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光暮 上——子夜当归
子夜当归  发于:2015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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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哥。”尉崇突然说话,吓了赖晓杰一跳。

赖晓杰:“你又干什么!不是说不要发出声音吗!”

尉崇说:“再下一层就要到了,我们得小心,万一那两个劫了杰森的人也在下面,我们应该作好应对。”

“这个我当然知道。”赖晓杰心情复杂地看着尉崇说,“只不过我们有这么快吗?总觉得还没走几步。”

“赖晓杰你想什么去了?”吴双双忍不住道,“我们已经往下走了四五层了,还是你带头。”

赖晓杰:“报歉。”

尉崇把红色的荧光棒不停地在赖晓杰侧脸上晃,残影在空气上放出一朵花来,尉崇说:“杰哥你想什么去了?”

“在想今晚怎么操你。”赖晓杰没好气地一把打开尉崇的手,从背后抽出枪来,继续往下走去。

走了几步,李岩突然说:“阿小你还愣在那干嘛?跟上啊。”

“哦哦。”尉崇被赖晓杰那一句说得站在楼梯口半天没个动静,此时反应过来后连忙就要跟上来,“我来了我来了。”

赖晓杰:“算了,你别跟来了,这里是一楼,你去窗户那把叠罗汉的丧尸们弄下去,等下万一进来了的话我们逃跑不方便。”

尉崇不情愿地啊了一声,赖晓杰补充道:“乖,回去好好补偿你。”尉崇马上兴高采烈地去了。

赖晓杰心里叹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

李岩不禁道:“头儿今晚要怎么补偿阿小啊?”话音刚落李岩就感到赖晓杰一个眼刀子狠狠地剜在自己脸上,连忙噤声了。

“赖晓杰你还真是为了目标豁得出去啊。”吴双双也取笑道。

赖晓杰冷哼一声,并不说话,他们到了最下面一层,赖晓杰扬手示意两人警惕,背靠在墙上,仔细观察着拐角处过道里的动静。

最下一层只有一条过道,远处的尽头半掩着一扇门,想来就是停尸房了,不知道杰森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赖晓杰再次掰了根荧光棒,用力扔了出去,然而荧光棒掉在地上滚动了一段距离便停下了,停尸房里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也许是那两人躲在停尸房里,就等着赖晓杰众人一进去就准备致命一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棘手了,这样里面的不出来,赖晓杰这边也不敢进去,僵迟下去形势会越来越不利。

就在几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赖晓杰突然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裤子上爬上来了,那东西一直往上经过屁股、腰、背、直到肩膀便不动了。

以重量大小来看,那应该是只蟑螂,赖晓杰开始把那边的肩膀往墙上蹭,想把蟑螂吓走,蟑螂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蟑螂说:“杰哥你别乱动啊,我要掉下去了!”

所有人俱是吓了一跳,但是清楚地听见那声音是尉崇的,赖晓杰一时表情精彩难以自制。

“你搞什么?你是蟑螂精吗!”赖晓杰转过头看着那只蟑螂,蟑螂两个触须刷刷地上下左右不停摇。

蟑螂道:“我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蟑螂精,因你千年之前曾救过小生一命,所以小生今世结草含环,化做一个叫欧泽洋的男孩子,特意来以身相许。”

众人:“……”

赖晓杰简直哭笑不得:“你要报恩变成个男的是什么意思!老子喜欢的是女人!”

蟑螂嘤嘤嘤:“可我本来就是公蟑螂啊,变不成女孩子,要是能学到齐天大怪的七十二般变化,或许还能试试。”

“好吧。”赖晓杰彻底没脾气了,“那能麻烦你进去停尸房里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吗?”

蟑螂立刻道:“我已经看过了,里面就杰森在,没别人!”

“什么?!”赖晓杰大吃一惊,“你说真的?”

蟑螂:“当然了!我会骗你吗?”

赖晓杰再也忍不住,抬脚跑过去,一脚把停尸房的大门完全踢开,李岩与吴双双两人也紧跟而上。

赖晓杰掏出强光手电,调成散光照射出去,只见诺大的一个停尸房里,地上正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李岩跑过去把男人翻过来,所有人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男人正是被劫去已久的美国人,杰森!

23.松口

停尸房里所有的停尸位都紧紧地关着,没有打开,因为断电的关系,停尸房里也并没有很冷,相反因为四个月空气不流通,里面让人感觉到非常的闷。

赖晓杰仔细左右照了照,的确除了杰森之外,这里已经没有第二个人了。

李岩已经将杰森从地上扶着坐了起来,大声地喊着他,吴双双道:“你掐掐他人中试试?”

