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暴制暴(穿越)上——夜残
夜残  发于:2015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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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总不会是听墙角吧。哪有那么张狂站在那一动不动听墙角的。竹赋寻了把油伞,往前面奔去。

虽然服侍楚然的时间不算长,但好歹有段日子几乎朝夕相对。可如今这样的优昙公子,竹赋从来没见过。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那身体

早就蹦的僵硬,还有早在千岁宫就缠绕在眉宇间若有若无的寂寞,如今已经萦绕全身。沾满了水汽的发丝衬着那皮肤,显得苍白如鬼魅。

“公子……您休息吧……”

“竹赋,你回去,不用管我。”

“可是……”

“别让我说第二次。”

竹赋不知所措。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楚然嘴里说出带着恶狠狠威胁口气的话,但却直觉得,不可以违背。

正想转身走,那扇被楚然盯了三个时辰的门终于开了。

竹赋愣愣的盯着来的人,侧面看去,和楚然真是几乎相似了。

“在吵什么?”无觞的声音低沉了几分,额上薄薄一层汗水看出他现在肯定并不舒坦。

楚然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扭头看竹赋,示意他赶紧离开。

可惜,就在他扭头的一瞬,旁边的人一个手刀,让他彻底陷入昏迷。

软了身子的人被无觞拦腰抱住,抬眼见竹赋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皱了皱眉,直接关门。

竹赋莫名其妙的被雨丝和寒气同时洗礼,一时间打了个哆嗦。

“音儿……”再不理他,大概会在门外站一夜。无觞把他留在床榻上,自己去了浴室。

不知何时开始出现在那里的凤娇婆婆正坐在池边,指挥着几个大汉给无觞的水池倒药水。

“这孩子还挺执着吗。换了别人,早就忍不了你了。”

无觞皱着的眉始终没有放松,说:“你非要把他带到这里,不就是想看我们重逢吗?”

凤娇婆婆大笑两声:“不错不错,真是一出好戏。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这么有意思的事。不过你应该再狠心一点,让他风寒以后再照顾他岂

不是更好,看你那舍不得的样子我就知道了。”

无觞身上寒气更盛,绷带已经开始溢出血色,旁边负责倒药的人早就不敢留在原地,只有凤娇婆婆还笑着,甚至跳落地上,向无觞靠过去。

“那孩子会不管不顾的,就是因为他知道,你舍不得吧……你……”

“闭嘴。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无觞后退一步,给凤娇婆婆让出了“请”她离开的路。

凤娇婆婆不见怒意,反而继续微笑:“你决意放手,却牵扯不断。所以,你永远都赢不了他……连那孩子,你大概都比不过吧。真是丢脸…

…”

“离开这儿。”

“啧啧,被说中了就赶人了……”声音渐渐远去,渐渐混合进外面的雨声。

本该在昏睡中的人却已经来到他身后:“那药里面放了什么?”

虽然无觞身上有浓浓的血腥气息,但似乎刚刚被倒入池中的药里有更浓重的腥臭味道。昨晚一直没有去留意过,可现在楚然发觉不对。

无觞敛去了皱眉,貌似平和地说:“不过是凡人血肉。”

楚然眼神一凛,但只是一瞬就又散落成淡然了。

无觞额头上的汗已经慢慢汇聚到足够流下来的程度,还能站在那里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楚然揉了揉刚才被他敲了一下的后颈,说:“

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你先回床上吧。”

无觞却只说:“没想到你克服了。”

楚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那张带着湿意的脸无论怎么看都是绝美的,只这一笑,平白沾染了哀伤颓靡的味道,却正如白莲破水盛花。

刚刚沾到床榻就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楚然目光低垂根本让人无法分辨到底在思考什么。

每天用活人血肉做成救命的药水,听起来还真是残忍。楚然的确不喜欢杀戮,憎恶鲜血,甚至无法忍耐那些味道。但那又如何,如果这是无

觞保命的良药,那么有什么可怜惜的那?那些人,也不过是和他无关。

只要无觞还在,只要他还在,这世界就只要有他就好了。

昨晚就是一夜不睡,白天又奔波一天,到了夜里居然还是毫无睡意。

拧干的帕子轻轻的擦去凝在发丝上的汗液,不敢碰,因为碰到就舍不得移开手。就像现在,看到就舍不得再闭上眼。

找了那么多时间,这人终于在自己面前了。

怕一睡下,就又丢失了。

患得患失。

无奈。

一个愣神,却被无觞拉了过去,压在身下。

失了血色的嘴唇分明还颤抖,眼眸中的紫色越加深沉。

楚然忽然遏制不住笑意。

“无觞,你心神乱了。”真好。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尽孝道吗?”

“为什么不可以留在这里?”楚然伸手去撩无觞的垂落的发丝,却被他躲避。“至于孝道……如果你觉得是,就是好了。”

“无上门的事,你不需要听暗符的。明天就回梅宫吧。”

楚然顿了顿,无觞当然对一切都知晓。但听到他说,却还是有点不爽。但不可忽略的,是无觞的语气,还有其中的意思。“你要去千岁宫?

