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则笑+番外——陈留王
陈留王  发于:2015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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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李舒挽将下巴搭在顾辰的肩膀上,脸色红润,唇角带笑,颇玩味地看着安澜。

安澜倔强地收回目光,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几天后,监狱那边告知安澜,李客可以出狱了。原本是三年的刑期,因为他在狱中表现良好,加上安澜一直在使钱,所以关了一年多,就结束了。

出狱的那天,安澜独自开车去接他,当时天气阴暗,黄风呼啸,有点飞沙走石的意思。

监狱的大门大开,一个灰扑扑的中年男人提着一个尼龙网兜走出来。身体有些瘦,面貌模糊,尼龙袋里装着几双解放鞋和一个红色的塑料盆子。

安澜见他这个模样,心里发酸,忙推开车门迎上去,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到后备箱里,又打开车门让他进去。

李客沉默了很多,淡淡地冲安澜打了个招呼,就不再说什么。他像一个木偶似的,呆呆地坐在车上,两只手局促地放在腿上。

“我们先吃饭,还是先回家?”安澜打着方向盘,笑着问他:“有一家新开的海鲜店,螃蟹的个头特别大。”

“都行。”李客闷闷地说。

安澜直接将车开回了李客的家。因为首先打扫过了,房间干净而舒适。迎面的桌子上摆放了鲜艳的花和气球,好像要开一个小型派对似的。

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中,李客的神情才微微有些活泛,他指着气球和花朵说:“这是欢迎我的吗?”

“是啊。”安澜把拖鞋给他,说:“你先换鞋子,我去做饭。”

李客“唔”了一声,笨拙地换了鞋子,他站在玄关处,停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走进客厅,摸着沙发扶手,慢慢地坐下。

安澜动作迅速地煮了两碗鸡蛋面,几分钟之后出锅,白色的瓷碗里鸡蛋和青菜冒尖,上面撒了一层虾仁,安澜端了一碗走出来,递给李客。

李客忙站起来,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嘴里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两人围坐在客厅的桌子旁边,抄起筷子刺溜刺溜地吃面条。安澜一边吃面条,一边和他说笑,他和李客原本就亲热,说着说着,李客也终于笑了起来。

“你的资产我一直帮你打理。”安澜说:“你放心,只多不少。先玩一段时间吧,我开了一家饭店,你没事来我那边……”安澜猛然刹住话头,想起翘翘在店里是大堂经理呢。

“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店里整天都是油烟味,不好闻。”安澜说。他说着,起身将身体凑到李客身前,问:“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火锅底料味?”

李客果然很认真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香。”他说:“香水味。”

安澜笑了笑,顺势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腕,轻声说:“李客,以后的日子重新来,你放心,有我呢。”

李客嗯了一声。

“咱们两个这么长时间了,就是嫡亲的兄弟、夫妻,也未必能像你我这般。你进去的时候,我不是不想救你,只是能力不济,你别怨恨我,也别对我存芥蒂……”

“我没有恨你。”李客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很沉静:“我怎么会恨你?”

他盯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说:“我哪有脸去恨别人?”

他反手握住安澜的手腕,轻声说:“你好像瘦了很多?”

“我最近减肥呢。”安澜盯着他的脸笑:“你好像是胖了,监狱的伙食很好吗?”

李客有点不喜欢这个话题,于是别转过脸,松开安澜的手,继续吃饭。

“到底好不好啊?”安澜摇着他的肩膀问。

“烦死了。”李客端起饭碗,想躲到别处,但最终只是换了一张沙发而已。他还是很愿意多和安澜待一会儿。

吃过饭,李客在厨房刷碗,安澜倚在门口端着平板电脑玩游戏。水池里堆满了柔软的泡沫,李客见他玩的入迷,就抬起一手的泡沫,作势往安澜的脸上抹,安澜抿嘴笑了笑,感觉两个人又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你今天还回去吗?”李客将碗放进壁橱里,问道:“现在已经很晚了。”

“那就不回了。”安澜无所谓地说:“我睡沙发好啦。”

李客眼神暗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们出去走走吧。”

安澜起身去拿外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竟然全是李舒挽打过来的。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李舒挽在那边很严厉地问。

安澜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和李舒挽的关系不是很熟,不用交待行踪吧。

原来李舒挽明天就要乘坐飞机回德国了,今天晚上要和众人道别。

“那祝你一路顺风。”安澜淡淡地说:“我已经要睡了。”他看了一眼李客,李客从他手里接过风衣,替他穿上,嘴边泛起一丝笑意。

“哦,可是顾辰在我这里诶。”李舒挽说:“他喝醉了,一直吵着说要和我一起回德国,你要是不来,大概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安澜放下电话,从玄关柜上拿起钥匙,匆匆对李客说:“我有事,先走了。”

“你等等!”李客有点生气,抬手按在门上,挡住他的去路:“说好了陪我去散步的,你又要去哪里?”

