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金多婿 下——九王杯
九王杯  发于:2015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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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喻双同是真受不了这种腻歪的方式,按照他的想法,都出国了就赶紧能滚多远就滚多远,不联系了就是对的了。结果狗皮膏药到哪儿都是这副德行,而且还越来越粘人,对于这一系列的狂轰乱炸电子设备全面突袭,喻双同通常采取的都是冷处理的方式。偶尔给予一点回应,有时候干脆就不理会,小鬼是太天真,觉得天大地大,爱情最大,根本就不会考虑对于喻双同来说,爱情这种东西是奢侈品,根本与必要两个字无关。

而与必要无关的事情,喻双同从来不认为有必要去做。

至于陈氏,出尔反尔的事情既然陈柔风先做出来,喻双同就更不会顾忌本来所谓的什么狗屁合约,先下手为强,直接大刀阔斧的从陈氏电力开动。陈氏资产结构有问题,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可谁都不敢下第一筷子,暗地里却已经是汹涌湍急,喻双同想着反正自己已经这么高调了,这一步不动也得动,别人动了也要算在自己脑袋上,索性就直接开动,陈氏上下措手不及,就连蓝晓诚都震惊了。

陈柔风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是比较理智的,他坚持认为陈氏电力资产结构有问题,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喻双同现在处理了也不算坏事,只是把老三送上法庭,实在有些接受不能。

喻双同完全本能的跟着政治直觉走,他在面对陈家的时候似乎更冷血了一些。一方面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是有些动心的感觉,却可以让陈多诩离开之后自己还有些不依不舍的小家子情怀,他对自己很是恼火;另一方面他也理智而残忍的认为,既然注定无法在一起,又会左右自己,那就应该毁掉。

他说的不是毁掉陈多诩,而是毁掉两个人的感情。比如把他崇拜的三哥送进监狱,比如对陈氏进行走私指控,还有就是完成爷爷的遗愿,也是当前最紧要的政治任务,和申永德的孙女结婚。

这样一来,这个傻小子总该放弃了吧。

只是,喻双同没想到在拒绝陈多诩的同时,自己也会这么难受。原以为这样的拒绝会很快让这个傻帽放弃,结果他却变本加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他还装模作样的给自己选了结婚礼物,非常讽刺的婚戒。

喻双同也能想到陈多诩心里估计不会好受,但结婚在即,他不想闹出什么别的问题。顺理成章的收下价值不菲的对戒,也没有了更多的表示。

可是婚礼上看到这个小东西突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的时候,喻双同觉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碍于场面,他不能过去,只能勉强坚持完婚礼,才到医院去看他。那之后的陈多诩就开始展露了和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他会龇牙咧嘴的跟喻双同喊着“你爱怎样怎样,我们走着瞧”,还越来越像个男人一样魅力四射,甚至,还找到了“新男朋友”。

喻双同不得不承认,要对这个当初只会撒娇耍赖卖萌的陈多诩刮目相看了。只是,喻双同放下身段的作为却没能挽回陈多诩支离破碎的感情,直到现在,他病在迷离之际,还坚持着任性着想要拿到那个小盒子。

那个和喻双同手上戴的钻戒一个牌子的戒指盒。

第34章:病情失控

喻双同看到那个戒指盒的瞬间就已经震惊了。

他没想到陈多诩的执念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在他过去所有的经历中,所有的人都是带着掺杂着利益的眼光相互审视、交往,可他却在被自己一次次伤害之后,还是眼神纯净的、执着的选择着爱。

喻双同几乎不能理解,他真的想揪起陈多诩的脖领子,大声的跟他喊,你知不知道陈家的那些财产损失和股票动荡都是因为我,知不知道你三哥是在我的坚决授意之下才被送进监狱,知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知不知道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可是他好像没有机会了。那个空荡的戒指盒被陈多诩冷笑着扔到了车座下面,喻双同怀中的这个相貌惊为天人的少年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稚嫩,却还是如此摄人心魄。他的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身体渐渐冰冷,看起来随时都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不……

