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恋+番外——二世
二世  发于:2015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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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茫然、困扰、无措、迷失……

最后,麻木。

走吧,走吧。

不停地走;

直到死掉。

一切早就安排好了。

面对无趣的生活,

变得迟钝、冷漠、麻木。

就像……一具尸体一般。

每个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尸体。

活着的尸体。

却不断用痛楚欺骗自己。

愚蠢。

黯然,黯然,黯然。

视野中的一切慢慢褪色,

变淡、变旧、变暗。

睁大双眼空洞无神,

除却灰败的废墟,什么都没有。

原来,

我也是尸体啊。

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黑白的,那种破败的黑白。眼前掠过的一幕幕画面,都如残破的快要碎掉的电影画面。

自己就像个旁观者一样。

当着两条腿长短不一的时候,她就和一切美好的字眼说再见了。

不管是善意的,亦或者无意的,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似乎都充满嘲弄。

她是个跛子。

两条腿长短不一。

走路一瘸一拐。

不能再跳舞,不能快乐的奔跑,不能像以前那样高傲的,扬起下巴走路。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跛子。

那个男生,哈,是在嘲笑她吧。

上车前便一直盯着她看,很好看么?没有见过瘸腿?

哈……是啊,又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瘸子……

瘸子。

多可笑。她的一生,只能用这两个字形容了。

本以为已经走出来了,可看到别人都有正常的双腿,便愈发的嫉妒。

她只是想要一双……长短相同的腿而已。

淡漠的眼神恰到好处的掩藏住了眼底疯狂的嫉妒与不甘,没有人知道她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个多么可怕的魔鬼。

戴上耳机,没有放歌。

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如果等会儿出车祸就好了,全车人都陪她去死就好了。

或者,全车人都变成瘸子好了。

眼睛盯着窗外,实际却是利用窗户的反射偷窥别人。

比如那个不时看向自己的男生。

不得不说,他很讨厌。

少看一眼会死啊!

如果可以,真想把每个人的腿都折断!

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些!凭什么瘸腿的不是别人!为什么要是她!

看吧,看吧,看吧!看个够啊!

所有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没有所谓善良的人,只要是人,都会有私心。

还有什么能比人心更可怕?

那些女人,表面一副关心的模样,心里还不是照样嘲笑她!

就连她也一样……

朋友啊……就是在你站在悬崖边时,推你一把的人?

窗外的景象如一幅幅画一般被抛在后面,失落的站在原地,等待再次被捕捉那一刻。

恍恍惚惚的下车。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算了,也不想知道了。

反正,都要消失了。

还有什么,能比被一辆超速的车撞飞出去,感受骨肉分离粉碎、血管爆裂、内脏挤压在一起时,更有快感?

也许飞出去的眼珠看着自己的头呈九十度折断会更刺激。

那辆车是怎么撞的啊,人都给撞碎了。

连同那双长短不一的腿。

太好了。

终于不会在看到别人嘲笑的目光了。

终于自在了。

不远处被拉上了警戒线,地上用粉笔画着死者的轮廓,离沈墨不到两米处有一滩乌黑的血。

看了一眼后沈墨便将目光移开,不愿再看一眼。

听人说是有个女生出了车祸,被撞得挺严重的,头都被撞掉了,眼珠也被撞飞了出去。

想想那种场景就浑身恶寒。

抑制住胃里的翻腾,沈墨快速走了过去。

没有再看一眼。

没有再看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子一眼。

一切都在未发生前被一种叫做命的东西安排好了,不管认不认,该发生的终会发生。

挣扎,反抗,不过都是无济于事。

死了你一个,世界末日照样不会到来。

所有与命运抗争的,终不过死路一条。

于默选择妥协。

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于邵已经毁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死不死,不过是今天,或者明天的事情。

那么多人,为了自己所要的所想的,所不服的与根本不存在的可笑命运抗争,即便目的达到,谁的下场不是一样的?

化作一堆腐肉。

不,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他选择的是妥协,是听从安排,是坠落……

还有什么能挽回?

于邵是人吗?

每天过着同样的生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顾虑,脑子不用转动,慢慢的会变得迟钝,像死人一样。

本来,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如果世界上没有于邵这个人,想必他还在堆成山的试卷里挣扎。可现在想来,那种挣扎真是一种享受,至少有自由。

几张薄薄的卷子,就可以肯定或者否定一个人,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未来,可以改变将来的路?以他的成绩,能考上好的学校吧,至少是父亲会满意的学校。父母希望他学医,老古板的思想,总认为医生是个高尚的职业。

不过在现在这个充斥着欲望的石阶上,已经没有什么能称得上高尚了。

墨色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亦或者丝毫情绪,就如尸体的双眼一般毫无生气。窗外的一切已经被看烂了,什么都看不进去。眼前只有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其实什么也没看到。日复一日的呆在这里,正常人都会疯掉,或者他早就疯了。

一只手措不及防的环住他,稍一用力便跌入于邵怀里,心脏依旧有规律的跳动,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稍微被碰一下便狂跳。很自然的,被压在地上,亲吻,抚摸……

他死了……

心死了,身体死了,大脑死了……

那活着的,是什么?

