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众人说话间，伙计急匆匆跑上楼梯，“外头又有黑云，只怕暴雪快来了。”

“当真？”金老板从窗口往外看了眼，果然便见外头黑云压顶，于是赶忙道，“诸位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待会只怕会被困住。”

想问的东西都已经问的差不多，因此众人也没有多留，告辞老板后便坐上马车，哒哒朝客栈而去。

“暖不暖？”马车里，秦少宇将沈千凌整个围了起来。

“嗯。”沈千凌只露出一张脸。

“那些毛皮商人的行迹，倒是越听越可疑。”叶瑾抱着一杯热茶暖手，“行踪神出鬼没，一门心思敛财，为了能赚更多银子不要命的往雪原跑，甚至还冒着被流放的危险，将毛皮高价卖给罗刹国，正常人没几个会这般。”

“我也如此怀疑。”沈千枫道，“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无法理解，不过若是将这种行为看做是为周珏敛财，便就全部能说通了。”

“阿黄可曾听说过这兄弟五人？”慕寒夜问黄大仙。

“没有。”黄大仙摇头，“不过周珏倒真是有些头脑，在外头有许多赚钱的门路，这兄弟五人说不定还真是他的人。”

“那野人之事呢？”慕寒夜又问。

“这就纯粹是无稽之谈了。”黄大仙道，“传闻年年有，但我自幼在雪原长大，一次都没见过。”

“说不定是周珏故意散布出来的谣言。”沈千凌猜测，“将雪原变成禁地，这样便没人再敢去打猎。”否则虽说白熊性格凶悍，但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难保不会有人前去捕杀，一个两个还好，若是猎人一多，很容易让他的秘密暴露。

“不然先派人传话给沿途官员，让大家务必留意这兄弟五人？”沈千凌问叶瑾，“一有动静，便即刻向我们报告。”

“嗯。”叶瑾点头，“我明日便去找风雪城的县令。”

天空降下茫茫大雪，待到众人回到客栈，路已经被掩埋了个七七八八，老板早已准备好热乎乎的饭菜，还烫了两壶黄酒。

“啾。”毛球小黑豆眼写满渴望。

“不行。”沈千凌帮它盛了一小杯汤。

毛球失望无比，开始偷偷摸摸往旁边桌上看。

暗卫立刻开始飞速思考，要怎么把少宫主抱过来。要知道我们将来可是要一统江湖的好吗，大碗喝酒可以有！

“敢。”沈千凌一语击碎众人梦想。

暗卫虎躯一震，纷纷表示夫人简直不能更加凶悍，我们都快吓尿了。

“啾。”毛球扑进它爹怀里，仰头无比期待。

秦少宇淡定喂给它一根青菜。

毛球心碎蹲在桌上。

这种充满挫折的鸟生何时才会有尽头。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越往北边天就越黑。而在数百里之外的寒凇城，地上早已白茫茫一片，树上也挂满冰凌。一阵狂风吹过，牌匾上的积雪纷纷落下，露出空灵隽秀的“无雪门”三字。

冰雪雕砌而成的寒室内，一汪泉水正在微微泛起波澜，上头散了些寒霜花瓣，寻常人靠近便会冻到骨头疼。

“门主。”侍女低头道，“已经准备好了。”

“下去吧。”珠帘后传来清冷声音。

“是。”侍女红着脸退下，然后在心里想，门主真是好看啊……声音也好听。

只要身处武林，便没人会不知道无雪门主吟无霜。

姿色无双冰肌玉骨，性子冷傲武功高强，还曾经与沈千凌抢过秦少宇，无论哪一点都很难让人忽视。所以虽说他这几年极少出现，但江湖上却依旧处处是传说。美人总是惹人怜爱的，更何况还是冰雪一般的失恋美人，简直让人忍不住就想用心捂热好吗！所以在小书商的煽风点火下，无雪门主吟无霜顺利升级成大众情人，无数英雄豪杰拜倒在那身素白纱衣下，纷纷借着各种缘由登门拜访，想要找机会发展一段！结果全部被揍成猪头丢出门，境遇十分凄惨。

而在揍遍江湖大半门派后，无雪门前也才终于消停了一些。

随手撩了一下冰泉，吟无霜站起身，手指轻轻解开衣扣。虽说天寒彻骨，但他衣衫却很是单薄，纱袍滑落在地后，全身肌肤滑腻如玉，几乎快要透明。

缓缓踏入冰泉，吟无霜靠在池壁，眉头浅浅仄起。

果真绝色倾城。

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便有人道，“哥。”

“何事？”吟无霜声音慵懒。

“接到消息，秦少宇他们已经到了风雪城。”吟落雪推门进来，将手中书信递给他，“

“来便来了，与我何干。”吟落雪只是扫了两眼，便将书信放在一边。

“你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那便再好不过了。”吟落雪道，“那我们只当不知道这回事。”

