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光暮 上——子夜当归
子夜当归  发于:2015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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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天空中嘶地一声轻响,一道白色的尾烟从他们头顶飞过,轰地一声打中了巨人的膝盖!

大量的腐尸随着爆炸的巨响在烈焰中向四方溅开,带着火星坠向大地,连带着巨人的脚步也趔趄了一下,见此情况赖晓杰不由地大喝了一声好!

又是一道白色划过,满心期待的赖晓杰却没有再次听到预想中的爆炸声响起,不禁心里一沉。

那道白烟擦着巨人的胯下而过,显然是发射时失去了准头。

又是接连几道白烟过去,它们擦着巨人的脚,在巨人身后的土地上爆出了剧烈的炸响,伴随着黑色的烟尘腾空而起,赖晓杰心更是沉重了几分。

“荆成。”赖晓杰道,“阿小开走的车上有几发?”

荆成不假思索地回答:“十枚左右,他应该还会继续发射。”

可是白烟不再从他们的顶上出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赖晓杰不禁火冒三丈道:“那小兔崽子又搞什么鬼!放老子鸽子呢!我他妈要死了!”

李岩见状都绝望了,闭着眼睛不敢再看,一心等着巨人的脚踩下来,只求死的时候不会太痛苦。

终于,油量告尽,武装车发出断气般地轰响声,瞬间速度便停了下来。

赖晓杰大叫一声准备闭目等死时,五道白烟闪电般从他们的车顶疾飞过去,轰地一声,在惊天巨响中再次久违地击中了巨人的膝盖部位!

这次显然是对巨人的腿部造成了重疮,百米高的巨人左腿被打得残缺,剩余的腐尸组织根本无法支持起巨人上半身的重量,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向一边栽倒下去。

往下倒的巨人轰然撞向身边与它并肩而行的巨人,两个百米高的庞然大物压挤摩擦在一起时身上的丧尸像下雨似的掉,巨人撞在一起之后去势未消地继续倒下去,平衡终于支撑不了巨大的倾斜力,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在一侧并行的巨人纷纷被牵连倒在地上,撼动大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天地间回荡出老远。

赖晓杰睁开双眼,看动眼前的一幕,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在地上的尸巨人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形状,像一座尸山一般堆在他的面前,断裂的四肢和腐烂的肉脏伴着粘稠的液体搅在一起,大老远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而另一边的巨人脚步仍自不停,在轰轰巨响中从赖晓杰所在的高速侧边走了过去,尽管刚才第一眼见到这些巨人时就已经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次,然而这样如此近得看到巨人从面前走过时,心中的震撼仍然久久不动平静。

“头儿!”荆成的车就停在赖晓杰车前的不远处,此时他跑过来查看道,“你没事吧。”

赖晓杰终于回过神来,道:“我没事,李岩呢?”

“李岩!”赖晓杰叫道。

李岩连忙回应道:“在!我在这呢。”

赖晓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李岩连连摆手,又道,“刚才真是太危险了,那个巨人再往前多走两步绝对难逃一死。”

经李岩这么一说,赖晓杰脸上来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荆成询问道:“头儿?你怎么了?”

“不。”赖晓杰深吸了一口气说,“希望不是我想多了。”

荆成瞬间就明白过来:“头儿你是指阿小他……”

赖晓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否定道:“不可能啊,即使他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他是怎么学习这些东西的。”

“荆成。”赖晓杰问道,“你觉得阿小真的是只有十七岁吗?”

荆成:“你是觉得他在虚报年龄?可是他的资料是基地的人给的,出错的可能性太小了。”

赖晓杰道:“那你觉得今天如果让你来的话,你用那几个土导弹打中巨人单腿的准头是多少?”

“这个……”荆成沉吟了片刻道,“不好说,其实说实话,这个导弹是以前打战时逃命用来掩护的,发射时几乎不需要准备,用根标尺,或者直接用手量出大概方向然后引燃就行。”

赖晓杰:“所以要想远距离打中目标简直难上加难,或许经过多次训练可以很好地打握住方向,但是他才十七岁,而且以前并没有在部队里的记录。”

“你觉得阿小是另有来意吗?”荆成道。

赖晓杰点头,想了片刻后说道:“事出反常即为妖,他或许就是冲着天堂之光来的,记得当初他来的第一天时,我们在车里问小均的话,他就扒在外面听了好久。”

“我也是这么想的。”荆成说,“不过他到现在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想来应该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赖晓杰:“或许是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我们有什么价值?”荆成有点疑惑,“他如果真的是冲着天堂之光来的,那么不管是要救回杰森,或者是追上那两个劫走杰森的人,现在都不应该和我们分道扬镳。”

李岩突然插嘴道:“头儿有可以让他爽的价值。”

赖晓杰:“……”

荆成:“……”

赖晓杰用你已经死了的眼神看着李岩,李岩自知多嘴连忙把头偏过去了。

赖晓杰不想继续在此事上纠缠不清,于是说:“阿小呢,他在哪?”