李岩又是掐又是拍的弄了半晌,杰森这才缓缓地醒转了过来。

杰森本来金色的头发变得又油又脏,脸色苍白且嘴唇干裂,显然是很久没有喝到水了。

赖晓杰把自己随身的水壶丢过去,李岩二话不说就打开盖子给杰森喂水。

杰森醒来后一句话也不说,双目空洞没有焦点,除了一直在下意识地喝水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了。

“他们在哪?”赖晓杰问。

沉默。

“问你话呢!”赖晓杰有点急了,毕竟大家在这种四周不明的地方,光线又差随时都可能遭受到攻击,那两个人也没有踪影。

终于,杰森无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渐渐当视线定格在赖晓杰脸上,赖晓杰蹲在杰森身前,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人呢?”

“完了。”杰森脸上不见喜悲,可是赖晓杰却感到一股浓重的绝望气息慢慢荡漾开去。

赖晓杰:“什么完了?你说清楚一点,我们是来救你的!”

杰森冷笑一声,嘲道:“救我?可是我跟着你们回去,绝对死定了。”

“你什么意思?”赖晓杰心中不解,一股火顿时冒了出来,“我们为了你少了一个队员!你居然是这种态度?”

杰森摇了摇头,惨笑道:“我还能有什么态度,你们以为你们是在救我吗?把我救回去,我还是难道一死。”

赖晓杰见他神情悲切不像是在作假,语气放缓道:“你把话说清楚,我们或许真的能帮上你。”

“没用的。”杰森苍白的脸上眼眶却呈现出病态的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尉亚军,你真是够狠的……”

时隔几日,赖晓杰终于听到从杰森嘴里亲口说出了这个名字。

“尉亚军是谁?你说明白点啊!”赖晓杰心中着急,杰森却仿佛将周围的人都已经不放在心上。

吴双双突然大叫:“唉呀赖晓杰你快看他下面!”

赖晓杰一惊,将手电向下一照,只是杰森的大腿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可怖的伤口,伤口似乎是被咬的,肉都不见了,露出白森森的腿骨。

“他被丧尸咬了!”李岩也是骇得不清,自己正扶着杰森,若是突然尸化给自己来上一口就要倒大霉了!

不过见杰森只是眼眶红红的,皮肤苍白,看这症状距尸化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李岩便强行安下心来,没有把杰森扔回地上,不过全身都已经绷得紧紧地,只要杰森一有尸化的迹象,李岩就马上把他推开。

杰森喃喃道:“你们快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赖晓杰忙问:“跑什么?发生什么事情麻烦你告诉我们好吗!”

杰森:“天堂之光被他们拿走了。”

又是天堂之光!

赖晓杰这几天简直被这东西烦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搞了半天却连它是个什么东西都不清楚!

赖晓杰沉着自己的气息以免突然暴走,耐心道:“天堂之光是什么?”

杰森吞了口唾沫,闭上眼像豁出去似的,说:“天堂之光……是一把钥匙。”

“钥匙?”赖晓杰奇怪道,“什么钥匙,我们当初在你身上没有搜到过任何东西。”

“天堂彼岸的钥匙。”杰森重新睁开眼,只是他的神情越来越萎顿了,“天堂之光,是开通人脑与天堂彼岸的钥匙,从而使人获得原本自己没有的力量。”

天堂彼岸,赖晓杰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天堂彼岸又是什么地方?”赖晓杰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一件东西还没搞明白,下一个更让人莫明奇妙的东西就跟着蹦出来。

杰森摇头道:“我不知道,尉亚军从没跟我说起过天堂彼岸的事情……”

杰森说:“你们快跑吧,那两个人已经获取了天堂之光,如果让他们找到你们,你们一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不是跟你一样都是美国人吗?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赖晓杰紧紧抓着杰森的手,希望能够使杰森撑久一点,自己能够问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杰森惨淡一笑,说:“他们早就把我当成了叛国贼,又怎么会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尽力保护我?”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恨:“这一切,都是尉亚军所赐!”

“尉亚军真是好狠的手段,我偷了他的天堂之光,他就立刻把我陷进两难的境地,退一步是死,进一步也是死。”杰森手掌握成拳头颤抖着,道,“我拿到的天堂之光,根本就不对,就不对……”

赖晓杰嘲道:“搞了半天果然是你偷了别人了东西,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怨恨别人,这种下场就是你自己活该!”

“没错,是我活该。”杰森忽然眼泪就流下来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自作聪明去偷了天堂之光,现在想起来,原来居然每一步都是在尉亚军牢牢的算计中……”

杰森突然狠声求道:“拜托你,一定要杀了我那两个同胞!求求你了!越快越好!”

杰森求完又无奈地说:“有什么用呢?没用了,你们现在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吴双双嘴角抽搐道:“这位杰森先生,请你正常一点好吗?你是不是疯了?”

“跑吧,跑吧。”杰森又开始重复,“快点跑。”

赖晓杰还想问点什么,停尸房的门哐地被踢开,他拿起手电一照,原来是尉崇从外面跑进来了。

“杰哥!”尉崇大叫,“那些丧尸越叠越高了!我们赶快走吧,这个医院马上就不能呆了!”

