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澄指指这钱,又指指外面,额头爆着青筋说,“随便找个地儿呆着,别让我看见你。”
孙小军捧着这钱傻愣了半晌,阎澄已经甩手直接摔上了门。
孙小军有点惦记纪悄,怕他真被阎澄给废了,又觉得这事有点怪,但想到刚才阎澄那一副恐怖的气势,明哲保身的念头到底占了上风,微做犹豫,他还是把钱揣兜里走了。
大不了明儿个早点来给纪悄收尸吧……
门内,阎澄处理完搅了他好事的陈咬金,再回头爬上床,却见方才还沉溺于一派迷情中的纪悄面上已经褪去了朦胧之色,只默默望着天花板,一动未动。
阎澄伏身过去,伸手轻轻地拂过纪悄的脸庞,纪悄长长眼睫在黑暗中颤了颤,然后向阎澄看了过来,那双眼眼神清明,眸光沉静,想是酒已经醒了。
阎澄的手指停留在纪悄的唇角,小心地碾了碾那柔软的唇,低声道,“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他的口气很淡,只是微微颤抖的尾音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纪悄仍是那么看着阎澄。
阎澄低下头,用唇替换了手指,轻轻的在纪悄的唇瓣上研磨,这个吻完全不比方才的激烈黏腻,更像是一种爱抚,带着满满深情的爱抚,还有冗长的试探。
阎澄的耐心很好,如果不是重新慢慢膨胀的下身摩擦在纪悄腿边到完全无法忽视,你会以为他真的只愿意和纪悄这样单纯的亲昵下去。
就这么一直浅浅地啄吻着,吻到纪悄终于缓缓合上眼,重新抬起头,勾住了阎澄的脖子。
阎澄紧紧皱着眉,脸上现出一种似激动又似痛苦的复杂表情,更接近于大悲又大喜后的得偿所愿。
简单的双唇相触由纪悄主动的启唇开始产生了质的变化,阎澄把舌深入对方的唇中,温柔地与之纠缠席卷然后吮吸。一手则慢慢掀开走前怕纪悄着凉而给他盖上的被子,一点点分开纪悄的双腿,抚过前方疲软的欲望,停留在后方的密处。
尽管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的接触,但这次意义到底不同,纪悄胸膛起伏想让自己稳定些,但在阎澄的手指伸入的时候,纪悄还是忍不住紧绷了身体。
“放松,别害怕……”阎澄含着纪悄的耳垂安抚道。
扩张的手指不疾不徐,虽然小心但纪悄还是顿感不适,不过他知道阎澄比他好不到哪儿去,隐忍的汗水顺着对方的下颚不停淌下,低落在纪悄的胸口处,每一滴都灼re的烫人。
终于,阎澄嘶哑地问道,“可以了吗?”
这种问题要纪悄怎么回答,他用眼尾扫了一眼阎澄,明明是怨怪的神情,但因为眼角眉梢地绯红,透着说不出的勾人味道,阎澄心头一悸,再难忍耐的直接提枪上阵了。
后泬被慢慢撑开的胀痛感让纪悄紧咬牙关,他不由揽着阎澄,指尖在他背上划下数道不受控的红痕。
“嗯……”
阎澄当然也不好受,他用尽平生最大的忍耐力,一直缓慢地等到欲望全部没入后才长长的喘了口气,而两人还没正式进行身上已经半湿透了。
被纪悄那处环抱的滋味紧致而又美好,阎澄的腰不待他控制已经自己动了起来,只是起先还能注意着力度,渐渐地,随着四肢百骸涌入的美妙感触,阎澄忘了轻重,只觉灵魂都像被纪悄给吸走了,只知道要把眼前的人狠狠地占有!
纪悄难耐地承受了片刻,后泬由胀痛到麻木,再慢慢地被一种另类的酥麻味道沿着脊椎开始上窜,而当阎澄在他体内的热物不小心撞击到了某处时,纪悄竟然忍不住呻吟出声,而这个闸口一旦开放,便再关不起来了。
阎澄在这事上一向敏锐异常,他察觉到此,便着重开始攻击这个地方,浅浅抽出又重重插入,只压得纪悄不停颤栗,神智也跟着飞离。
纪悄的声音本就不错,只是他很少说话,现在这呻吟则在清透里硬生生加入了一股柔媚的味道来,听得阎澄热血上脑,抽动撞击的越发卖力。
不过纪悄却一来二去的有点受不了了,他勉力抬手要去推阎澄,立刻被阎澄顺势扣住压到身前,腿弯也被抬起,让自己可以进入的更深。
……
“嗯……哼,不……要……了……啊!”
