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可以窥见,幻灵草周围的战斗有多惨烈。
小师弟的事情玄月和玄天有所耳闻,幻灵草正好可以解步风尘的燃眉之急。然而两人不敢托大,火速奔回师门,找袁不破和沈慕白商议。
当玄天玄月讲到幻灵草的时候,沈慕白就已经眼前一亮。他知道,剧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浮云,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袁不破状似漫不经心的听着徒弟们的讲述,并且将沈慕白的一缕头发掬在掌心把玩。他低头垂目,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眼底的神色。
末了,袁不破轻轻拢了拢沈慕白的肩“慕白想去?”
沈慕白愣了一下,心念几转,最终,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袁不破一声轻笑,修长的之间绕起沈慕白鬓角的一缕头发,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并不在意周围强装着见怪不怪的目光,袁不破拍了拍沈慕白的头。
“那,我们便去吧。”
不日。众人起身,一路东行。和原着中不同,原着中只有袁不破和步风尘两人的队伍,扩充得有些庞大,枕黑佛勘,玄天玄月,甚至映梳本人,都踏上了向东而行的道路。
第69章:卧槽男神你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
幻灵草长在东方。然而具体的地界,却并没有名字,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
袁不破一向不喜欢仙家法器,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仙级法器,不过是一部分修为较高的人类制作出来的东西,强自套上一个“上仙”的称号,也不过是后人趋炎附势罢了。所以,袁不破不喜如此。
就如同,袁不破的强大,是内在的强大,而毫不依托于外物。袁不破更喜欢倚靠自身御风而行,而不是,依托所谓法器。
缩地成寸,驾雾腾云,不过是一点小技巧而已。就是毫无灵气的映梳,被步风尘拥在怀里,也丝毫不曾耽误行程。而其他人,自然不在话下。
按说幻灵草生长的地方,众人不过几息就可以到。但是袁不破略一计算,估摸着幻灵草大抵还有三个多月才能够完全成熟,故而,袁不破和沈慕白飞得并不迅疾。
袁不破仿佛嫌弃人多碍事,简单的嘱咐了玄天玄月几句,便拉着沈慕白消失在众人眼前。沈慕白甚至还来得及捞起他家闺女,就被袁不破半是哄骗半是强迫的带走了。
枕黑窝在佛戡的手心,抬起琉璃一样的大眼睛瞥了沈慕白一眼,便又翻了一个身,四脚朝天的躺着,蜷缩着短小的爪子,睡出一个小鼻涕泡。蠢萌的粑粑总被恶毒的后母突然带走什么的,小姑娘淡定的表示,她已经习惯了。
佛戡伸出一根手指戳破小姑娘的小鼻涕泡,却还不忘马上用这只手替小姑娘挡住些许微风。如今,他手中托着小姑娘,坐在一朵祥云之上。因为他飞得不快,所以过往的风也并不迅疾。但是佛戡还是怕小姑娘受凉,所以总是将她合拢在宽厚的掌心,妥帖收藏。
如今,小姑娘已经不太讨厌佛戡人形的样子。这还得多亏了佛戡不厌其烦的诱哄,和各种各样味道鲜美的小鱼干。小姑娘并不吃整个的生鱼,但是对生鱼片还是喜欢的。佛戡总是捕捉雪山脚下的寒泉里的白鱼,细心的片成一片一片,捻在手心里,喂小姑娘吃。
一开始小姑娘还算是意志坚定,但是逐渐也就拜倒在白鱼的美味之下。冷水鱼生长极慢,像是流云峰山脚下的这种肉质丰厚,可以用来做生鱼片的就更是难得。沈慕白一向是不赞同自家闺女吃这种生冷的东西的,所以小姑娘基本吃不到。
佛戡和沈慕白不同。他最了解异兽,是作为其中一员的那种了解,而不是从书本上,见闻里,甚至是臆想中去了解。所以,他更加清楚的知道,什么对枕黑是好的,什么是枕黑可以做的,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虽然这样说,蠢萌或许会不高兴,但是不得不承认,佛戡是比沈慕白更为了解小姑娘的存在。两个男人从不同的角度,将小姑娘放在心里不同的位置,说不上谁高谁低,也没有输赢之分。两种感情都是珍贵的存在,一个横亘了小姑娘来时的路。另一个,却要陪她走完很远很远的未来。
