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丹青(小痞子圈养计划[书法])中——逸绍
逸绍  发于:2015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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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滚下去!”易修昀推开高丞曦,“那是我画的蓝喜鹊白梅,下午拿去裱的。”

高丞曦使劲闻了闻易修昀脖子,从他身上下来,把掉的画捡起来问:“你又喷香水了?”

易修昀伸手去接画:“没喷。”

高丞曦又凑近闻了闻,蹙眉道:“没喷还这么香,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啊?我哥也喷香水,难闻死了,跟洒一身six god似的。”

易修昀哭笑不得:“有什么好闻的?快把画给我。”

高丞曦背过身去,把折成两个火柴盒大小的宣纸一点点展开:“师父啊,你把画折成这样没关系吗?”

易修昀不想和他抢,整了整睡袍的带子,坐了下去:“没事,裱画的时候会弄平的。”

高丞曦:“裱一张画多少钱啊?”

易修昀:“一平尺七十,怎么了?”

高丞曦:“没……我就问问。裱画麻烦吗?”

易修昀:“会就不麻烦,问这个干什么,你想学裱字画?”

高丞曦眼珠转了转,拿着画坐在易修昀旁边,说:“有点想……反正闲着没事嘛,你和覃老师每天画这么多画,写那么多字,我来裱不正好吗?”

易修昀明显不相信:“开什么玩笑,好好读你的书,什么时候想学写字了过来就是,你们n大离这里也近,陈恪之不是基本上每个星期都回来么?找不到地方去你也可以过来啊。我那堆电影碟你看了有一半吗?”

高丞曦盯着画上蓝喜鹊淡色飘逸的尾羽道:“我是说真的,我报的专业是人力资源管理,不知道学了有什么用,我看了就业方向,根本就不想去……我爸妈想让我去他们公司,可是我哥已经在了,过几年他会当董事长吧……我不想看见他,我们家的生意有他不就行了?反正我在那里也是混日子,赖着不走万一他怀疑我要和他争股权怎么办?”

“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在外面自己开个小店帮你们裱字画,一天挣个几百块钱够花就行。反正房子什么的我爸妈都会帮我解决,我什么都不用想。”

易修昀静静地听着,抬了抬手想像长辈一样摸摸高丞曦的脑袋,又不知道高丞曦是不是能接受这样的安抚性动作,于是有点尴尬。

高丞曦看到易修昀的动作,笑着弯腰用头顶顶上易修昀的手掌,任他抚摸。

高丞曦的发质和覃松雪一样偏软,摸上去很舒服,易修昀像逗猫似的拨弄高丞曦的发梢,“那我以后画的画,写的字都让你帮我裱行吗?”

高丞曦顺势就枕在了易修昀大腿上:“那当然,不给你裱给谁裱?对了,你一张画卖多少钱啊?”

易修昀被高丞曦得寸进尺的亲密行为弄得有些不自在,又不好强行推开他,只能将自己手从他头上挪下来,不和他进行肢体接触。

“这张两万四,你还想抽成?”

高丞曦似是不在意易修昀划清界限的动作,理所当然道:“那当然!你一张画两万多,我给你裱画顶多两百块,百分之一都不到!我给你裱画至少一张五百块啊!”

易修昀:“你周扒皮啊?一张画五百,你直接抢钱得了。”

高丞曦不以为意:“谁叫你是我师父呢?”

易修昀哭笑不得道:“你还知道我是师父,有你这样的徒弟吗?字也不练,画也不学,章懒得刻,裱个画也要压榨一下。知道的清楚你是我徒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有仇呢。”

高丞曦不乐意了:“谁说的?我对你那么好,怎么就有仇了?”

易修昀反问:“你怎么对我好了,平时你拿我当师父看了?”

高丞曦:“你过生日我给做礼物了啊!”

今年易修昀收到的是一个粘土的q版小蛇钥匙扣,易修昀把它挂在了车钥匙上。蛇有点丑,和市面上卖的有天差地别,一看就知道是高丞曦自己捏的。易修昀高兴之余又有些感动,这份礼物高丞曦花了点心思的,也不知道做成这个小蛇之前有多少个失败品。

高丞曦:“嘿嘿,说不出话了吧?”

易修昀:“……”

易修昀:“小逼崽子……”

高丞曦:“嘿嘿。”

易修昀:“画看完了吗?看完了给我。”

高丞曦把展开的画又折起来,举起递给易修昀:“看完了,你画得真好看,虽然我看不懂,不知道你们的那些画法是什么流派的……但就是觉得好看,颜色搭配也很舒服。覃老师上回有一张就是把红色和蓝色画一起了,感觉怪怪的。”

易修昀笑:“那不是他要画的,有人来订画让他画成那样的。”

高丞曦不解道:“可是那么画很丑啊,他难道不知道吗?”