喻双同看着陈多诩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他为保持镇定,颤抖着点了一根烟。

他无法解释自己心中这种硕大而莫名的慌张,以至于他对着打火机点了好几次烟都没点燃。

他不能接受,那个曾经对着他笑,搂着他哭,蜷缩在自己怀里的露出满足神情的陈多诩,有可能随时就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离世,而在那之前,最后的心愿却都没达成。喻双同食指和中指夹着燃到一半的烟,中指上的钻戒闪耀而嘲讽的刺激着喻双同的视网膜。

多多,你是以什么心情为我挑的这一副钻戒呢。

喻双同不禁想起了他和申晴约会的时候,那个偷偷尾随在他们身后做着鬼脸的小东西。忙前忙后的帮着自己装修房子,看着曾经熟悉的一点一滴慢慢的变成了陌生的场景,多多,你又是怎样的心情?偷偷来看我们试礼服的你,带着微笑来参加婚礼的你,又……

双指一松,未燃完的烟已经落到了地上,喻双同抬脚碾灭了烟头,心痛的直不起腰来。

急救室大夫匆匆忙忙走出来,摘下口罩,语速很快,“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勉强能够达到手术条件,必须马上做胃部切除手术,患者姓名陈多诩是吧,上级领导下了死命令,相关的专家都不能为他进行治疗。”

喻双同听的一愣一愣,但最后他还是挑要紧的问了,“哪个上级领导?”

大夫也觉得很无奈,摊开手,“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刚才和肿瘤外科科室联系了一下,他们给我们的反馈意见是这样的。具体的,我建议你问问医院领导。要快些,他这个病不能再拖了,病历肿瘤外科是有的,再过一阵可能就要转III期,到时候就算切除胃部,存活率和康复率也要远远降低了。”

喻双同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立刻给卫生部打了电话,倒是没说陈多诩的具体名字,不过大概的事情讲清楚了,那头听了这事,立刻叫冤,“我们哪能专门对一个患者进行这种区别对待,这不是您头一阵下的死命令吗。”喻双同立刻警觉,“是我本人说的吗?”“那倒不是,是您父亲代您来说的这个事情,我们就……”喻双同当即打断,“这件事过后再说,人命关天,现在把那道禁令给我撤了,全都给我用最好的大夫。马上组织会诊然后手术,马上!”挂了电话喻双同又给他爹打了个电话,“我警告你,你四处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事情我没管你不是因为我默许,是我没腾出时间来,现在你又干预卫生部影响对患者的正常治疗,这是独裁你知不知道!别说你不是国家干部,就算你是,我一样替爷爷治你。”

那头喻老爹毫不畏惧,“你算老几,你以为你今天走到现在这步是谁的功劳?你爷都死几年了,少拿三代往上的人压我,国家欠我一个说法,我这辈子都要讨回来。你管我,那最好,你不管我,你也活不痛快。你以为你翅膀硬了,你才几岁,你老子我认识的都是他妈的正当值的!你不管我,有的是人管我,你自己为了一个小逼崽子都敢跟你老子顶嘴,真够不孝的。你爷要是在,估计能一个枪子儿蹦了你。现在你还有条命,就自己珍惜着点用,我平反,你他妈有什么坏处,嗯?那个小子,要是能乖乖给你拿陈氏资本帮你干点大事也行,可我看他除了一张脸狗屁用都没有。”

喻双同强压下心中亟待爆发的怒火,“我的事情,你少管,你做的事情,有人拎出来,够我进去呆一辈子的了。”说完不理会喻老爹的咆哮,自顾自的结束了通话,“爸,没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也不怕断绝父子关系。”

撂下电话,喻双同就开始头疼,他虽然不喜欢他爸的作为,但就像他爸说的那样,平反了对喻双同而言只有好处没坏处,更何况爷爷那辈儿的红一代都快死干净了,当值都是他爸认识的红二代,现在的社会,没人还像喻老爷子那样思想单纯一心为国,谁都是能拉扯一帮人到一条船上,绝对不自己出海,喻老爹从前认识的那帮人现在随便拎出来两个都是省部级干部,平反就是在大会上一两个人牵头说,一帮人点头同意说句话的事情。