沈慕白和佛戡,在枕黑幼小的生命力,留下了绵长而浓重的色彩。有的时候,得到两个人之中的一种情感就已经是幸运,而小姑娘仿佛被特别优待,得到了全部。
袁不破其实没有带沈慕白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只是带沈慕白来到一片竹林。竹林边缘设下了结界,若非设下结界的灵力和沈慕白同根同源,恐怕他也不会发觉。
袁不破手指轻抚,打开了这层结界。然后,沈慕白看见了一座渐渐显露出来的小庐。袁不破拉着沈慕白进入那座小庐。屋内的布置极为简单,仅仅是一张竹床,一桌,两把椅子而已。
桌子上摆着两个杯子,就是随意的斩断了一节竹节,略加打磨之后的产物。沈慕白坐在椅子上,指尖摩挲这杯子被细心磨平的杯口,大略可以明白,这是他家男神的杰作。
#男神,你闹木贤惠,你妈妈造么?#
#每一天都想化身痴汉,跪舔我家男神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家男神的存在,果然是为了不给其他男人活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慕白欢乐的刷起了屏。袁不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心灵相通什么的,不要太美好。其实偶尔窥视一下他家小金蛋的内心世界,也挺有意思的。
袁不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沈慕白的头顶,转身走了出去。
沈慕白有些茫然的看着袁不破动作,终于按捺不住,也跟着袁不破走了出去。袁不破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还是伸出一只手,拉起了沈慕白。他握着沈慕白的手,无论从过去,还是未来,都没有真正的放开过。
不是所谓的放风筝理论,那种,无论他飞多高,都必须在他给的天空下飞翔的霸道,袁不破之于沈慕白,从来都是放任自流。沈慕白拥有绝对的自由,随时可以转身离开。但是,他会一步一步的跟上。沈慕白的世界,必须烙印下袁不破的痕迹,无论昨日还是未来,永远都不能够湮灭。
其实,这也是霸道与占有,只是,表现的形式更为柔软罢了。袁不破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他毫无经验可循,却也恰然是如此,他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恶去爱一个人。他百分百确定,他爱的,必然是沈慕白爱的。他厌恶的,也必然是沈慕白厌恶的。所以,袁不破只需要,由己推人。
“真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袁不破笑了笑,却还是将手指深深的插入一颗粗壮的竹子下的土地里。
袁不破的手指依旧干净,却撅动了竹林里松软的土地。搅动几下,袁不破的手指一扣,手臂的肌肉鼓起优美的弧度,腰腹微微用力,就从平地拎出来一个酱色的酒坛。坛口被封泥严严实实的罩住,瓶身也闪烁出古朴的光泽。
袁不破的手上一丝污迹也无,但是他还是掐了一个法诀,凭空引出一道细流,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手洗了一遍。衬着袁不破洗手的空档,沈慕白也顺手扔了一个避尘决到酒坛上。沈慕白并不洁癖,但是总染上袁不破的一些习惯。譬如,好洁。
擦干手上的水迹,袁不破单手提着刚从地里挖出来酒坛,一手牵着沈慕白,两个人并肩走回竹屋里去。
拍开酒坛上的封泥,袁不破并不急着喝。而是在掌心运转了冰凉的灵力,贴近酒坛,不多时,酒坛的外壁就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寻常的酒温热之后,会逸散出浓烈的酒香,而袁不破手里的那一坛,却是越冷,就越清冽醇美,香气绵长。
拈过桌上的两个杯子,袁不破手腕一抖,就将分量不轻的酒坛提起。清凉的酒液坠入杯中,如同碎玉一般,零丁作响。随着酒珠的碎裂,空气中清凉的酒香更为浓烈。
