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则笑+番外——陈留王
陈留王  发于:2015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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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客接到安澜的电话,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下来,张嘴就是一顿训斥:“这么大的人了,长不长心!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为什么不在门口好好等着!”

安澜听见他说的这些话,十分头疼,又果断挂了电话,觉得自己对李客真是太仁慈了。

他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外面响起咚咚的敲门声,安澜以为是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就从棉被里探出头,说了声:“进来。”结果敲门声依旧没完没了,安澜无奈,挣扎着爬起来,抓起床尾的睡衣披上,脚步踉跄地打开门。

李客提着一堆东西冲进来,他并不理安澜,一阵风似的冲到床边,掀开棉被看了看,然后又跑到卫生间,接着又打开了衣柜,确定房间里只有安澜一个,他才放下心,转身去招呼安澜。

而安澜睡眼朦胧,开了门之后直接折转回去,缩在床边继续睡了。他没看见李客的一系列动作,不然肯定要气死了。

李客坐在床边,见安澜一头扎进棉被里睡,像一只遇到危险的小鸭子,顾头不顾腚,脸儿红扑扑的,屁股从睡衣里露出来,是饱满而圆润。

李客揽着他的腰,想把他抱起来,轻声说:“我把你的衣服带来了。我的天,你可真是胡闹,就这么光着脚出来的?”

安澜睡得迷迷糊糊,被李客一抱,脑子瞬间清醒下来。他几乎是有些冷酷地掰开李客的手,远远地坐在床的另一边,语气挺平静地说:“你赶我出来的时候,也没给我留一双鞋子啊。”

“唉,”李客有些尴尬:“我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我是被你气的。”他指指自己头上的一小块纱布,以及打着石膏的腿,说:“我昨天晚上为了你,几乎把半个城市都翻遍了,喏,我还带着伤呢。”

“你推我的时候力气可大着呢,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安澜嘴上这样说,却欠身去查看了李客的伤口。他的伤包扎得挺隆重,但是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安澜还不清楚。

“你把裤管卷起来。”安澜说:“我看看你的腿。”

李客今天穿的是休闲裤,而伤口靠近大腿,裤腿卷到膝盖,就再也上不去了。无奈,李客只好解开皮带,把裤子脱下来,露出了腿上的伤。除了包扎起来的那块,其余地方也是青青紫紫。

“你爸妈下手也挺狠的。”安澜说:“他们到底是怎么打你的?你给我讲讲。”

“心疼我?”李客坏笑。

安澜抬眼瞄了他一下,微笑着摇头:“我今天不打你,听听他们是怎么打的,心里也高兴高兴。”

李客见他笑得妩媚,就有心讨他欢心,绘声绘色地讲:“当时我正要下班,我爸妈冲进来,妈妈把门关上反锁,我爸就举起他的拐杖,你见过那根拐杖没有?手指粗细,又轻又硬,打在身上跟被鞭子抽似的。我就抱着头躲啊,幸好我爸还顾念我是他儿子,没往我头上打,一个劲地往我屁股上、腿上招呼。哎,我屁股上也有伤,你要看吗?”

“我不看。”

“哦,”李客觉得挺遗憾的,无限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花斑大腿,嘟囔道:“都有淤血了。”

安澜伸开手掌,压在他的腿上,重重用力,又松开,果然看见大片大片的血斑,多少有些心疼,叹气道:“那你也是活该。”

“嗯。”李客低头,看着安澜白净纤长的手指搁在自己腿上,他体毛旺盛,加上瘀伤又多,皮肤十分丑怪恐怖,越发衬得那手的白净精致。

李客咽了一口唾液,想继续逗安澜说话。

安澜回过神来,看见李客腿间的小家伙探头探脑地翘起来,马上把手收起来,站的远远的:“你把裤子穿上吧。”

李客有一种扑空的无力感,同时又很急躁,嘴上偏偏很柔和地说:“你过来,我又不吃你。”

安澜和他在一起十年,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小伎俩,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终语气强硬地说:“李客,我说过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你快回去吧,我过几天就搬走。”

说罢,自己去洗手间洗脸刷牙了。李客欲求不满,又欲哭无泪,哆哆嗦嗦地把裤子穿起来。他心里一会儿恨安澜,一会儿又爱他。不过现在自己腿上有伤,制不住安澜,思虑片刻,李客只得悻悻离开。

李客开着车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悠,小腹处一团火焰,明明灭灭地不肯彻底熄灭。像一条发情的公狗似的,他把车子停在了翘翘的学校门口,并打电话。

彼时翘翘正坐在考场中,等待期末考试,老师在讲台上说明把通讯工具都收起来。而翘翘接到了李客的电话:“出来,我在门口。”

翘翘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跑了出去。

李客把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掐着翘翘的脖子,按到后排座椅上,车门关上,里面的空间狭小而沉闷。

翘翘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感觉自己的裤子被扒掉,然后身体犹如插入了一把坚硬的匕首。

翘翘捂着嘴巴闷哼了一声,痛的差点背过气。然后是凶狠的冲撞,一刀一刀插入他的身体。翘翘的脑袋从座椅上垂下,他试图抬起头看李客。而李客却骤然用衣服盖住了他的脸,隔着一层布料亲吻翘翘的嘴唇。

“你这个小混蛋,白眼狼!”李客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养一条狗,养了十年,也该对我摇摇尾巴!”