放在从前,喻双同才不会顾及陈多诩的死活。

可是那个会哭会笑会撒娇,后来又变得坚强勇敢令人着迷的人前一刻还在自己的怀里脆弱的不堪一击,下一秒或许就会撒手人世,喻双同有些失控了。他失去了原本的理智和冷静,为了曾经自己认为可笑的虚幻的渺茫的所谓的感情,失控了。他的克制他的隐忍,在看到陈多诩被送入急救室的时候,不,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掌控。他自以为是的觉得在这段感情中自己是胜利者,是主宰者,可笑的是受人牵制的却是他自己。

看到多多和林川在一起,他不惜去找人专门的心理医生刺激林川,不断暗示他的状况并不适合恋爱。陈家人不愿意让自己见多多,他不惜调动军力把整个楼层都拦住,直接把陈家人和多多隔离开。可看着多多抗拒的表情,喻双同觉得很失败。这种事事不受控制的感受,喻双同觉得很脱力。等到总算找齐了专家大夫会诊出个综合意见,已经是第三天了。喻双同想了想,还是通知了陈凤林。陈凤林一贯鬼畜的脸没有绷住愤怒的神色,声色俱厉的对喻双同进行了批评指责,喻双同没有跟他纠结下去,看着一直昏昏沉沉的陈多诩,声音里也带着沙哑,“眼下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本来都应该今天去四川的,全都推掉了。我有我的难处,我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是违反原则了。”

陈凤林推推眼镜,冷哼一声,“你的原则在我眼里狗屁不是。”喻双同又点了根烟,“陈家你说了不算,说到底我叫你来,无非是因为你们是亲哥俩,做什么事情都方便。”陈凤林定睛看了一会儿喻双同,然后又转头透过门玻璃看陈多诩,声音压得很低,“多少年前的烂帐,你翻出来有意思么。或者,你还有什么目的?”喻双同掸掸烟灰,“我没什么目的,我说我知道这件事,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我不会伤害多多。你也不要过分责怪我,我位置就在这里,难道就真的要因为有些喜欢他,一辈子不结婚吗?他对于我的感情,我已经很小心在处理,可他就是喜欢,我有什么办法?”

越说越激动,喻双同又抽了口烟,有些闷闷地吐了烟气,“你以为我牵扯上他的这些事好办吗?现在我的位置也很尴尬,出一点毛病就是死。凤林,我们算认识有些年头了,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陈凤林斜了一眼喻双同,冷哼一声,“我如果是你,当初就不会和大哥协议。你就是贪心不足。”

喻双同听到这话反而笑了一下,“你觉得当时为什么我会和你大哥协议?你又觉得我为什么会同意?以我的位置和背景,显然在下一任中没有胜算,可陈氏却摆明了姿态要拉我入伙,你又觉得是为什么?”陈凤林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你是说……”喻双同抬手止住他的发言,“我没得选择,同意协议,带走多多,不同意协议,就相当于自寻死路。”说完双指一松,烟蒂掉在地上,喻双同抬脚碾灭烟头,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自寻死路,或许还可以绝地反击,挑明了对着干,殊死一搏,也不用害怕,政治斗争失败也没什么,好歹我也是红三代,他顶多终身监禁我。要是我同意,那边就该费心思了。既要拉拢联络,又要小心提防,以后就算我没出什么差错,也难保被怀疑一辈子,政治生涯岌岌可危。”

陈凤林静静的听完,“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喻双同一屁股坐到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伸手拽了一下西裤,露出一截袜子来。他现在看起来没有往日那么意气风发,倒更像个普通人。“唉呀,我也很累啊。所有这些话都只能憋着,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交下。”陈凤林眼珠微转,想看清喻双同此刻微垂的脸上究竟是何表情。就听到喻双同又笑了笑,“你呢,看起来冷冰冰的又没什么表情,其实还挺不错的一人。最关键的是,和你说话就感觉像站在墓地里,对着我爷爷的墓碑唠嗑一样。”

