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的金粉没有借着风，就疾速向着四周扩散了过去。
“神父，谢谢你用这个水晶球保存了我的灵魂，我也是第一次明白，我要死亡一次，才能够明白我的天赋并不仅仅只是要我为了地面而牺牲，而以前的我大概并没有复活过，所以他们都没有领悟。”
“……”
“加上你的水晶球，一共十四颗宝石，都是由你创造的吧？这是唯一只有你知道的规则，如果你不把能力完全赐予天使，那么他们只有灵魂回到水晶球一次才能够完全获得自己的能力。这和上一轮是不同的，上一轮的，你的同伴们大概是一开始就有着完全的能力吧？不需要神的赐予，也不需要死亡来获得。所以神界才会那么快地崩塌。”
“……”
“谢谢你，正是因为你创造了这个水晶球，才能够让我灵魂在肉体死亡之后被保存下来，能够重生一次，这真是个奇迹。这大概是唯一一次能够让我了解自己使命的机会了吧。”耶稣摊开手，亮出了那个匣子，“这是引起一切背叛的缘由，但是今后，它不会再带来类似的事情了。”
耶和华怔怔地接过了那个匣子。
“这才是我牺牲的缘故。将三界的规则完全抹除，然后，用我的生命去安抚他们的恐惧。这是唯一能够让你保住神位，又能将这个轮回结束掉的办法。神父，希望这一次，你能够制定一次最合理的规则。”
耶稣的全身瞬间全部化成金粉向天堂、地面、甚至是地狱洒落而去。
莉莉丝从红海的河畔抬起了头。
她的眼睛蓦地睁大了。
那个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竟然就站在红海的中央。
米迦勒坐在自家的屋顶上向下俯视着，看到来人，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回家了。”
“听说你现在只喜欢你自己。”路西法整个人臭屁哄哄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到了很多传送阵，反正我就直接出来了。”
米迦勒笑了笑：“我去准备晚餐。”
路西法脸色一变扭头就走：“我突然觉得地狱也不错。”
……
贝利尔的空间突然间失控，无数光粒和阿斯莫德的身体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加百列发现自己的时停失效了。
光粒重新拼接起来，变回了乌列的身体，阿斯莫德也睁开了眼睛，被扯断的那扇翅膀也长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贝利尔和加百列听到了神意。
“我会重建这个世界的规则。不会……再有牺牲者了。”
……
拉斐尔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切回小孩状态了。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诅咒被解除了。
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好是坏。
他蓦地听见了那个久违的声音：“你的名录，被毁了，已经……没有理由继续争斗了。”
……
同时，在所有人的周围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同时，有几个人……没有变化。
别西卜晃了晃水囊：“啊，水喝完了。”
利卫旦在骆驼身上扭来扭曲：“我这回比那个可恶可恶、可恶的沙利叶强多了！”
还在向上冲的沙利叶狠狠打了个喷嚏：“妈呀，终于看见太阳了。”
玛门盯着眼前的红色大球道：“感觉就像是突然被传送到了这里一样。总之……好像……飞得有点太近了，感觉烫得要命啊。”
大气层外响起了某两位的惨叫。
……
“老公，怎么了？”女人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晃了晃手掌。
犹大瞬间清醒了过来，笑了笑：“没什么，感觉……感觉有点……感觉像是有个很熟悉的人来过一样。而且……现在的感觉和过去都不一样”
他突然摸了摸桌子，发现桌子上竟然有一层金粉。
而这金粉给了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这是什么？”女人也发现了，“刚刚突然特别心慌，但是碰到这个金粉就感觉好多了。”
“不知道……”男人耸了耸肩。
……
梅塔特隆抬头仰望着那个在半空中愣住的男人。
他想，大概神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和神一样，他们都以为耶稣去地面是为了继续自己的追逐，却没有想到他仅仅只是为了去见他的心上人一面而已。
……
正在喝鸡血的该隐突然发现自己杯子里的鸡血掉了一堆金粉进去，看起来漂亮极了。
他抿住了嘴唇。
……
七日后。