翘翘知道李客不是在和自己说话,那是和谁呢?他的身体很疼,连带意识都模糊了。

李客在性事上凶猛而持久,他是咬牙切齿,几乎泄愤似的蹂躏着翘翘的身体。最后终于是结束了。李客喘着气起身,酣畅淋漓又无比空虚的,他整理衣服,背靠着车门,目光散乱地望着天空。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来。

李客并不回头,用手指关节敲敲玻璃,不悦道:“还不走!”

翘翘从凌虐中醒来,慢吞吞地将裤子提起来。他很小心,不让血液和经验弄脏座椅。从车中出来,翘翘看向李客,眼神中又有些眷恋了,他张张嘴,想说我每天都在想你。

李客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像看待一张用过的卫生纸。见翘翘欲言又止,李客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递给翘翘。然后弯腰钻进车里,驾车离开。

那一沓钱像一团火焰似的,在翘翘手里燃烧。他默默地攥紧,步履艰难地离开。不远处是一弯湖水,他坐在湖边,艰难地调整坐姿,把那一沓钱一点一点撕成小碎片,扔进湖水里。

粉红色的碎纸在水面上铺了一层,吸引一群小鱼过来啄食,小鱼很快发现这东西不是食物,又纷纷沉入水底。

他不能当面把钱退给李客,是担心李客翻脸,但是又不能接受,因为自己觉得刺心。

第26章

几天之后,检察院撤销了对安澜的指控,而ZL公司总部也很快下达了指令,安澜恢复原来的职务。

公司里的人无论是羡慕他的,还是嫉恨他的,都不得不赞叹安澜有手段。天大的祸事都摆的平!压得住!最厉害的是,竟然劳动大BOSS亲赴德国,为他说情,这是何等的能耐。

而安澜洋洋得意,意气风发地坐在他的主管办公室里。一场虚惊过后,他在心里警告自己以后做事千万要留心,不要被人设套钻进去。

顾辰自从与安澜表白之后,开始一板一眼地展开了追求的策略。几乎每天上午都打内线电话,让安澜去汇报工作,其实哪有那么多的工作需要汇报?大多数时候,安澜无奈而郁闷地站在顾辰的办工作前,一言不发。而顾辰则是很忙,一边处理邮件,一边与安澜闲聊。顾辰觉得东方人内敛含蓄,所以对待安澜不能太心急,这样每天接触,聊一点话题,慢慢就培养出感情了。

但是安澜快被他弄崩溃了。安澜搞不清楚顾辰到底想干什么?每天受刑似的在顾辰的办公室站半个小时,安澜怀疑顾辰是在公报私仇。安澜深知不能和上司的关系闹僵,所以想破了脑袋,猜测是不是跟顾辰做一次,他过了瘾,就肯放过自己了。

安澜把目光投向旁边宽大的沙发,又看了看单手支着下巴,专心看文件的顾辰。他在心里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和上司发生关系,太危险,弄不好身败名裂。顾辰是董事长的儿子,惹了事大不了回德国。自己可是没有退路,丢工作不说,名声都会臭掉。不划算!

安澜双手抱着肩膀,漫无目的地思索。给顾辰介绍年轻美貌的男孩子?夜店里倒是有不少。说不定顾辰玩上瘾,就把自己丢到脑后了。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太下作了,外资高管给总裁当掮客、拉皮条,传出去简直奇耻大辱。

安澜是个务实派,心里的道德标杆没有那么高,只要对自己有利,又不犯法,就敢干!不过偏偏他又好面子,所以做起坏事来也是束手束脚。

忽然眼前一亮,身体被笼罩在一道温暖柔亮的光影里,安澜抬头,看见顾辰欠身打开了窗子,他冲安澜微微一笑,语气轻快地说:“春天来了。”

安澜有些回不过神,困惑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顾辰把桌上的文件推开,站在窗边,两手扶着窗棂,望着外面的花树和天空,感叹道:“今天天气很好。”

安澜这段时间忙着自己的事情,几乎忘记了季节,听顾辰这样说,他也走到了窗前。他们位于二十多层楼,地面上的桃花梨树被缩小成了红红白白的色块,没有什么好看的,然而阳光照射进来,确实十分舒适。

“你刚才在想什么?”顾辰问他:“表情阴深深的,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

安澜揉揉脸,刚才自己那一番阴暗的想法,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对外人讲的。安澜高深莫测地笑:“在想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像是无情又像是有情。以至于顾辰不敢贸然接话,沉默了一会儿,他抬手搭在了安澜的肩膀上。

顾辰体格魁梧,力气也大,手掌中传来隐隐的力道,几乎把安澜的身体压弯。安澜嫌他沉,又不敢轻易推开。这个时候的顾辰像是一个长辈,温厚严厉。

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顾辰撤回手,转身拿起桌子上的电话。而安澜如蒙大赦,脚不沾地地走了。顾辰拿着话筒,注视着安澜的背影。