“有些事总要解决才好。”

有些事?是霓裳还是……楚然抿唇,许久才说:“那我更应该随你一同去了。”

“不。你既然出来了,就不该回去。”

楚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你觉得再有一次,我落入帝千岁手中,你会无力保护我。所以,你才乱了心神。”笃定,坚持,

那语气没有一丝犹豫。

无觞反而坦然,道:“你若再中一次霓裳……”

楚然伸手拉他,不容疏远:“我已渡过最危险的成年期,亦不需要你时时看护。”

“你觉得你能做什么?”无觞忽然放松身体,用额头贴着楚然的额头。楚然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灼热的仿佛随时可以燃烧。可是

语气中带着对楚然的不信任。的确,从靡音到楚然,他什么都没用心学过,无论武功医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什么都中上,什么都不

是顶尖。因为,楚然一直不在意这些。

“可能我什么都不能做,但是……如果你不带我一起,我现在就去问暮歌要霓裳。”

反正结果都一样,与其受人摆布,不如自己结束。

无觞有一瞬的愣神,然后眼角蔓延出一点笑意:“音儿,如果当年你这样说,不知我会有多高兴……”这样全心全意的跟随和信心,这样亲

昵甚至带着撒娇的口气,这样狡猾的算计却直指人心。

当年的夜靡音容貌绝艳,却始终如仙人一般不沾丝毫尘世之气;而如今的人,有了牵挂,有了执着,有了做为人的生机。

可惜,自顾不暇的时候,不知明天是否还能活着的时候,你的追随却格外让我担心。

爱你现在的神情。爱听到这些话语。爱盼了许久终于得偿所愿的此刻。爱到不能再爱的人。

却宁愿,你还是那个脱尘离世的夜靡音。

第33章:疏远

“主上!”

“别让我说第二次。”

“是……”

第二天,暗符就到了。

楚然当然可以预计她会有多么欢呼雀跃,但还是保持了非常良好的素养和自制能力,只是眼睛中那抹湿润和手指的颤抖有点泄露了她的心情

无觞还活着这件事,对暗符来说,或许是这辈子最大的好消息了。

爱不爱、接不接受是一回事,那个人还在不在是另一回事。

符早已经将心里的那丝爱意埋进心底,就算想到楚然和主上在一起的样子也只是稍稍有些酸楚。

几年前,当楚然找人通知卫,说无觞下落不明时,符只觉得几乎也要随时死去。若不是坚信主上还活着,若不是一直骗自己……恐怕早就丢

弃这条命了。

既然主上还在,那是不是可以继续做无上门的主上?

可是这个期待,就在见面后不久被打散了。

“我已经将无上门交付出去了。以后你们的门主只有他一个。”

楚然带着莫名的复杂情绪看着符,那张几年前还艳若桃李,如今却有些许沧桑的脸。他忽然想到,这就是普通人。从前自己没有想到自己老

的一天,因为每一天都是偷来的;来这个世界以后,他也没有想过,因为他的心还留在以前;而现在,他也没机会去想苍老。从他知道自己

是乾达婆族的人以后,就明白,自己注定有常人无法比拟的寿命,他会看着别人一点点衰老,一个个死亡,自己却不会有改变。他无法想象

无觞年老时候的样子,却觉得,还好自己的一切都来源于他。无觞和自己,注定有几乎相同漫长的生命,就算身旁众人都离他远去,总还有

无觞相携相伴。至于那是不是一厢情愿,已经不需要考虑了。楚然垂下眼,微微地抿起嘴角。

恍惚间听到无觞忽然冷冷的一声责备,完全不同于他平时的淡漠:“大胆!”

楚然才抬眼,看符跪在无觞跟前,脸上渗出几丝血痕。

“属下知罪。”符双手颤抖,只是跪在那里,默默的挺直身体。

那副倔强的样子,楚然心想,你到底哪里有知罪的样子,怕是无觞要更生气了。

果然,无觞又挥手,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分明他的手并没有碰到符,可是脸上的血痕却多了几道。

符说:“主上如能继续留在无上门,属下一死也算值得了。”

无觞身上戾气陡然升了起来,楚然心道不好,再不想个办法,恐怕符死定了。她死是没什么,无觞的身体可经不起这么盛大的怒气。

楚然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你给我个无上门又能做什么那?我对这些都没兴趣。若是这么惹你不快,不如解散了它。”

