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嘿嘿笑了两声,小心翼翼地放回玉镯,“用手铐铐住了跑都跑不掉,也挺好的。”
“就你有理。”邵夫人用手指点点他的脑袋,转头对邵周文说,“周文,你跟这儿付钱,我先带小周去那边逛逛。”
“好,你们去吧。这儿弄好了我过去找你们。”邵周文点头应着。
还逛啊?都逛一天了。周五苦了脸,但也没让邵夫人发现,眼神儿带着哀怨瞧了邵周文一眼,满满透着求救,“那周文,我就跟妈去了啊!”
“去吧。”一点儿找借口让人留下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乎,周五只能打着精神,乖乖跟着邵夫人继续逛商场了。
到了一家店前,邵夫人往身后瞧了瞧,邵周文没有跟上来,就拉着周五往里面走。
周五看着这家店,疑惑地问:“妈,咱们来这儿干嘛?”是一家珠宝店。
“妈看你们俩手上空空的,买双对戒回去,给周文一个惊喜。”邵夫人你真是……周到啊!
057
房子其实也不急着卖,不然等新房子建好之前就没地方住了,周五手头上还有三十几万的存款,邵周文也会出一半的钱,能建一栋不错的房子了。
不过周五说要建就要建最好的,反正也不差那点儿钱,留下十万备急,卖房子的钱全搭进去,加上邵周文再出同样多的份,都将近有一百万了。
邵团长调侃说他们这是要建豪华别墅的节奏,周五理所当然地说,那必须啊!要住一辈子的家,既然有这个条件一定要达到最好。
两人都是说做就做的类型,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把一切规划好了,邵周文也找着人给设计他们未来的新家了,等模板出来就开始动工,一切都进行的悄然无息,连程扬都不知道他们偷偷开始建房子了。
兰姑娘的婚礼是在大年三十儿的前两天,因为是在部队里办,请的人也不多,也就周五程扬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人,意思意思而已,兰姑娘和男方的老家碰巧在一个地方,他们过了年还得再回老家办一场正式的。
一转眼到了日子,一大早周五就跟着邵周文去了基地,在团长室里坐着邵团长的位置玩儿电脑。
本来参加婚礼要穿得正式一些,不过这是在部队,也不是酒店那种婚礼,周五思来想去还是穿了那身儿警服,而邵周文作为团长也是一身儿笔挺的军装。
正玩儿的无聊,来了几个当兵的给邵团长报告婚礼场地的准备进度。
邵周文听完了指着周五对他们说:“他是我媳妇儿,该叫什么我就不用说了吧。”
“是!团长!”于是三个当兵的齐刷刷对着周五立正敬礼,一同喊道:“团长夫人好!”
哐当!“哎哟我操!”周五被那声音和那称呼吓得椅子一歪摔了下去,扶着帽子从地上扒拉着桌子爬起来。
邵周文两步上前给人搂着,担心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哪儿摔疼了?”
周五脸色有点儿黑,又有点儿不好意思,踹开邵周文理理自己的衣服,责备地说:“什么团长夫人,老子又不是姑娘,吓得我。”
邵周文笑了笑,让那三个人先出去,然后搂着周五蹭了蹭,“你不喜欢,以后我让他们不这么叫了。”
“我当然不喜欢!改!必须改!”周五很严肃。
又过了一会儿,时间也快到了,两人这才磨磨唧唧离开团长室。
部队里办婚礼也就那回事儿,在一个大食堂里边儿,挂着几朵鲜艳的大红花,贴上喜字儿,瞧着倒也挺是个样子。
食堂里坐满了绿油油的小白杨,规规矩矩的看起来也舒服。
兰姑娘没有穿婚纱礼服,一身儿警服和一个军人站在一起,周五嚼着还挺登对的。“哎!周文,那是谁啊?”
“三连连长,王兴强,人不错性子也踏实。”说起来这兰姑娘的眼光还不错,虽然可能镇不住她,怎么着王兴强人老实,随便欺压都没个怨话,和兰姑娘凑一起还挺是一对儿。
邵周文还得去准备待会儿证婚人的词儿,周五就一个人拿着装着玉镯的盒子到了那对新人面前,“兰姑娘新婚快乐啊!这是我和邵团长送你们的礼物。”
“还真有你的,谢了。”兰姑娘也没客气,收下盒子打开一瞧,一对漂亮的玉镯很是讨喜,“哟~周小五,你还懂得送这个啊。”说着就拿出一支戴在手上,刚合适。
周五得瑟地哼哼两声,“我是谁?这么善解人意!”
“得了吧你!善解人意?我看你是贤良淑德吧?哈哈……”兰姑娘从盘子里抓一把喜糖塞他手里,“给,回礼,待会儿自个儿慢慢吃。”
“当我小孩儿呢?就这随便吃的喜糖也算是回礼?”周五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甜甜的,笑得眼睛都快没了,“算了,看在你今天大喜日子的份上,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
“德行!嫁到这儿来了还真当自己是半个团长了啊?”