顾辰的中文老师曾给他讲过一个故事,一对青年贵族男女初次见面,一见钟情:“好生奇怪,这等眼熟,仿佛哪里见过。”顾辰之前觉得这故事很胡扯,直到他看见了安澜,才相信是真的。他以前没有见过安澜,却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他、很爱他的。

顾辰没有过什么感情经历,也许有,但是不记得了。三年前的车祸之后,他的前半生成了空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但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应该经历过漫长光阴,见识过很多生死。

李客最近被各类事情烦的焦头烂额,刚巧外地举办一个工作交流会,他借着这个由头,打算出去散心几天,并且自作主张地认为,等他从外面回来,家里的一堆杂事会水到渠成地解决。

临出发的当天,他坐在机场的休息室,给安澜发了一条短信:“我现在去外地开会,一星期后回来。”

几秒钟之后,安澜打他的电话,劈头就问:“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李客挠挠耳朵,他自然有他的原因。安澜这段时间一直闹着搬家,李客知道一旦安澜搬走,两人再和好就难了。因此使了一个缓兵计。等安澜气消了,也许就不再吵着分手了。

安澜冷静了一下,猜到了李客的用意,气得恨不能隔着电话线把李客抓回来暴打一顿。

“我已经找好房子了。”安澜带着怒气说:“明天就搬走,钥匙搁门口的垫子下面。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就死在外面吧。”

李客苦笑,想了想又说:“对了,我爸妈说他们这几天要来找我,嗯,你帮我接待一下。”

安澜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冷笑道:“他们是不是约好了,每个月初来揍你一顿。”

“唔。”李客语塞,支支吾吾地说:“我爸说要把我的手脚打折,然后用绳子捆起来,回家结婚。”

“所以,你现在打算跑路吗?”

“避一避风头,”李客说:“还有那个翘翘,他是个流氓无赖,他要是来找我,你就说我死了。”这时机场响起了登记的提示,李客急忙说:“亲爱的,劳驾啦。再见。”说罢直接关机。他深吸一口气,望着玻璃门外面碧蓝的天空,自动把一堆麻烦屏蔽掉,顿时有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自由之感。

安澜被李客的这一顿电话气出一肚子火,偏偏那边挂了电话,他无处发泄,抬手把手里的签字笔折断,扔进纸篓里。

李客这人,骨子里是一种浪子的情怀和人渣的气质。少年时还不明显,年纪越大,就愈发得放浪形骸了。安澜时常笑话他,越活越像个孩子了。李客笑笑,当成是一种赞美。

安澜气过之后,又给新房东打电话,房东说房子正在打扫,三天后就可以入住。他看了一眼腕表,下午三点,办公室里的同事大多无精打采,恹恹欲睡。安澜索性直接开车回家,提前收拾行李。

安澜走到家门口,看见房门大开,地上的垫子也扔到一边。他以为是遭贼了,立刻刹住脚步,单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算报警。

“那个男人回来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忽然从门内探头,高声对里面喊。

安澜没有见过如此胆大的盗贼,同时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他走进去,立刻瞪大了眼睛,他的眼前站了满满一屋子人!

最中间坐着两个老人,是李客的父母,旁边或坐或站的,各类中年老年的男男女女。安澜记得在婚礼上见过,是李客的表姨表叔堂兄堂姐之类的。

莫名的,他想起了三堂会审之类的场景。

李氏夫妇是受过教育的,懂得先礼后兵的道理。李父刻板地对安澜说:“小安,过来坐。叔叔伯伯们来看你们,你们都不在,就擅自拿了备用钥匙,你可不要介意啊。”

安澜即使介意,这会儿也只能摇头,强笑道:“没关系。”他环视了四周,房间里能坐的地方都坐满了,不能坐的地方也都满了。他只好局促地站在那里,说:“我站着好了。”

“李客没和你一块儿回来?”李父冷淡地问。

“他出差了。”安澜照实回答。

“出差了?”一群人小声嘀咕,继而一个女人冷笑:“不会是躲着我们吧?”

安澜觉得刺耳,他看出来这些人来势汹汹,恐怕真的是来绑李客的,绑不着李客,自己难免要受到殃及。安澜心里寻思如何脱身。

“我听说,你在大公司上班,还是个主管。”李母语气古怪地说。

安澜勉强点头。

“你们单位知道你有这种病吗?”

安澜一下子就火了:“什么病!”

“你跟我儿子……”李母像是羞于启齿似的,旁边一个人补充道:“变态。”

“你没爹没妈的,怎么胡来都行。我儿子可是正经人家出身,要脸面的。”李母说。

“你不嫌丢人,你去缠着别人,别勾搭我儿子。我儿子从小就是乖孩子。要不是认识了你这种人,他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李父冷淡地补充。

“瞧着挺体面的一个人,净做些下作的事。”

安澜身体里的血液,一阵阵往脑子里冲。他自认为是个伶牙俐齿的人,此时却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向旁边走了几步,抓起桌子上的白瓷花瓶,扔到地上,十分凶狠地吼:“都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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