哟呵,这火药味真浓。

陈凤林抬手推推眼睛,然后从容的拉开病房门走了进去,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不客气,孙子。”

喻双同挑起唇角,笑了。然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可当喻双同看到床上的那个脸色苍白、只有靠浅浅的胸前起伏和冰冷的仪器数字才能判断生死的人,刚才稍稍释放过的轻松荡然无存。喻双同坐到沙发上,疲惫的打了个哈欠,小声问陈凤林,“这情况怎么会这么严重?”陈凤林看了两眼仪器,简单记录了一下仪器数字,然后也走到沙发处坐下,“以前就是胃不好,小时候领他做过一次胃镜,没什么问题,可能是头一阵喝酒喝的太凶了。”然后推了一下眼睛,转头看喻双同,“要是小多没挺过这次,我真要把你收拾成孙子。”

喻双同看着床上的陈多诩,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半回答半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别说你了,我都想收拾我这个孙子。”回想着陈多诩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倔强的举着戒指盒,渴望的看着自己,喻双同就觉得心里一阵阵不舒坦。他倚靠着沙发,有意无意的旋转着自己手上设计简洁的戒指。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喻双同和陈凤林都吃过了晚饭,陈多诩才悠悠转醒,睫毛微微颤抖,睁开眼的动作缓慢而生涩,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鼻孔处的给氧管一个劲的往里送氧,陈多诩难耐的抬起手想拨开,一抬手才错愕的发现,手上正在打着吊瓶,嘴里干巴的要死,嗓子只能发出微弱的不成话的呻吟。

喻双同和陈凤林几乎是同时冲上来的,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顿时就挡住了医院惨白的的灯光,陈多诩没工夫顾忌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更无暇去想喻双同眼中的关切究竟是出于内疚还是爱意,他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张了张口,却还是发不出声音。陈凤林立刻拿软吸管喂了陈多诩温水,“多多,怎么样?还要不要再喝点。”陈多诩咕嘟咕嘟的喝了小半杯水,然后嗓子总算浸润了许多,“不要了。”他的视线逡巡在陈凤林和喻双同之间,顾虑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二哥,我是不是没救了?”

陈凤林向来是不愿意欺骗患者的,但现在陈多诩状态不怎么稳定,病情又那么严重,他只好略带敷衍的含糊其辞,“会诊结果还没出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胃癌是癌症里面比较好治的。别乱想了,哥陪你。”陈多诩可能是脑子还有点浆糊,微微眨了眨眼皮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又有些疲惫的想闭眼睛睡一会儿。喻双同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忽视很不适应,他握住陈多诩没有打吊瓶的手,然后柔声问,“多多,我在这呢。”

陈多诩刚合上的眼睛又睁开,看了看喻双同,勉力挑起唇角露出一个干涩的笑容,“嗯,谢谢。有我哥陪着就行了,你回去吧。”

喻双同脸上的惊愕还没来得及掩饰,陈凤林就已经站起来一偏头下了逐客令。喻双同还要据理力争的时候,陈凤林已经对陈多诩说道,“好,哥送送他,你睡吧。”然后陈多诩就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喻双同几乎是被陈凤林拖拽出病房的,一出病房门口喻双同就用压低了的声音质问道,“你干什么撵我?”

“你知道胃病一般都是怎么得的吗?饮食习惯、先天体质和生活习惯当然有关系,不过最重要的就是心情。你也看到了,小多根本就不愿意见到你,他对你的冷漠显而易见,所以,你还是别在那里烦他了。会诊结果已经出来了,所有专家一致认为手术要尽快做,可他现在身体太虚弱,血压和血糖都不符合手术指征,耽误一天就是多一天的危险。等他身体好了,手术做完了,当然我不会再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现在,生死攸关的,我不想你成为多多身体健康的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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