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夫夫之路 上——幽篁紫蓝
幽篁紫蓝  发于:201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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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的事儿,少胡思乱想,父皇这阵子身体越来越差,看情况是想早早把政务都教给我他好图个清静。”殷天齐叹了口气,想着帝王最近的样子闭了闭眼,不行,他得将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问清楚。

“嗯,那你多陪陪陛下……”萧亦然闭着眼嘟囔,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这几天他没什么吃东西的胃口却是特别的嗜睡,孔彦看了以后说是身体自动调养的一种情况,没什么关系。

见他已经熟睡,殷天齐慢慢起身给他盖好被子出了寝宫,指了指候在一旁的小青子,“进去守着,要是然然醒了给他喝些温水。”

“是。”小青子轻手轻脚进了屋关门。

小栗子转了转眼珠,手里拿着斗篷给殷天齐披上,“主子,是去陛下那里么?”

殷天齐点点头,看了眼已经擦黑的天色,这会儿去了父皇那里应该还能赶上晚膳。原本他是打算陪着萧亦然一起吃些东西,现在小孩睡了他也正好去父皇的政德宫。

政德宫内,殷成斜靠在软榻上,面前的小方桌上放着一张人物画像,里面的男人长身侧站,眼中的神色被画画的人勾勒出些许茫然。

“朕老了,天齐和你长的倒是越来越像……”他出神的看着画像中的男人,轻声呢喃。

“陛下,三皇子求见。”曹公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殷成一愣抬手将画像小心的卷起放在一旁,“嗯,让他进来,传膳。”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寝宫的门被从外向内推开,殷天齐抬脚进来,“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了,一起用膳。”挥了下手,殷成在曹公公的搀扶下离开软榻来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

殷天齐也不含糊,谢了恩直起腰坐到他旁边看着侍女将晚膳摆好后站在一旁,“你们都下去,本皇子跟父皇有话要说,不用你们伺候。”

殷成点了下头同意了。

“怎么今天倒是主动来了政德宫,你不是不想来么。”带着调侃的笑意,殷成动了筷子。

殷天齐耸耸肩,夹了些凉拌银耳在他盘子里,换了筷子自己夹了些瓜片吃。

“然然睡了,儿臣才斗胆过来父皇这里打扰,还有一事想父皇解惑。”这话不问他实在是心难安,就算皇位是他的也坐不稳。

“嗯,你问吧。”将他夹来的银耳吃下,殷成点点头,他现在对于殷天齐的态度实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以前是放养,现在是圈养。

“儿臣不解,父皇为什么选择了儿臣。”如果皇位是靠着他争抢得来的,殷天齐会觉得很自豪。可这种被施舍的感觉让他觉得憋闷,他不喜欢。

“选择?这本就该是属于你的。”殷成挑了下眉,说的话又带着深意。

可殷天齐这次却不再沉默的接受,他一定要问清楚。

“父皇!”

“呵呵,罢了罢了,依着你的性子,不告诉你以后你也会自己去查,还不定闹出什么岔子。”对于他的恼怒殷成觉得挺好玩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带着孩子脾气来质问自己。

“朕登基十四年,你今年十四岁,其实你应该是十五岁……”看着殷天齐皱眉的样子,他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原本这皇位应该是朕的大皇兄的,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殷天齐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殷成。

什么叫做他应该十五岁?什么叫做亲生父亲?

“父皇?……父皇您说的话是真的?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他知道殷成不可能拿这话来骗自己,可他没办法接受。

“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华妃是跟着我从王府出来的老人儿,她不孕,所以将你交给了她抚养,这些年虽然没太亲着你倒是对你也不错,你的亲生父母早在当年就已经身死,你皇爷爷赐死的。”

说到这儿,殷成轻轻皱了下眉,苦笑着摇摇头,改口说道:“是因为朕,才会被你皇爷爷赐死。”

他没办法跟殷天齐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是皇家的丑闻,那一晚死去的不只大皇兄,还有二皇兄。就连三皇兄都诈死出家不问世事,只有他,争抢到了这个皇位,却失去了那个最心爱的人。

“天齐,父皇老了,这个江山交给你朕很放心。”抬手拍了拍殷天齐的肩膀,多久了,他不曾碰触过这个儿子,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心里的怨恨。

“儿臣……儿臣不懂。”摇摇头,殷天齐垂着头不去看他的神情,他真的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帝王不会告诉自己。

“不需要你去懂,天齐你记着,无论如何,大殷的江山不可以在你手中落败,你要将它的版图扩展到最大,要统一其他三国的疆土,朕知道你可以。”看着殷天齐眼中的震惊,他轻轻一笑,“若是被大皇兄知道,他也会很高兴。”

“父皇,儿臣只问一句,”见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开口,殷天齐抿了下嘴,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您与……大皇伯,是不是……”后面的话问不出口,就算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对萧亦然的感情,也没办法在长辈面前问出乱,伦这种话语。