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于邵……人渣。

反正若干年万物皆归零,早死晚死都一样。

那些努力活着的人,不过是没有感觉到绝望罢了。他曾经,也是个努力活着的人呢。

不想活了……不想活了……

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如果生命的意义是被践踏,不如结束。

可是,没勇气死。

多少人叹命运不公,怨天怨地,嘴上喊着要死,可终是不敢。

即便命数已致,却还垂死挣扎。

眼睛所投射的一切,都是一场场让人啼笑皆非的戏码。

即使活着很累,却依旧要坚持着。

因为有牵挂,有顾虑,有自己所爱的和爱着自己的人。

但是他没有。

所以生不生死不死都与他无关了。

倘若于邵哪天腻了,就杀了他吧。

他恨于邵。

却无力抗衡。

紧闭的双眼前浮现一幕幕画面,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看得到。感觉有东西在体内流动,就像血液一般,可感受不到一点血液的温暖。算了,死掉的人哪还有感官刺激,冰的热的都一样。

可现在……到底是哪种情况?

眼前不住闪过一幕幕没有联系的画面,就像在看默片一样,充斥着压抑与困扰。

他应该死了吧?

死人会有记忆吗?

他现在到底是什么?

他好像存在的,却找不到自己,眼前除了那些记忆碎片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人死了会变成鬼,他至少应该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尸体吧,或者像不存在那个次元一般旁观着一切,而不是现在这样不停地有奇怪的画面从他眼前飞速闪过。

一幕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就像储存记忆的牢笼被打开了,不断有记忆的碎片逃出来。

焦躁令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是什么?人?鬼?灵魂?

尸体。

他本不应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即使再不公平也不应该剥夺他作为人的最基本权利!

如果不是他。

如果没有他。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本已熄灭的火焰突兀的窜起,愈烧愈烈;本以为死了的心似乎充斥着怪异的情愫,酸涩夹杂着辛辣,透着彻骨的凉。

喉咙好像被火烧了一般,接着从脚趾开始有密密麻麻的灼热感。像雨点一般打到身上,从身体周围开始往中间蔓延,灼热感越来越强烈,钻心的痛。

就像巨大的影院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看电影,突然着火了,他却无法逃离,只能坐在那里,看着荧幕任由炽热的红光吞噬。

过了多久……

灼热的感觉渐渐消失,像涟漪一般往周遭退去,就像在湖中央慢慢下沉,恐惧无措的钻到心间,到最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于邵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嘲弄却酸涩的笑。看着那具尸体,莫名的觉得可悲,自己已经痴狂到这种地步了,对一具尸体。一年多了,于默一直躺在这里。

那几个狐朋狗友没有一个知道他有这种癖好,家里存放着一具尸体。照样和慕容川他们混日子,花天酒地,沉迷夜色,不管有没有路,时间推他一把,他就走一步。都是没有目标的人罢了。只是事儿越来越多了,慕容川和佐夏最近不知道闹什么矛盾了,通常兄弟们聚会有慕容川就没佐夏,有佐夏就么有慕容川。而且慕容川和佐夏妹妹佐半夏貌似在交往。

说起来从来没见慕容川跟谁交往超过两个月,和佐半夏一起倒是有半年了。当初佐夏可是极力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为这事还大打出手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没打几下就被兄弟们拉开了。哥哥护妹妹的心情谁都能理解嘛,反正慕容川也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佐半夏还没成年呢。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佐半夏又被慕容川勾了魂一样。

话说慕容川越来越脑残了,喝醉酒就耍酒疯,见人就亲,上次搂着佐夏亲半天愣是把佐夏气的扬言砍他,于邵当然也幸免于难被亲过几次。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本来就是同性恋。

第4章

一路超速狂飙回家,当站到客厅里看着空荡荡的一切,心底竟浮现一丝悲凉,但很快便被他嘲弄的笑容挥散。

家里只有两个用人,管家和明嫂。平时基本看不到他们,见面会恭敬的叫他少爷,除此之外无话。

那个成天流连于情色场所的父亲……没有也罢。

说起来他爸也算是个传奇,不够狠怎么能混出现在的地位,被砍了八刀中了两枪还照样杀了十几个人,虽说伤的都不是致命部位但那种情况下还能照样面不改色单挑十几个人,谁还敢不服?后来在道上混出了个名气,当然是因为杀人够狠够利落啦。都说他爸是个疯子,其实不然。成天有人想着杀他,到最后还真的以为自己也死了。

儿子给他钱就行了,不然难道还矫情的想体会体会什么叫父爱?