就这么一下一下,纪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阎澄摆动的腰仍是没有停下的节奏,纪悄觉得自己的下半身都已经发麻了,不由用已近嘶哑的声音开口阻止。
阎澄却用狼一样的眼神死死盯着纪悄陷入情欲中的脸,将他的每个表情都刻在了眼中,一边不忘照顾着他前方的欲望。
“不行……纪悄,你看看……”阎澄又用力往前一顶,换来纪悄反射性的交得更紧,“你的身体也不放过我……”“嗯啊……”
又是一轮进攻后,纪悄发出一种类似啜泣般的低吟,下腹一松就蓬发在了阎澄的手上。连带着甬道深处也收缩的更用力,绞得一个不察的阎澄也跟着交代了出来。
纪悄眼睛都睁不开了,瘫软着任从高朝中迅速恢复过来的阎澄继续亲吻,然后摇着头求饶道,“不行了……”
阎澄也知道纪悄累了,但他整个人依旧处于亢奋中,好不容易能抱到这个人,他巴不得可以把纪悄嚼碎了吞下去。
纪悄无力地被阎澄翻过去,从背后又进入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抬手给对方一巴掌,让他适可而止,但是他已经连抬手的的力气也快没了,只能迷糊着任那人折腾,然后重新被一的快感再度席卷……
第94章
等到一切将歇,纪悄已经昏沉过去没了动静,迷糊间能隐约感觉得到阎澄从他身上起来,然后出门去打了盆热水,接着用毛巾小心翼翼的给纪悄擦起了身,来来回回反复了好几遍,直到把纪悄全弄干净了才轮到他去匆忙冲了个澡。
大冬天的,学校热水早停了,阎澄重新爬进被窝的时候带着一身的湿凉,冻得身旁的纪悄明显打了个冷战,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醒。
阎澄直到自己捂热回暖了才伸手去抱纪悄,纪悄察觉到热源也乖乖地窝在了他的怀里没有挣扎,眼睫无力的下垂,面上则带着纵欲后的虚软疲乏,让阎澄有点后知后觉地心疼,不过更多的还是满足。
他凑过去又在纪悄还没消肿的唇上吻了吻,才搂紧对方进入了梦乡。
……
隔天纪悄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感觉着浑身上下的酸疼滋味。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但也没想到这么不好,不过撑起身穿上睡衣就废了半天的劲,而到下楼梯的时候更是双脚打飘,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阎澄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纪悄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晃晃悠悠的打算下床,阎澄心里一惊,忙探手揽着他的腰将他抱了下来。
纪悄见到阎澄出现目光闪了闪,脸上冷淡的情绪在迸裂前又被他努力地修补了回去。
阎澄知道自己昨天有点不知节制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自然把纪悄伺候的舒舒服服,又是帮着梳洗,又是端上热腾腾的早餐,纪悄只要往那儿一坐,就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孙小军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阎澄一副管家般的殷勤模样,站在纪悄的床边给他端茶送水,还贴心的问他“烫不烫?”
纪悄没理他,只淡淡瞥了眼孙小军,便低头看起了手里的书。
阎澄把水杯接过来才向孙小军看去,孙小军也在打量这两人,感知到阎澄的目光忙呵呵一笑,心里则觉得大为讶异。
这两人昨天不打架了吗?怎么一大早的阎澄还在?是留宿了?打完架再留宿?这两人和好的速度也够快的啊。
孙小军从桌上拿起一份卷子递给纪悄,“这是昨天发的练习,我替你带了。”纪悄接过,轻道,“谢谢……”
孙小军奇怪,“你感冒啦?”纪悄的声音很哑,明显不是正常状态。
纪悄一顿,含糊地点了点头。
阎澄则在一边毫不避讳地给纪悄掖被角,不忘道,“卷子不急着做吧,你先休息下。”
纪悄却拿起笔就着书本为垫,直接写了起来。
孙小军整理着资料就觉对面射来两道怨恨的视线,他心头一凉,迅速整理好东西就往外走。
“哈,以后一周只有一天休息了,我要赶紧回家,拿点冬衣。”边说边脚底抹油嗖的溜了。
一边大叹:此地不宜久留!
屋里又重新只剩他们两人,桌上放着阎澄从床底挖出来的他去年带来的取暖器,熏热的暖意徜徉在室内,温热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纪悄做了大半张考卷后,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看着还站在那儿的阎澄。
纪悄本想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但是当他见到阎澄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却不由呆了呆。
阎澄以前就是这么喜欢盯着纪悄看的,上课时、吃饭时、休息时,反正只要两人独处,阎澄的目光大半时间都是落在纪悄的身上,纪悄又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得到,不过他以往尚且还能淡然处之,任阎澄翻来覆去地打量也无所谓,但是现在阎澄的视线却明显不一样了。
比之以前更为直白更为深沉,就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兜头的牢牢罩住纪悄,让他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不过见到纪悄呆了呆,阎澄立马就扬起了笑容,那饱含倾略性的眼神都被缱绻的笑意和浓浓的感情掩盖了下去。
“你午餐要吃什么?”阎澄问。
纪悄迟疑了下才淡淡道,“随便。”然而下一刻,发间的耳际却微微红了起来。
元旦有三天假期,阎澄也挺想和纪悄再温存温存的,不过他却要趁着这个时间回一趟A市,外婆也跟着一起。
他“十一”没回去,这次一到阎宅就被爷爷喊了过去,而外婆先去看女儿,走前对他使了个眼色。
阎鸿佐也在家,显然是为了特意等着儿子的,阎澄也没浪费时间,直接就切入了正题。
“我想在国内上大学。”阎澄道。
阎鸿佐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觉得国内的教育机制虽然不算健全,但也有其道理,至少我觉得自己适应的还不错。”
“国外你适应不了?”阎鸿佐持怀疑态度。
阎澄道,“我不想花这个时间。”
爷爷则频频点头,“不出国就不出国,国外的太阳也没特别亮啊。”他本就思想保守,而且舍不得这么久都要看不见孙子。
阎澄看向阎鸿佐,“我现在的成绩应该可以应付高考,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检验,你们不都希望我在U市学有所成么,万一我到时没有发挥好,则是我的失败,那再出去我自然没话讲。”
阎鸿佐这种身份,对于国内的有些环境难免带着主观意识,否认的太过不是打自己的脸么,所以阎澄能表示一定的认可其实也是比较合他的心意的。
他思考片刻,淡淡道,“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不错,不过还是要知道分寸。”阎澄颔首,表示明白。
阎鸿佐又道,“我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让我后悔就好,只是,你母亲那里……”阎澄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我会去跟她说。”
阎澄转身要走,阎老太爷忽然道,“小澄,你……别太急,好好说,你母亲应该能理解的。”
阎澄没说话,拉开门向隔壁的院子走去。
门前,陈妈见了阎澄小声道,“夫人刚醒。”
阎澄问,“她身体还好吗?”