易修昀:“别人怎么要求就怎么画呗,他们不懂。又不是参加比赛展览,画能卖出去行。”

高丞曦:“可以不听他们的吗?”

易修昀又想揉他头,但忍住没动:“多大了你?还以为书法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么?覃老师他总得吃饭啊,画卖不出去了怎么办?”

高丞曦:“那怎么没你来订你的画,因为你没覃老师画得好吗?”

易修昀:“……”

易修昀特别牛逼的来了一句:“我不用挣钱啊。”

第91章

师徒俩聊了许久,易修昀道:“茜茜啊……”

高丞曦看他:“怎么了?”

易修昀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又将手放在了高丞曦头上:“你有时间还是多回家看看,你老不回去,你爸妈肯定会担心的。”

高丞曦本来以为易修昀会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竖着耳朵听,没想到却是这种内容,于是立马嘲讽道:“担心什么?我爸才不管我,他眼里只有他那个破公司,钱才是他儿子。我妈天天打麻将,也不知道输了多少钱出去,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看到她回来。更别说那个女人了,她嫁给我哥之后就没再上班,专心在家带那个小王八蛋。我根本不认识她,还指望她担心我?我哥……呵呵。”

易修昀的手指微凉,抚上高丞曦额头,而常年接触刻刀与印章,指腹有些粗糙,触感并不舒服,但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很温暖。

“也许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爸妈不可能不管你的。你比你哥小那么多,在他们心中你肯定比你哥更重要……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以后,哪个以后?他们要真关心我早该发现我性向了,我去gay吧他们肯定都不知道……”

易修昀打断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等等,你说什么?gay吧?你去了?一个人?”

高丞曦有点心虚,莫名不敢看易修昀的眼睛,躲躲闪闪道:“去过一回……我叫小雪陪我,他说他不敢,还说陈恪之知道了会揍死他。没人陪我我就一个人去了……”

易修昀掰着他下巴把他脸正过来:“看着我说话!你去那里干了什么?”

高丞曦心里咯噔一声,忽然知道易修昀在担心什么了,赶紧爬起来正襟危坐地解释道:“我没和人开房!就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真的!”

见易修昀没说话,高丞曦又继续解释道:“我真没和人开房!虽然我、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看着易修昀的脸眼神更加躲闪。

易修昀看了他一眼,把画收进衣兜里,严肃道:“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你还没成年,就你这脑子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高丞曦恹恹的:“哦。”

易修昀又道:“别不高兴,过几年你想怎么样我都不管你,现在你太小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

“我没不高兴……”高丞曦停了停,又道,“你不让我一个人去,那下次你带我去呗,我觉得那地方还不错,挺热闹的……有你在又不会出什么事,有人找我说话我就说你是我男朋友,反正别人看不出来你三十多岁了,就让你占回便宜好了……”

易修昀越听越觉得奇怪,打断他道:“哎哎哎……小逼崽子你给我说清楚,谁占谁便宜?”

高丞曦:“嘿嘿,说不清楚!”

易修昀对他无语了,道:“那地方我从来不去,别指望我带你去玩,周末爬爬山还行。”

高丞曦:“中老年爱好。”

易修昀没和他继续斗嘴,换了个话头:“过段时间我要回家一趟,你也该开学了吧?”

高丞曦诧异道:“咦,你回家?你还有家啊?”

易修昀:“……”

易修昀:“我怎么没有了?没家该改名叫易悟空吧。”

高丞曦又问:“那你们家在哪儿啊?”

易修昀:“e城。”

高丞曦:“那还不算远……你以前怎么没提过你们家的事?”

易修昀不太想提到这个话题,舔了舔犬齿,站起来整整睡袍,轻描淡写道:“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不懂事,和家里闹了点矛盾,好久没回去了。别和我一样,知道吗?有时间多在家陪陪父母,只有他们才是无条件对你好的人,其他的基本上都是觉得在你身上有利可图,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以后别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了才来后悔,说自己当年是如何如何幼稚。”

高丞曦还想问什么,易修昀已经转身上楼去了。

这一年的夏天不算热,覃松雪和高丞曦开学的那两天还下了雨。

陈恪之开学比覃松雪要早了一个星期还多,学生会迎新工作由陈恪之来主持,还有一学期的工作动员大会得提前两天展开,把工作都布置下去,新的院学生会成员还没完全融合好,也得趁这两天把学期内的工作计划互相衔接一下。

易修昀已经回家了,覃父不会开车,覃松雪的行李还是陈恪之用午休时间抽空给运过去的。覃松雪问他什么时候考的驾照,陈恪之说在他高三下学期的时候花了一个多月就过了。覃松雪也想考,奈何年纪还差了一岁,不让报名,只能作罢了。

车用的易修昀的那辆s系的大奔,陈恪之一上车就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深怕从外面看见是他在驾驶座上,这车开进学校比较招摇,而且他还不是学生家长,学校里不少学生老师都认识他。

覃松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专注地凝视着陈恪之。

陈恪之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覃松雪笑:“没什么,就觉得你开车的时候特别帅。”

陈恪之莞尔。

“哥,你什么时候买车啊?”

