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年——castlefuuko
castlefuuko  发于:2015年03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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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努了努嘴,这时也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临走前又瞪了一眼场上的姜冬,然后便将陆飞拦腰抱起,招呼着队医就往更衣室走。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1、陆飞的表现不太正常。

2、徐风的直觉很准,而且很紧张陆飞。

9、英雄救美(上)

“放我下来!”

陆飞皱着眉低声喝道,这徐风真是有够二的,自己又不是女生,这个姿势算个什么意思啊,身体抗拒性地挪动了下,示意自己可以坚持走。然而头顶上方却飘来某人不容拒绝又明显担心的声音,“你别动啊!脚踝都已经肿得像个馒头了,还逞什么能啊!”边说着,边又强硬地托起对方身体往自己胸膛这边靠了靠,然后一把扣住其乱动的手臂,往前面大步走去。

于是,一些平时就心思缜密观察细微的人只需稍稍一看,就能轻易发现抱住陆飞一路快速疾走的徐风,身形会不由自主地扭动及晃荡,亦或是听到几声虽不强烈但又隐隐压抑的吃痛声。

而仍在场上看着他们的林立中表情若有所思,直到两人消失在体育馆门口,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嘶~~~”

此时,陆飞整个人斜倚在更衣室的椅背上,黑色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所浸湿,队医将他的篮球鞋小心脱下,果然,脚踝那里已经高高地肿起,轻轻碰到便让他的脸容痛苦地纠结。

“嘶~~~”

“……”陆飞黑着脸,强忍着疼痛然后转头有些好笑地望着一旁的徐风,扯了扯嘴角,“喂,你鬼叫什么。”

低头查看着自己那一路过来被陆飞捏得青青红红的印记,“嘶~~~我说,嘶~~~~~你也太狠了吧。”徐风边呲牙咧嘴地轻呼着,边自顾自地拿起队医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面一罐云南白药膏,往自己身上抹着。

“陈老师,这家伙到底要不要紧?”

“恩,我先给他冰敷着,这两天记得不能用温水,看这样子,应该就是简单的软组织挫伤,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但保险起见,我建议还是马上去医院拍个片子,排除骨折的可能性。”

说着,转过头,对着陆飞道,“老师现在安排你去离这里最近的人民医院,你把你父母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让他们马上过去。”

在那一瞬,徐风分明看到陆飞的眼神突然便暗了下去,然后他听到他阴沉地说了句,“老师,他们有事,不在S市,我一个人能行。”

哎?徐风呆愣了下,现在数数日子,已经是离春节前三天了,大街小巷都是过年的气氛,而明天就是小年夜,在徐风的认知里面,这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家庭团聚的日子,而那陆飞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总得找个人陪你去吧,你现在都没法自己一个人走路啊。”队医收拾着东西,又看了看陆飞,心里不禁感叹着现在的父母啊,事业心都太重,自己的孩子出事都不管不顾的么。

看着队医欲言又止的表情,陆飞在心里冷笑,父母么?哼,再过两年,再过两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摆脱他们了。他记得,当他很小的时候,被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丢在偌大的宴客厅一隅,看着紫醉金迷、筹光交错间,那些阿谀奉承,谄媚调笑的人们时,他就本能地从心底里升腾起一种深深厌恶。热情的拥抱掩不住眼底的冷漠,艳丽的妆容遮不掉赤裸的渴求,权、钱、色,来来回回各种暗地里的肮脏交易,虚幻和飘渺得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真实,他憎恨和鄙夷,他不甘又无法摆脱,父亲,这个顶着如此崇高称谓的人,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的竟然是赤裸裸的伤痕和永远无法抹去的背叛。

“老师,这不有我陪着他么~”

一个清朗的、理所当然的声音,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陆飞抬起头,他看到徐风就站在他的身边,正对着他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恩,这家伙的牙齿倒挺白,口腔卫生做得应该还不错,在那一刻,陆飞也觉得奇怪,他居然想到了这个。

有的时候钱和权确实是好东西,市一医院的VIP特需病房很安静,不嘈杂也不喧嚣,近乎都是按照五星级设施标准而设立,每个房间不但有专职主任医师当值,且一日三餐两点都是由营养师根据病人的需求特别料理,陆飞斜斜地倚在软绵的纯白靠枕上,右脚还是很疼,使不上力气,坐在一边的林立中削好一块苹果,不大不小,正好入口,递了给病床上的他。

“比赛最后丢了八分,输了。”

“啊,没有我,你果然不行啊。”

“所以啊,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养着,放心,反正假期还长着呢。对了,片子出来没事,就是肌肉扭伤。”

“恩。”陆飞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对他说道,“那个姜东,你去查查看,我觉得他绊我那一脚背后应该不是那么简单。”今日在比赛的时候,陆飞运着球经过姜东身边的时候,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凑近他几乎咬牙切齿地低喊了一声,“刽子手。”眼神中满是冰冷和阴鸷。

“我也觉得他不太对劲,一个练习赛而已,他没有必要那么做。”

“恩。”

修长的手指又接过对方一片削好的苹果,陆飞慢慢啃咬着,转过头,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的夜幕沉沉,二十八层的高度可以让他轻易俯瞰华灯初上的璀璨。坐在一边的林立中叹了口气,然后道,

“陆飞,是我打电话给陆伯伯的,你别生气。”

长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陆飞沉默了半响,随后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么好的条件,有钱都住不到。”

“……不管怎么说,陆伯伯还是很关心你的。”

“哼,关心?随手打个电话给院长让他帮忙给儿子安排个床位,接着自己继续睡在哪个女人的胸脯上发情?”