陈妈道,“这两天心脏有点不舒服,说是胸闷,医生给开了药,再观察观察。”
阎澄又问了几句,边说边进了谈莺的房间。
谈莺正坐在小院子里喝茶,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外婆坐在她对面,两人说着什么,见了阎澄,外婆停了下来,谈莺则头也没回。
外婆对阎澄招手,阎澄走过去在两人身边坐下,外婆继续道,“……我是想让他选生物的,但是他就是随他外公,脑子里没有那根弦,勉强都勉强不来。”谈莺喝了口茶,不语。
外婆转头看着阎澄道,“不过好在我外孙还算争气,没给我丢脸,我每次去你们学校开家长会,都能乐得年轻几岁。”
阎澄勾了勾唇角,笑意却未达眼中。
谈莺终于抬起了眼,她身姿孱弱但是眼睛却格外清明,看人的时候自有股浑然天成的气势。
她问阎澄,“为什么改变主意?”
阎澄道,“习惯了国内的生活和学习状态,要走的时候才发现不怎么愿意了。”这是大实话。
谈莺却又问,“还有呢?”
阎澄想了想,“我的语言还不行,之前掉以轻心了。”
谈莺道,“大学呢?是什么计划?”
阎澄回答的小心翼翼,“U大吧,首要目标。”
外婆在一旁点头。
谈莺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暑假的时候。”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阎澄一时语塞,片刻才道,“那时……还没下决定。”
外婆见此,忙笑道,“小孩子有自己的理想是好事,你我都清楚,国内教育的确有漏洞,不过架不住也学了什么多年啦,能出去是一个选择,不出去,未必就不出类拔萃了。”
谈莺却还是看着阎澄,“是谁教你做事可以这样随心所欲的?”她声音仍是那么不急不躁轻轻柔柔的,但是里头隐含的重量听得阎澄微微变了脸色。
“要知道,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话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谈莺又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下这样的决定就很成熟很优秀了?可是,在我看来,则是草率又幼稚。”
这话一出连外婆都皱起了眉,谈莺平时和阎澄不怎么亲近,那些亲子间的温馨话语几乎没在他们之间出现过,不过同时,谈莺也不太会对阎澄说重话,她最关心的就是阎澄的健康和成绩,别的一切在她眼中总是淡漠的,仿佛毫无关系的。
所以,外婆也没料到她这次会这么生气,她有点摸不清缘由,不过还是帮衬着外孙说话。
“阎澄的学习成绩我大概比较清楚,其实是不错的,而且这次还有了很大的进步,我觉得他未必就是轻率的考虑,我们……作为家人,更应该给予他一定的信任。”
外婆这句说得已经有点严肃了,谈莺沉默,但眼中的神色还是冷然的。
却听阎澄忽然轻道,“我草率幼稚?那你又了解我多少呢?我出不出国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谈莺微不可察的一怔,脸色立刻就苍白了下来,气息也粗了起来。
陈妈忙跑过来询问,而外婆见此也愣了,阎澄从来没有这么没规矩过。
她回神扬声道,“阎澄!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这是你对你母亲的态度吗?你给我出去!”
阎澄看着谈莺那微微颤抖的身体,抿了抿唇,难得倔强的摔门离开。
他回了房间后翻来覆去了良久,拿出手机给纪悄打电话。
纪悄接了,阎澄听着那头的背景音问,“你在外面?”
纪悄“嗯”了声。
“出版社吗?”
纪悄又“嗯”。
阎澄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吃晚饭了,“怎么这么晚?”纪悄道,“有点事。”
阎澄:“什么事?”
“有个活动。”
在阎澄的追问下,纪悄简单说了,阎澄听着,不知想到什么心情忽然好了些,他和纪悄又聊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