无觞方才的戾气一瞬就消失了,宛若小火苗在大雨中毫无继续燃烧的可能一般。

符听到楚然的话,眼睛猛地大睁。她真的怕了。死在主上手里,她一点都不怕。可,就是怕被这个人丢下,被这个人抛弃掉。

楚然的话提醒了她,无上门不过是主上近乎一时兴起建立的门派,只是自己和其他人都觉得这里是他们的归宿。但对主上而言那……并不是

必、不、可、少。

她匍匐在地,不住的磕头谢罪,生怕无觞答应了楚然的要求。

如果不是她谢罪的声音太大,无觞根本连多一眼都懒得看她。这时索性道:“叫影过来。至于我跟你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符知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没用。无上门的门主,注定是换人了。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发饰,向无觞和楚然道别。只是那双眼,就像长到了无觞身上一般,一再深深的看他。最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楚然很想说一句,符对你真是上心,这般不舍。

可想想,这句还真像乱吃飞醋的小孩子,如果说出来肯定很丢脸。

无觞可能的反应是两种。第一种,挑起眉梢问他是不是妒了。那楚然肯定没法回答;第二种是他毫无反应,楚然会很尴尬。因为就算从楚然

角度来看,无觞对符根本没一点心思,自己未免无理取闹了。

不过楚然没想到的是,他以前也曾见符这么上心,但是那时他没有任何感觉。

这个区别并不来源于无觞是不是喜欢符,而是来自于楚然所在的位置。

以前楚然坐在无觞怀里,那安心感,哪是现在这样远远望着可以比拟的。

所以说到底,楚然冷漠归冷漠,还是不怎么会谈恋爱的小孩子一个。

“你还会回去舞家继续那个乱七八糟的选妻流程吗?”楚然想了好久,才抬眼问道。不经意,对上无觞的目光。一瞬,仿佛回到昨晚对视的

时候,耳朵忽的被蒸熟了。

无觞收回目光:“从舞流云那里你得不到什么。”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费尽周折的取代方之遥的身份?”

“跟舞流云谈个条件而已。”无觞伸手把楚然被风弄乱的鬓发理了理,说:“这里是茶山后山,你先回去等两天。”

语气太温和了,跟前两天完全不同。但楚然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无觞有他自己的坚持,绝对不会因为楚然几句话,几个举动,就失了原则

。他觉得这个时侯并不适合继续以前的关系,宁愿用另一种身份站在楚然身边,所以就这样做了。如果以前的无觞是随意拉他亲吻,不管不

顾的彰显所有的话,现在这个更像是会在楚然额头留下一吻的长辈。

至于楚然,让他主动投怀送抱……想想总觉得接受无能。

因为想到自己也的确该回去解决一些事情了,楚然知道自己强留在这里也是没有必要的。只是刚和无觞重逢,怎么会想要离开。一时没接话

,只是望着山另一侧舞家的方向出神。

无觞像是知道他心中所念,道:“再过三天,我会去和你汇合。”

楚然望着他,点了点头。

三天时间,无觞能做到什么?楚然把竹赋留在那里,只给他一个任务,就是确认无觞每天都还在。如果无觞离开了,让竹赋去通知自己。

这点小跟踪把戏肯定不会入了无觞的眼,但是无觞默认了,为了安楚然的心。

不论结果如何,两人已经见了,那就不该让他再忧心。

虽然明知道,如果回千岁山又是一番纠缠……

等再三天,雨季就要过了。过了雨季霓裳就不会这样每天发作,虽然三不五时的也没好到哪去,但无觞总是过了雨季才有精力去做别的事情

影到的也很快,虽然他有点疑惑为什么无觞会点名让他来见。毕竟暗符才是掌管门内各种事情的,他是暗影堂主,只管暗杀罢了。

“主上。”虽然想了,但还是老实的单腿跪地行礼。

看符的样子,不是无觞现在很不好,就是无上门很不好。影不由得从无觞周围的气势试探起来,越观察越觉得很不对劲。无觞只是随意站在

那里,似乎就有些许压力溢出来,可是如果真要悉心寻找,又什么都没有。虽然明知道无觞从多年前就能将自己的气势收放自如,但如今这

种沉若黑夜的感觉,还是让影不由得心跳加速。

“这几年,你倒是做的很好。”

“主上过奖了。”不由得更压低了头,不好的预感已经蔓延开来。特别是随着他的嗓音,那股子魄力也蔓延开来,就像雨后的青草味道,根

本让人无法逃掉。这种感觉,就像他的杀气已经沁布在四周,无法逃离,连动都不能动。

无觞轻轻的哼笑了一声,说:“你宁可吃易容丹也要留下来,本来我是打算多留你一阵子的。”

影这回改双腿跪地了:“属下该死。”

无觞走到花坛前,伸手摘了朵山茶,在手里捻了捻。气势是卸了一些,但影却连抬头偷瞟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千岁宫的确是个好地方,

帝千岁培养出的人也很好。只可惜……”不知是叹息还是笑意的声音,随着那只山茶一起淹没在影的喉咙。“……我不想用了。”

“真是伤眼睛。这么难看的死法……你内力多的没地方用了吗?”凤娇婆婆又冒出来了,不过她带来的人挺好用,一小会就把尸体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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