“你……”

“我明天就出院。”陆飞僵硬地打断他的话,态度有些冰冷,“我累了,你走吧。”说着,撑起自己的身体,把靠在背后的枕头抽出准备躺下,但由于脚伤不便,动作有些别扭,林立中看着他,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俯身上前,一手环住他的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手帮他将枕头放平,对方墨色的发丝和他本人倔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柔软的顺滑的质感蹭在自己的脸颊一侧,林立中觉得有些痒痒的,连同自己的心也被挠得心猿意马。

病床边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投映在他的脸颊上,光影绰绰之间,更衬得其眉眼精致美好。陆飞能感到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腰侧试探性地碰触,仰面躺倒在病床上,两人鼻尖的距离似乎有些近,他蹙了蹙眉,声音冷淡,“林立中,你别这样。”

“陆飞,你知道我的……”对方的声音在变声期过后变得低沉而醇厚,对于一个男孩来说这是完美的蜕变,而这种富有磁性的嗓音在陆飞的耳边足以慢慢幻化成一种诱惑。林立中近乎灼灼地看着他,眼中的感情没有任何掩饰。

有些尴尬地别过头,躲开了对方俯身而下的吻,有些灼热的气息伏贴在那白皙细腻的颈脖肌肤,舌尖的湿濡感一路往下来到敞开的领口处,舔吻着那一截细致的锁骨。

伸手想推开对方,但林立中却明显不想让他再逃,轻易地压@制住他无法用力的身体,手腕被桎梏动弹不得,而那医院的衣服本来就没有几颗纽扣,不一会儿便都松了开来,陆飞当下就有些恼了。

“林立中,你够了!”

入夜,湿冷的风裹着细密的雨丝忽然就从天空中飘了下来,让这冰冷的冬日更添湿寒,徐风一个人,没有撑伞,慢慢走在路上。在送陆飞来医院的路上,就接到了林立中的电话,随后到了急救室后,就看到一大群医护人员早就等在那里,簇拥着在陆飞身边左右忙碌伺候着,并一路迎着到了收费号称S市天价的只对那些商政特殊人物开放的特需楼VIP病房内。

虽然一直猜测陆飞一定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背景,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却还是超出了徐风这十几年的认知范围,照着今天的架势,即使不知道陆飞的父亲究竟是谁,估摸着也可以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为什么这理所当然的天之骄子眼底会流露出那样一种深深的厌恶感?另外,那林立中也着实有些奇怪,回想起这家伙晚些时候赶过来,对着他阴阳怪气地说的那些话,徐风琢磨哪里隐隐有些不对劲。

“徐风同学谢谢你,陆飞,还是由我来照顾吧。”

“还有,你知道云飞有洁癖的,不喜欢被陌生人随便碰触,你以后多注意些。”

林立中说话时候的表情透着一种明显警告的意味,好像很不喜欢他和陆飞有过多的接触,并在最后还一反常态地没有保持他一贯谦谦君子的模样,非常不客气地有些强硬地将他推出了病房门口。

徐风在这湿滑的街道上又默默走了一会儿,随后倏地停住脚步,低声喊了一句次奥,猛地转过身,往回走去。

可以公开的情报:

1、陆飞是太子党XDDDD

2、林立中喜欢陆飞很久了,而且陆飞知道。

10、英雄救美(下)

“你好,2803室在哪里,对不起,这里有些大,我转得头晕,一下子找不到了。”

“就在前面第二个房间,绿色门把手的。”

“啊,谢谢姐姐!”

