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安+番外——冃秋
冃秋  发于:201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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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外由亮变暗,再由暗变亮。我也懒得算进来多少天了,如今的我,左腿已废,不如早早了断吧。报不了仇还被心爱之人背叛,留在世上也是累赘。

再也没有谁活的比你还窝囊了,神源鹤!

开锁的声音响起,又有人把饭菜拿进来,我无视掉,继续“装死”。

可这次,除平时的声音外又多了个声响,一声闷击,送菜的人倒在我面前。

“真替你爹悲哀,有这么个废物儿子。”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猛睁眼,仿佛沉睡多年的心被这句话唤醒。

“你怎么知道我爹。”我沙哑的问。

面前这人,一身夜行衣,头发被包住,带着一副青面獠牙狰狞的面具,分不清男女。

“你别管那么多,跟我走。”他背我。

我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任由他摆布。我趴在他背上,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只觉得他轻功一流,竟和我不相上下甚至略微超过我。

几天没进食路上又轻飘飘,我慢慢闭上眼睛。

一桶凉水猛泼在我脸上,我瞬间清醒。回过神来,发现竟然身处在烟波楼,我面前坐着那个救我出来的男人,也是泼我一脸水的真凶!

“清醒了?”他面具没摘,换了一身暗红流金纹的衣服,奢华无比。“醒了就去洗个澡,你现在就是个浑身散发臭味的移动厕所。”他用手捂住面具的鼻子,尽显讽刺。

我被人带下去,既然是烟波楼,服侍的自然也是姑娘,但我脑子里全是那个神秘男子,对眼前这两个香艳的姑娘一点提不起兴趣。洗完换了身衣服,回房间时我注意到那个房间是在烟波楼的最顶楼,看来这男人身份不一般。

回到房间,他还是坐在原位,我现在身上没武器,行动不便,一点胜算都没有,我与他保持适当距离。

“不用那么防备,我又不能吃了你。”

“为什么救我,你怎么知道我爹。”

“你爹是江湖上的大剑客有谁不知道。”他说话语气阴阳怪调。

“不对!不单是这些!”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你的仇恨,我救你是要告诉你别去报仇。”

我眯眼,眉头紧皱,双拳握紧,“难道你就是……”

“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凶手,我是跟你一帮的。”

说着,他把面具摘下,露出一双妖瞳。

如果帝雅是知书达理温文尔雅,那么眼前这男子便是妖颜惑众妩媚众生,一身妖魅气质连烟波楼的头牌都会自叹不如。

“你是谁。”

他嘴角一扬,“叶九卿。”

第7章:男宠

“叶官人,您安排的事都已安排妥,请叶官人放心。”

“有劳公公。”

叶九卿把手里的碎银子悄递给眼前的公公,公公高兴离去。

“真虚伪。”我把一切尽收眼底。

“皇宫不比寻常家。”他关上门,“我只是区区一官人,新添一服侍的还要去内务府登记,偏偏你这身份还不好登记我容易吗。”

“真不好意思了叶大官人。”我假惺惺的说。

“免礼免礼。”

我一拳上去,目标是他左眼,誓要捣出一熊猫眼。可他比我快,抓住我的拳把我的手拧到背后。

“怎么可以以下犯上呢,在皇宫里。”他在我耳边轻说,“别妄想了,你打不过我。你和你爹游山玩水的时候,我都在苦练修行阿。”

“你到底是谁!”从进监狱把我救出安排在宫中,估计现在京城上下找我都找疯了吧。

“和你一伙的人。”他眼睛一弯,一双妖瞳狡猾明亮。

“叶官人,皇上今天翻了官人的牌子。”门外,太监特有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我稍做准备就去伺候。”叶九卿放开我,“听着,乖乖等我回来,要是乱跑你就一辈子别想知道真相。”

叶九卿进去更衣,八九个小斯伺候着。换衣、化妆、束发,我从来不知道男子打扮竟然能这么繁琐而且这么漂亮。一切准备完毕,他冲我抛了个媚眼,“乖乖看家。”便乘上软轿离去。

他没说什么时辰回来,我百般无赖无事可做,干脆拿来板凳坐在庭院里数星星。也不知道数到第几颗的时候,听到院外脚步声。

“小鹤,原来你在这,找你好久。”来者是伺候叶九卿的小斯。“官人的香囊忘记拿了,你快给送去,别误了时辰。”

“拿香囊做什么。”

“这香囊的香味,是咱家官人亲自调的,皇上喜欢得很,每次都说闻香如见人。总之这香很重要,你速速给官人送去。”小斯拿着香囊往我怀里塞。

无奈之下,只好委屈当一回叶九卿的跑腿,一路小跑到皇帝寝殿。见个皇帝还真是麻烦,一路通报领路。领路还好,只是这通报,搞得全皇宫都知道我要来见皇上似的,终于到寝室门外。