“你还不是嫁来了么?又是警察又是军嫂的,兰姑娘,不对,连长夫人,好福气啊!”
“去!姐今天心情好,不调侃你,团长夫人。”兰姑娘微眯眼睛笑着看着他。
周五嘴角抽了抽,这还叫不调侃那什么才是调侃?“不跟你说了,我找周文去。”
兰姑娘眉头一挑,刚好程扬也带着顾浩来找她,就阴阳怪气地对他们说:“瞧!那就叫家养的,受了委屈就知道回自己主人那边儿找安慰。”
程扬看向特别乖巧地站在邵周文身后,吃着喜糖的周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说,还真像那回事儿。”
部队都是有纪律的,不像外边儿办婚礼那么吵闹,安安静静又显得特别虔诚,多余的那些话也没有,婚礼开始后也就主婚人,证婚人讲了几句重点就算成事儿了。
周五和程扬作为兰姑娘的娘家人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互相戴上了戒指,周五的手悄悄放进了自己兜里,里面揣着那一次和邵夫人一起挑选的对戒,一直都没找着合适的机会给邵周文,于是就想趁着今天沾沾喜气,等下了台子就给他戴上。
兰姑娘是一个特别大气的女孩子,在这么一个大半部分都是汉子的场所一点儿也没怯场,反而还有把他老公的气势也给压下去的意思。
邵周文的证婚词儿讲完了,和王兴强互敬了一个礼,退到周五的旁边。
周五偷偷勾勾邵周文的手指,偏头对着他一笑,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他抓在掌中。
充满羡慕地看着进行中的婚礼,周五这时不知道,更大的惊喜也在悄然进行。
兰姑娘唱了一首歌,说是送给获得了幸福的人,周五以为是送给她自己和王兴强的,听着那旋律也轻轻跟着哼了起来。
歌到了尾声,兰姑娘一直和王兴强牵着的手放开了,转头对着周五说:“其实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和兴强,现在,我们有请真正的新人还有他们的家人上场!”
周五一下懵了,不知道兰姑娘这句话的意思,食堂的门开了,邵夫人挽着邵厅长走了进来,还有老所长,大哥嫂子,海辰宁宁,二哈和博美也跟在后面。
等回过神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被邵周文牵着从旁边走到了中间,邵家那一大家子人站在身边,老所长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兰姑娘说了什么他没有听见,周围的人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只有隐隐几个字进到了他耳朵里,邵周文和周五的婚礼……
邵夫人拉起周五的手,看着从头到尾像个木头人似的,只有一脸傻样的小儿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吓着了?该你说点儿话了。”
“妈,我……”周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整个食堂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等着期待着周五开口,而他却突然伸出手,在邵团长的脸上狠狠掐了一爪。
“嘶……”邵团长表情不变,被掐得厉害也只能吞进肚子里,眼里全是担忧,说:“亲爱的,你……不喜欢?”
周五傻傻地看了看他,看了看邵夫人和邵厅长,把在场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就是不开口。
顾浩在一旁拼命给邵周文使眼色,邵团长会了意,连忙拿出早就为这一天准备好的对戒,特别俗套的单膝下跪,说:“亲爱的,我爱你。”
见着自家团长如此深情的模样,所有人一哄而起,大吼了几声。
周五这才彻底拉回了神智,低头看着邵周文已经给他套上了戒指,用特别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戴上另外一枚。
周五却傻兮兮地掏出自己兜里的对戒,傻兮兮地问:“你买了怎么不早说?那我买的这个怎么办啊?好几千块钱呢!”
一瞬间笑声四起,连邵团长脸上都挂不住笑了出来。
好好的气氛就被他这么一句话打破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也只能陪着他二下去,“那咱们从今天开始就轮着戴,今天戴我买的,明天戴你买的,以此类推怎么样?”
“哦!也行。”周五点点头,这才发现邵周文还一直跪着,手慌脚乱地拿过戒指给他戴上,“你还跪着干嘛?快起来!这么多人瞧着呢,你丫一个团长丢不丢。”
又是一片叹息声。
周五愣愣地看着还跪着不起来的邵周文,这是什么情况?戒指都戴了还有什么要做的?
兰姑娘从背后推了推他,特别无奈地说:“邵团长刚才说他爱你,你还没回答啊!”
“啊?唉????”周五瞪大了眼睛,“我没听见啊!”
所有人无力地扶额:“……”
摊上这么个到了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的爱人,邵团长当真是太辛苦了。
邵周文站了起来,拉着周五的手,对邓毅试个眼色,邓毅突然起立,喊了一声:“起立!”
刷的一声,所有人站了起来,又听邓毅喊:“敬礼!”
齐刷刷的声音特别震撼地响起:“祝团长和团长夫人新婚快乐!”
“礼毕!坐下!”
周五被那声音吓得颤了一下,紧紧抓着邵周文的手,眼神带着控诉地看着他,“都说了不要叫我团长夫人!”