“不客气。”

门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那分贝却恰到好处地传到房间里,林立中脸上神色一紧,陆飞趁势将他给推了开去,伸手将自己敞开的领口拢好的同时,就听得某人的敲门声响起。

兀自镇定了下心神,林立中清了清嗓子,道,

“进来。”

门被从外面打开,徐风敏感地嗅到里面那股诡异的凝结住的气氛,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躺在病床上的陆飞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的绯红,黑色的发丝也有些凌乱,静谧的空间中听得呼吸仍然微促,而林立中的眸中虽然镇定如常,但那眼底的一丝猩红却还未来得及褪去。

徐风边走进来,边朝着两人打着招呼,然后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

“啊,走到外面才知道下雨了,然后就想起我的伞好像拉这里了。”

在沙发上摸索了一阵,徐风在找到那柄黑色折伞后转过身,有些用力地揽住了病床旁林立中的肩,然后一边推着他往外走,一边对着陆飞道,“刚护士小姐说了,探视的时间快到了,我和队长就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

林立中皱着眉看着身边的徐风,明显还不想走人,但又瞧了眼病床上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陆飞,最后只得轻叹了口气,道,“那好,陆飞,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来接你出院。”

“不用了。”

“陆飞你别闹。”

“我一个人能行。”

“别逞强,陆伯伯和陆伯母都不在S市,你一个人在家腿脚又不方便,而且快过年了,现在谁还能来照顾你?”

“我啊!”

不大的房间内,徐风简简单单的回话同时让对面的两个人心里都蓦然一惊,随即,林立中听到陆飞轻笑了一声,然后便是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好整以暇地道,“是啊,他来照顾我。”

说是这么说,陆飞却根本没有想到徐风第二天一早真会出现在自己的病房门口,并告诉他,接下来的几天,直到他父母回S市为止,他都要住在他家里。卧槽,陆飞觉得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我昨天随便说说来的。”

“那个……你把我送回家就好了。”

“那个……喂!说了不要这样抱我了啊!”

徐风并没有过多地理会陆飞的碎碎念,利索地办好出院手续后便将其拦腰抱起,并一路下楼,在旁人纷纷侧目的余光中,将人往出租车里一塞,随即自己也坐了进去,探头对着前面的司机师傅说道,“四川北路多伦路口,谢谢。”

从头到尾,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沓。

“喂,我有说过要住你家么?”

“没有啊。”

“那你这是做什么?”

“过年了,你家又没人,干脆来我家,不是正好热闹么,还方便照顾你。”

“……你送我回去,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不行。”

“为什么?”

“你腿脚不方便,一个人在家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

“……”陆飞翻了个白眼,这人昨晚是不是脑补过头了啊。

“还是说,你宁愿让林立中接去?”

“……”还想说什么的陆飞一下闭了嘴,很好,一句话就戳中他的软肋,他自然是知道对方昨晚在房门外是故意和护士高声谈话的,市一医院的特需病房一共就那么一层,而且才刚离开过,他会不知道?

徐风瞥了一眼闭口不再说话的陆飞,“既然不愿意,那就别废话。”

“……”

窗外的建筑物飞快地移动着,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充满着浓浓的过节气氛,坐在车子里的陆飞已经在想象各种杂物堆得乱七八糟又尘土飞扬充斥着鱼腥味的房间,伸手捏了捏眉心,再看看自己还肿得老高的脚踝,叹了口气,算了,那就忍忍吧。

永安里,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建筑,至今保存得很好,多是三层楼的中西结合公寓设计,在建国初期那都是提供给大公司的中高层职员居住的,据说当时周总理还在这里从事过早期的地下活动,所以现在已被S市设为重点建筑保护对象。

徐风的家在158号的一楼和两楼,但由于里面道路太窄,出租车只得停在外面的四川北路上,于是陆飞非常不情愿地又被徐风以横抱着的形势进入了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建筑群,而徐风他妈一早就满脸欢笑地等在自家院门口,在见到两人后便一脸欣喜地迎着进入了家门,那姿势那状态那情景,路人若没有看清徐风怀里是个男生的话,只要旁边再放几个高升和鞭炮,那就活像是古时候被抱着娶进门的新娘。

“你就是陆飞同学啊,哎呀,一直听我们徐风提起你,不愧是好学生代表啊,那气质,我们家徐风就是没法比啊,听班主任老师说,我家徐风多亏你照顾啊,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真是让我和他爸第一次这么开心过,这死小子从小就是不让人省心啊,又不爱读书,我们都快愁死了,以后你也多担待着点啊~~~”

卧槽,徐风心里暗忖,我哪有一直提他,还有老妈啊老妈,有你这么在第一次见面的人前就这么损自己儿子的么。天知道徐风他妈在被告知陆飞要到他们家住几天的时候有多高兴,早就打听好陆飞是什么人了,而且听学校说徐风成绩变好那和眼前这个清秀的同桌有莫大的关系,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儿子以后若能从此学业有成,考上大学什么的,那还要好好谢谢人家陆同学啊。于是这么想着的同时,便更加地殷勤起来。

“陆飞啊,赶快来坐坐,瞧这脚肿的,阿姨这里有祖传下来的红花油,到时候让徐风他爸好好给你揉揉,他按摩工夫可是一级棒的。”

“陆飞啊,我家比较小,这是徐风的房间,我给你特意收拾过了,床铺上的被套枕巾都是全新的,你这两天就住这里,徐风那小子让他跟他弟弟挤一间去。”

“陆飞啊,来尝尝阿姨的手艺,特意炖了牛骨汤,吃什么补什么,你可要多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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