“是,朕和大皇兄是,所以他死了,朕活着。”殷成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他没办法忘记被父皇发现时的惊恐,还有大皇兄临死前的决绝,为了他,为了皇室的丑闻不被发现,那天死了好多人。

殷天齐身体一抖,死死的攥着拳头咬紧牙根,怪不得父皇会那么直白的接受他与萧亦然之间的关系,怪不得父皇会说出那些莫名其妙带着深意的话,原来如此,他明白了,他却没办法去怪任何人。

站起身跪到殷成脚边,他垂着头,张了张嘴,深吸口气轻声说道:“父皇,儿臣定不辜负您与……的期望,大殷会越加繁荣昌盛,这天下,一定会统一。”

“好,好,好,你比他的性子硬气多了,也有心计有手段,朕很放心。”殷成带着满意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拉起身,抬手搂进怀里抱了抱。

殷天齐一愣,十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父皇身上传来的温度。

“若是有来生,定不会在放手让你一人去了那阴冷的地下,朕悔不当初。”耳边是帝王带着哽咽的低声呢喃,殷天齐知道,他是在对着自己来宣泄心中深藏已久的伤痛。

父子两人的谈话没有另外的人知晓,第二天早朝,帝王当着众臣的面,让曹公公宣读了殷天齐的继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殷天齐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有尧舜之相,秉圣贤之能,忧思国计、振朔朝纲,堪担神器。朕为天下苍生福泽计。立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应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着于朕驾崩后登基。钦此此诏一出,众大臣喧嚣不已却没有谁提出抗议,这阵子他们看到的帝王返给他们的褶子上的字体已经知道,殷天齐被帝王重用之事,还有早前三皇子为康安城流民安置一事出的力,他们心里清楚。

如果非要提出异议,恐怕只有帝王身体康健这一点,问题是人家帝王都说了,等他驾崩,那是什么时候还没准儿呢!

后宫妃子听到这个旨意时的表现都差不多,除了华妃暗喜外其他人都砸碎了寝宫里的瓷器,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可那又怎么样呢,帝王已经做了决定,君无戏言。

萧亦然看着殷天齐拿回来的圣旨,眉头紧皱久久没有平复,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殷天齐的处境将更加的危险。

第33章

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八道菜品,萧亦然脸色黑的快能用来当墨汁写字了。

深吸口气,他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小青子,“全倒了,以后御膳房的菜不用送过来直接倒了就成,你告诉那些贪嘴的宫女太监,要是谁敢偷吃就滚出祁阳宫去。”

这半个月他被殷天齐看着吃补药,身体倒是恢复不少,起码看起来没那么瘦的吓人,不过也还是很瘦就对了。

可是祁阳宫的奴才都知道,走了大半个月又回来的萧公子变了,不只是主子更加的宠他,平时他看人的眼神都变的越发的凌厉,往往被他盯着脸上两眼都会觉得心慌,就好像他那爽黑黑的双瞳已经窥破了你心底秘密一样。

这话一出,祁阳宫里的奴才都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应着,“是,奴才知道。”

小青子虽然疑惑为什么连着十多天都要把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倒掉,可他没有问出口,主子说让他怎么做他就要怎么做,他不是小栗子,没那么多嘴。

从外面进屋的殷天齐扫了眼陆续端着菜盘子出去的宫女,眉头一挑,脱了披风扔给小栗子,笑着走到皱眉撅嘴坐在那里的萧亦然面前,也不避讳小栗子就在旁边站着,凑过去吧唧一下亲在他脸颊上,惹得萧亦然惊恐的等着他,脸色发红。

“主子!”抬起手擦了下脸,萧亦然恼怒的皱了下眉,最近殷天齐好像特别喜欢当着外人的面亲他,这群宫女太监已经见怪不怪。

“恼什么,这菜又有问题?”殷天齐好像已经习惯了看他把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倒掉,抬手拉着他去了屏风后面的软榻,脱了靴子靠在榻上疲惫的抬手捏了捏鼻骨。

“父皇这些日子身体每况愈下,他今天跟我说让我准备准备,然然啊,你说我能扛起这大殷江山么。”

萧亦然走到他边同样脱了靴子上榻,伸手扶着他靠在自己瘦弱的怀里,两指为他轻轻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为什么不能?陛下既然选中了主子自然也是看出了你有那份能耐,主子你可不应该是这种畏畏缩缩的性子,在我眼里主子没有不能办到的事情。”

殷天齐睁开眼仰着头看他,见小孩儿嘴角带着微笑,心情稍微舒坦了不少。

“如果登基就要搬去政德宫,你也一起去,宣德殿给你住。”他不想让萧亦然离开他太远,入住宣德殿虽然不合规矩,不过他就要如此。

规矩是死的,要是有人反对就杀鸡儆猴,帝王的威严是不可以挑战的。

那群自诩朝堂众臣的老家伙也该换换人了,多少人都是占着位子不办事,他父皇对这些老臣有忌讳他可没有。

看着殷天齐眼中闪过的森寒,萧亦然轻笑一声,俯下头在他耳边轻声开口,“主子,奴才这里有一种药,可以控制心神,主子要不要找人试试?”