赖晓杰还没作出反应,只见杰森突然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尉崇,大叫道:“尉!尉!尉……”

赖晓杰马上追问道:“喂什么?你快说啊!喂什么?”

杰森突然全身都颤抖起来,仿佛癫痫一般,口中不断有白沫涌出,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李岩立马就紧张起来,大叫:“他要尸化了!怎么办!!”

“杰森!杰森!!”赖晓杰猛地摇晃杰森,同时大叫着他的名字,只是杰森状态越发不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尉崇仿佛也被这副场景吓傻了,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赖晓杰还想着能否再挽回一下杰森,只见下一秒,杰森双眼眼白突然翻了过去,瞳孔呈现出一片腐烂的腥红色!

杰森张开大嘴,嘶呀一声,挣开了李岩,就朝着赖晓杰扑了过去!

杰森扑在赖晓杰身上,嗷地就是一大口,赖晓杰痛叫一身,偏过头躲开,只感觉肩上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抬起脚便把杰森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杰森摔倒在地还想再抓起来,尉崇就是一枪打在他的眉心。

砰地一声,杰森软倒在地,气绝身亡。

赖晓杰勉强坐了起来,按着自己肩上的伤口,不住喘气。

“杰哥!”尉崇大叫一声跑上来抱住赖晓杰,“你流了多好血啊!”

吴双双也处在震惊中尚未回过神来,说:“赖晓杰你……”

“我没事。”赖晓杰咬牙道,“包一下就好了。”

尉崇眼泪啪嗒啪嗒地开始掉:“杰哥……”

赖晓杰挣开尉崇,安慰道:“放心吧我有疫苗,只是被咬了一次,不碍事的。”

尉崇松了一口气,说:“以前没有被咬过吗?”

“有过一次。”赖晓杰摸了摸尉崇的头,“我还有一次被咬的机会,没事。”

尉崇还在哽咽,赖晓杰按着伤口站起来道:“我们赶快走吧,刚才杰森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大家都听到了,都打起精神来!”

众人走到停尸房的门口,尉崇突然道:“那杰森吗?就把他留在这里?”

赖晓杰没好气地说:“那不然还能怎么样,就地埋了?哦那边几个停尸柜,你找个空位把他塞进去吧,小心别拉开一个就吐了,里面的尸体有四个月没有处理了。”

尉崇打了个恶寒,再不敢逗留,快步跟上了赖晓杰。

反回天台的路上十分顺利,一如他们下到停尸房一般,没有任何敌人,整个医院的过道中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散发着阵阵的腥臭。

赖晓杰站在天台的边沿上看着下面丧尸群汹涌的场面,他的左臂上包扎着白色的绷带,一片红色从绷带里透出来。

“头儿。”李岩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赖晓杰不答,他回过头来,看着尉崇。

赖晓杰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到尉崇面前,像一只散步的雄狮,眼神充满侵略性地看着他。

“欧泽洋?”赖晓杰道。

尉崇连忙回答:“嗯!杰哥有什么事吗?”

赖晓杰说:“你是不是知道尉亚军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啊?”尉崇无辜地眨着眼睛道,“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是吗?”赖晓杰怀疑地盯着尉崇,“可是为什么杰森一看到你会是那样的反应?”

“他只是喂喂喂地叫吧!”尉崇狡辩道,“他又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当然只能叫我喂喽。”

尉崇:“再说了,那时他被一个日本人抓走的时候,我不是还开车救了他吗?”

赖晓杰道:“可是当时你在车上,他并没有看清你长什么样子,而且你停下车之后,也一直没有跟他正面接触过,我只记得你跟那个日本人说过两句话,对杰森,你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尉崇眼神有点受伤:“杰哥你是在怀疑我吗?”

赖晓杰冷冷道:“不想老子怀疑你,你就老老实实给老子坦白了,天堂之光是不是跟你有关!”

“没有!”尉崇立刻道,“这根本不关我的事!”

吴双双见气氛不妙立刻圆场道:“大家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要查什么回去再查好吗?”

李岩也道:“对对,有什么事情回去慢慢说,这里太危险了。”

赖晓杰不屑地哼了一声,自顾自地走了,留下尉崇傻愣愣地站着,直到李岩再次叫了他,他才在众人的身后默默地跟着。

24.前夕

回到车上后赖晓杰便马上率着众人离开了这里,他们开车来自了一个湖的边上,十二月份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湖水上一片死寂,湖心有一个小岛,一座桥从湖边一直连到岛上,桥上挤满了废弃的车子。

赖晓杰仍然把尉崇带在身边,但却一句话也不跟他说,尉崇一举一动赖晓杰看在眼里,反应也是一惊一乍的,每当尉崇走得靠近了自己的时候,赖晓杰总会下意识全身紧绷,眼神也变得十分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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