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丹青(小痞子圈养计划[书法])上——逸绍
逸绍  发于:2015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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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超的确想过告家长。可他和陈恪之一对比,陈恪之是高高在上的尖子生,自己却劣迹斑斑,两个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平白说陈恪之揍了他,又有谁会信?

“你也就这点本事,被欺负了只会找家长。知道孬种是什么意思吗?”

“你再去招惹覃松雪,你可以想一下你会是什么下场。”陈恪之盯着他的眼睛,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击心脏,“你想找人收拾我对吗?你会找谁?张伟还是林立军?”

黎超的眼睛闪了一下,那两个都是他认识的高年级“混社会的头头”。

沉默了几秒后,陈恪之漠然地松开了他:“你尽管去试试。”

末了从旁边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子,钳住黎超的下颚,往他眼角狠狠地划了一下,流了血。

这一下肯定要留疤。

“我没记错,你伤了他眼睛,所以我划你一道,叫你长点记性。”划完之后把黎超的下巴给正了回来,黎超口水流了一地。

做完事之后陈恪之很快就消失在小巷尽头,从他见到黎超开始,全程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短得就像他从来没踏足过一样。

黎超在地上蹲了半个小时才稍微缓解了疼痛,捡起散落的书挪回了家。身上疼得不行,几乎走两步就得休息一下,最后被个大人看见了,帮黎超通知了家长。

黎兴国还没回来,许娟在家,接到电话连围裙都没脱就出了门,到了目的地看到黎超被打成这样急坏了,赶紧问那个大人他们家孩子是怎么了。

那人赶着回家,只说看到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让她自己去问。连名字都没说就走了。

这回黎超没有对着他妈告状,反而十分沉默。许娟不停地问,他就是一言不发,后来许娟以为是他在外面惹了事被人教训了,联合着黎兴国把他骂了一顿。

他黎超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可是家长们会相信吗?陈恪之说的每一句都没错,没人会相信他。

而且他不是遇事就告家长的孬种。

陈恪之最后说的那句话他也记得,可他不理解陈恪之的意思。陈恪之是买通了张伟还有林立军,还是根本不怕他们?

陈恪之是个好学生,平时和张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张伟也从来没提到过他,所以黎超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事情都不好解决。

黎超把对覃松雪的恨转移到了陈恪之身上。

那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王八蛋!

要不是陈恪之,覃松雪早就被他整死了,要不是陈恪之,他会遭这个罪?

不管怎么样,他都决定去找一下张伟和林立军,那是他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地方。

黎超虽然被打得惨,但是脸上只被顶了一下,鼻梁上留下一片乌青,眼角破了相,其他部位都挺好,所以看起来不算严重,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大问题。

一个星期后黎超好得差不多了,去了游戏厅找张伟。

街上的游戏厅被拆得所剩无几,很多都被网吧取代,张伟不在,黎超又去了附近的网吧。

这回找到人了,张伟正在打传奇。

张伟看到黎超来了,一点没惊讶,好像预料到了一般。

“我晓得你要讲什么,陈恪之是我以前的班长,小学的时候人还可以,帮了我好多忙,你莫去想找他麻烦。”

黎超震惊不已,张伟竟然为了陈恪之不帮他?一个优等生怎么会和一个出来混的关系好?

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无法理解陈恪之的城府,只看到了班上优生差生水火不相容的局面,又怎么能懂陈恪之看重的人脉关系?

虽然班委会的干部很多,起作用的却基本上是班长一个人。张伟他们总是拖欠作业,偶尔打个架,很多班干部喜欢打小报告,但陈恪之从来不干那事儿,还劝张伟闹事的时候离学校远点儿,别逞能被逮着,不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就行。

而且陈恪之为人大方,经常带些东西去学校分,张伟平时吃了不少,课堂作业不会做的时候也乐意去问他,作业实在赶不及了就去抄陈恪之的,陈恪之每回都借,毫不拖沓。久而久之张伟他们都觉得这个班长人不错,不像其他尖子生那样狗眼看人低。

张伟这些人虽然不读书,但人讲义气,陈恪之对他们好一分,他们能回敬十分。直到现在他们不在一个班了关系都还不错,在食堂碰见的时候张伟还会说请陈恪之的客。

所以当陈恪之找他说黎超的事情不让他插手后他满口答应,不就是视而不见吗?黎超和他们顶多是在一起打个电动的关系,低年级的小孩子能有什么用,给过他什么好处了?

陈恪之当初找上他的时候说的可是“张伟,黎超去年把我媳妇儿眼睛给伤了,我和他的恩怨你们别插手了。”

即使诧异陈恪之什么时候找了女朋友,而且还被伤到了这么重要的部位,但见陈恪之不愿意多说,张伟调侃几句之后也没追问。陈恪之这种人,又高又帅,还不允许有两桩莺莺燕燕了吗?他们班有一对小学六年级就开始谈恋爱了呢!好兄弟的媳妇儿被黎超给弄伤眼睛了,跟他马子被黎超弄伤了有什么区别?别说是不插手这事儿,就算陈恪之开口让他收拾黎超他都愿意。

所以虽然陈恪之只找了他,但是张伟做事儿很上道,把玩得好的几个全都打了招呼,把黎超的路彻底给封死了。

第35章

“他都把我打进医院了!”黎超咆哮道。

张伟不耐烦地打断他:“关老子屁事,快点滚,莫以为我不晓得你怎么惹了他,老子拎得清。再吵老子搞死你。”

张伟这里吃了闭门羹,林立军那里就讨不了好了。

他们两个混世魔王基本上是绑在一块儿的,黎超从来没见他们两个一山不容二虎闹过矛盾。

既然找他们不行,那么回游戏厅呢?