沈慕白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口鼻之间都被这样霸道的酒香占满,舌尖却一丝味道也尝不到,每一个味蕾都在叫嚣着不满足。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惹得袁不破一个似怨似嗔的轻笑。冰凉的指尖刮过沈慕白鼻头,耳边划过那人微凉的声音。
“小馋猫一样。”袁不破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手下一点没有耽误,将满满一杯的酒递给了沈慕白。竹节的杯子不算小,袁不破也倒得很满。
沈慕白接过古朴的竹节杯子,轻轻嗅了嗅。只觉得鼻尖仿佛凝结了一层薄霜。清凉至极。轻轻的抿一口,舌尖最先感觉到的,是一缕苦辣冰凉。就如同薄荷的味道,却带着丝丝缕缕的竹香。那一缕凉意淌过肺腑,让人精神一振,而后,是舌尖的一点缠绵不去的甜,唇齿之间也依稀残留着那一点点的香。
沈慕白也喝过许多好酒,可是,第一次,他知道什么是欲罢不能。
“阿破,这是什么酒?”沈慕白喝了大半杯之后,方才想起询问这酒的来历。
袁不破却是盯着他被酒液润泽的唇好一会儿,忽然欺身而近,咬住沈慕白的下唇上的一小块儿肉,然后,将他整个唇瓣一点一点的吮进口中。辗转半响,袁不破方才放过了沈慕白的唇齿,也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方才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是我原来闲来无事,自己酿的。”
沈慕白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将竹节里残存的酒液饮尽,沈慕白瘫倒在袁不破怀里,一向或者冷清或者温柔的眼眸里,此刻却泛出了一丝别样的神采。沈慕白拉着袁不破的手,在他掌心划下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够了,一字一句的描摹。
他写的是,惊瑟。沈慕白叫这个酒惊瑟。或许有什么别的含义,或许,只是他神色迷蒙之后的,随手划下的字节。然而袁不破却认真的保证“好,听你的,就叫惊瑟。”
得到了保证,沈慕白印在袁不破唇角一个轻吻,然后,安心的阖上了眼睛。陈年老酒,并不是说来听听而已。沈慕白能喝完这一大杯才醉,还得得益于这些日子以来,袁不破总是四处搜罗好酒与沈慕白一道品尝。
冰凉的手掌贴在沈慕白温热的侧脸上,沈慕白舒服的蹭了蹭。袁不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却将坛子里剩下的倒在了脚下的土壤中。
千金美酒千人干,纵使一醉连城也寒酸。同样,对所有人温柔,和对所有人都不温柔,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而沈慕白,对待其他的人,太过温柔了。
袁不破盯着沈慕白醉酒的脸,眼中神色莫名。
第70章:小师弟师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玄月玄天和步风尘一路向东而行,玄天玄月各自乘云,而步风尘却是招来一柄长剑,拥着映梳,御剑而行。佛戡脚下却变成了九转莲台,若非手心里捧着的小猫球太过违和,倒真的有几分佛家弟子,宝象庄严,普度众生的意味。
袁不破的意思,就是各位就地解散,只要三个月之后到达幻灵草的生长之地即可。步风尘也不是全无历练的经验,在他还是步家的骄傲的时候,他也曾带着本家年轻的子弟出门修行。但是,如今他方才觉醒血脉,玄天不放心,故而还是和他一路同行。
佛戡对幻灵草没什么兴趣。世人都道幻灵草可以帮助异兽修行,却不知道,那只是对灵智初开的洪荒异种有用。然而,因为幻灵草生长不易,洪荒异种更是难寻,所以,这个传说便传说得越发玄幻。
佛戡自然不是灵智初开,枕黑也不是洪荒异种,所以,佛戡自然对幻灵草兴趣缺缺。看见袁不破拉着沈慕白就走,佛戡眼神闪了闪,对玄月和玄天微微拱手“两位师兄缓行,佛戡有微末小事,先行一步。”
玄天玄月是青云宗长老,佛戡却到底是隐世谷的谷主。佛戡虽然唤他们两个师兄,但是到底只是客气。对于佛戡要去要留,玄天和玄月到底不能置喙。只是,佛戡手中托着他们青云宗的大小姐,玄月不由嘀咕了几句。
“佛戡师弟自去即可,只是……”
还未等他说要,佛戡扔下一句“多谢师兄。”便化为一抹流光,消失在众人眼前。玄月一急,也要纵身去追,却被玄天揽住了肩膀。顺手揉了揉怀里圆脸少年的脸,玄天扬起了一抹规讳莫如深的微笑,拽着玄月,拖着众人继续东行。
