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为夫(穿越)上——萧玉岚舒
萧玉岚舒  发于:201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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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邈勉强笑了笑,因为担心曹夫人派人“突袭”,他不得不继续扮作女装。

幸好和庞家的那群亲戚一样,几年见不上一面,化过妆后,分不出他和庞雯君的区别来。

“我去嘱咐我媳妇儿几句,夫人您先坐着歇歇。”佟管事周到殷切的安顿好庞夫人和庞邈后,一刻也不停歇的跑出去张罗。

“佟管事依然是个能干的。”庞夫人慢慢的点着头,十分安心的抚摸着有些陈旧的木桌,“把这里交给他,我们才能不愁衣食。”

锦绣抱着两样包袱,一边回头一边走进屋子里来,嘴里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小姐……”她把包袱搁在庞邈旁边的椅子上,压低声音说道:“刚才我看到佟管事匆匆忙忙的锁上东边一间院子的门,然后跑去灶屋找佟娘子,神色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呢。”

“挺奇怪的。”庞邈低声喃喃。

“说不定是佟家自个儿的一些东西,不方便或是不好意思叫我们看见呢?”庞夫人留意到锦绣的话语,为佟家开脱,“虽然是亲戚,但到底不是同宗同姓。”

庞邈点头赞同,“娘说的对。锦绣,这件事情不必放在心上了。”

“哦。”锦绣应道,也不再想太多。

庞邈转头看向母亲,跟随着她的脚步看着屋内的陈设布置。家具物什都是用了大约十几年的旧东西,墙上挂着些字画,都是灵动的山水之色,为沉闷的屋子带来一些生气。

庞夫人回过头,庞邈对她笑了笑。

佟娘子和庄子里帮衬的婆子很快准备好了晚饭,除了当地时鲜瓜果蔬菜之外,还宰了鸡以及鲜嫩的鱼肉。佟娘子的手艺非常好,做出来的菜肴一点儿也不比帝都里大酒楼的厨子做的差。

“夫人和小姐这次来庄子,打算住多久?”佟管事喝了两杯酒,脸颊发红,笑得甚是憨厚,“我好每天变着花样,给你们做好吃的。”

“小住个七八天。”庞夫人答道,无奈的看眼庞邈,“唉,雯君不能总待在娘家,该回曹家了。”

庞邈接话道:“七八天的时间,也足够整理庄子这几年的账目了。”

“诶?”佟管事茫然的眨巴眼睛,“小姐要查账?!”

“佟管事莫多想,不是我们怀疑你做手脚。”庞邈温和的解释道,尽量不让佟管事觉得难堪,“主要是母亲年纪大了,哥哥不怎么管家里的事情,而且以后要出仕的,按着他自己的意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个嫂子回来。所以,我想先接手,替母亲分忧,因此才想看一看近几年的账目。”

“哦哦哦——”佟管事连连点头表示理解,“小姐放心,您一声吩咐要哪一年的账目,我立刻送到您手上。”

庞邈微笑,“劳烦佟管事了。”

晚饭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趁吃饭的时候佟管事已经让婆子收拾出两间最好的客房,庞夫人劳累了一天半的时间,吃过晚饭后更是困乏的厉害,由锦绣服侍着很快睡下了。

庞邈坐在屋里,就着昏暗的烛光看书。

这间屋子有个书架,有不少佟掌柜的儿女收集来的各种书籍,有讲述儿女情长的话本,也有记载山河大川的游记,还有发生在数百年前的宫廷逸闻野史。

他没见过佟管事的一双儿女,只知道佟家大郎在外面做生意,各地的跑。而佟家女儿则跟随做小吏的夫君在京畿之外的某个县城。两个人一年到头,至多过年的时候才回家看望爹娘。

庞邈看书看得入迷,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时,窗外传来一阵阵“吱吱”的虫鸣声,让夜显得更加静谧。