“下次吧,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澜有些歉疚地说。

“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李客高声问。

安澜察觉出这话里不同寻常的意思,他轻描淡写地说:“很多事情都比你重要啊。”

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澜以为顾辰喝的烂醉,四处发酒疯。谁知到了之后,见顾辰和李舒挽安安静静地吃饭,桌子上食物没怎么动过,旁边一瓶干红倒是快要见底了。

这两人安安静静,犹如情侣一般,安澜忽然发觉自己是有点多余了。果然顾辰一眼见到他,随口说道:“你怎么来了?”

安澜尴尬地站在原地,有点进退失据。李舒挽忙打圆场道:“是我让他来的。”又拍拍身边的座位说:“快来。”

安澜坐下之后,李舒挽笑道:“我不能喝酒,辰一个人喝酒快无聊死了,幸好你来了,你能喝一点的吧?”

安澜还没回答,就被李舒挽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他一时迟疑着没有说话,李舒挽笑道:“原来你也不能喝,那就算了吧。”她拿起酒瓶晃了晃,对服务员招手,说:“再来一瓶伏特加。”

安澜蹙眉,对顾辰说:“你少喝一点吧。”

顾辰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绷着脸不说话。

顾辰似乎是心情不好,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而李舒挽则是一瓶又一瓶地给他递酒。安澜看不下去,劝顾辰几次,奈何他根本就不听自己的。

桌子上摆放着各色的精美菜肴。李舒挽饭量很大,加上很快就能摆脱顾辰了,心情很愉快,低头兴致勃勃地剥龙虾。安澜见顾辰心情不好,自己心里也有些难过,低头用筷子夹了一个煎蛋放在顾辰面前的盘子里,他低声说:“别光顾着喝酒,吃点东西。”

顾辰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将盘子里的煎蛋拨到旁边的空盘里,推到一边,然后再也不打算碰那盘食物了。

几瓶酒都喝完了,三个人才起身,李舒挽拿起外套穿上,率先走出去。顾辰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安澜急忙扶住他。他一个人闷闷地喝了四瓶酒,坐着的时候还没什么,一旦站起来,酒精发作,几乎走不成路了。

安澜与李舒挽将顾辰送回家里,顾辰嘴里嘟嘟囔囔地,躺在床上犹不肯安生,一手捉住了李舒挽的衣角,轻声说:“舒挽,你不要回德国。”

李舒挽甩开他的手,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外,招呼安澜过来,用眼光扫了一眼室内,神神秘秘地说:“今天晚上你可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不然连我也帮不了你了。”

安澜有些疑惑:“什么机会?”

李舒挽跺脚,“嗨”了一声,觉得他是孺子不可教。她说:“你不了解顾辰这个人,他的脑子榆木疙瘩似的,在感情方面是完全不开窍。你和他做精神上的交流完全没用,不如先和他发生点身体上的关系,他才有可能把你放在心里。”

安澜眯起眼睛,有点不屑。

“你们两个都是男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种事情。”李舒挽满不在乎地说:“反正话我已经说到这里了,做不做是你的事情了。”她摆摆手,跟安澜道别。

安澜送她离开后,站在客厅里犹豫了一会儿,端了一盆热水回到卧室。顾辰喝了酒也不胡闹,孩子似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安澜坐在床边,一手拿着热毛巾,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解开他的衬衣扣子。

顾辰的身体很热,随着纽扣一粒一粒解下来,渐渐露出结实的小麦色肌肉。他应该是常年健身的,所以身材非常好,直接做平面模特都没有问题。

安澜的手指从顾辰的锁骨划拉到腰间,指尖的热度渐渐蔓延到全身,他丢下毛巾,腾出一只手解开自己衬衫上的扣子,没来得及脱掉衣服,就紧紧地贴在了顾辰的身上。

顾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安澜的后背,含糊地问:“是舒挽吗?”

安澜把脸依偎在他的胸口,鼻子酸酸的,轻声说:“是我。”

顾辰双臂合拢,将他紧紧抱住,翻身压在床上,一边解开他的皮带,一边轻声说:“我很想你。”

安澜很配合地抬起身体,脱掉衣服,双手抱住了枕头,低声回应:“我也是。”

一夜欢好。天快亮时,两人才身体交缠着沉沉睡下。

接近中午时,顾辰从深度睡眠中醒来。身体像是被拆解又重新组装的跑车似的,状态和性能非常好。他伸了一个小幅度的懒腰,为了不把身边的人吵醒,刻意放轻了动作。

很久都没有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夜了。顾辰想到这些,嘴边泛起了一丝微笑,怜爱地把手伸向身边的女人,皮肤细腻得宛如奶酪,却没有柔软的长发。