“等工作以后吧,不急。”

“你想买什么样的车?”

“沃尔沃或者凯迪拉克……到时候再说,不用买太贵的,二三十万的差不多了。”

陈恪之刚拿驾照没几个月,虽然技术看上去不错,但是实际上路心里仍有些紧张,特别是易修昀这车,随便磕一下就能修掉好几万,陈恪之在换车道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幸而家里到学校的路程不长,没一会儿就到了。

陈恪之把车停在经院新生的宿舍楼下,把后备厢打开将被子和行李箱拿出来放地上。

新生的宿舍楼和大三的没在一起,陈恪之受的注目礼还不算太多,报价两百多万的车搁哪儿都惹眼。中午来报道的人不算少,几乎每个进宿舍楼的人都会瞄车屁股一下,然后嘀咕两句。陈恪之知道无非是什么富二代一类的词,偏偏又不好解释,为了不让人认出来陈恪之特地戴了副墨镜,心里吐槽易修昀他妈的怎么就这么骚呢,有钱没地儿花可以买个辉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帕萨特呢,起码不会被这么围观。

“先把被子放寝室,待会儿我带你去迎新的地方交东西,我还得在那边看看,晚上回来给你铺床,乖。”

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早,寝室里还没人,陈恪之低头和覃松雪接了个短暂的吻,拍了拍他屁股。

“我还没买柜子锁呢!”

“没关系,你把手机带上就行了,你箱子里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录取通知书带了吗?”

“带了,在书包里呢……哥,军训服装在哪里领啊?”

“待会儿我带你去。”

覃松雪和高丞曦兵分两路,高丞曦是他爸送过来的,报道也是去的管院,和经院差了十万八千里,从清早到现在还没和覃松雪联系过。

陈恪之说读大学如果不是在同一个系,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得很短,上课的时间都不一样,他和高丞曦不太可能一起吃饭了。

覃松雪说无所谓,反正周末能在一起,他一定会来家里找易叔。

“哥,你有没有觉得茜茜特别喜欢粘着别人啊?”

陈恪之把墨镜随手放在了覃松雪铺位的桌子上,拍拍他屁股让他快点出去:“怎么说?”

覃松雪跨两步和陈恪之拉开距离,打开门锁,同时道:“真的,我早就发现了,初中的时候他就喜欢跟着我们跑,现在变成易叔了……反正易叔一天到晚没事正好陪他玩,不会吵我了,哈哈。”

陈恪之失笑,伸手撸了一把覃松雪的头发。

这一天的天气不错,没有酷热侵袭,风很大,驱散了夏天应有的燥热。迎新站和宿舍区走路得二十分钟,陈恪之大一的时候买了辆小电动车,平时就用那个代步。于是陈恪之带着覃松雪去了经院大三的宿舍楼下骑着小电动走了。

“搂着我腰。”陈恪之上车之前对覃松雪道。

覃松雪有点不好意思,说:“还是算了吧,人太多了,下次再说。嘿嘿。”

“那你小心点儿别掉下去了。”陈恪之没勉强他。

n大经院的规模不小,迎新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队伍排得老长。陈恪之把覃松雪的录取通知书拿着,直接拉着他进了广告帐篷内。

陈恪之一进去立马好几个人跟他打招呼。

“学长,这就是你弟弟?”

“学长,你们家基因真好啊,你弟弟怎么也长得这么好?”

“嗯。”陈恪之淡淡地应了一声,并不反驳,随后把要交的东西从通知书里抽出来,说,“刚到没多久,待会儿得带着他去领军训服交保险费。”

秘书处的给了陈恪之一张表,陈恪之接过后交给覃松雪:“自己把这个填了,然后拿一张校园卡。”

秘书处的同学道:“我怎么就没和我一个学校的哥呢?大一我来报道的时候连地方都找不着,从东门一直走到西门,花了一个多小时,还迷路了!”

旁边的同学应和:“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

陈恪之道:“那是你们自己不看门口的标语,上面不是画了迎新处的地点么?”

覃松雪接过笔,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有些新生看着他,颇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沾了陈恪之的光,走了一回特权,浑身不自在。

陈恪之看出他的困窘,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新生的视线,摸了摸覃松雪耳垂:“快点填,我还有点事儿。”

覃松雪抿嘴,刷刷写下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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