突然,细微的“咔嚓”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在深夜里十分突兀。

庞邈放下书,撩起裙裾趴在地上,蹑手蹑脚的爬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面看去。

银白的月色下,佟管事像一尊石雕一般矗立在院子中央,只有一双眼睛慌张的转来转去。许久,没有任何动静发生,他才小心翼翼的迈出步子,窜进东边的院子。他没有打开门上的锁,敏捷地翻过墙头。

许久不见佟管事出来,庞邈打了个哈欠,爬回床边脱衣睡觉。

第二天,庞邈不急着看账本,吃过早饭之后,陪母亲在田埂上走了一圈,随后去附近山脚下的湖泊游玩赏景。湖中鱼虾丰富,常有村民闲来无事时在湖边钓鱼捕虾。湖边种植成排的柳树,在柳荫下坐一坐,可以望见湖中央的成片的荷叶,接天映日十分悦目。

到傍晚,庞邈才陪着母亲慢悠悠的晃回庄子,佟娘子早已准备好可口的晚饭。

在庞邈刻意的注意下,他发现佟管事时不时的看向自己,尽管极力掩饰过了,但仍然可以觉察到一丝紧张不安。

“佟管事,你今晚可不能多喝了,明天还要请教你账目的问题呢。”庞邈故意说道。

佟管事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小姐尽管问。”

庞邈对投来疑惑目光的母亲微微一笑,不多言一句。

夜里,庞邈照样没有早睡,静静的候在窗边。果不其然,到了子时,佟管事再一次鬼鬼祟祟的窜进东边的院子。这一次,他耐着性子等。

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佟管事出来。

第40章:再遇

第三天,庞邈吃过早饭,锦绣往门口瞅一眼,对他嘀咕道:“刚才我去厨房添粥,看到佟管事和他娘子偷偷摸摸的躲在角落里说话,一见到我来,就跟耗子见到猫似的,吓得一哆嗦。小姐,我有长的很吓人还是打扮的不好看呀?”

“发生什么事情了?”庞夫人忧心的急忙问道。

“没什么,”在庞邈警告的目光中,锦绣矢口否认,“大概是因为我出现的突然被吓着的,这种情况下被吓到很正常啊。”

“哎,你真是……”庞夫人口气不怎么重的责备道:“以后走路要出点声音,别像个没脚的游魂。”

“我知道了。”锦绣看向庞邈,撅了撅嘴。

庞邈起身向外走去,正好佟管事迎面走过来,手里抱着几本湿漉漉的账册。

“光顾着和我媳妇儿说话,账册沾到水了,我拿张草席铺外面晒一晒。”佟管事主动解释道。

庞邈扫一眼账册,吩咐道:“麻烦佟管事将三年前的账册拿给我。”

“好。”佟管事随手抽出条席子,又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一整天,庞邈都坐在窗边翻看账册,一抬眼就能看到东边院门的地方。佟管事将每年的账目做的细致认真,不仅一目了然,而且毫无差错。

佟管事照例出门去田上看看,佟娘子在家里张罗,和庞夫人聊天喝茶。

一切都井然有序,毫无异常。

佟管事回来之后,也未曾去过东边院子。

庞邈十分好奇佟管事到底在做什么。

也许只是人家的私事,但到底发生在庞家的庄子上,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他不觉得直接问佟管事会有收获,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事物,反而狗急了跳墙,他年轻力壮,撒开脚丫子能逃跑,可是上了年纪的母亲和锦绣肯定跑不掉。

只能先暗中观察,待瞧出有异样后,去县城报告官府最妥当。

庞邈揉了揉眉心,吃过晚饭后就放下账本,在房里看闲书,等到半夜确定佟管事再一次的去了东边院子后就睡下了。

到了第四、第五天,庞邈依旧让佟管事拿来账本。

第六天中午,庞邈合上仍然查不出问题的账本,出门散步去。他在湖边走了小半圈,来到一人烟稀少之处,放眼望去,几个扛着锄头的男人在很远很远的田埂上走着,除此之外只有大约三四十丈开外的湖边,有个戴着斗笠的人在钓鱼。