玄天并不担心枕黑的安全问题,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人,那是全然不能够隐藏的事情。佛戡看着手心里的小姑娘的眼神,里面的温情根本掩藏不住。
队伍缩减了一些,几个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上或者闲聊几句,或者观赏脚下的风景。然而,风景终归有看腻的时候,闲聊也终归有没有话题的时刻。待到晌午过后,玄月索性睡在了玄天怀里,而步风尘也开始入定。
映梳始终是一个温柔的姑娘,看步风尘已经入定,便轻轻从他怀里挣出,索性步风尘的飞剑宽广,她走到另一旁盘腿做好。此刻的风并不猛烈,步风尘又给她准备了绝佳的挡风的披风,所以映梳也并不觉得冷。甚至到了最后,映梳干脆从储物空间拿出丝线,在旁边打起了络子。
傍晚时分,玄天干脆安排众人就地休息。其他人都是修仙之人,自然无碍。可是映梳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一路风尘仆仆,这个姑娘并不愿意麻烦其他人。早在上路之前,映梳就准备了许多点心之类的干粮,放在了自己的储物空间里,饿了便拿出两块小口的咬着。
这个不愿意麻烦其他人的姑娘,甚至没有喝水。一路下来,映梳原本丰润的唇变得有些苍白。
玄天心里微叹。他想到了另一个人。同样是师尊手底下教养出来的女孩子,水云是面上的温柔贤淑,可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却是骨子里的温柔本分。所以,大概,她们的命运才会有所不同吧。
水云作为步家的大小姐风光出嫁,嫁的也是南方的修仙大族。青云宗的玄天长老亲自参加了她的婚礼,算是给足了步家面子。只是玄天在喜堂受了新人一礼的时候,敏锐的觉察出一丝异样。
求娶水云的男子周身刚猛的灵力,阳气极盛。而水云虽然灵根驳杂,但是生辰是阴年阴月阴日,加之自小在苦寒之地长大,正好可以综合那人身上过盛的阳气。只是,阳气入体,水云的修为恐终生难于寸进。换言之,对方其实根本不是娶妻,而是,为自己寻了一个鼎炉。
步家虽然依附青云宗而生。但是青云宗毕竟是近几百年而来,新兴起的宗门。而步家,已经存世了千年。说步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玄天是不信的。只不过是,没有人愿意为水云抗争一下罢了。
思及水云的庶女身份,又想到了男方的家世,玄天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是青云宗的长老,处理宗门大大小小的事物,纵然原本为人清冷,却也不是目下无尘。那些旁人的苦难,终归和玄天无关,和青云宗无关了。
而如今,这个名唤映梳的小姑娘,是真正意义上在青云宗流云峰长大,没有经过俗世渲染,真正的内心澄澈。不奢求,不妄求,这样的小女孩,袁不破是乐意给她一个圆满的。
玄天修仙日久,玄月虽然迷糊,但是多半是不用他照顾的,所以,玄天是不够体贴的。而步风尘到底太过年轻了,那些细致入微的关心,还需要在长久的时光里相互磨合。所以,几个纯男性的队伍里,竟没有人注意到映梳的委屈。
在玄天下令修整之后,步风尘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映梳有些苍白的脸色,可是她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暖暖的笑容。步风尘心里泛起一抹酸甜。愧疚和甜蜜交织着。
步风尘非常确定,他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姑娘的。只是他唯一害怕和担心的事情,就是他喜欢映梳,没有映梳喜欢他喜欢得多。
映梳却只是笑一笑,将手里打了一半的络子仔细收了起来,然后自己去捡一些小树枝。步风尘如梦初醒一般急忙拉住她,将她扶到一旁的树墩上坐好,并且不忘扯下自己的外袍铺在树墩上。
如今已经是夏天,映梳也披着披风,步风尘的外袍不过是起到一些隔绝脏物的作用。映梳本来是要拒绝的,却被步风尘握住了手。
“你们女孩子的衣服难洗一些,我这件拿水一涮也就干净了。”步风尘笑得有些憨傻,少
年的阳光和傻小子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