“就这一次,以后我让他们改。”邵周文脸上全是笑意,虽然刚才的那句我爱你这小王八蛋没有听见,没有回应,但他知道这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转身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又说了一次,“周五,我爱你。”
声音很轻,但从话筒里传出来,充斥了这个偌大的食堂,这一次周五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满含着宠溺和爱意的声音,是两人之间从未说过的,一句最普通的情话。
“我……”周五眼睛有些酸,抬手回抱住邵周文,声音有些哽咽,“周文,我也爱你。”
周五认为是邵周文重新给了他失去的和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但他不知道,他也带给邵周文的也很多很多,带给了他喜悦,幸福,以及温暖的家庭。
之所以周五和邵周文能每天这么快乐这么温馨,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互相给予的,没有谁对谁更好,只有两个人努力的把自己的幸福分享给对方。
“亲一个!亲一个!”不知是谁带的头,有节奏的呼声打断了两人暂时的宁静。
周五窘迫地推开邵周文,“你这个团长还不快管管!”
“这个不好管,要不咱们……亲一个?”刚说完,还不等周五回答,邵周文就结结实实亲上了他的唇,只是单纯的触碰一下,满足了那些看热闹的小子就好。
周五脸上挂不住,怒瞪着他,“你毛病啊!大庭广众啊这是!”
“顺从民意嘛!”邵周文流氓地笑了笑。
低着头的周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肩膀一耸一耸的,突然就哭了起来,邵团长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抬起他的头给他擦眼泪,神情也紧张起来,“怎么哭了?我,我……对不起宝贝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别哭了。”
周五抽噎着,骂了一句邵周文你混蛋!然后不管那么多人看着,小孩儿似的哇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的滑下。
邵周文无措地向邵夫人投去求救地目光,邵夫人倒是没一点儿担心,拿开了话筒,特别豪迈地说:“热闹也看够了啊!都该吃吃,该喝喝!今天你们团长的好日子,都尽兴点儿!”说完就挽着邵厅长,带着邵家的人走下台子。
周五一直哭,邵周文哄了半天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简直心疼得不得了,你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哭了?周五一巴掌拍开邵周文的脸替他解答疑问,“我呜……我这是高兴的!”
邵周文简直哭笑不得,就算是喜极而泣也有点儿夸张吧?“乖,不哭了,咱们吃东西去。”
坐到位置上,周五这才哭够了,还有点儿抽噎,捂着通红的脸低骂:“我操!丢脸死了!”
058
自此之后,周小五同志除了卖蠢犯二以外又多了一个爱好,就是盯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傻兮兮地发呆,虽然是有点儿傻,但在旁人看起来简直是快溢出来的幸福模样。
“程哥,师父他最近为什么老盯着手上的戒指看啊?”徒弟于兴佟不了解情况,只能找见证了整个过程的程扬询问。
程扬从报纸里探出头来,瞧着桌对面的周五笑了笑,说:“有句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墓地,我看用在周五身上得改改,这婚姻爱情啊……是他智商的墓地。”
“哦!”于兴佟是懂非懂地点点头,拿出电话叫外卖,“程哥你吃什么?我打电话送来。”
“卤肉饭就成。”程扬继续看报纸,于兴佟正要去问周五吃什么,被他拦住了,“不用问他了,你瞧他那样儿,看戒指就够了哪儿还用得着吃什么饭?”
于是,看够戒指的周小五回神儿了,肚子也饿了,闻着香喷喷的饭菜味儿,瞧着自家徒弟和程扬那两师徒吃得正香,一愣,拍桌而起,“你们叫饭怎么不给老子也叫一份?”
于兴佟从饭盒里抬起头,特别认真地说:“师父,你看戒指就饱了,不用吃饭。”
“我操!”周五脸上挂不住,“老子又不是神仙!你们这几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再然后,周五上班的饭都自带了,白班的午饭,晚饭的夜宵一顿没落下过,当然,这些都是出自邵团长的手,充满了爱的便当啊!
日子依旧是那么甜甜蜜蜜的过,周围群众表示,每天被邵团长和周小五闪瞎的眼睛辣是急需公费报销眼科医药费。
而那次周小五和邵团长长篇大论的谈了一次人生之后,两个人私下还真没少闹过别扭。
就拿洗衣服来说吧。
周小五在生活上是个能偷懒就不会勤快的主,不管什么衣服,除了分分颜色,全给塞在洗衣机里一起洗,连贴身的内裤都不例外。
而邵团长在部队生活了十几二十年,当然是习惯全用手洗啦!特别是内裤,一定要单独手洗才觉得干净,以前因为不想为这点儿小事就跟周五吵架,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人说了好的坏的都要和对方说出来,不能憋在心里积压,于是邵团长在又一次周小五洗完澡就顺手把换下来的所有衣服,包括内裤袜子全塞进洗衣机里时,黑着脸把已经洗了一半的衣服取出来,挑出内裤袜子,丢给周小五,用充满了不可违抗的语气说:“自己用手洗了,以后袜子内裤不准和衣服一起用洗衣机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