庞邈觉得奇怪,含云村的人大都选择划船到湖中央,撒开网子捕鱼,然后东一家西一家的分分,基本上不会有人闲到跑出来钓鱼。

他不由地放慢脚步,思量着要不要按原路返回。

这时,半空中的雾气似乎浓郁了,远处的身影化为淡淡的灰色,渐渐的融入到雾气之后,看得不大真切,紧接着绵绵细雨从天而降。

湖边有一间村民放置农具的简易屋子,庞邈看一眼巍然不动的钓鱼者,跑到屋檐下先避一避雨。

不知过了多久,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有更大的趋势。雨点落在湖面上,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而湖边的钓鱼者始终没能钓上来一条鱼,却仍旧不泄气的安静守候。

“啪嗒”,细微的一声在庞邈背后乍然响起,仿佛有人悄悄的走到身后,却在最后关键不小心碰到了东西。

小茅草屋的门没有锁,也许是哪个庄稼汉在里面午睡。

庞邈望着阴沉沉的天空,略感无奈。冒着雨回庄子上不是不行,关键是他现在这一身打扮太碍事,妆被雨水冲花了,再给佟管事两口子撞见,非瞧出端倪不可。

又过了一会儿,钓鱼的人终于晃了晃胳膊,表示他是活人。然后他的头转向庞邈这边,似乎看了几眼又转回去,踹开鱼竿和篓子,从地上爬起来。

此人帽檐压得很低,加上缭绕的雾气,让人无法辨清容貌,但从稳健的脚步来看应该是青壮之年的人。

庞邈不由得多注意一眼,发现钓鱼者的脚步越来越快,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他回想起当初在宫中的时候,燕王的走狗打算下毒以此暗中要挟曹律的事情,虽说事成定局无法改变,但是难保燕王走狗会安安分分的等着曹律凯旋归来再下毒手。

四周除了他们两个,视野范围内没有第三个人。庞邈提起裙裾,觉得万事小心为上,宁可冒着雨回庄子上,躲闪开佟管事两口子,也不能拿性命做赌注。他不相信自己还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就在庞邈刚踏出一步的时候,背后再度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与此同时,钓鱼者几乎是飞奔而来。

有什么东西戳到头顶,痒痒的。庞邈抬头一看,屋顶上的茅草是不是离自己有点太近了?

“啪啪啪”,持续彻底断裂声,庞邈恍然明白发生何事,一个箭步从坍塌的茅草屋冲了出来,鞋子踏在水坑里,溅起一身的泥点子。回头看去的时候,踩在坑里的脚绊住了他,直接以狼狈的姿势扑倒在地。

架在屋顶上的、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的木梁砸在泥地上,再次溅起冰凉的水花,浇了庞邈一头一脸,发丝湿哒哒的黏在脸颊上,滴下浑浊的雨水。

乱糟糟飞舞的茅草之后,一道矮个子的身影急匆匆地逃走,很快消失在浓浓的雾气中。

而钓鱼者此时已经来到庞邈身前。

“是你?!”帽檐压得再低,也挡不住庞邈仰视的目光。他震惊的看着薛晋夷那张微笑的面孔,仿佛看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没受伤吧,曹八少夫人?”薛晋夷向庞邈伸出手。

庞邈无视薛晋夷的手,自己站起身,不由地问道:“薛公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此地山清水秀,我是来游玩的。”薛晋夷神态自然,如同真是这么一回事。

这么巧?直觉告诉庞邈,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你没受伤吧?”薛晋夷又问道,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巾子。

“没有。”庞邈的语气显得生冷,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把脸。

薛晋夷“噗”的一声笑。

庞邈斜眼瞪他。

薛晋夷指着自己左边脸颊,对庞邈说:“反而更脏了。”他再一次试图让庞邈接过自己的巾子。

庞邈没理会他,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如此一来,庄子上的人认不出他是个男的了。

“不打扰薛公子雅兴,告辞。”庞邈说罢,转身要走,薛晋夷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他的去路。

“我看那人身形矫健敏捷,不似一般山野村夫。你一个人回去,路上安危难测,不如由我护送你回去吧?另外……有个不情之请,我听说含云村最好的宅子便是您庞家的,若是贵府上有空房,不知是否方便借住呢?”

