲言又止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上楼看看去吧。”

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么？卓文有些囧的想，司君和厉天唐住在一起……这种画面为什么这么——诡异呢！

没有来得及让他多想三个人就进了屋，屋里的基本摆设齐全，一切都像一个普通的“家”，卧室里的床，书桌，台灯，衣橱，客厅里的茶几，沙发，电视，还有书房，厨房，好像还能感觉到这里昨天曾经有个人住着。

“房东说了，如果不喜欢这些的话可以放到地下室，”厉天唐解释了一下，走到客房，“主卧送你，反正我也不常住。”其实您是想经常去苏杭老师那里泡着吧。卓文心里默念了一番却没有说出来。

瞟了一眼主卧里的摆设，司君笑了笑，说道：“你是嫌麻烦吧。”

卧室收拾的十分干净，床单，衣橱，桌子，壁纸，甚至是地板，几乎都是浅色系。他知道厉天唐其实跟他一样都喜欢深色系。而要把这个房间彻底改变，实在是一个大工程。相比主卧，客房就显得简单了许多。而且两件卧室的大小也没多大区别，唯独是主卧多带了一个小浴室而已。

客厅的向阳面是阳台，走到凸出的阳台，是完整的落地窗设计，一张木桌，两个圈椅，可以看出这个屋子原来的主人还是很懂生活情调的，品味不错。

“随你。”厉天唐懒得跟他争辩，直接拖着自己的简易行李进屋了。

虽然他对于这种干净到过分的风格感到麻烦，但是卓文喜欢，那么就这里吧。

“还满意吗？”两个人走到屋里，司君坐在床边，向下坐了坐，床很软，让他很满意。他对生活质量要求的有些高，尤其是休息的地方，更是要舒适。

“嗯。”卓文对于这间两人共同挑选的房子还是很满意的。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司君刚想起的话题，他打开发现是丹薇的短信：

——老师，我们死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回到待机画面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距离他们回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

看外面的太阳也升的老高，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中午了。

“走吧。去拿行李，他们已经到了。”

出门前跟厉天唐打了声招呼，两个人一起回到了学校。

果然是死回来了。一个个的站在操场上，晒着太阳，脸上全是汗，弯着腰就差趴下了。

回来和去的时候不一样，本来起得就早，又经过了一次阅兵式，站站走走的两个多小时，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又走了三个小时回来，而且这一路还是跑跑停停，确实够折磨人的。

深切问候了一下各位同学，而某些没有力气说话的人则用杀人的目光问候了一下这两个半路离开的人。

卓文对此深感愧疚，便主动要求一个人负责把全班同学刚从车上卸下来的行李整理拖回来，而那些没力气的人也懒得计较了，他拽回来一个，行李的主人便出来接过，有气无力的走了。

等行李都发完了，见不得自家孩子受苦便也跟着帮忙的司君和忙得头重脚轻的卓文回了没人的办公室，小空调吹着，小凉水喝着，靠在软软的沙发里也不想动了。

“卓文，你中午有什么打算吗？”司君靠着沙发，手指玩着卓文的头发，问道。

躺在司君腿上的卓文闭着眼，哼哼了几声，累得睡着了。

司君没有再打扰他，放下手中的一次性纸杯，也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当卓文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司君叫醒的，放在桌上的手机正激动的跳着踢踏舞，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卓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差点从沙发上蹦下来。

有些手忙脚乱的按下接听键，对面立刻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咆哮嘶吼——卓文你到底死哪儿去了？！老子等你快一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