游戏厅的人都认识黎超,经常打电动也混熟了,但是提到帮忙……

“这段时间我们都蛮忙的,不太方便啊。”混混a为难地开口。

黎超连问好几个人基本上都是相同的回答。

在游戏厅里面的不是张伟他们那一拨的就是社会青年,那群人混社会久了,个个都是人精,会为了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出头?给他们什么好处了?

听张伟说陈恪之他们家还是当官的,摊上事儿惹不起。

谁都不愿意帮黎超。

黎超兜兜转转一整天求助无门。

怪不得陈恪之走的时候说让他去找人帮忙,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找不到。

他颓然地蹲在地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他被陈恪之打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吗?他斗不过陈恪之,连找人帮忙都做不到。

那他还可以干什么?

黎超有种脊梁骨发寒的感觉,他刚意识到和陈恪之结下梁子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他没办法形容出那种坐立不安之感,因为覃松雪,他惹上了这个他不该惹的人。

都是覃松雪。

黎超一直压抑着他这股情绪,避覃松雪如蛇蝎。

他并非善罢甘休的人,他仍然恨覃松雪入骨,同样也恨陈恪之,更恨他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去反抗。

覃松雪对此毫不知情,平时在学校碰见黎超的机会并不多,上体育课时黎超不愿意见他,两个人一两年平安无事。

解决了黎超的问题后,陈恪之和覃松雪在2005年又迎来了另一个人生的转折点。

覃母要调去团市委任书记一职,正处级。覃父是三年学制,还剩下一年,覃松雪留在县城无人照顾,即将面临和陈恪之分别的问题。

陈恪之能放覃松雪走?

根本不可能。

他为了覃松雪留在了县城,因为这点事覃松雪要走,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覃母的调令是在六月。

覃母跟覃松雪说要他去市里念书时遭到了覃松雪强烈的反对,他说他要和小恪蝈蝈在一起。

覃母好说歹说奈何覃松雪就是不松口。

其实覃松雪不愿意走,覃母也不太想勉强他,下个学期覃松雪就得升六年级了,成绩在班上勉强十几名的样子,去了市里能跟上那里的课吗?如果落差太大,覃松雪厌学了怎么办?

小升初是个很关键的考试,直接决定了他要去哪所中学,一点都大意不得。

当晚覃松雪和陈恪之睡觉的时候,覃松雪抱着陈恪之不撒手,陈恪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跟他说让他别担心这事儿,他们不会分开。

覃松雪问陈恪之是不是要和他一起去市里念书,如果蝈蝈去他就去。

陈恪之捏他的脸,说不去市里。

覃松雪要满十一岁了,仍然是胖嘟嘟的包子脸,个子中等偏矮,没有一点少年的模样。

“那去哪里啊?”覃松雪懵懂地问。

五月的天气还不热,晚上还有些凉,两个人抱在一起很暖和。

“不用你去想。”陈恪之亲他。

有他在,小痞子根本用不着长大,学会去考虑那么多事情。

覃松雪迷迷糊糊的,对于两个人私底下亲热这件事早习以为常,甚至还渐渐喜欢上了这些动作。蝈蝈全身都硬邦邦的,只有嘴巴好软。

随着年龄越大,覃松雪明白的常识就越多,他知道他们是在接吻,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蝈蝈说他是他媳妇儿,他们就应该是这种关系,应该理所当然地去做这件事,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蝈蝈晚安。”亲完之后陈恪之把他推开了,覃松雪不疑有他,陈恪之比较怕热,刚刚碰到他的时候发现他都流汗了。

覃松雪又道:“蝈蝈你笑一个嘛!”

陈恪之扯了扯嘴角。

覃松雪心满意足闭上眼。

陈恪之背对着覃松雪关了灯,望着被撑起来的睡裤无言。

躺回去后仰面望天花板硬撑着等这股火过去才睡了。

第二天陈恪之去找了覃母谈话。

陈恪之很少和覃母正式谈话,上一回还是因为覃松雪上幼儿园时和高丞曦的那场矛盾。

说实话陈恪之并不是特别愿意和覃母深入地打交道,这个女人相当厉害,除开性别劣势不谈,没有后台一步步在官场站稳脚跟已经相当不容易,她的手段和心机比现在的他高明了不知多少倍。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不得不考虑好每一个漏洞,不让覃母发现他谋划的蛛丝马迹,然后去怀疑他的动机。