“我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来，是为了……”神的官腔还没打完，下面就打成了一团。
阿斯莫德扯着贝利尔的领子：“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杀了我，而且还扯断我的翅膀！”
沙利叶递了个本子给拉斐尔：“世纪好演员本先生，以你、贝利尔还有加百列为原型写了个剧本，就叫中二病得治。”
拉斐尔的脸和锅底差不多黑。
加百列淡定地对沙利叶使用时停，然后夺过那个本子，并把它扔给了别西卜：“这个可以吃。”
拉斐尔冷不丁问加百列：“你肯定一直当我是笨蛋，不然为什么骗我你想要神位是为了家庭预算？为了重置规则……听起来还算说得过去。”
路西法拍了拍萨麦尔：“听说莉莉丝快生了，不知道你这算不算喜当爹……”
萨麦尔愤怒地咆哮：“路西法大人，请不要这样！”
耶和华狠狠一拍桌子：“别闹了！！”
集体沉默。
“我们要商量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要怎么制定！”耶和华看向加百列，“你的三界时停还能使用多久？”
“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之内我们要制定出一套适用于三界的规则！”
“那怎么可能！！”
莉莉丝转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听说你是上一轮的我？”
另外的那个女人笑了：“你也听说了我说给加百列的那个蹩脚的谎言？我并不是，上一轮的你已经死了，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神无法杀死的人的。”
莉莉丝沉默了。
“我并不是你。我是这个轮回的主宰。”女人的身体瞬间产生了无数种变化，其中很多张脸，莉莉丝都见过。
“轮回……的……主宰？”
“你们和那个名录都诞生于我手。我站在比神更高的地方，看着你们一次又一次将这个悲剧重演，但是这一次，终于终结了。”
莉莉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就是说……轮回结束了……”
“是的。”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莉莉丝的嘴唇有些哆嗦，“让我们沉沦于这种杀戮的轮回，最终也只能……以死亡来终结……”
“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我只负责看着你们而已。其实虽然每一次成为神明的人都是贝利尔，但是挑起神位之战的人却并不都是他，每个人，你们的每一个同伴都曾经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进攻神殿。有的是为了重制不公的规则，有的是为了复活自己失去的人，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你们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是真的因为野心而希望获得规则改变的能力。”
第74章：留在
“他就这么变成粉末了？”
耶稣是上一个自己的孩子，莉莉丝没有办法不动容。
女人摇了摇头：“他是上一轮的旧人，既然轮回已经终结，他就不能再留下来了。这一次，他连着自己的灵魂都变成了洒向地面的福祉，即使有水晶球，也无法挽救回他了。”
莉莉丝沉默了。
“能够留在下一轮的，只有神而已，耶稣已经例外过了。”女人伸出手在她的腹部碰了一下，随后道，“你是恶魔，他却是一个奇迹的六翼天使。为地面带来幸福的责任，以后就交给这个孩子了。旧时代已经终结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莉莉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抿住了嘴唇。
“还有这把制裁之剑，把它交给拉斐尔，他会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
“贝利尔，今天是你这学期第三百五十次迟到，再加一次就扣学分。”
“喂，加百列！这个有点严重了吧！”玛门震惊道，“都是因为你给沙利叶写的新剧本实在太丧心病狂、丧尽天良，我们看完直接都睡不着觉才会这样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收受了别西卜的四个银币贿赂！”
阿斯莫德默默把手里的小书放进抽屉：“虽然我觉得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不是这么用的……但是确实能很好地表达我们的心情啊。”
