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从伯莎脚边冒出来的小家伙，苏小北震惊地睁大眼，激动道，“这……这不是龙猫吗？”

“是啊。”伯莎笑着弯下腰，把全身颤抖的小家伙抱在手上，抓住龙猫的爪子朝苏小北挥了挥，“它是我在旅行的时候捡到的，虽然很有灵性，不过胆子却很小，根据当时仪器探测的土地年代来看，好像是距今两千年以前的地球，你刚才说的蔬菜种子，也是我从那个时代交易来的。”

“两千年以前！”听到这句话的苏小北更加激动，不顾殷睿的阻拦，一步冲到商人面前，抓着对方的手腕大叫道，“你怎么去的？还能回去吗？”

遗憾地摇摇头，伯莎轻轻拍拍苏小北的肩头，苦涩道，“很抱歉，每一个地方我只能到达一次，地点是穿梭机随机选择的，所以……”

苏小北满面沮丧地垂落眼眸，打起精神微笑道，“那里怎么样？是不是还是老样子？”虽然他十分想念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但一想到自己死前的遭遇和如今的境遇，便很快释怀了。

“还好。”毫不介意地当着两个外人的面，伯莎拧开手上的指环，在苏小北和殷睿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指挥着跳进去拿东西的龙猫，“不是这个袋子，这是巨木种子，啊！那个是食人花！”直到三人脚边被龙猫丢出来的东西推满，商人才再次抬起头，晃着手中好不容易翻出来的袋子，笑容可掬道，“这些都是你想要的蔬菜种子，不过根据交易守则，你必须找出等价物来交换它。”

殷睿好奇地盯着商人手中的戒指，摸着下巴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戒指？能告诉我它用的原理吗？”

“位面空间原理。”伯莎爽快地回答了殷睿的提问，并且好心地进一步解释道，“依据你们星球现在的科技实力，还无法制作它，因此就算我把他交易给你，违背空间交易准则的物品也无法使用。”

“空间交易准则？”苏小北眨眨好奇的大眼，补充道，“能具体说说吗？”

耐心十足地微微一笑，伯莎自空间袋里摸出一张舒适的轻离子椅子，邀请两位买家一同入座后解答道，“空间交易准则是根据空间研究理论所设定的规则，当一件物品超出当前世界所有位面的存在能力时，该物品会被视为违反空间存在的违禁品，是无法使用的。”

仔细思考了一下对方的话，殷睿道，“换言之，只要空间物品可以在当前世界使用，就说明当前世界完全有能力制作？”

“对！”伯莎用力点下头，“哪怕你所在的这个位面还没有达到制造水平，只要该空间位于其他位面的世界有制造能力，物品也可以在你所在的位面使用。”

“原来你就是这样赚钱的。”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阿蒙一语道破天机。

被拆穿的商人尴尬地大笑两声，继续道，“这只是规则中的一条，还有很多规定在束缚着我们的贸易。”说完话，他双眼冒光地看着晃着呆毛的阿蒙，颇感兴趣道，“这个机器人好像很不错。”

吓得瞬间倒退几步，阿蒙竖着呆毛死命躲到苏小北身后，颤抖道，“你想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我绝对不会畏惧强权的！”

“喂！”眼含鄙视地瞥眼缩成一团的机器人，苏小北用手戳戳阿蒙软绵绵的包子头，笑呵呵道，“你想要吗？我可以用最新型的家用机器人来和你交易，这个已经过时了。”

商人笑容满面地再次晃晃手中的种子，“这里是一些西瓜和草莓种子，还有不少其他蔬菜种子，都是我从一个种有机蔬菜的农夫那里收来的，就换机器人好了，请多给我两台，也许到下一站，我可以用这个多换些东西。”

“没问题！”还没等苏小北开口，一旁的殷睿就抢先应允，“我再多给你两台，不过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有些警觉的看向殷睿，伯莎很有原则道，“只要不涉及违反贸易条列，我一定尽全力帮你解答。”

在苏小北不解的注视中，殷睿紧紧地握住爱人的手，认真道，“这个空间曾经自动扩充过一次，你能告诉我它扩大的原因吗？”

学识渊博的商人从容地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很明显，这是一个可进化空间，一般此类空间都是利用能量来推动，当空间能量积累到某个程度后，就会自动进行成长。”

“能量？”苏小北困惑地紧紧眉。

站起身，伯莎围着种植空间的边缘慢慢走了一圈，仔细检查着引起他怀疑的地方，一脸沉思地走回沙发椅前，对等待结果的二人道，“上次空间进化前，你们还记得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拔白菜！”身为记忆力超群的机器，阿蒙主动承担了回答任务。

苏小北补充道，“我们当时正在收割大白菜。”

“原来如此。”似乎想到些什么的商人点点头，“据我分析，这块空间可能是根据使用频率来积累能量的。”

“这么说，我们使用土地的次数越多，空间的能量就越丰富？”殷睿自动把对方的话翻译成一个通俗易懂的解释，让仍处在思考状态的苏小北迅速理解了那番话的含义。

来自科技高度发达世界的商人点点头，郑重道，“推测是这样，你们可以实践一下。”