“好。”吟无霜点点头。

吟落雪坐在池边看他，半晌之后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当真不管不顾？”

吟无霜看他，“莫非你还想请他们吃饭？”

“当然不是啊！”吟落雪闻言大惊。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吟无霜摇头。

“我是怕你又钻牛角尖。”总归身边无旁人，吟落雪索性把话说开，“你现在对秦少宇没什么了，对吧？”

“都好几年了，你说呢？”吟无霜反问。

吟落雪：……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知道也就不会来问你了。

“去吧。”吟无霜重新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再多说这个话题。

吟落雪在心里叹气，起身出了冰室。

“阿嚏！”风雪城内，沈千凌打喷嚏。

“又着凉了？”秦少宇试了试他的额头温度。

“有点鼻子堵。”沈千凌抽抽鼻子，出门想问叶瑾要点药，结果半晌后一脸坏笑回来。

“偷到油了？”秦少宇逗他。

“没有。”沈千凌道，“听到了大哥和叶大哥嗯嗯！”

秦少宇好气又好笑，“这有什么好值得两眼发光。”

因为够八卦啊！沈小受非常恶趣味。

但其实不仅是他哥和他嫂子，还有两个人也很是好气氛。

“试试看。”慕寒夜抖开手里披风。

“都试过七八回了。”黄大仙无奈，“就是一件披风，有什么好值得试了又试。”

“之前试和现在试不一样。”慕寒夜不由分说，将披风裹在他身上，“之前穿那么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如此保暖，晚上脱了要轻便些。”

黄大仙深刻认定，他上句话的重点只有“晚上脱了”四个字。

“暖不暖？”慕寒夜问他。

“暖。”黄大仙原本只穿了一身里衣，此番被他裹上披风来回看，觉得既诡异又无语。

“真这么好用？”慕寒夜表示怀疑。

“你为何不自己试一下？”黄大仙实在不想与他说话。

“我又不怕冷。”慕寒夜哗啦解开他的衣带，将里衣迅速扒下来，“那我们只穿披风试一下。”

“喂你——啊！”黄大仙受惊。

但是慕寒夜是谁，向来雷厉风行！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黄大仙便被他扛起来丢到了床上，身下垫着白色熊皮，还没等他来得及抗议，便连裤子也被一并扒掉。

黄大仙心力交瘁。

看着那瘦弱却又分外诱人的身体，慕寒夜顺利狼变，两把脱了自己的衣服扑上去搂住。

泰山压顶，黄大仙想起了儿时见过的东北虎。

“阿黄。”慕寒夜身体出现清晰变化，在他身上蹭蹭。

黄大仙闭眼，算是认命。

这一路过来，也早已清楚他当初所说的欢好纯属扯淡。按照他的性子，能忍到现在也实属不易，若是想要，那便要了吧。

黄大仙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这种想法，也不知道态度是从何时开始松动，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想躲，现在却一动也不想动。

慕寒夜没有像他所想那般，刚开始便直奔主题。而是先在他身上落下热吻，接着一路蜿蜒而下，最后停在双腿中那个最脆弱的所在。

黄大仙微微皱眉，双手抓紧床单。

见他反应青涩，慕寒夜心里更加怜惜，动作也温柔不少，直逼着他叫出声音，腰肢也迎合抬起。

“啊……”一声喘息之后，黄大仙全身疲软，双目茫然看他。

慕寒夜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扑上来重新抱住他，却是没有再动。

“慕寒夜。”黄大仙声音很低。

“嗯。”慕寒夜抱紧他的腰肢。

黄大仙半晌没出声。

“阿黄又要逐我去睡地板？”慕寒夜声音委屈。

“你会吗？”黄大仙问。

“我会。”慕寒夜眼神很是哀怨，“虽然地板又冷又硬又脏，但只要阿黄一句话，刀子我也睡。”

黄大仙：……

“但睡之前要再给我亲一下。”慕寒夜耍赖，“亲两下”

“我是说，”黄大仙声音几乎不可闻，“你会吗？”

慕寒夜先是有些不解，然后瞬间醒悟过来，刷拉眼睛发光，抬头惊喜看他。

黄大仙别过头。

“阿黄！！！”慕寒夜抱着他暴风骤雨到处乱亲，“我会我会，你放心，我今后一定好好对你！！！”

“我……唔！”黄大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狠狠堵住嘴。牙齿相磕之际，只觉得连眼泪都要出来。

眼前金星还未散去，慕寒夜却已经迅速果奔下床，从柜子里取出来一大包药物，然后又奔了回来。

“是什么？”黄大仙受惊。

慕寒夜哗啦抖开，掉下一堆瓶瓶罐罐。

“你……”黄大仙心情复杂。

“不想阿黄受伤。”慕寒夜从中取出一瓶，然后将其余全部丢到一边，“用这个。”