覃母是大人,而他还是个未成年,双方的能力并不对等,覃母一句话就能让他和覃松雪分开。他输不起。

和这个女人周旋有些累。

陈恪之去找覃母的时候,覃松雪在书房里忐忑地等待结果,看着面前的字帖久久不能下笔。

覃母在卧室改开会用的材料,门没关,陈恪之礼貌地敲了敲。

“黎阿姨。”

材料似乎是急用的,覃母并没有放笔,应道:“进来吧小恪。”

覃母披着一件外套,神情严肃,材料上已是一片改动过的痕迹。

陈恪之瞟了一眼,大概是开会用的发言。

“黎阿姨,我想和您谈谈球球的事。”

覃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

陈恪之沉默几秒,正经道:“我想带球球去省城读书。”

覃母写字的手一顿,终于放下笔:“你要带球球去省城?”

“n大附中。”学校已经定好了。

覃母皱眉:“球球下学期六年级。”

“黎阿姨,您先听我说完。”陈恪之道,“我知道您下个月就要去市里上班了,师父他还在美院念书,您想带着球球走,给他报市里的实验小学。”

覃母的确是这样想的。

“我觉得球球直接去省城比较好。之前我堂哥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去那边念中学,我觉得那时候年纪太小不大合适就没答应。下学期我升初三了准备过去参加插班考试,顺利的话就直升附中高中部。球球不是没人照顾吗?我想让他跟着我走,省城的教育质量比市里高很多,我查了高考的录取率,附中的一本上线率是市一中的三倍,根本比不了。”

“球球他现在英语成绩不好,但初一是从字母开始学的,零起点,球球可以跟着老师一起把之前遗漏的给补回来。我堂哥也是在附中念的书,说那里的老师特别负责。您也知道,我们这边的老师很多都只顾着成绩好的学生,对差生还有中等生都不太上心。”

“如果球球去市里念六年级,两边的教学进度不一样,那边没人辅导他,可能他会跟不上课,如果直接上初中的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我们这一届就有很多人出去念初一,您之前主管文化教育,是知道生源流失这回事的。我们这边的教学质量确实不好,我妈也推荐我去外面念书。我下个月就参加附中的插班考试,球球下下个月考初一的招生考,这两个月我能保证他会通过考试。”

“开学后我还可以照应他,他去市里的话,没一个熟人,其他孩子已经相处五年了,形成了那些所谓的小团体,万一他融入不进去就麻烦了。初一的话大家都是新生,不存在这个问题。”

“早点离家也更容易培养他独立,我大伯二伯都在省城,在学校还有我,我拿球球当亲弟弟看待,这您是知道的。去省城后我们家会照顾好球球的,黎阿姨您就放心吧。您不是经常去省城出差吗,现在高速路也通了,去省城很方便,您有时间可以随时来看球球。”

“最后一点,黎阿姨,昨天晚上球球跟我说他不想和我分开。我考虑了一晚上,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您看怎么样?不过如果您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吧。毕竟您才是他家长。”

陈恪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通话,覃母一字不落地全听了。

陈恪之一共跟她讲了七点理由,每一条都说明了去省城比去市里要好,连她都没有考虑过那么多。

县城的生源流失问题十分严重,一中的一本上线率加上特长生不过百分之十,很多学生都选择出去念书,拦也拦不住。这里的教学质量问题她是知道的,扪心自问,虽然她不想看到县里教育问题的恶性循环,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她仍然希望能有一个最好的环境。

无疑比起市一中而言n大附中要强上许多。

但是覃松雪才十一岁,这么小离开她,他会适应得过来吗?自律性她倒不怎么担心,有陈恪之监督着覃松雪。去省城后他们见面的机会最多一个月一次,会不会造成他们关系生疏?

这才是覃母最看重的问题。

覃母对陈恪之说了她自己的顾虑。

“黎阿姨您放心吧,球球他很喜欢您,不会因为离开您了就和您生疏。独立和他对这个家的感情是没有冲突的,我向您保证,他一定会经常给您打电话。球球小时候您去省城挂职的时候他不就那样吗?”

覃母失笑,小覃松雪的确偷偷打过她电话,小声说想她了,让她快些回来。

“那行……我和他爸爸再商量商量。”

陈恪之和覃母谈覃松雪念书的事情,严格地说起来算是逾越了,他和覃松雪并没有血缘关系,就这么和覃母谈是非常不合适的。

但他想让覃松雪留下来的话只有这个最方便快捷的办法,他只希望刚刚那一大堆话能说服覃母。他从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包括辅导覃松雪英语时没有尽全力也是在为现在做准备,覃松雪跳一级,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就会长一些。

覃母也有自己的计较,她并不是很在意陈恪之的身份问题,陈恪之带着覃松雪长大,两个孩子关系好得跟亲兄弟似的,他带覃松雪去n大附中多半是不想和覃松雪分开,才分析了那么些理由。

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覃松雪好。

覃母当晚给覃父通了电话,最后决定覃松雪跳过六年级不读,参加市一中和n大附中两所中学的招生考试,二者的考试时间并不冲突,考的内容同样是语文数学两门,英语作为参考成绩不计入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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