“参见皇上,小人奉命送来了叶官人的香囊。”

许久,门缓缓打开,旁边的公公示意我进去。我刚踏进门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满屋花香,雍容华贵,精致的雕刻丝绸帷帐。我继续往里走,合欢池进入眼底,水面洒满花瓣,有两个人在水里。

“皇上,是我的人给您送香囊来了。”是叶九卿的声音,只是比平常要软很多,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刁钻刻薄。

“恩,让他过来吧。”皇上说。

我缓缓走过去将香囊递给叶九卿,他见是我微微吃了一惊。

“怎么了。”

不愧是皇上,这点眼神都能被他察觉出来,皇上回头看我,我连忙低头跪下。

“你跪什么。”

“小人该死,不该鲁莽目睹皇上龙体。”

“按你这么说,那那些给朕更衣的太监,不全都是罪无可恕了吗。”

我无话可说。

“皇上~你好坏,他只是个新来的。皇上不要为难他,皇上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叶九卿用手在皇帝的胸膛打圈,

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叶九卿阿叶九卿,原来你是这种货!

“好好,我不为难他,你抬起头来。”

我慢慢将头抬起,就在这时,叶九卿扭过皇帝的头。

“皇上还说不为难我的人,他都那么害怕了。”他环上皇帝的脖子,“还是说,皇上喜新厌旧,这么快就讨厌卿儿了。”

“怎么会。”皇上用手捏住叶九卿下巴,“疼你还来不及。”便不顾一旁的我,尽情欢乐起来。

叶九卿趴在皇上肩头,面色潮红,一边娇喘一边用眼神示意我快走。

我无声退下。

回到住处,我显然有点吃不消。水池一幕历历再现,惊心动魄。开始叶九卿把我安排在宫中我以为他是朝廷某个官员,谁知他竟然是皇上的男宠,从烟波楼他现出真容我就应该猜到才对,哪有如此漂亮的朝廷命官!

他身上有太多秘密。

一夜无眠,天微亮,叶九卿的轿子停在大门外。他一脸疲倦走进来,见我还在等他并没吃惊。

“想问什么快问,我很累。”他揉揉太阳穴。

本来有一堆问题,可见了面竟然一时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我替你拿你喜欢的香囊。”

“不用,我一闻那味道就恶心。”他摇摇晃晃走进里屋,“可偏偏,我的床上,我的周围全都是那味道。”

我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消化那句话的意思。

傍晚,我躺在庭院躺椅上小睡,突然一块抹布丢在我脸上,臭臭的。我一个激灵做起来,左看看右看看。

“笨蛋。”

声音在上面!

我抬头,叶九卿正坐在屋顶笑吟吟看着我,和清晨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从屋顶飞下,穿着简单的白衣,未束发,乌黑的头发蓬松又自然。一瞬间,叶九卿的身形和某个人重合了,白衣黑发,温文儒雅……

他一把掐住我脖子,面色一冷,“你在想谁!”

我用眼神示意他没有,他放开我。

“你不要老是一惊一乍的!”我生气对他吼。

他又恢复成之前笑吟吟的样子,“你管我,你是我谁阿。”

我彻底无语。

叶九卿搂住我的肩,带我飞上屋顶,我们在屋顶坐下。

“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你这么想告诉我。”

“我想让你知道。”他嘴角一扬,“我想让你知道我。”

“那么,你是谁。”我赶在他说话前又抢先一句,“不准说是叶九卿!”

“好。”叶九卿眼睛一弯,“我是孤儿,从小没爹没娘,我也从没想过去找他们。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义父就收留了我,他教我武功,让我有一技之长。尽管他来看我的次数很少,但我并不埋怨他,我很感激他。后来他死了,我又成了一个人。再后来我遇到了当今皇上,他带我进宫,一直到现在。”

他说的行云流水,完全不带个人感情,就像在诉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哦对了,我忘了说,我的义父就是你爹,神源德天。”

一句随意的补充,扎得我遍体鳞伤。

“你……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对话了,最后竟蹦出一句好死不死的话,“咱俩谁大?”

“当然是你。”

我更加遍体鳞伤!竟然一直以来被一个小辈损个半死!