“不知道。”荆成如实回答,“他发射了导弹之后就不见了,肯定又躲起来了。”

赖晓杰低骂一声靠,恨恨地一拳打在车上。

荆成道:“他现在应该还没走远,我们继续追吧。”

“好。”赖晓杰说着就要上荆成的车,李岩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道:“头儿,这车没油了该怎么办?”

赖晓杰简直要一个头两个大。

“算了算了。”赖晓杰烦躁地对荆成指了指那辆没油的武装车道,“荆成你陪着李岩去给车弄点油,地图显示前面不远处就是个服务区,那里应该还有点补给,老子去追那个兔崽子。”

荆成诚恳道:“头儿,阿小现在看到你就肯定跑得没影了,还是我去找吧。”

赖晓杰闷闷了呼了一口气,有点沮丧道:“那好吧,你去,记得每小时联系一次。李岩跟着我去给车加油。”

荆成转身就上了车,赖晓杰对着车喊道:“把那崽子抓回来之后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好的!”

荆成坐在驾驶位上对赖晓杰挥了挥手,说完挥挥手,一脚油门下去,武装车轰地作响,带着一股青色的尾气消失在高速尽头。

13.发现

“成哥,我已经走了,你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服务区,那里的丧尸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了,里面有一些吃食和饮用水,我没有全拿走,外面还能加油,记得给车加满不要再出问题了,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荆成啪地一声关掉了通讯器上的留言,接通了赖晓杰那边。

“头儿?我是荆成。”荆成道。

赖晓杰:“怎么样,追上阿小了吗?”

荆成如实道:“他已经开着车跑了,不过他之前跟我通了讯号,现在应该没事。”说着荆成瞄着一边竖着的平板电脑,突然发现了一个新传来的文件。

荆成单手把着方向盘,好奇地点开了那个文件夹。

里面有几张JPG格式的文件,荆成换成缩略图显示之后发现是几张新拍的照片。

第一张:

尉崇的清秀的脸正对着镜头微微地笑,晨光洒在他的头发上,将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他的身后,一个波涛汹涌的女丧尸露着三点朝着他身后狂奔过来,脚都变成了轮子状的残影。

荆成:“……”

第二张:

尉崇俏皮地眨着一只眼,一只手竖着个V状,另一只手叉着腰,单脚踏在那个女丧尸的胸上,端得是神气无比,关健是那个丧尸还没死,被打断了手脚扔在地上。

荆成看得满头都是冷汗,他放慢了点车速,省得看着看着撞到路边的护栏上去。

第三张:

女丧尸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迷彩裤坐在车顶上的腿占了照片的三分之一,下面是一只丧尸凌空跳起,本来腐烂的面孔应该会使人感到恐惧,但是这张脸不知道被弄上了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再加上那极度扭曲的表情着实喜感,再加上大张的嘴巴里少了两颗大牙,更是令人捧腹。

荆成颇为无语地把照片翻完,每一张尉崇几乎都竭尽所能地作弄那着丧尸,有几张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荆成看完之后真的很想给他判一个侵犯丧尸尊严罪。

末了文件夹最后有个TXT,荆成打开看看到上面有一句话:

发现一个男丧尸身材不错,调戏过程中掉了来一个相机,我给冲了电居然还能用,所以拍了两张试了下效果。

荆成简直哭笑不得,关掉了文件夹,突然想了想又觉得只自己一个人看没意思,遂马上给赖晓杰发了过去。

赖晓杰在通讯器里说道:“什么东西?”

“好东西。”荆成一本正经道:“头儿放心看吧。”

过了一会儿那边噗得一声,随之赖晓杰的暴躁地大吼:“李岩你能不能把水咽下去了再过来!喷得我一脸都是!”

李岩连声报歉,赖晓杰又对着通讯器吼得震天响:“你看看他像什么样子,以为这是在郊游吗!笑得那一脸贱样,简直欠人搞!”