他的声音轻软带着笑意,无端的带了妖娆的诱,惑之色。

“你每天不去书房跟太傅学习倒是闷在房里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一瞪,殷天齐冷哼一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给爷记着,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少弄。”

他可不想被那些挑刺的家伙抓住把柄,在这节骨眼上弄出什么他用药物控制了帝王心神的话。

萧亦然撇了下嘴,“又不会给主子添麻烦,以后肯定会有需要的,主子,最近这宫里的老鼠越来越多,我都怕什么时候那些老鼠爬上床把奴才脚给咬了。”

他这话说的虽然是带着嗔怒,可细听的话会发现,那话中带着的兴奋劲儿可不少。

“想玩就玩,别给爷弄出岔子就行。”殷天齐闭着眼没去看他,最近每到午夜就有不少夜行者在祁阳宫出没,说是被雇佣的杀手却没见有什么额外的动作,他都在怀疑这些人只是被派来监视他是什么时候就寝的。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玩死了谁你可别跟我发火。”一听他这么说,萧亦然立刻兴奋的拍了下手,推开他跳下软榻踩着靴子就冲到了屏风外,仰起头喊了一嗓子。

“下来下来,主子同意了。”

殷天齐挑了下眉,倒是没起身去看,祁阳宫正殿有两个影卫他知道,不过没见过面。这些影卫只有在主子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要不然怎么会被叫做影卫。

萧亦然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男人,长相特别大众脸,身上的气息更是隐藏的很好,丢到人群里都不会被记住的,很没有存在感。

“你不是早上的那个人,你们换班了?”

“……是,萧公子有什么事情叫属下。”那人低着头不看萧亦然,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

轻皱了下眉,萧亦然有些不满意,“早上抓的那个探子呢?不是说他会处理么,让他送回来,我要用来试药。”

“……已经埋了。”他们说的处理当然是一刀咔嚓了丢乱葬岗,心情好了可能会挖个坑埋掉。

萧亦然抿了下嘴,对于失去一个小白鼠的事情很郁闷。摆摆手示意他继续上去蹲房梁吧,他转身回了屏风后面,看着殷天齐一脸的笑意抬手对着自己,他扑了过去趴在他怀中。

“不就是个探子,下次抓到让他们给你留两个玩就行,还撅上嘴了。”将他搂在怀里,殷天齐半坐起身笑话他。

“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就是觉得羡慕他们会功夫,主子你说要教我的,什么时候教。”仰着头,萧亦然哼了一声,看着他们飞檐走壁自己实在是羡慕的不行,他也好想能一跳好几丈高。

殷天齐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又想了想,他其实也很想早点教了小孩这些报名的功夫,不过他担心小孩的身体没办法承受。

可见着萧亦然眼里的认真与期待,他也不想开口拒绝。

轻叹了口气,他顺了顺小孩披散的乌黑长发,发丝已经恢复了些许光泽不再是前些日子的干涩,“明天让曲江来教你基本的吐息方法,还有基本动作,剩下的等你掌握好这些我再教你。”

其实他也算是半个门外汉,空有一身内力却没招式,不是他不想去练,而是最近太忙没有时间。抽出些时间练习功夫也还是感觉太少,不能领会其中的精髓。

萧亦然高兴的连连点头,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意。

“主子,晚膳已经准备好,请主子与公子用膳。”小青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小膳房新做的菜。

“进来。”殷天齐坐直身体,萧亦然从他怀里窝着不动弹,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又开始犯困,每天到了用膳的时候他就犯困。

殷天齐被他那逃避吃饭的样子生生气笑,拥着他坐在软榻上看着小青子在面前的方桌上摆放了几样小菜,又将两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放在桌上。

“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喂?”

萧亦然哆嗦了下,从他怀里爬了起来,不情不愿的坐到桌子另外一面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米饭,还时不时偷眼去看殷天齐。

“吃肉!”殷天齐瞪了他一眼,用筷子点了点面前的盘子,看着他伸筷子挑了块最小的肉末夹起来塞进嘴里后又一瞪眼睛。

萧亦然撇撇嘴,夹了块大的肉块塞进嘴里,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嚼了嚼咽下,张嘴给殷天齐看,“啊,看,没了。”

“嗯,吃两口饭,再吃一块。”指了指另外盘子里装的葱爆羊肉,他继续指挥。

羊肉!

萧亦然最讨厌的就是羊肉,味道大的快要熏死他。

可是他不敢在殷天齐面前不吃,上次的教训告诉他,在吃饭的时候不听话后果会很惨,主子会捏着他的下巴硬塞给他。

看着他乖乖的一口饭一口肉一口菜,殷天齐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小青子给萧亦然盛了碗汤递过去。

萧亦然吸溜下鼻涕,讪讪的接过后仰头喝下。

“饱了……”碗里还剩了小半碗饭,他实在吃不下,只能泪眼汪汪的看着殷天齐。

“嗯,明天要比这个吃得多。”每次用膳比喂猫还费劲,殷天齐只能看着他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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