“好的。”得到最想要的答案，苏小北心情大好地提出邀请，“你要不要到我们真正的世界去坐一会儿？”

从裤袋里掏出一块水晶做成的计时器，伯莎充满笑容的脸在看到上面指针转动的位置后沉了下来，他带有歉意地摇下头，看似平静的眼瞳中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紧张，礼貌道，“多谢你的好意，很遗憾我的时间所剩不多，无法接受你的邀请实在抱歉，能否请你们抓紧时间，尽快完成此次交易？”

“没问题。”觉察到对方的窘迫，殷睿主动站起身，拍拍自家爱人的肩，轻声道，“我们赶紧出去准备货物吧。”

用力摇摇头，苏小北笑着起身亲了殷睿一下，商量道，“你自己去准备就够了，我想多在这里陪伯莎坐一会儿，你把阿蒙留下来陪我就好。”

反手将爱人托到怀里，略有所察的殷睿死死搂住苏小北，略显紧张地将头凑到爱人耳畔，深情道，“不要离开我。”

“嗯，永远不会。”苏小北毫不迟疑地点头。

65.审批前夕

劝走赶去准备机器人的殷睿，苏小北缓缓隐去温和的笑脸，无视阿蒙的警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商人身前，凝重道，“能和我聊聊你在两千年前的旅行经历吗？”既然无法再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那么就从别人口中来怀念一下吧，此时他已经把这位陌生的旅行者看做了同乡。

“没问题，我最喜欢和人分享我的旅行经历了。”伯莎握住苏小北的手，重新拉人坐回沙发椅上。

阿蒙晃晃呆毛，默默地抱着宝宝挤到二人中间，低头道，“主人，男男授受不亲，你要注意自己的清白。”

闻言狠锤下机器人的包子头，面色尴尬的苏小北连忙看向一脸黑线的伯莎，强笑着解释道，“一定是我男人今天又给它改了什么奇怪的程序，哈哈，其他机器人绝对不是这样没有节操的。”

“哈哈。”陪着主人干笑两声，星际商人很快将注意力转到酣睡的宝宝上，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发，伯莎温柔道，“这是你的孩子？”

“额……”苏小北脸上闪过一抹迟疑，缓缓地点下头，好奇道，“对于男人生孩子这件事，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难道你们星球也是这样的？”从对方使用的空间袋来看，商人的故乡绝对是一个科技异常发达的国度，搞不好已经和他当年看过的漫画和奇幻小说一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机甲和奇幻莫测的魔法。

淡淡地点下头，金发商人微笑道，“没错，其实早在你生活的那个时代，就有研究机构在从事这项研究，我去旅行的时候，还很凑巧的帮那个负责人解决了一些实验上的难题，司徒先生可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大美人。”说到这，似乎陷入美好回忆中的伯莎无比衷心地发表着赞叹。

“哦？居然有这事？”苏小北惊讶的瞪圆眼，在死前，他只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菜农，很少关注世界上发生的神奇事件，尤其这类研究明显很高端，他更不可能有机会去了解。

“是啊。”伯莎笑着摸摸跳到自己手上的雪白龙猫，小家伙可能有些嫉妒他对小婴儿的喜爱，不停地用前爪扒他的手，“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去一趟那之后的世界，看看他的研究成果。”

心痒地盯着龙猫看了一会儿，在得到商人同意后，苏小北终于鼓足勇气伸手摸了摸小家伙柔软的毛，于是两个人的话题又转到了宠物身上，对于同样喜欢小动物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增进感情的话题。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速流淌，当殷睿带着五只刚组装好的智能家用机器人出现时，抬眼就看到一幅十分和谐友好的画面：自家老婆正对着相识不足半天的商人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两只手还特别亲昵的搭在对方腿上，而那个美貌的商人，正拽着苏小北的手，笑得无比亲热。

心情复杂地清咳一声，殷睿带着一串机器人走到二人身边，扬起公事公办的友好笑容，边拉回爱人搭在对方肩头的手边开口，“你要的货物已经备齐，交易马上就可以完成。”

“回来的好快。”见男人回来，苏小北立即将人拉坐到自己身边，毫不顾忌地当着商人朋友的面，抱着宝宝轻靠到殷睿身前。

低头飞快地在自家老婆脸颊上印个吻，殷睿迫不及待地朝商人伸出手，“要签合同么？”

“当然。”无比温柔地看着眼前这对爱人，伯莎嘴角扬起欣慰的微笑，从红宝石戒指里掏出一支笔，顺手拿过阿蒙刚才端奶瓶的空盘，将笔尖散发出的红色光束落在平滑的盘子表面，笑着对殷睿邀请道，“可以签字了，用手指就好。”

看着在盘子里映射出的光束合约，殷睿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指，飞速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样就好了？”

“没错。”满意地看着刚刚签好的合约，伯莎解释道，“这个光束可以自动收集和识别你手上的DNA作为交易方依据。”收好笔，刚刚完成一笔交易的商人迅速站起身，重新戴上白色手套，再次朝二人鞠躬道，“很高兴和二位结识，交易完成，我也该离开了。”