顾辰有些疑惑,扳过那人的肩膀。

于此同时,安澜也醒了。他几乎是瞬间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有些忐忑地看着顾辰,犹如一个死囚犯,等待皇帝的赦免或者处决。

顾辰脸色青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第54章

一个“滚”字说出口,安澜差一点崩溃掉,但是他很快收敛了心神,掀开棉被跳下床,从地上捡起几件衣服,光着身体跑出了卧室。

顾辰脸色不善,坐在床上喘气,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把一个男人给睡了,关键是这个男人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朋友。

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停了好一会儿才起床,胡乱套上衣服,穿上西裤的时候脚步踉跄了一下,昨天晚上是有点纵欲过度了,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是顾辰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但是想到在自己身下缠绵的竟然是一个男人,顾辰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迎面见到安澜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不走?”顾辰有些尴尬地别转过脸,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太无情了,但是他能怎么办呢,抱着一个男人温存吗,他做不到。

安澜低下头没有说话,一只手别别扭扭地拽着衣角。

顾辰高高大大地站在他面前,两人挨得很近,周身萦绕着彼此的体味。顾辰思索了片刻,动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两杯牛奶和一碟面包,他招呼安澜过来吃东西。

餐桌是长方形的,非常欧式,但是常年不用,所以沦为了摆设。顾辰坐在主位,安澜坐在他身边,面包有些干,牛奶不够热,他们两个吃的悄无声息。

“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来的吗?”顾辰已经很快接受了现实,并且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解决措施。

“是我。”安澜捧着面包,点了点头。

“抱歉,我可能把你当成别的女人了。”顾辰平静地解释。

安澜愣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顾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在你失忆的那段时间里,那个神秘的恋人是谁吗?”他一字一顿地说:“是我。”

顾辰被呛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安澜,怒道:“你开什么玩笑?”

安澜平静地说:“真的是我,不然会是谁?”

“不可能,”顾辰提高了音量,有点被吓到了:“我怎么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安澜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头,降低了声音说:“你昨天晚上不是试过了吗。”

顾辰铁青着一张脸,脑子里却想起了和安澜相处时的种种情景,很多亲昵的动作,欲言又止的神情,那的确不是一般的朋友该有的样子。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顾辰终于开口,轻声说:“那你这段时间过的一定不好受吧。”

安澜怔怔地看着他,一双眼睛腾起了水雾,半晌才摇摇头,笑道:“才没有,我和你在一起,每一分钟都很快乐。”

顾辰避开他的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一串车钥匙,推到他面前,开口说:“这是我新买的车,送你了。”

“什么意思?”安澜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意思是,我现在不喜欢你,你别再在缠着我了。”顾辰认真且平静地说:“我根本就不是同性恋,没可能喜欢你的。你找一个肯爱你的人吧。”

顾辰说完,站起来收拾盘子,做出一副逐客的表情:“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我不希望那段感情影响我以后的生活。”

安澜木然地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脸色苍白地看着顾辰,失血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顾辰忙别转过脸,摆出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顾辰听见门响动的声音,他转过身,见安澜已经走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这才硬着头皮走进卧室,打算将所有的床褥用品全都丢掉。

将床单揉成一团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件东西,发出金属落地的声音。那是安澜的皮带,价值不菲。顾辰本来想扔掉的,但是想了想,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人物品。他透过窗户往楼下看,安澜的车子还停在那里。顾辰拿起腰带,飞快地跑下去。

停车区的车辆很多,顾辰见安澜坐在车里一动不动,有点疑惑,走近了几步,见安澜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袖口和方向盘被泪水打湿,还有几滴顺着腮边滴落下来。

顾辰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伤心到这种地步,他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几步挪不开步子,脑子里纷纷扰扰,心脏的某一处,传来莫名的痛楚。

片刻之后,顾辰悄悄离开了。

几天之后,火锅店里新招来一个大厨,擅长调配火锅底料。为了考验大师傅的功力,当天下午客少的时候,由大师傅制作了十几种口味的汤料,装进小锅,放在安澜的办公室里。

安澜与翘翘各自坐下,抄起筷子高高兴兴地涮青菜和肉丸。

翘翘吃得满嘴红油,对大师傅的厨艺佩服得五体投地,感叹道:“真好吃啊,会做饭的男人好帅啊。”

大师傅是一个穿人字拖,叼着烟卷的肌肉猛男,翘翘对他简直爱不释手,恨不能以身相许。可惜大师傅非常直,不是能掰弯的样子,翘翘也只是默默地意氵壬而已。

安澜吃得漫不经心,觉得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见别人都称赞,大概是真的很好吃吧。他对翘翘说:“以后就按照这几种口味采购原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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