荆成好以闲暇地说:“没那么严重吧,我倒是喜欢他这样活泼开朗的。”

赖晓杰冷冷道:“你喜欢他就马上找到他跟他表白,省得来缠我。”

“哎呀这就不好意思了。”荆成也难得取笑别人一回,“阿小喜欢的是你啊头儿,又不是我,只怕我倒着贴上去别人还不要。”

李岩又在那边哈哈哈地笑了几声突然停了,料想是被赖晓杰瞪了一眼。

“行了荆成,你仔细找着阿小吧,我得马上联系基地汇报一下情况。”赖晓杰说道。

荆成马上严肃起来:“头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有。”赖晓杰道,“就是跟刚才的巨人有关的。”

荆成闻言放下心来,只听赖晓杰继续说道:“刚才你走后不久,那巨人倒下后形成的尸山里突然飞出来一道蓝光,蓝光直冲天空,瞬间就消失在云层里。”

“基地里那群科学家老是说奥克斯综合体什么什么的,当时只看文件时还根本不信。”荆成回忆道,“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这个场面,真的是一辈子都想象不出来。”

赖晓杰道:“没错。我给基地汇报完毕后就赶来,李岩已经开始在加油了。”

“好,那你们快点。”荆成说着放下了通讯器,开始认真开车。

这一追就是追了一整天,高速公路两边不是城市的废墟就是荒芜的土地,可直到西下的太阳将天边的云层烧得火红,荆成还是连尉崇的影子都没看到。

“头儿你心里担心他吗?”到了例行一小时一次的通话时,荆成突然这样问道,此言一出,赖晓杰那边就安静了。

半晌后赖晓杰才支支唔唔道:“他自从加入了飓风队,就算是我的人……哦不队员,我当然很担心他。”

“我绝对没有喜欢他。”赖晓杰着重补充道。

荆成看着侧边被夕阳染得火光鳞鳞的河水,说:“是的,我也很担心他。”

“还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吗?”赖晓杰问道。

荆成有点懊恼道:“没有。”

“嗯,也算个不算坏的好消息吧。”赖晓杰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荆成,“至少说明他现在都还没安全,没有出事。”

荆成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欧泽洋那个小东西不仅会开车、使用军武,从他早上的那些照片来说还可以看出他的身手不错,所以说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应该也有自保的余地。别忘了,他来意不明,可能不仅仅是基地派下来的技师这么简单。”

赖晓杰没有出声,看来是很认同荆成的说法。

赖晓杰突然道:“成子,求你个事。”

“你别叫这么亲热。”荆成差点把方向盘拧下来,“有话就直说。”

赖晓杰:“我拜托你不要再开我跟阿小的玩笑了,这一点也不好笑。还有你,李岩,以后少在我和他面前咋咋呼呼的!”

荆成哈哈大笑:“这不是玩笑是事实好吗?你看我们除了你还会对谁笑呢?”

“他年纪小不懂事瞎闹就算了,你们也跟着起哄算什么?”赖晓杰抓狂地说,“要是你们摊上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像你们一样落井下石!”

荆成才不信赖晓杰的话,要是自己或者李岩中的一个被像赖晓杰那晚一样如法泡制的话,赖晓杰现在肯定比他们犹过之而无不极。

荆成:“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赖晓杰哀号道:“行行好吧拜托了!”

“这话留着跟阿小说吧。”荆成乐不可支道。

“你他妈的……”赖晓杰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我……我今年28了!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你还不放过我吗?!”

此言一出,通讯器那边的李岩登时不敢相信地大叫:“头儿你结婚了?”

“是啊。”赖晓杰无奈道。

李岩:“有孩子了?!”

赖晓杰干巴巴的声音:“是啊。”

荆成闻言忍不住哈哈哈放声大笑,笑声丧心病狂的程度简直直追昨天的尉崇。

李岩震惊地三魂七魄都在荡:“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往事不堪回首啊。”赖晓杰惆怅道。

荆成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缓过来后道:“往事不堪回首你现下就堪面对了吗?”

赖晓杰一时间新痛旧苦的,简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啊?”李岩的好奇心简直要爆炸,“头儿有老婆怎么这么久从来没见他提起过一次?”

荆成回答道:“就是……”

话还未出口赖晓杰就制止道:“你别乱来啊。”

“这事说了也好。”荆成道,“让阿小知道了,也许会让他死心也说不定。”

赖晓杰语气突然充满了希望:“真的?好,那你说吧。”

于是荆成清了清嗓子,开始向李岩描述那段惨不忍睹的往事。

“头儿二十五岁那年……也就是三年前吧。”荆成回忆道,“头儿相亲找了个女朋友,觉得很合得来,就打算跟她结婚。”

“结婚后半个月,蜜月都还没过呢,头儿当爹了。”说到这里荆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岩叫道:“头儿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蜜月时就生了个孩子,之前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荆成哈哈哈哈:“不……不是,那个孩子都四岁大了。”

李岩更加好奇了:“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老子来说吧。”赖晓杰没好气道,“当时蜜月才过了头十天,那女的就跟我说她还有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孩子左手还是残疾,我他妈当时一听就蒙了,相亲的时候她没有说过这个,媒人也从来没跟我说过这方向半个字的消息,我一听就火冒三丈,之前硬着鸡 吧准备上瞬间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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