“零食……零食……”别西卜依旧是一副恨不得啃了桌子的样子。
乌列直接把两张电影票拍在了阿斯莫德桌子上：“陪我去看。”
阿斯莫德一看电影名，瞬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我昨天才刚跟着我的黑翅膀小伙伴们去看过，你打算让加百列用他的脑洞折磨我多少次！”
“说起来，这个月路西法大人和米迦勒大人要去度蜜月，”玛门突然道，“我拿到了同行的方舟船票——一人一个金币！”
加百列二话不说，直接时停，然后把船票从他手里抽出来分发给了各人。
教室门外，沙利叶深深吸了口气，扭头：“利卫旦，我们还是改时间吧，蜜月和那两个家伙撞时间，一定没人理我们。”
利卫旦撞墙：“可恶、可恶、可恶！”
沙利叶完全无视了背后听到这句话之后开始惨叫的少女，反而喃喃自语起来：“话说，这些家伙到底还来上学干什么？他们的能力应该已经可以秒杀每一个老师了……”
……
莉莉丝把食盒递给了萨麦尔：“今天也还是一直看门？这神殿门有什么好看的啊。”
萨麦尔抓了抓头发：“耶稣呢？”
“梅塔特隆先生带他去学校了。”莉莉丝笑了一下。
“他今天怎么有空做这个？”
“听说是路西法大人打算去送点饭给他吃，然后他就赶紧离开教堂了。”
“啊，那还真是对不起路西法大人的一片心。”
“没关系，食物并没有浪费。”
萨麦尔夹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没有浪费？”
“嗯，你现在就在吃。”
萨麦尔瞬间感觉到了从舌尖传来的恐怖触感：“卧槽——米迦勒可以用食物毁灭世界了！”
……
别西卜抓了抓自己的领带：“新同学？！”
“大家好，我叫耶稣。”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静谧，之后齐声道：“这小P孩长得也太快了吧？！出生的时候被夸过头了？！”
耶稣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背后：“谁能告诉我这个怪怪的叔叔是谁……”
沙利叶一抬脚把利卫旦踹进教室：“据说你们成为了好哥们儿？解决掉这个恋童癖！”
利卫旦居然没反驳，而是拍了拍站在耶稣背后的那个人的肩膀：“该隐，你大概认错人了？”
……
拉斐尔将挖出来的金色羽毛装进了口袋。他的脸被头发遮去了一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在后悔吗？”在他的背后，响起了一个极度温柔的声音。
拉斐尔抬起头，笑了笑：“嗯。”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吗？”
拉斐尔摇了摇头。
梅塔特隆走到他身前，在手掌心聚起了一个水团，举到了他面前：“一切都结束了，他的牺牲，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是我害死他的。”
“在你开始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
“这份愧疚是我不能舍弃的东西。”拉斐尔握紧了口袋里的羽毛，“请你等我一下。宝石拿来了吗？”
梅塔特隆点了点头，拿出了一颗黄色的宝石：“就是这个。但是，旧的规则已经全废了，你还要这么做吗？”
拉斐尔没有回答，他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了莉莉丝交给他的那把大剑，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那把剑随后消失在了空气里，他捂着流出鲜血的腹部，跪在了地上。
梅塔特隆发现那颗宝石亮了起来：“这项规则……”
“这项规则，是我希望神保留下来的。他将用话语赐予其他人全部的能力，除了我，我也终于明白了治愈这个能力的真正含义，并不是为了人界牺牲什么，而是人们被罪恶伤害的心脏需要我去治疗。而我需要从死亡里获得的，就是治愈心的能力。”
梅塔特隆叹了口气，在他完全失去意识之后，将宝石放在了他的心脏处。
伤口很快愈合了，他再度睁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谢谢你。”拉斐尔擦了擦头上的汗，坐起了身，“我会留在人界的，这里需要我。”
“你打算在这里替别人拔牙吗？”贝利尔的声音突然在半空中响了起来。
拉斐尔抬起头：“是啊。”
“那我可以用幻术帮你这个庸医跑路。”
“我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好话。”
“把羽毛给我一半。”
“诶？”
“总之，别废话，给我一半！”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