“那我爹,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是爹的义子之后,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突然觉得自己在世界上并不是孤单一人了。

“我知道,但是。”叶九卿难得认真看我,“答应我不去报仇,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

“答应我!我说过我是和你一伙的。仇,是我们俩的仇,要报仇我早就去了,不用等到现在,我不去是因为没有报仇的理由。”

“怎么会没理由,爹生前那么好,他那么好……”心在动摇。

“听我说。”

我点头。

太阳缓缓落山,夜晚降临,几十年前故事的真想被揭开。

叶九卿慢慢道来,大体故事是这样的:

几十年前,烟波三月下扬州。大剑客神源德天与江南第一美女木若锦在扬州湖畔相遇,一见钟情。同时,皇帝南巡,木若锦作为歌女为皇帝弹奏琵琶,被皇帝看中欲想带回宫中纳入妃嫔之列。木若锦不从,趁夜和神源德天离去。皇帝大怒,誓要翻天覆地把这对狗男女找出来,最后两人被逼无奈双双殉情,而这时他们已育有一男婴,男婴从此下落不明。

晚风徐来,已经是春天了。

我和叶九卿坐在屋顶,头顶一轮圆月。

“不可能阿,我爹,我爹是剑客,怎么会为了儿女私情……”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事实。

“其实义父并不想做什么“江湖第一剑客”,他只想带着心爱的女人儿子隐居山林,无忧无虑,男耕女织,不问江湖。”叶九卿轻声说,“我每次和他说,我将来也要成为像他一样伟大的剑客,他总是满脸无奈和悲伤。”

我随着叶九卿回忆,仿佛小时候的九卿和小时候的自己重合了。我在问爹这问题时,爹也是那个表情吗。

“可是义父这么一个不想过问江湖的男人,竟然把他毕生所学都交给了我。”九卿继续说,“他想要保护你。”

“保护我?”

“对,义父知道你一定会替他们报仇,所以特意叮嘱我要阻止你,并且保护你。他最后一句对我说的话是,卿儿,保护好你哥哥,对不起,我爱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听到我的声音在颤抖。

“我怎么找。”他无奈一笑,“天下之大,靠我叶九卿一人怎么找。”

“所以你才进宫,因为宫里消息灵通吗。”

他点头。

我心酸,他为了我牺牲男人的尊严,为了我从小吃苦修炼,可偏偏我从未知道有个他,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爹从小培养九卿就是料到有一天他和娘会离我而去,爹对九卿是带有目的的爱,九卿他知道,可他欣然接受。

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九卿,小小的,却要承受很多。每当我和爹出游,他都会在某个地方苦练武功,只为得到一个爹平时对我做过最多的表情——笑容。面对爹,面对皇帝,他是要经历多少磨难,经过多少内心挣扎才造就了今天的叶九卿。

“已经没事了,我回来了。”

此刻,真想把整个世界都给他。

第8章:无心插柳柳成荫

入宫已有几月,我天天无聊天天闲着。九卿嫌我笨手笨脚,一切东西都不让我碰,负责九卿吃穿的小斯们个个古灵精怪,我已经成了寝殿的“背景”!

盛夏的夜晚,难得凉快。皇上移驾九卿寝殿,共同乘凉。院里没有下人,这对刺杀者来说,本是最好的刺杀时机,但内力深厚的人便会知道,在这周围隐藏了多少武功高强之人。

“敬皇上。”

九卿一身紫衣,金线镶边,白纱披肩,头发松散尽显媚态。头一仰,酒入口中,有一缕从嘴角流下,直入衣襟。

皇上举杯,一口气喝下,口中含酒,嘴对嘴喂给九卿。九卿配合发出呻吟声,表面迎合,但从他眼中还是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为何他们的动作我能这么清楚,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院子里服侍的只有我他妈的一个人!从皇上移驾这,我就被告知皇上亲自点我伺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征服皇上。看着眼前两人动作越来越大尺度,喘息声越来越大,我嘴角抽搐。

“皇上~”叶九卿挡住皇上欲扒衣服的手,“这样不好,别人还看着呢,我们进去吧。”

皇上才留意到我,“你不提我还真忘了,你过来。”皇上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头低得很低。

“你是当日合欢池中,来送香囊的小斯?”

“回皇上,是小人。”

“你抬起头来。”

我有些犹豫,慢慢抬头,皇上一直盯着我看。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漂亮。”

“皇上!”在皇帝怀里的九卿开始撒娇,“皇上怎么能在宠幸卿儿的时候对别人上心!”

“什么叫对别人上心,这小斯是你的人,你是我的人,那么他也就间接是我的人了。”皇上放开九卿,显然兴致已不高。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问我。

我没说话,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皇上!”九卿错愕,“皇上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放肆!”

天子的面子比天大,一国之君岂会让区区一个下贱的男宠损了自己的面子。

“容你在朕身边已是对你天大恩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是敲定朕不会对你怎么样是吗。”皇上把九卿用力甩在地上。

就在这时,我突然跪下,“皇上!小人……小人叫鹤。”

“鹤……你家主子天生就是个会服侍人的,朕想,你也定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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