每天都为了无意义的意义生活。才感觉这房子大的可怕。

干脆所有房间都用来放尸体好了。于邵面无表情的想。

推开沉重的花雕木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却让他感觉无比亲切。深爱的人啊,正躺在这里。

幽蓝色的微光打在于默脸上,他像极了蓝色的水晶娃娃,如果再透明一点的话。

看起来那么温柔,仿佛周身都镀了一层水一般。

轻轻抚摸他的脸,依旧那么冰凉的触感,皮肤质地依旧很好,通常有些尸体就算放在冰箱里一年也不能保存的有多好,照这个冰箱的温度,一年时间尸体应该轻度腐烂,再者四肢僵硬皮肤松弛。

可是于默的皮肤依旧很有弹性,四肢嘛……于邵常帮他做全身运动,怎么会僵硬呢。

不过一年也只能十二次,实在太让人欲求不满了。

尸体不会说话,不会呼吸,不会娇喘,不会皱眉,也不会高朝,但是他喜欢,他就是喜欢,那种冰凉的感觉让空荡荡的心一下子被塞满棉花一般,他迷恋上了这种单板机游戏,自说自话,对着一具尸体细语柔情似水,笑容暖如阳光。

那种仿佛站在无边无际海洋上迷失方向的感觉,在看到他后,全部烟消云散。

人就是贱,多少悲剧定律都遵循着‘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对玩具的痴迷,不可否认开始是,可现在他爱上了于默的,尸体。

到底是尸体还是人?

都一样了。

现在没有于默这个人存在,只有于默这具尸体存在。

再说爱这种东西,真是肤浅。

那什么叫不肤浅?

于邵轻笑,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冰箱角落处静静放着一个皱巴巴的东西,颜色就像死人的污血。看来就算放在冰箱里也没能一直保持新鲜,那个苹果依旧红的可怕,可颜色已经从刺眼的的艳红变成了无光的暗红,恶心的颜色。

可是于邵不想丢掉它。

如果当初于邵温柔一点,以邻家好骚年身份出现在于默面前,各种温柔阳光迷人贴心好男人,软磨硬泡加上一些小计谋,对付于默这种低智商儿童并非很难,掰弯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温柔阳光迷人贴心这些词语怎么能用在他身上呢?

他要真这样故事就要照着另一条路发展了。

一切都不该发生的都不会发生。

那些只是如果啊笨蛋。

事实永远轻易打碎如果,于默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攻略纯情少年的心他没兴趣,毁掉一个人他倒是颇上瘾。于默的父亲,原本不会死的,是他派人拔了于默父亲的氧气罩。那件事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于默心死了。

落地窗占据了整个墙面,窗边只摆了三张桌子,这三个位置能欣赏到最美的景色,窗外是一大片蔚蓝色,还有几只骄傲优雅的白天鹅浮在那片蔚蓝上。那片湖泊很平静,似乎连鱼儿都没有。

这么浪漫的氛围,最适合情侣了。

可现在却坐着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佐夏冷冷的看着慕容川,一副“有屁快放”的表情。

慕容川和佐半夏交往的事情已经让他很不爽了,打了好几次架不说,妹妹还埋怨他,竟然连“你根本就是不想看到我幸福”的话都说得出来,这家伙却还敢约他出来。

找死啊真是!

他是有私心,但他同样也有护犊心切啊,虽然没有和佐半夏从小一起生活,但关系却比普通兄妹好要好上不知道多少,他疼这个妹妹,不想让她被骗或者受什么伤害。

跟慕容川在一起,迟早会被抛弃。

对视良久,也没擦出任何火花,慕容川一副失望的表情。叫来侍者,问佐夏要喝什么,佐夏就像窗外湖面上的天鹅一样,高傲的将目光撇到一旁,不理他。

“给他来杯醋。”说着暧昧的看了一眼佐夏,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

女侍者呆了一下。

“两杯柠檬水。”慕容川只好重新说。

佐夏一记眼刀飞过去,“你叫我来到底要干吗?陪你浪费时间吗?”问题夹杂着怒意砸向慕容川,竟然失了往日的冷静。

佐夏愈是生气,慕容川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

那双漆黑的眼睛就像外面的湖泊一般深不可测。

“就是想跟你谈谈。”

佐夏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眼神却告诉慕容川:跟你谈是浪费时间!

“我对佐半夏不差吧?”慕容川观察着他的表情道,“半年来就牵过手,抱过几次,亲也只亲过脸。你看我们多单纯。”慕容川讲到这里笑了起来,“哪次她跟我约完会回家不是如沐春风的样子?你说你还要担心个什么?”

“你妹妹可是爱惨我了,没我她会疯的。”慕容川又补充一句。

佐夏冷哼一声,幽幽开口:“那这半年来流连在你身边的女人算什么?”

“大家都是男人,这你还用问我?当然是解决生理需求啦,你的宝贝妹妹我还不敢碰嘛。”毫无心虚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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