庞邈望着依然连绵缭绕的雾气,真是一个埋伏杀人的好时候……

他微微扭头,盯着薛晋夷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的面孔。

迟迟没有等到回答,薛晋夷忙补充道:“少夫人请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您,您要多少的房租,我都会按时支付给您。”

庞邈刚要开口答复,远处传来佟管事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小,小姐……可总算找到您了。”他身上披着蓑衣,手上抱着一把竹伞,小跑着过来,一路“啪啪”的溅起无数水花。离庞邈还有七八步,他已经撑开伞,到近前的时候,直接挡去了风雨。

“瞧着雨越下越大,您好久没回来,我和我媳妇儿就出来找您了。”佟管事解释道,目光转向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薛晋夷,“这位是……”

“在下薛晋夷,是庞邈庞公子的好友,近日得了空闲便来含云村游玩,巧遇曹八少夫人,正想求少夫人租借一间客房给我。”薛晋夷轻声细语,彬彬有礼,一派温雅贵公子的气派。

庞邈没有开口,示意佟管事来解决。

“这个……”佟管事为难的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啊薛公子,庄子上没适合的地方给您租住。若是您不嫌弃,我可以介绍您到隔壁的王家借宿,他们家是村里最富贵的人家之一,保准儿您满意。”

庞邈不经意的瞟一眼佟管事。

佟管事对着庞邈傻笑两声。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了。”薛晋夷抱拳。

佟管事连忙将自己身上的蓑衣脱下来递给薛晋夷,“我一个庄稼汉无所谓,薛公子可千万别淋着雨,否则大少爷要是知道了,非得责怪我伺候不周。”

薛晋夷似笑非笑的看着庞邈,“无妨无妨,我身体强壮的很,这点风吹雨打奈何不了我。至于庞公子,我相信他不会如此小鸡肚肠。”

佟管事晃了晃蓑衣,见薛晋夷不肯披上,只能傻笑着又自己穿上了。

第41章:东院有鬼

庞邈走在前面,听见后头两个人正聊得兴高采烈。

薛晋夷不愧是走南闯北见过各色人物和市面的人,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佟管事聊得火热,从含云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到偶尔小赌怡情的时候,掷骰子的技巧等等。

他也不去插话,免得引起薛晋夷的注意。

在淅淅沥沥的雨中,他们回到庞家庄子外,佟管事引薛晋夷去隔壁王家看房子。庞邈回去将浑身上下收拾干净,只对母亲说是路上不慎摔跟头,没提起有人捣乱出危险的事情。

没过多久,佟管事回来了,没提起薛晋夷一字半句,急匆匆的忙着打理灶间漏雨的问题。

庞邈沐浴过,换身干净的衣衫,继续坐在窗下看书。院子里偶有佟管事的说话声,或是“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在雨幕与雾气中回荡,反而显得格外悠远宁静。

雨一直下到快吃晚饭的时候,才渐渐停止。

薛晋夷变戏法似的领着几盒子礼物,出现在庄子门口,说是庞邈的朋友,过来给庞夫人请安。

庞邈揉揉额头,这个薛晋夷怎么就是甩不掉呢?

庞夫人不明其中前后缘由,见对方谈吐得当、气质温和,加上又是儿子的朋友,故而有几分好感,留薛晋夷吃饭。

吃饭时,庞邈坐在薛晋夷对面,左手边是母亲,右手边是佟管事两口子。他低着头吃饭,但明显能感觉到薛晋夷的目光时不时的从自己的身上掠过。

想到那些关于薛晋夷的传言,以及之前在汪家时轻浮的态度,令他原本对薛晋夷的好感又下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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