黄大仙突然就有些后悔。

但慕寒夜显然不会给他后悔的机会。

趴在柔软的熊皮上，黄大仙全身泛起小疙瘩，很想一死了之。

慕寒夜却很是耐心，直到将那处全部涂好药膏，才缓缓用手指探路。

黄大仙手上爆出青筋，显然在做极大忍耐。

不仅是身子上的，还有心里的。

“阿黄。”慕寒夜哄他，“放松一些，不然会受伤。”

黄大仙耳边一片嘈杂，只知道他在说话，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见他一直很僵硬，慕寒夜低头，用舌尖扫过他后腰的弧度，而后缓缓向下，在白皙臀瓣游走。

黄大仙眉头紧皱，本能咬住被角。

虽然很想听他的声音，但慕寒夜也不想太过勉强，第一次难免有些害羞，不想叫出声也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身下这个人，也还没有完完全全接受自己。

慕寒夜笑容有些苦涩，却还是自私地不想停下。在终于进入那柔软所在时，两个人都闷哼一声，黄大仙眼眶发红，觉得身体被利刃撕裂一般。

“小远。”慕寒夜心疼亲亲他，“别怕。”

黄大仙全身虚脱，眼泪猝不及防掉出眼眶。

“不哭。”慕寒夜抱紧他，“我会好好待你。”

心里天人交战许久，黄大仙终是抓住他撑在枕边的手，疲倦闭上眼睛。

初次欢好，并没有先前预料那般蚀骨销魂。不过慕寒夜还是心满意足，先是替他擦了身子，又细心上完药之后，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黄大仙抬头看他。

“眼睛都哭红了。”慕寒夜与他对视。

黄大仙转身面对墙。

慕寒夜从身后抱住他，“我知道你所中之毒的状况。”

黄大仙身体一僵。

“刚一出王城，叶谷主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慕寒夜收紧双臂，“你放心，我定然会替你找到解药。”

黄大仙没说话。

“没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慕寒夜几乎要把他嵌进骨头。

黄大仙看着墙出神。

“况且我已经是阿黄的人了。”见他半天不语，慕寒夜突然娇羞起来。

黄大仙忍不住回头看他。

慕寒夜面颊红润。

黄大仙迅速将视线转回墙壁。

慕寒夜委屈，“阿黄为何不多看两眼？”

“因为你眨眼太快。”黄大仙用被子捂住头，“晕。”

“那我可以慢——”

“闭嘴。”

“……”

“……”

“还是阿黄想让我不眨眼？”

“闭嘴！”

慕寒夜熊抱住他，“阿黄真凶。”

黄大仙想揍他。

“但凶我也喜欢。”慕寒夜美滋滋，“睡吧。”

黄大仙发自内心叹了口气。

这大概是世间最诡异的……鱼水之欢？

不管怎么说，好歹人是吃到嘴了。所以慕寒夜心情还是很好，早上起来见黄大仙还在睡，便小心翼翼下床，想要嘱咐厨房替他做一些软烂食物，推门却见叶瑾站在门外。

“早。”七绝王容光焕发。

叶瑾盯着他看了一阵子，然后直白道，“昨晚如何？”

慕寒夜：……

“你把我当成大夫。”叶瑾又问了一遍，“昨晚如何？”

“……很好。”慕寒夜其实不想声张，但此番既然有人追问，于是还是喜滋滋承认。

叶瑾倒吸一口凉气。

“到底出了什么事？”慕寒夜不解。

“那个，嗯。”叶瑾纠结半天还是没说出口，于是把沈千枫揪了出来。

其实事情的经过很简单，那就是叶瑾先前闲得发慌，于是便随手摆弄瓶瓶罐罐，最后没注意将一瓶助兴药倒进了香炉里，原本想倒掉的，不过想想沈千枫，又想想两人已经很久没有那个什么过了，于是叶谷主傲娇无比把香炉留了下来。谁料在众人前往成衣铺子的时间里，小二却将各个屋里的熏香炉都收起来擦了一遍，最后再分送回各屋中。外表都长一模一样，所以叶瑾晚上回家也没在意，反而还觉得熏香很有用，于是在沐浴之时便勾引了一下，从而顺利滚上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事实，于是赶忙冲去秦少宇房中检查，发现熏香没事之后，瞬间便给黄大仙点了一根蜡。

当然，这些事情的细节沈大侠是不会透露的，不过慕寒夜还是得知了大概，并且有些心情复杂。

“其实这药物性子并不烈。”叶瑾道，“只是……助兴，但若他心里没你，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关键字眼声音哼哼，但慕寒夜还是听清。

“你是说，昨晚不仅是药物的作用？”慕寒夜很关心这个问题。

“自然，我怎么可能用迷魂药那种下三滥的玩意！”叶瑾闻言先是一怒，而后又觉得自己多少算理亏，于是又放缓语调道，“只是给两情相悦之人给些……机会……，若是没有感情，就算抱着闻七八个时辰也不会情……动……”有完没完不要一直让老子解释这种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