眼含不舍地看向对方，苏小北一把拽住商人的手臂，极力挽留道，“吃完晚饭再走好不好？”虽然相识时间很短，但经过一番畅谈后，他对这位温和有礼的商人迅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见对方要走，他立即有种亲友要离自己远去的感觉。

面露遗憾的摇摇头，伯莎面带微笑地后退一步，拉起苏小北的手柔声道，“希望幸福之神永远赐福于你……”

“一定会的。”一步走上来的殷睿牢牢环住自家爱人的腰，目光坚定地看向对方，像做承诺般，郑重地点了点头。

没有多加挽留，苏小北笑着握紧商人的手，依偎在殷睿怀里，看着对方打开空间戒指的巨大入口，开出一架造型奇特的飞船，眼含不舍地目送对方登上飞行器，笑着朝伯莎挥挥手，小声道，“希望你也幸福。”

当星际飞船完全驶离种植空间后，坐在豪华座椅上的伯莎渐渐收敛起挂在脸上的笑容，亲切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沉，死死抠住那块水晶怀表，目光恶毒地盯着上面不停前行的指针。

那只在苏小北面前一直害羞的白色龙猫，突然开口道，“主人，为什么改变主意？您特意一路追踪那块玉石空间发出的信号，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难道你不怕后患无穷？”

“星际主宰只能有一个。”商人阴沉的表情变得异常危险，阴柔道，“他只是父亲流亡过去时空时的意外产物，除了那枚存有种植空间能力的玉石之外，他操控不了其他时空元力，即使活着，也对我构不成威胁。”语毕，他端起盛着玫瑰香茶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若无其事地掩饰掉无法平静的心绪。

其实这番话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理由，之所以没有按原计划除掉那人，是因为对方让他从未感受到温暖的心热了起来，尤其在看到那个团子似的可爱婴儿时，自己那颗因仇恨而跳动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愤怒，也许，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好吧。”很勉强地接受了这个理由，白色龙猫打个哈欠，突然从背后撑出一对蝙蝠状的翅膀，飞到驾驶师席位上，懒洋洋道，“下一站去哪？”

重新扬起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被金色长发遮掩住脸颊的美貌商人柔声道，“随意吧，既然有人喜欢荒废时间来找我，那就让他追个够。”

有了新得的种子，苏小北每一天都过得特别充实，不仅要喂饱饥肠辘辘的孩子和孩子他爹，还要抽空指挥小帅赶紧种植新到手的蔬菜和水果，早前种的黄瓜已经到了收获期，扣除他们一大家自用的量，其余的劳动所得都被他送到梵祯那里换成了厨房用品。

看着眼前摊成一桌的锅碗瓢盆和材料，梵祯微蹙起眉头，“不是要搬家么？怎么都急着拿出来了。”

“饭还是要吃的。”苏小北笑呵呵地整理着调料，挽起袖子准备大显身手做一顿丰盛的早饭，“这些东西都比较好整理，不费什么事，再说搬家又不是一两天就能准备好的，咱们先用着。”

“好吧，你说的算。”能够满足自己的口欲，宅子主人的立场转变得特别快，抬头看眼时间，趴在椅背上的梵祯好奇道，“殷睿去哪了？”

“出去帮我买米了。”收拾好餐具，苏小北熟练地洗好新鲜的黄瓜和白菜，摸出两枚从自然农贸店高价买回来的鸡蛋，边切菜边遗憾道，“要是咱们也能养几只鸡就好了，店里卖的鸡蛋贵死人。”

挑挑眉，梵祯表情玩味地调侃道，“谁叫你不肯买人造鸡蛋来替代？那个价格便宜很多呢。”

嫌恶地咧咧嘴角，苏小北抗议地皱眉道，“我宁愿不吃饭，也不想吃那些人造食物，用它们简直是在浪费我的蔬菜。”

“呵……”特别了解好友心态的梵祯低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小北手中高速跳动的菜刀，满怀心事道，“一会儿就开庭了，也不知道殷睿有几分把握胜诉。”为顺利救回哥哥，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固定到殷睿这条大船上了，今天就是法庭宣判的日子，虽然得到了彦龙的反供，但能有多大效果还要看法官最终的审判结果。

正在打鸡蛋的苏小北道，“应该挺有把握吧，我看他今天出门时心情很不错。”依照他对男人的了解，除了彦龙的供词，殷睿肯定还有其他得胜的保障，不做好完全准备，男人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再过半个月就要公投了，要是万一输掉……”事关自身牵挂，凡事冷静的梵祯也难以镇定。

“刚一进门就听见你的乌鸦嘴。”拎着米袋，殷睿面无表情地走进门，淡淡地瞥眼神情紧张的梵祯，胸有成竹道，“放心，今天的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吃过热腾腾的早餐，坐在飞行器上的殷睿，抱着苏小北细细回味着刚才的美味，自从人类完全依靠自动烹饪机之后，很少有人能够做出好吃的饭菜，何况在这个食物大多依靠胶囊的时代，能进厨房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厨师俨然成了历史名词，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经意间就挖到了宝，真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